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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
方才焦躁不安得的武将立即道:“启禀皇上,道有秽物,依惯例只需派先锋开路,便可成行。皇上洪福齐天,自有神明护体,小小的犬尸又算得了什么?皇上面对巨熊都能面无惧色,独力格杀,区区一只狗——况且还是死物,又能奈我皇何?”
“李当户啊李当户,你可比你爹李广嘴甜多了。”刘彻一笑,依旧按着韩嫣不放,在他脸上轻啄着,“但这种事虽不可不全信也不可不信,还是小心点好。去通知江都王,就说这次游猎取消了。”
“皇上!”李当户抬高了声音,明知御车里在干什么好事却又不便明说,顿了顿,平抑下怒火,道:“江都王入朝,皇上赐他一同游猎是大家都知道的,现在取消,太后必定会问原因……太后有心有眼,恐怕并不会与皇上您做同一想法。还望皇上三思!”
刘彻不耐烦起来:“你哪那么多废——”
却被韩嫣抬手制止。
“李当户说的有理。因为我们的事,太后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如果再加上这件事,恐怕太后会更讨厌我……总之,现在不能再添嫌隙。”
刘彻想了想,终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韩嫣微微一笑,跳下御车,转身向御车一拜。
“臣韩嫣,为皇上开路!”
“皇上,臣也愿往!”李当户也道。
刘彻挥挥手。
去吧,反正去一个去两个都一样,就把朕丢在车里好了。
韩嫣起身跃上马背,看见卫青公孙敖,露出友好的笑容,微一拱手,然后便带着几百骑兵沿御道奔驰而去。卫青看的呆了,眼前的韩嫣与初次见面相比竟又美了几分。
韩嫣一走刘彻就无聊了,独个儿在御车里生闷气:气氛正好呢,却无端被打断。抬手掀起车帘,便看见了卫青。
正好!刘彻立即眉开眼笑。
“——卿,卫卿。”
忽然有人推他,卫青这才反应过来,回头就看到刘彻在车上对自己招手。
卫青被引到御车前。
“臣卫青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了!来!快上来!”
刘彻伸手便将他拉上了车。
公孙敖神色一急,却不便说什么。
李当户紧催马匹来到韩嫣旁边,凑过去,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要,脸。”
韩嫣俏脸白了,回过头来,冲李当户妩媚一笑:“比,你,强。”
猛一抽马,“兄弟们跟上了!”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数百骑兵答应着,一同加速,顿时就把李当户给落下了。
江都王刘非早已等候在前,听到动静,抬眼一望,只见烟尘中似有一队车马远远而来,数百骑兵跟随在后。江都王以为是皇上前来,便让随从者躲避起来,自己趴伏在路旁拜见。
韩嫣呼啸而过。
心烦意乱中,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被烟尘呛到的江都王刘非。
江都王却看到了一马当先的韩嫣!
天子车驾终于正式起程。
御车中,卫青将双手放在大腿上正坐着,全身绷得笔直不敢有丝毫乱动,却因为太过紧张而微微发着抖。
“怎么,中秋还没过,卫卿就抗不住寒气了嘛?”
刘彻突然握住了卫青的手,吓的他全身一弹,刘彻却趁机将额头抵上了他的,看着他微笑。
“臣、臣好的很,一点也不冷。谢皇上关心。”卫青想往回缩,又不怎么敢。面对刘彻,他已经无法如第一次那样无所谓,他觉得手足无措、惶恐莫明。
“你的伤才好了没多久,可千万别逞强。万一落下病根,可就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了。”
“谢皇上关心,臣并没有逞强——”卫青一边小心翼翼地答着,一边尝试着将手抽回,可刘彻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来回拉锯了几个回合,卫青终于低唤道:“皇上——”
“什么?”刘彻撑着脸笑问。
与被搅局的那晚不同,眼前的少年少了一份青涩无知,多了一份敬畏胆怯,也许是那天被吓坏了的缘故吧。
卫青不敢答,只是看着被握住的手,刘彻继续笑道:“你不说,朕怎么知道?”
卫青犹豫良久,“……不,没什么。”
“咦?”
“……这是臣的福气。”同时低下头去。
“什么?”
卫青抬起头来,尽最大努力形成一个笑容:“能服侍皇上,这是臣的福气。”
“啊?”
刘彻愣了一下,忽然抬起头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韩嫣会冷不丁冒出来,在确认无事后,刘彻才放下心,回想卫青方才说的话,心里只觉受用万分,高兴地顺手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握住了。
这样怯生生的低眉顺眼,自有一种完全不同的可爱,这可是在王孙身上完全看不到的,刘彻暗自叹气:王孙被自己惯坏,早已忘记什么是谦和恭顺,如果他能学着圆滑一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卫卿,指挥兵士的感觉如何?你喜欢的话,朕还可以把更多的人马调拨给你。”
“皇上,臣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啊。”卫青一听急了,这不是成心看自己的笑话吗?
“没人天生就什么都会的,不懂就学,慢慢就会了。”
刘彻微笑着,正因为你是什么也不懂的放羊娃,年纪小,既没有家系背景也没有固有观念,我才方便栽培。这样,等幼苗长成了大树,既不属于那些士族,也不属于任何外戚,只属于皇帝,只忠于我刘彻一人。
至于王孙……王孙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船再好,纤夫再强壮,但如果遇上强逆风,又能前进几何?
刘彻掀起了车帘,园林宫殿缓缓而过,刘彻一一指点:宜春苑,御宿苑,思贤苑,宣曲宫,平乐观,阳德观,昆明池,镐池,麋池,东陂池……
或简朴,或富丽,或喧闹,或僻静,一个一个的影子在卫青眸底流过。
以前他以为平阳侯府的高墙可比天,但这皇宫,这车马,这骑兵,这建章监制服,都让那高墙成了不起眼的小土坎。这世上,是不是还有更高的天?更厚的土?
那白衣少年韩嫣虽然是为救自己,但毕竟是杀了人,却因为皇上的袒护而免于被治罪。平阳公主让自己过上了能吃饱饭不挨打的日子,并指了路,现在皇上真的给了自己官位和下仆,而自己做了什么呢?什么都没做,韩嫣和他卫青,所有一切凭的不过就是平阳公主和皇上的一念之间。今天是这样,那明天呢?明天又会如何?
***
天子车驾在猎场外停下的时候,李当户江都王刘非正与韩嫣面对面、眼对眼、脸色铁青地互瞪,看到御车来了,方才急忙散开,跪伏迎接。刘彻下车,换马挽弓,韩嫣看着刘彻亲自扶卫青下车,呼吸一窒。
正要起程,本来卫青已经被公孙敖拉了过去,刘彻却笑着招招手:“卫卿,到朕这里来。”
刘彻指指马上自己身前的位置,卫青犹豫了一下,放开公孙敖的手,走过去,刘彻将他拉上了马背,两人共乘一骑。感觉到两道凌厉的视线,卫青僵着身子,不敢看韩嫣。回想那晚韩嫣和刘彻的对话,虽然并不十分明白也不清楚原因,可他本能地感觉到刘彻这样的举动让韩嫣很不高兴。
韩嫣没有说话,默默地跨上马,跟在后面。
豢养的野物被放出来了,一只只都被喂养的膘肥体壮。骑兵们在公孙敖和李当户的指挥下,在猎场中纵马急驰,大声吆喝,野物们吓的狂奔,没头没脑地横冲直撞。
一头巨大的野猪被骑兵追赶着,跑到这边,跑到那边,来回转着圈,渐渐被逼迫到刘彻近前。
“江都王,这头一个你先来如何?”刘彻问道,回头却见江都王刘非心不在焉,“江都王,让你陪朕打猎就这么不甘愿吗?”
江都王刘非正为方才受韩嫣辱一事而心中愤愤,想要告状,但又忌惮韩嫣是刘彻面前的红人,就算告了也是白,想了想还是暂时忍下。拱手赔笑道:“皇上说的哪里话。臣是想,有皇上在此,哪里有臣先的道理?自然是皇上您先喽!”
刘彻笑了。
“来,朕教你怎么射箭。”
刘彻握着卫青的手,将一支羽箭搭上了弓身,拉开弓,弓弦一响,野猪发出惊恐的鸣叫,弹跳着,箭飞了出去,却从野猪脖子旁擦过了。野猪暂时逃得性命,撒开蹄子,更加拼命地奔逃起来。
“想跑?没这么容易!”
刘彻一笑,举起马鞭高声说道:“给朕围住了!”错落的答应声中,刘彻打马就追了上去,骑兵从前方和左右将聚拢过来,整齐地移动。卫青紧抓着马鞍和马脖子,生怕掉下去。
猎场中马蹄声急促地来回响着,野猪也终于被中箭倒下了。
刘彻低头笑问卫青:“朕的箭法如何?”
卫青瞧瞧那比自己个头还大的野猪,咽了口唾沫:“皇上……你真厉害。要是臣,恐怕会先被它给踩成稀巴烂了。”
刘彻哈哈大笑,顺手搂上了他的腰,收入怀中,紧紧抱了一下。
韩嫣看在眼中,依旧一言不发。公孙敖看看韩嫣,又看看窘迫万分的卫青,不知如何是好。李当户只顾对韩嫣咬牙切齿,没什么特殊表情。
江都王却偷偷皱了下眉,实在太不象话了!忽然又想到:这是不是代表着,这孩子将是皇上的新宠?呵呵,如果是这样,那可恶的韩嫣可就风光不了多久了!
刘彻抬头看到了边角的韩嫣,这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韩嫣和自己还没说过一句话,方才围捕野猪的时候,也没见韩嫣如何积极。若在以往,他可是最喜欢和自己一起追捕野物的。
刘彻打马走近韩嫣,“在想什么呢?高兴点,别扫了大家的兴!”顺手摸去,正落在韩嫣腰下臀上。
韩嫣吓了一跳,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