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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大片殷红染过寸土寸地,目光所及是无止尽的墓园。
他的双手不曾沾染一丝鲜血。
“Light。”他轻声地,缓慢地,在舌尖感受著那音节转绕,而後在嘴边勾起了微笑。“黑色的光……如果写成汉字,可以是「星」或者是「月」吧?”
“我该说,真不愧是东大生吗?古越巽。”他自高处俯视著坐在草坪上,挂著玩味笑容的人,眼中没有情绪。
“星光太过微弱了吧,所以是月光吗?”像是没见到那刺人的冷漠,巽好似认真的想著,“那我就叫你月罗?”
“……随便你。”微微皱了下眉,明明是同样的音节,有没有汉字,是什麽样的汉字,根本无差别吧。
古越巽放开支撑在草坪上的双手,身体再度躺倒了下来,感觉到後背一片冰凉,他拿起一旁黑色封面写著「Death Note」字样的笔记本,举高双手翻开了第一页,看著那以流畅笔触书写而出的草体英文条例,慢慢的读了起来。
“啊,你不坐下吗?”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他将笔记本往下移,露出双眼,果然看见月维持著同样的姿势站著,“来吧,坐这边。”说著拍了拍身旁的草地。
见月没有动作,古越巽耸了耸肩,将笔记再度移到眼前,比起刚才,速度却是快了不少。
『啪!』的一声两手合上笔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跳起。
“月真是固执耶,”笑著拍了拍身上的草削,“走吧,回我家,里面有些规则是要试验後才知道的吧。”
“你没有问题想问。”月以一种不似疑问句的语气说著,像是在陈述事实。
“有疑问,不过试验之後就能解开了吧。”
“使用了这本笔记本以後,你的灵魂不会属於天堂,并且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他淡淡的说著。
“嗯,我知道。”古越巽勾起了浅浅的笑容,“从我拿到这本笔记本开始,就已经在改变了吧……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月看向身旁的人,第一次真正的注视著身旁的人,意外接触到那眼中熟悉的清澈……那彷佛近在眼前,又像是离的很远,一个拥有同样眼神的人。
“这个世界,不会比现在更糟了。”语末,古越巽加深了嘴边的弧度,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
“告诉我,你为什麽会想使用这本笔记。”
“我从幼稚园开始就不是那种拥有伟大志向的小孩,也想不出什麽华丽的说词,我想就只是很单纯的……因为无聊罢了。”
『因为无聊。』
“……是吗?”月轻轻勾起了嘴角,“还有,除了你以外,别人是看不到我的。”
“咦咦?真的吗?难怪从刚才开始路边的美眉就一直用诡异的眼光在看我……阿阿,惨了,这样我的狩猎范围又少一个地方了啦。”古越巽惊叫著,接著又大动作的抱住了头,引的一路上所有人怜悯的侧目。
人类如此单纯而愚蠢的活著,在炫目的贪婪里尽情挥洒有限的祭品,却又在黑暗最深之处向往一种可笑的永恒的梦,那几乎让人作呕。
这个世界喧嚣而翻腾,无止境的举行著低俗的宴会,所有生物在梦中清醒又在清醒中作梦又或者一边清醒一边作梦。
直到那铺天盖地而下的黑色羽翼洗净了片刻安宁。
是了。
原来我要的,就只是这样罢了。
“妈咪,我回来了。”推开门,古越巽对著厨房喊著。
“回来了?吃饭了没。”一个笑的温柔的女子,探出头来问著。
“你们先吃吧,留一点菜给我就好。”
“要念书吗?那晚一点我再帮你加热。”
月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曾经熟悉的一切,慈祥的母亲,严肃但关心子女的父亲,以及那总是跟在身後,不知不觉已经长大的妆裕……曾几何时,这些已经是那尘封记忆中的某一个段落?
“月?”而已经回到房里的古越巽,坐在桌前翻开了笔记,左手撑著下颚,右手的笔杆在指间晃荡著。
“你的第一个目标,是谁?”月说著,一边看向房里的摆设。
“嗯……”挠了挠头发,他一手打开了电视,”要找一个死有馀辜,而且可以马上知道测试结果的人吧?”
月收回视线,望向那坐在电视前显得一脸兴奋的人。
等到那双手,背负上人类生命的重量,他是否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
“哇哇,月,你看,这个人也真够坏的了,”一手指著电视机,一手朝向月的方向挥动著手腕,“连续强盗杀人犯,强行进入民房,挟持人质……我看看喔,田中建雄?呜哇,听名字就很没作为的感觉,他爸妈还真有远见。”
一边哇哇叫著,古越巽的动作倒是挺快,两三下已经在笔记上写好名字,一边看向床上的时钟。
“我第一次觉得,四十秒这麽漫长呢。”
此刻,月在那总是嘻笑的脸上,第一次见到了,不同於方才的苦涩。
或许,我们都是一样的。
五
路西法:
镜头开始不规则的晃动,溢满的尖叫几乎要撕碎一切幸福的假像。
有种世界末日的悲从中来。
古越巽安静地趴在椅背上,安静到几近睡著。
摄像机掉落产生的让人绝望的晃动,整个画面充斥著疯狂掠过的脚步,践踏著属於任何一条生命陨落时本不该有的尊严。
尘埃剑拔弩张的铺盖一个漆黑的世界。
所有一切都是如此似曾相识,人类从来都不会改变。
为了适应环境而可以伪装起来的欲望的本能,只不过是等待在某一天撕破脸皮之後的爆发。
肮脏而愚蠢的生物。
画面突然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归於银白一线,而後消失。
月收敛了视线,撞入眼睛的是古越巽特有的玩味笑脸。
“啧啧,还以为你会有什麽不一样的表情。”他随意抛接起遥控器,望著它在空中划过的令人有些烦躁,目光所及之处却都是月淡然无痕的脸。
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动容,并且深信这个“知道”不会随著时间的改变而起任何化学变化。
但是心中仍旧有点不甘的想要尝试。
被埋藏了十几年的好奇心,欲望真是可怕的东西。他收回手的同时这麽想。
随後听到硬壳撞击地板沉闷决绝的怒响。
电池挣出来,弹开,开始滚动。
“月,不吃点什麽吗?”
即使对方的视线早已移开他从不会盯著一个人超过十秒无论出於尊重还是不屑。
“笔记上可没写死神不需要吃东西啊。”古越巽单手支上门框,斜倚著,眼神有瞬间的挑衅,“啊啊,反正无论如何我都在自言自语的了。”无论是表面上,还是实际上。
人生怎是残酷。
一路晃到楼下,看著厅里收拾著杂物的母亲,安抚性地笑了笑。甚至不知道基於何种原因的动作,看上去很愚蠢。
然後母亲回以一个宽容而平和的微笑。
他意识到自己有多麽的卑劣与贪婪,但是并不否认自己讨厌那样。
回到房间的时候,那人果然还坐在那里,连姿势都不甚变化。
看著遥远的黑幕,看著被阻隔在玻璃窗外的夜风,看著古越巽所看不到的世界。
那双眼睛透过这个尘世,去到的归所,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月,我拿了一些甜点上来,你不吃一点吗?~”直觉以为自己看错了,那清瘦的背影轻轻的一颤,然後他冷冷的回过头,看著已经被古越巽递到面前的食物有了第一个表情蹙眉。
“我以为月会喜欢的。”古越巽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看著他缓慢的接过手中的苹果,拉开一个更加戏谑的笑容,其实他私心得想看月雪白的手指缠绕在鲜红的颜色上,却同样不愿意将之弄脏。
这样的矛盾当然不可能让月知道。
离得如此之近,他略微出神的侧脸苍白一片,微垂的眼帘几乎遮盖大半眼眸。
那个时候,总是随身带著一个苹果,总是要机关算尽在别人不注意的地方喂某死神食物。
那个时候,他还在。
“古越巽,这样的事情不要干第二次。”他站起身的同时苹果碎裂成无数个红色的晶体粉末四处飘散,灯光下人造却又不真实的美感。
“月,为什麽不喊我的名字呢。”他并不在意那样严重的警告,扫过那人手腕上的一条银链後对上他琥珀色几乎透明的瞳仁。
声音淡漠到让人感觉寒冷,锥心的寒冷,“古越巽,你想要用笔记做什麽。”
他随意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过了,自始至终挑衅的笑意却未退去过,“月,你要的是什麽。”
没有回答,他知道他不会回答。
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他的回答。不想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孜孜不倦的追求著答案。
无论他要的是什麽,途经只是死亡。
不过死亡。
“巽,不要做多馀的事情。”
一个放肆的笑容随即绽放出来,参杂的孩子气如同夏日最珍贵的晚风消散暴戾,古越巽第一次笑得忘记带上算计,即使那句话中没有带上任何的情感。
萤幕上出现大量的资料同时,联系人平板直叙的声音传过来,“龙崎,又有人死於心脏麻痹。”
对於“死”字没有表现多大的兴趣,正在堆方糖塔的男人吊著眼睛注视著两指之间的白色砂糖,左手随便搭在蜷曲的双腿上。
在半空中松了手,即便只是相隔几张纸的距离,冲击仍旧使整个原本摇摇欲坠的堆砌物坍塌。
任何事情,即放在悬崖边缘,只是轻轻的碰触,都足以支离破碎。
无论是什麽样坚定的感情,与日月长存,都磨不过一个“死”字。
一个字,L觉得不舒服,他并不知道那是心痛,为了很久以前他以为没有发生过却也确实不再记得的情感。
看著散落的方糖,他对著联系人“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仍旧保持著一只手搭著膝盖的动作,抓起一把糖举高,在红茶杯上方极限的地方停下动作,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