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血而能视,掌得血而能握,足得血而能步,人身上下大小,何物不仗此血?而各效乃
职。今无此血,则百职各废,任其虚火冲烁,愈疼而火愈升,愈升而疼愈甚,叫号伤
气,忍痛伤血,气血日伤,必至麻木瘫痪而后已。惟宜大用熟地、当归、白芍养血之药
为君,以金银花、秦艽风中之润药为臣,少借风势以达药力于筋骨,以牛膝、续断、杜
仲之类为佐,使以调筋骨忍痛受伤之所,更
用桂枝松节为引,以鼓舞药性横行于两臂,后疼势稍减,精神日疲,更加参术以固中培
元。如是调理半月之后,诸症渐轻,饮食渐进,更令早晨以生脉饮送八味丸之加牛膝、
杜仲、鹿茸、五味子者四五钱、日中仍服前剂,调理两月而始能步履,后以大补气血强
筋壮骨之药,以收全功,未几唐友令室,因日夜忱劳,亦患是症,六脉沉微,右手足疼
痛未儿,不流于左之肢节,而竟攻于里之胸脘,痞闷恶心,疼痛欲绝,余知其为内伤日
久、寒邪不为外达,而直中阴分矣。宜急温以保之,即用人参、白术各五钱、肉桂附子
各二钱,煎汁一钟,徐徐温服,夜半再服其渣,次早诊视,六脉少起,胸中之疼痛痞闷
已减大半,身有微热。而左略有疼之之意。余曰∶此阳气还表,寒邪外散之机也。照方
再服,内症渐平,惟有手足肢节疼楚,然亦不甚,余仍以参术补中之药为君,以归芍养
血之药为臣,以杜仲、断续、牛膝、秦艽、桂枝,外达舒筋活络为佐使。如是调理,不
月而愈,故于古方中求之。痛风止有五痹、皮痹、脉痹、肌痹、骨痹、筋痹,未闻有脏
腑之痹也。殊不知,《经》曰∶寒气胜者为痛痹。又曰∶其留连筋骨间者疼久,其留皮
肤间者易已,其入脏者死,可不慎与!
少司农王老先生孙女,年十三岁,因小便不通甚危,而延余治,时当初夏也。细问
其故,二三岁间,乳母恐其溺尿,切切醒戒,由是梦寐之中,以出小便为紧务,刻刻
在心,数年以来,日中七八次,夜中七八次,习以为常,渐有似淋非淋之象,年来益
甚,伊芳外舅颇知医道,以导赤利水之药投之,初服少应,久则反剧,点滴不通,故延
余治,诊其脉六脉洪数,久按无神,乃知梦寐惊恃,勉强小便,心肾久虚,又加常服利
水之药,真阴益槁,五脏既涸,津液何生?虽有气化之至,徒增胀闷之端,余以八味汤
加麦冬五味子取秋气降,白露生之意也。每剂熟地重用二两、连进二剂,使重浊以滋五
内之滋腴,为小便之张本,再进其渣,以探吐之,取其上窍既开,下窍自通,果连便数
次而愈。不意失于调理,一月之后正当盛暑,而其症复发,伊芳外祖悉以前进地黄汤二
剂服之,其渣亦令探吐,岂期药后不惟不效,初止少腹胀闷欲绝,一吐之后,连胸膈
胀闷难堪矣。余曰∶前者时当初暑,气伤未甚,况暴病未久,神气未衰,故所患者止五
脏滋腴不足,即以补五脏滋腴之药,济之足矣。今时当盛夏,气伤已甚,况日夜胀闷不
堪,睡卧饮食惧废,汗多心跳,精力甚疲,虽有滋水良药,苦无中气营运,岂能济乎?
但六脉洪大而空,中枯极矣。二剂浊补滋腴之本,断不可少,然必继助中气以流动,则
中焦气得升降,前药始能营运,乃令连服加减八味汤二剂,果上下胀闷益甚,乃以人参
一两、附子三钱,浓煎一钟,温和服之,少顷,自胸次以至小腹辘辘有声,小便连行数
次,而愈信乎药不执方也。
医者不为贵乎识病,贵乎熟得病来之原,气血消长之故,虚实变化之微,阴阳盛
衰之脉,投之以药,诚易易耳,若过求之多岐,沽高尚异,则反南辕北辙,盖万性面目
有殊,而其脏腑阴阳则一,百病名目虽异,总不外乎血气之中,难越乎虚实之一理也,
故于气血虚实间熟得其情,对脉用药,则以治一病之法,可旁通以治百病,以治百病之
法,究竟根本,犹治夫一病也。如一孕妇难产,五日之后,大人精神已竭,不省人事,
六脉沉微,恹恹一息,腹中亦毫不觉动,下部肿极,求余消肿。若得严后而毙,亦无愠
矣。余曰∶大人小儿,精力俱竭,何能健运,以出母腹,即投以参 、当归、白术、
酒芍、牛膝、姜桂,温暖调补气血之剂,下咽之后,少顷腹中运动疼痛而产。子母俱
活。又一孕妇居丧积劳,少食受寒,忽四肢厥冷喘急大作,额汗如雨,六脉沉微欲脱,
余令以人参五钱、桂附共三钱、作汤煎照,病家曰∶有孕三四月,桂附服下,不几司
乎?余曰∶虽然,此时重母不重子,未有母亡而子能活者。乃促服下,未几一吐,所吐
者皆清白之水,其黄色浓浓之参汤并未出,少许为声 ,直达而下,作嗳数声,喘减
汗收,次日脉气渐起,乃平和调理,气血以渐而安,十月足而举一子,何有堕胎之患?
可见只要熟得病情,投药自当,所谓应犯而犯,似乎无犯。若当危迫之际,拘以常法,
泥以古方经,权不知其变者,未有不误事也。
一产妇因头汗甚多,来招余诊,余无他苦,按脉虽洪而缓。余曰∶头汗过多,诸症
谓之亡阳,然产后阴气大虚,正喜其亡阳而与阴齐等,此薛氏之论,可勿药而愈也。主
人疑而另延一医,峻用参 温补,乃暴注下泻,完谷不化,益认阳虚,重用参附炮姜,
大剂服之,其泻愈甚,数日之间,脱肉削尽,精神困顿,复延余视,六脉洪弦甚数,
此真阴竭矣。何能挽救?主人及医,尚谓头汗甚多,亡阳症也。服参 术附,尚尔完谷
不化,岂非虚阳之至乎。余曰∶产后头汗,乃阴虚虚火上蒸,孤阳上迫,津液不能闭
藏,误作阳虚,重加温补,燥热之气,暴注下趋而为完谷不化,乃火性急速,不及变化
而出也。更加温热迫之,以致焚灼之势,势必力穷乃止。《经》曰,阴平阳秘精神乃治,
今阴气不能和平,阳气自难秘密,精神离绝,不待言矣。尚何药之可救哉!阴虚而误
诸阳虚治之,真阴燥尽,中州悉成燥裂之土,焉能化生万物乎?医者病家,始悔误药
而无及。
信乎诸病必凭脉消息,而不能废诊也,如余诊一孕妇,受娠未及二月,而大吐反有
七十余日,即粒米汤水药饵,俱不能受,洋脉沉微,余重用附子理中汤,加五味子饮食
渐进,十余剂后,六脉渐洪,乃投胎门正药。如条芩、白术、归芍之类,调理而愈,
不数日而又诊一孕妇,受娠两月,而大吐有四旬矣。六脉亦甚沉微,亦用前方数十剂,
而脉渐和平,终难进以条芩、归芍清热安胎之剂,可见人之性禀不同,而药难一例为定
见也。至于附子《本经》言∶其坠胎甚速,然而有病则病当之,《内经》所谓∶有故无
殒是也。
夫百病之生于人身。其源实出于无形之气血也。无形之变生为病者更无形,病既无
形,而药岂有定体哉!立斋所谓气血虚而变现诸症,莫可名状,盖气血旺则长养,精神
虚则变生别症。可见百病之来,皆由虚名,惟治者得其虚实二字,则百病足以尽之,而
无误矣。然既言百病皆由虚召,则百病皆虚矣。何必又言治者宜分虚实哉!盖以外邪客
病者而言,则虚者正气虚,实者邪气实也。以本气自病者而言,有阳盛阴虚者,有阴盛
阳虚者,实则是假实,虚则是真虚也。即书所谓火之有余,缘于水之不足,水之不足,
因见火之有余,可见病中之实者假有余,病中之虚者真不足,要知正气果然有余,《经》
所谓∶精神内守,病安从来也。如张向年外因伤损暴患,似乎确在血分瘀凝邪实者,究
竟全在气分正虚,援救得活,何况病起五内者,虚虚实实之理,可不潜心默会乎。张放
戊寅年时年五十一岁,由保定府栾城令韩公署中,治病回都,不及数十里,适有乡人伐
一大树将倒,余因风沙蔽目,骑至树旁,其树倒下,连人连骑俱为压倒,其树正压腰脊
之间,胸骨扇动,腰肤青紫,脊骨压脱其缝,疼如腰斩,下体俱冷,头汗如雨,于因
跌扑伤损门中,有一丝血入心即死之语。以酒冲童便服之,顿觉脐下极冷,气逆直奔而
上,余思脊缝压脱,乃气分大伤而欲绝也,惟图保元续绝求生,岂拘拘寻常故套为治
哉!况下体已冷,元阳下绝矣。头汗如雨,元阳欲上脱矣。可不急固阳气为主,乃以人
参一两、炒白术六钱、制附子三钱,煎服,一日两剂,次日抬至栾邑,韩公已延一外科
老医在署,见余之方,恐有瘀血在内。若投补剂,必致瘀血之攻,断勿许服,更欲先用
破血行血之药为治。余曰∶公知做官,未明医理,请以用刑伤损易见之理言之,夫刑杖
之伤血肉者,瘀血胀满,可用开刀去瘀之法,夹棒之伤骨节气分者,焉有开刀破瘀者
乎!余之脊缝,被树压开,犹踝骨节缝为夹棒夹伤也。况肢体全仗血气,而伤损必加补
养,在上者先消瘀血,在下者先为补养,此定论也。且脊骨督脉大伤,下元欲绝,肢冷
脉微,溃汗如雨,无形之元气欲穷不为挽救,无影之瘀滞何据?必欲宣行,则愈速其
元阳完而神气去,则形骸虽在,借何气血以运用药饵,而展治疗之法乎?韩公与医者乃
笑而任之,余早晚各用八味丸之加牛膝杜仲五味者各五钱、随进参术附汤药各一服,赖
此药力接续精神,得以半月不敢熟寐,因右肾连脊受伤,则肾间之祖气已无根矣,故不
能寐,并不能言,一寐一言,则逆气上奔欲绝,仗斯药力之猛,得以按纳,得以耐病。
如此补接药饵之后,必强进干饼压之,肠中如火烧,干饼多进,即易消化,八日后始一
大便,并无点滴瘀血,其外伤之处,以猪油代麻油,熬化头发,入十全大补,加减煎膏
以乳没收之,遍贴其处,软草浓褥,叠积三尺有余,始能着席,七日之后,气逆少缓,
半月之后,始能少寐少言,直至月余始能凭几而坐,七十余天始能两人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