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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身亡。董贤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董玉兰看他担忧不已。五年来,这孩子从没释怀过。她握着董贤的手说:「不要难过。嫂子过得很好,何况人生在世,总有一别的时候。」
要不是因为自己,嫂娘定会长命百岁。董贤点头,沉默不语。
妇人摸索间抚过他右腕的剑痕,立即拉来细看:「贤儿,你的手受伤了?这是练武之人的命门,你被人伤了这里,岂不是……」
「孩儿不孝,没保护好自己,现已武功尽失。」
妇人听后,哽咽一声,叹道:「我住在王爷府内,每天都要消耗如此贵重的灵芝,都因为我才让你这样冒险。」
「嫂娘不要担心,我虽不能再为王爷冲锋陷阵,但还能帮他不少。」
「这就好。滴水之恩,当要涌泉相报。别人对我们的好,千万不要忘记。」
董贤轻应一声。丫鬟已把补品搁在桌上,他端来喂嫂娘一口口喝下,直到她再次入睡后,才举步跨离。
第二章
未央宫始建于高祖七年,虽为皇宫却似一座瑰丽山庄,随处可见湖泊、山石。金色雕栏、红木桌椅、如镜地砖,更将之点缀得富丽堂皇。
此刻,刘骜正徘徊于寝宫回廊,并无心情欣赏皇宫美景。
今早侍者来报,说是希妃羊水已破,就快临盆。
虽不急着立太子,但刘骜已入中年还没一双儿女,难免尴尬。
他转身看到陪在身旁的刘欣─内敛、沉稳,假以时日,必是块做王者的好料子。刘骜暗叹,若生有一个这样的皇儿,自己定会减少大半操劳。
园外侍者大声传唤:「太后驾到!」宫女鱼贯而入,王政君头戴镶金后冠,耳垂、手腕纷纷垂满亮丽珍宝,华贵得近乎刺眼。
「刘欣给太后请安。」刘欣一早就被唤入皇宫,精神有些不济,他稍整衣襟,恭敬行礼。
王政君一见刘欣,霎时皱起眉头:「起来。」
她径自坐到人工湖旁的座椅上,对刘骜道:「欣儿现在当忙于功课,皇上怎能常把他唤到宫里?」
刘骜大笑:「是朕实在喜欢这孩子,欣儿天赋过人,已将常人要学三年的课程在一年内学完——」
王政君听不得他接着夸奖,打断道:「还是应以学习为重,别太过高傲。以后我的孙子,皇上还这么宠着,我可不答应。」一说到孙子,王政君难掩兴奋:「但愿希妃能为本朝添个皇子,那样皇上也不用整天看着别人的儿子。」
此言分明话中有话,刘欣不动声色,静静站在一边。
园外侍者又唤,王莽与董贤一起赶来。董贤仍是一身素色长袍,见了刘欣,轻轻一笑,如同湖面漾起的涟漪。
刘欣点头,以示礼貌。
王莽看到太后也在,忙跪下行礼:「侄儿拜见姑母。」
王政君笑道:「回来也不知来看我。今天如不是皇上要添子嗣,你也不会想到我这个姑母。」
「姑母恕罪,我今后一定常来。」王莽调侃道,「侄儿在江南为姑母请到最好的女红,做了几套蚕衣,又轻又暖,连皇宫也觅不到第二件。」
王政君听后,笑意满面,却在瞥见董贤时稍稍一变:「董大人,听说你受了伤,现在怎么样?」
「让太后担心了,臣并无大碍。」董贤看着王政君。虽找不出具体证据,却让人感觉这个眼神高过了任何人,包括眼前的皇太后。
王政君心里不悦,沉下脸来。董贤!这个周旋在皇宫的男人,为何上天赐他一颗深不可测的心外,还给他一副绝世容貌?
王政君害怕,从见董贤的第一面起害怕。暗下决心,绝不能让他接近皇上或王莽,无意间看到一旁的刘欣,她灵机一动:「董大人现须好好静养,听说你学识渊博,不如去做欣儿的老师,也好让他多加学习。」
不能让董贤接近儿子和侄子,对于前朝其他嫔妃的子孙,王政君才不管这么多。她忽然想起年轻时的纷争,中原实在是个美人辈出之地,仅这未央宫就有绝色上千。
王昭君,名字仅与自己相差一字,却样样出众。幸好她只是个宫女,幸好她的画像让她动了手脚,幸好先皇没及时看到她,幸好她最终出塞嫁去了匈奴!王昭君走了,王政君却还要面对千千万万个女人。
如今的皇太后想起这一切,仍觉害怕,越害怕,越会担忧自己的地位。刘欣的祖母究竟是当年哪个妃子,王政君已记不清,但这后宫除了自己,其他均是敌人。
「这个提议好!」刘骜的视线落到董贤身上,「朕正在想封你个什么职务好,太后虑事周全。董卿,你就来做欣儿的老师。」
「太后旨意不敢不从,臣定当竭尽所能,将儒家学术授予欣殿下。」董贤轻声道。
岂料,刘欣走到刘骜与王政君面前,躬身说:「谢太后美意,可刘欣府上已有夫子。董大人须静养,还是让他留在未央宫为好。」把董贤留在皇宫,正与自己想的背道而驰。
王政君冷道:「怎么?不满意我为你挑的人?」
「姑母多心了,欣殿下不是这个意思。」王莽走来打圆场,道:「回来得仓促,没来得及告诉殿下。你原先那位夫子因用诗词辱骂朝廷,已被遣回原籍。」
「夫子被逐出长安了?」刘欣一惊,「王叔有什么证据说他这么做?」
王莽轻笑:「他的诗里全是些含沙射影的东西,文字狱是要处以极刑的,没取他性命已是网开一面。」
「他教我的都是正统儒学,从没听过王叔说的东西。」刘欣忍不住瞥向董贤,看到的仍是那抹清澈微笑,似乎难有事物能撼动他的心。
刘骜站在边上,听了片刻,沉声说:「不管有没有文字狱,原先那位夫子年岁已高,是该回乡养老了。朕就下诏请董贤教授欣儿。」
「不必如此麻烦。」董贤站出来看刘欣一眼,对刘骜说:「不敢劳烦皇上下诏,我愿先教欣殿下三个月。三月过后,他若不满意,再请其他人不迟。」
一贯自信的语气如同一道战书,让刘欣心头一紧。
刘骜哈哈笑道:「好,就这样!不过你身子有伤,别太操劳。欣儿也不要回府了,就住在宫里。」
「谢皇上。」董贤说完,转身望着刘欣,眼中漾起居高临下的气魄。
刘欣只觉这眼神带着狂妄,他虽不爱与人针锋相对,但也不会逢事就逃,清了清嗓子跟着道:「谢皇上,那就劳烦董大人先教我看看。」
聪明反被聪明误。王政君本想支走两人,不料全留在了皇宫,刚要开口反对,内宫总管忽然急冲冲赶来,他脸色煞白,颤颤巍巍跪下:「启禀太后,启禀皇上,希妃娘娘生了。」
刘骜大喜,忙问:「快说,是男是女?」
「是个皇子,不过……不过希妃分娩时脐带绕在孩子颈子上。」总管声音颤抖,喘上一口气道:「娘娘痛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生下皇子。却因先天不足,不到半个时辰就……就夭折了。」
刘骜由喜转怒,猛一踹跪在地上的总管,大吼道:「你说朕的皇儿已经死了?」
总管吓得魂不附体,唯唯诺诺地点头。
如同被人戏弄了一场,盼了许久的喜事竟又成了泡影。刘骜又怒又恼,嚷道:「传令下去,把希妃打入冷宫!」
董贤低声叹息,为这宫里的女人悲哀。她们望穿秋水,为盼与君王的一夜春宵。春宵过后,仍是无尽的等待。
皇子的夭折,换来他仍在月子中的母妃永生的凄凉。而此刻,王莽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一闪即逝。
刘欣听着太后与皇上大骂希妃,始终一言不发。他一直不明白,人的心为何可分作几半?他无心做皇帝,做皇帝要负太多人。
「废物,全是废物!连个孩子也保不住,这后宫没一个妃子中用!」白白欢喜一场,王政君气不打一处出。
身边宫女看她大动肝火,开解道:「太后莫气,我们长乐宫的狮子狗昨天生了三只小狗崽呢。」
王政君向来爱狗,听后稍稍降了火气。
园外,皇后赵飞燕接到消息,急忙赶来。一身金凤后服,柳眉樱唇,十足的美人胚子。
赵飞燕为人善良,听说希妃掉了孩子,着急不已,也没顾虑皇帝、太后还在气头上,行了礼便问:「皇上,希妃怎么样了?孩子没了,她一定伤心欲绝,让我去陪她,也好做个伴。」
刘骜心情大坏,沉声道:「不要陪了,朕已经给她做了安排。」
赵飞燕还想再问,正逢太后起身,对身边宫女说:「现在这后宫实在不景气,扶我回长乐宫。」众人同声恭送。王政君对这皇后也不满意,走过赵飞燕身边时,不屑喃道:「长乐宫的狗一胎都生三只,哼!连条母狗都不如。」
赵飞燕脸色顿时煞白,她性格文静,哪里受得了这等羞辱?看着太后一行浩浩荡荡离开,堂堂一国之母却竟红了眼圈,身子向后一软,靠在背后一具胸膛上。她赶紧回头,对上一双似水亮目。
「皇后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适?」王莽一手扶住赵飞燕,招呼边上宫女:「快来扶住皇后。」
赵飞燕心头一颤,轻说:「可能是刚才赶得太急,不碍事。」
刘骜仍为失子之事大为不快,转身看看赵飞燕,面无表情道:「不舒服就回去,希妃的事妳不用管了。」
赵飞燕低声称是,秀目之间难掩失落,忍不住回眸一望,看到的仍是王莽那双眼睛。她急忙回头,默默离开。
董贤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到王莽高深莫测的微笑,不禁为那单纯的皇后感到惋惜。
刘骜怒意稍减,对刘欣说:「朕把御阳宫赐给你,今天就派人回府通报一声,以后你和董大人就住在那里。」
说完,他拒绝侍从护送,一人回了寝厢。
王莽笑着拍拍刘欣的肩:「皇上像是很喜欢殿下,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