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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觉有些不厚道,可又穿回了一身嫩黄襦裙的周曼云,依旧忍不住喜色上了眉梢,象是只要离了监管的小仔鸟。
这样的曼云不免挨了曼音的一记白眼,拖着曼云的双手再三地千叮万嘱了半天才从码头离开。
曼音没法送客上船,她要讲究着大家少奶奶的规矩和矜持。
自一年前顺意船行刻意收了北行路线之后。在夏口已未再设了驻点。
曼云等人上的船是艘别家专跑着南北江渡的客船,船上分着三个等阶不同的舱位,杂着各色的南北客人,桅杆挂着张蓝布帆写着船号“联丰”。
不是自家的船确实不方便,人多眼杂,却是换个衣裳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和机会。
曼云看看远去的高家车影,再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一身嫩姜样的打扮,嫌弃地撇了撇嘴。
船甲之上有水手在呼喝着要收了搭板,解缆起锚。
“云姐儿。进舱吧!”,周慎站到曼云身边,小声提醒。就连并不算敏感的他,都意识到船上各处有许多双眼睛正盯着亮眼的妹妹直勾勾地瞅着。
“四哥,妹妹就且祝你回乡一帆风顺了!”
曼云扬脸儿冲着周慎露出个璀璨笑容,抱着没撒过手的小包袱,顺着已抽回了一半的搭板几步急跑,纵身跳下船去,引得了码头与船上一阵尖叫惊呼。
再接着,黄色的身影就窜没进了码头拥挤的人群
靠身在船栏边的周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将唤妹的声音喊出口,反折身对惊讶问他的船员道:“船家还是按着吉时行船吧!”
这么看来,六妹曼云来夏口必有他事。她要留,周慎也只得尊重她的意思,更不好当众乱叫出她的名字,毁了自家妹子的闺誉。
码头还算僻静的转弯处,驻足目送着南归的联丰号已行出了近二里,曼云掂了掂手中的包袱,决心要找个妥当的地方先把身上招摇光鲜的颜色换下来。
就在这时,一辆黑顶青布帷的单辕马车正对着曼云行了过来,施施然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曼云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右手扣上了绑在左臂上的潜霭。
“周六小姐是想要找个地方换衣吗?不如到老奴车上来。”
一个面容平凡却笑容温和的老妇掀开车帘,温柔地对着紧绷身体的周曼云发出了邀约。
“无事献殷勤!”,曼云不客气地对着眼前有几分脸熟的老妇发出声冷笑,目光冰冷。
马车御者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正局促不安地捏着缰绳。而青衣蓝裙的老妇人,看着也不会武,而银子也没有发出侦知任何毒物的警告。
对付两个常人,曼云自信还是可以手到擒来。
“周六小姐,是想着出手杀了老奴离开吗?”,车上的青衣老妇伸出一只手,指向江心,淡然笑道:“您杀了老奴尽可干净利落,这样那艘联丰号撞礁沉船也能快些。”
曼云微侧脸顺指瞥了眼,重又将目光盯紧在了阴阳怪气的老妇人身上。
江上的情形,只要匆匆看一眼就够了。
挂着蓝帆的联丰号,在她们说话这当口还在刚才已然行到的水面上转着圈,象是遇上鬼打墙寻不着方向似的。
“你们在船上安排了人?”
曼云恍然大悟地笑语相问,待老妇人胜珠在握地点头之后,她向前走了两步,一个侧跃就斜坐在车架上。
“就当敬老,我就暂且遂了妈妈的愿!却不知我跟妈妈一起走了,这联丰号会再怎么个行法?”
“不过是船上有客人带了禁通私货,要拉到双桥水军营中搜检一番罢了。”
小姑娘配合上道,敢大着胆子单身空手前来劫人的王妈妈自然也知无不言。
第205章 潜霭?潜爱?
不起眼的马车在夏口城里转着圈,似乎要将眼上缚条黑色丝帕的曼云晃悠得昏了头才好。
只是车厢里青春貌美的小姑娘很安静,安静地象是尊上如白玉雕琢的美人踞坐像。
对王妈妈来说,眼前的周曼云是久闻其名但未见其人。
刚才将曼云的双眼遮住时,她的手指曾轻碰过少女白嫩无瑕的肌肤,能让老妇手掌之下都舍不得放开的触感,若是换了旁的男人应当更把持不住。
周曼云身上有着西域美人的胡族血统,又混进江南女子的钟灵毓秀,有着得天独厚的外貌优势,若是提前个十一二年发现了这良质美材是多么的好。一直紧盯着曼云的王妈妈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
只可惜,当年耗下的功夫全部都糟蹋在了并不算长进的薛素纨身上。
马车达到目的地停下,王妈妈也忍不住地发出了声轻叹。
被蒙着双眼的周曼云展颜一笑,就是去赴着友家宴一样,搭着王妈妈的手下了车。
无法看路,曼云就索性根本不动了半点想要偷看的念头,反而慢慢地捋清了脑子里的残留的记忆。
原本觉得眼熟的老妇,自和当年刺杀张绍雄时在沧浪居门前见到的妇人对上了号。
周慎此前在夏口看到了高维与薛素纨在一起,那么当年沧浪居的故人也来了夏口却是再正常不过的。
前世里的薛素纨如果身边也有这么个办事得力的妈妈,怕是当年的自己早就被轰得半点残渣不剩了。
所以说,世上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是不错的。在自以为成长的同时,与前世似是而非的敌手也在蜕变。
感觉到四边压抑而下的阴暗和步履踏处的声响,周曼云低下头,将嘴唇抿成了一线。
兜了一大圈子。他们果然还是将她带进了夏口行宫。
冗长而笔直的夹壁廊道,除了行宫,又有那家大户肯这样浪费着地皮?所谓蒙眼误导,不过是他们愿意做的白工而已。
心下淡讽的曼云按王妈妈提示,跨过一道门槛进了间小屋,才被摘下了眼上的黑罩。
“姑娘倒是个处变不惊的好心性。”。手里攒着黑丝帕,王妈妈提声赞到。
在丝帕解下后,曼云并没急得睁眼,反倒老神在在地靠在椅上,象是原本就呆在这儿闭目养成神似的。
曼云嘴角轻翘,缓缓睁眼。并不看四周,只将星眸重又对准了王妈妈。
“姑娘到了新地方,自然是要梳洗换装的。还请将身上的贵重之物先交给老奴保管。”,王妈妈恭敬地行礼,指了指小室隔墙正响着哗哗水声的浴间。
“还有姑娘身上的妆容也一并卸了。今后要用的自会是特供的上好胭脂水粉。”
三五个小瓶小罐也被王妈妈搁在桌子的拖盘上,示意着房里的侍女帮曼云一起带进去。
瓶罐之物都是王妈妈从曼云的包袱里鉴别出来的,她也学过毒,在车上看过曼云的双手十指蔻丹,自也能分出了几种相应的解药或是洗剂。
四个穿着同样式水红襦裙的侍女,围到了一动不动的曼云身边,细声低语请她配合。她们并不知新来的这位美人是何来历,但是上有命,她们也就照旧伺候,不敢多问多说。
前世里倒是享够伺候的。今生为了藏了私密少让人贴身。不过到了别人家的屋檐下,还是敬敬当主人的为好。
周曼云暗估了下现下的时辰,缓缓地举起手,拔下了头上的一根金钗,尽显不舍。
可待钗子到手,却是啪地一下就径直丢在了侍女跪捧着的拖盘上。
“小姐,还是让我们来吧!”,侍女们惶恐请罪,接着就开始七手八脚地帮着曼云拆发,解衣。
王妈妈不错眼地盯看着渐渐褪尽身上赘物的曼云。就象是当铺里的大朝奉在鉴定着件要典当的古玩珍宝。
一绢白纱围住了青春曼妙的身体,散披着长发的曼云没有动地方,光着脚丫,也审视地看向了正翻捡她贴身饰物的老妇人。
“姑娘身上最贵重的不过就是这两样了。”
王妈妈乐得让曼云在眼前好察颜观色探实了底。
桌上的东西已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盘,一盘极多,一盘却和她嘴里说的一样只有两件。
“霍城周家在儿孙行周岁礼时都会由亲长系上的玉环。您的这只还特意用白玉缕云纹,贴身女儿香温养了十余年,果然不错。”
王妈妈极厚道地没有用手捏玉,只用尾指挑起穿玉的丝绦,示意了下。
玉环一被再放入盘中,就显得看不见了。因为相对比着个头儿,盘中的另一件物什儿要大得多。
周曼云的长睫毛微眨了下。
前世今生都曾贴身藏过的匕首,居然就这么离了身,她很是有些不舍。
“这个倒是姑娘迥异常人之处。一般的闺阁女儿家,怎么会在身边带着锋利的开刃凶器。陨铁铸钢,豹皮银丝,阴刻云字示着主人身份,实属上品。看手艺……”,王妈妈沉呤了下,和蔼地笑问道:“不知此匕何名?”
“潜霭。”,曼云扯了抹苦笑,低声应道。
前世里她也勉强地算是人在匕在地混到了最后,可这辈子没再让萧泓碰过手的潜霭估计不得不在此丢掉了。
王妈妈手下也已训出过诸多女子,曼云的一点点变化自然地就收进了她的眼底。
老妇人的脸上笑意更堆满了。
“潜霭!潜爱?想必这明显北地制器手法的匕首,是您那位未婚夫婿送来的定情信物吧?”
曼云一下子瞪圆了眼,眼眶微红。
“倒真给我料准了!”,自认收到好东西的王妈妈不禁地笑声出喉。有了周曼云的贴身物什儿,再往下一步走却是又能多出条路子……
香雾缭绕,水气朦胧。全身浸在水中只留了头颈在外的周曼云,同样的两眼雾蒙蒙。
侍浴的四个女子,踞坐池旁提心吊胆地看着曼云,唯恐她一时想不开做出扎头入水的自残举动。
她们大都五六岁就进了洛京皇宫,三两年前才陆续迁到夏口,此前还未曾服侍过其他人。但也从行宫中其他一起调教的宫女子那里听说有进宫美人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