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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选择一个不同的结局。
——代价是,做为人类时的一切痕迹。
他几乎想放声大笑,如果可以的话。
毁灭,或是重生。
於是他的躯体刻印下了背离上帝的印记,回身望向那个彷佛离他很是遥远的世界,带著虚荣的浮华掩盖那令人作呕般丑陋的世界。
然後再也没有夜神月。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如同他不曾存在过一样,他笑看那些曾经死於他笔下的丑陋生物们啃噬著这个腐朽的世界。
一切犹如一场梦。一场真实又虚幻的梦。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张开手,顺著动作而拉扯开的银色链条,像是反射著下方世界的尘嚣,嘴角边往上延展的弧度,是不含温度的笑意。顿时停住往下坠的身躯,踏上一栋白色大楼的窗台,伸手推开落地的窗户,吹散了屋内一地的纯白。
阴暗的室内只有电脑萤幕的灯光闪烁著,一张宽大的实木桌上堆放著大量的书籍,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倾斜著,像是随时会崩落。地面上是各种固定或无固定的纸张,水墨在纯白上书写下各种资料与资料。
然後,他看见那和记忆中完全相同的身影。
「L。」带著笑容,那音节轻的彷佛不曾存在过。
接著他踱步至实木桌旁,跃上高耸的”书塔”,坐上顶端,由高处俯瞰著那人。
只见那同样以单调黑白色组成的身影,先是戒备的往窗户边查看,接著扒了扒头发,走回桌旁以指尖固定住话筒,「渡,查看下周边和B栋窗面,」一边弯下腰拾起被吹落的资料。「还有一杯大吉岭跟一块蒙布朗,我的方糖罐放在会议室。」
看著那家伙仍旧保持警戒又一脸摸不著头绪的模样重新排列著资料,月忍不住笑出声,垂放的两脚交错摆动著。
L,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我们见面的时候。
却在这时,L转过头对上月所在的方向,那目光几乎要让他以为自己失去了隐身,顿时房内静谧的没有任何声响,直到一阵敲门声传来,「进来。」
就在L转身的瞬间。忽然阵风再度吹起满地纸张,身後那落地窗户已经敞开。
夜晚。一个一如往常般的夜晚,似乎又有些不同。
——L,让我们期待相见的那天吧。
三
路西法:
那些冠冕堂皇的词藻只是为了掩盖一些疯狂的事实,纠结著堕落的灵魂的脉络延伸在这片土地上。不要把毁灭当作净化。
那个人的眼睛这麽说。
除了把自己弄脏之外你什麽都做不到。
那些时候夜神月还是夜神月,於是他能够勾起嘴角笑笑。
他能告诉那个男人说他根本不在乎。末了补上一句“如果我是KIRA的话”。
後来他忘记了很久以前还能在那人面前摊开手掌,上面白净一片,如今只剩下狰狞的黑色图腾。
自始至终,以正义自居,把它涂满鲜血,然後在尸堆中咏唱颂歌。
谁也不能污染谁。
他的指尖甚至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他将手缩回了斗篷里,下意识的抚摸著冰冷的银链,曾经他猜测过无数个再见L时候的心情。
雀跃的,愤恨的,恼怒的,兴奋的,甚至是怅然若失的。
从天堂堕落地狱九日九夜。
那些日子里,曾经的天使啊,你在想些什麽?
烈焰中残烧著的圣洁羽翼,慢慢脱落,丑陋的黑色斑点若隐若现。
你是否为此感到後悔?
你的愿望,终究只是抛弃那对纯白到让人作呕的翅膀吗?
……
他想起将灵魂出卖给那个世界的王的时候,已经把很多东西都抛弃了。
包括“夜神月”,和关於这三个字的一切。
抹煞自己存在过的证明并不是什麽悲痛到让人想要痛哭流涕的事情。
他静静的看著自己从任何人的记忆中退出,竟然笑到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
关於那人的骄傲那人的野心和那人不可一世的自尊。
爱过或是恨过的心情。
在臂上图腾慢慢攀爬成罪的时候一样一样从面前消失。
直到最後黑色的封皮上显现出短短的几个字。
夜神月便就这麽彻底的,死去了。
连生存过的证明都没有的,死去了。
“只要还有人记得,我便就永远活著”的浪漫是如此可笑而幼稚。
那些诗人高呼著自己都不愿相信的虚伪说爱情是如此伟大的东西。
人类总是为著逃避而选择自欺。
扑打翅膀间想起曾经对RYUK冷冷的讽刺这对黑色的羽翼。
他目中的红光又闪了闪,那个甚至对交换眼睛产生一丝犹豫的少年,已经消失了。
於是他忘记了他面对L时应有的心情。
只是想要告诉什麽时候说著净化不过是毁灭浮华的外衣的家伙——肮脏的话就一直残忍下去。
月光滑过他冰冷的羽翼。
——直到黑色蔓延成最纯净的颜色。
厌恶的话,直到白色全部变成黑色为止。
不要停。
九天九夜的堕落。
他想要更多。
他用了一上午的时候走到熟悉的大楼前。
路上看到咖啡厅的那个角落依旧人气缺缺,什麽都没有说。
阳光砸在宽大的斗篷上,第一次无力到温暖不了那个慢慢前行的人。
他没有抬头看教学楼顶是否有黑色的风刮过。
路边的长凳上一对情侣有说有笑。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你说!你和那个女人究竟什麽关系!!”尖锐的嗓音让那人停下了并不能在地面上拍打出响声的脚步,他的眉皱了皱,为了突然开始翻腾的干呕感。
“女人总是这样。”被对方扯得上衣起了大大小小褶子的人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明明已经确定了的事实,还要反复证实。”
第一次,她发现那个交往了三个月的人露出自己所看不懂的笑意,漆黑的眼睛里残虐的光亮瞬间冰冷了她的内心。
那总是说著动听情话的双唇,贴著自己很近,近到她的眼泪在下一秒夺眶而出。
“古越巽!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去死吧!!”
清脆的声响瞬间弥漫空气,女孩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否出於恐惧,
只是她知道,她从来都没了解过,那个男人心里所想的一切。
从来没人能够了解过。
偏向一边的脸颊还残留著淡淡的指印,落在脖颈上的细碎黑发划破空气的时候他闷闷得笑了一声。
他大可避免让刚才甩他耳光的女人看见自己和另一个女人调情的画面。
当然她们都是他的女朋友。
他甚至可以大笑著说他还有十几二十个情人。
没有一个能让他在床上留一整晚。
笑意未减,他慢慢躺下,草地上残留的露水让他的校服瞬间湿了一大片,草尖刺得背有些不舒服。
但是没多久,身体的重量已经让那些植物们屈服,他感觉到舒适。
这个世界,总是在对著他们所不愿承认的事物屈服。
心中的情绪支离破碎,却终究要诚服。
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向他要求什麽承诺的话,也许他还可以对她说上几个礼拜的“我爱你”,但是她越过了那根底线。
他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头顶的浮云随著微风缓慢移动。
看上去如何强大都无法停止。
也许会被吹去根本不想去的地方,但是没有能力阻止。
如果没有那个天体存在的话,天便不会是蓝色,如果没有风的话,谁也用不著随波逐流。
“就这麽死掉也不错。”他眯起眼睛这麽说的时候,阳光正被遮住。
是风截断了光亮,然後让世界变得更加寒冷。
披著斗篷的人顺势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拉开——不过又是个被愚蠢的情感蒙蔽双眼的人类,为了一文不值的所谓的爱,丢了同样一文不值的生命。
这世上本就没有等价交换。除了失去,还是失去。
“这个世界就这麽死掉的话。”
一瞬间天地旋转,空气哀鸣。
淡然无波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在大楼上课的钟声里。
後来阳光从云层中又射下来,男孩撇了撇嘴觉得那本就是一种不可抗力。
随手扯起身边的东西挡住视线——太刺眼了。如果真的有神,他的虚荣心必然建立在恶心的自我满足上。
顿了顿,指腹下粗糙的质感,脸颊上却是细腻的感知。
几乎一瞬间他认定自己拿起的是一本笔记。
但是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把这样的东西带在身边过。
那又如何?他慵懒的拨开刚放上脸颊的东西,视线中重新充斥明亮的觉悟让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只不过一切光华并没有将他笼罩,那一刻,他看到铺天盖地黑色的羽翼飘落下来,翻飞在突然寂静的空气里,风止。
他看到那厚重的骨架将整个世界变得一片漆黑,高高在上的阳光有多麽无孔不入,那对翅似乎在嘲笑它的无能,一丝光亮都没有落下来。
他顺著巨大的黑翼看过去。
他知道了什麽叫活著。
他感受到心脏开始跳动,撞击胸腔的声响。
他知道他开始相信命运,就如同那人黑暗中明亮的眼眸,淡色的发落在黑色的斗篷上。
过分纤细的身影,却让整个太阳失却光彩。
他突然牵起嘴角笑了,也许是这辈子唯一一个,填入了感情的笑容。
他觉得玩味。
“死神?”
“我帮你杀了这个世界。”男人的声音冷冷的飘来。
为此,献上你的灵魂,以你的生命作为养料滋养虚无的兽成长,把它叫做欲望。
毁灭世界的欲望。
净化。
让他们与世界共同掩埋。将这个世界给你作为陪葬。
——L,比死亡更美丽的是什麽?
抬头仰望的动作并不适合他,但他没有为此感到不耐烦。
仍旧挂著笑容的对那没有温度却异常动听的声音不置可否。
他看向手中的黑色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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