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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清冷而妖孽的男子没有搭理他,凤目隐隐看着顾明乐,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她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家丁拿了银票给那几名地痞流氓,他们十分乐意的放了少女,拿着银票笑着往翠红楼喝花酒去了。
那名少女哭着跪地道谢,跟着关嬷嬷上了后面的马车。
安氏松了口气,急急吩咐车夫回府去,又和顾明乐说了一番,以后少搭理这种事,少惹地痞流氓…
回到安伯侯府,安氏带着小辈们到了隐秋苑,老太太还没睡下,正一脸沉色的等着顾明乐。
白氏母女坐在一边,低泣着,好不惹人怜惜。
顾明乐不猜也知道,一定是白氏母女恶人先告状,将白的说成黑的了。
“给祖母请安。”脸色未变,规规矩矩的向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脸色更沉,敲了敲拐杖,怒道:“你还好意思请安!你说说我顾家哪里待你薄了,你二婶婶和兰儿哪里待你错了!你竟要这般陷害她们,丢尽我顾家的脸面,丢尽你二婶婶和兰儿的脸面!她们有哪里对不起你了,啊!你说!”
老太太一番不问缘由的斥责,顾明乐低着头,并没有立即反驳说话,唇角泛起讽刺的笑意,老太太始终是白氏的姑妈,长房始终不得老太太喜欢!
安氏心下微微发惊,看了眼白氏母女,又看向震怒的老太太,心里千思百转,二房到底还是老祖宗的心头肉!老祖宗往日静在府中,白氏只要压下外面的谈论,老太太根本就不会知情,以前这样的事也是有过的。只是现在…想了又想,走到老太太面前。
“媳妇给母亲请安,母亲息怒…”
“息怒!你叫我怎么息怒!你也是的,一起出去,怎么不知道帮衬着你二嫂一些,尽顾着自己!”安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截下了。
安氏愣了愣,哪里想到老太太会把火波及到自己身上,一定是白氏把她也算计进去了,脸上闪过显少的怒意,白氏倒以为还像以前那样吗!
“母亲,冤枉啊!那样的情况,由两位老太妃在,又怎么轮得到媳妇说话。”偷偷看一眼老太太,见她依旧含怒,再看向顾明乐,见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一时间又犹豫了起来,到底该不该帮长房?!
“呜呜…娘…兰儿往后该怎么见人啊!…”顾明兰适当的哭喊了起来,偎在白氏怀里,回府时,白氏一番慰籍下,倒也不那么恨白氏了。
顾明乐唇角的讽刺更浓了,抬头时却红了眼眶,轻咬着朱唇,看向老太太“呯”得跪下了身子。
“祖母,是乐儿的不是,祖母莫生气…是乐儿没能拉住兰妹妹,害她摔倒…是乐儿没看住兰妹妹,让她去了小林,失了清白…”素手拿起手帕,轻抹了几下,低泣道:“都是乐儿不该,请祖母责罚!”
“什么!”老太太瞪大了眼:“兰儿失了清白!”看向顾明兰母女,方才她们可没说兰儿失了清白。
顾明兰母女大惊,急忙摇头。
“母亲,兰儿还是清白之声,有人想故意抹黑兰儿,也不该说如此话语啊!”说着,白氏也跟着顾明兰哭了起来,紧紧抱着顾明兰,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老太太眼又敛了起来,怒看向顾明乐:“乐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明乐微微佻眸,放下手帕,泪眼迷离的瞧着老太太,比委屈,她可不会输给她们。
“祖母,都是乐儿的不对,没看住兰妹妹,兰妹妹是黄花闺女,却和外男有了肌肤之亲,让两位老太妃,两位王妃,还有夫人小姐公子们瞧了去,相当于失了女子的清白…都是因为乐儿没有看管住兰妹妹,没做好这个姐姐……。”
说着,落下泪来,那模样要多自责有多自责,眼光微微撇向白氏母女,这招以退为进,你们该如何应对。
白氏眼底泛起惊愕,根本没有想到顾明乐会来此一招,原以为顾明乐会拼命反驳,撇清自己,却没想到顾明乐竟认了错,还把错归结到没看管住兰儿,一句话就无声的反驳了老太太方才定下的那几条严重的罪名,就连没尽看管之责也沾不到边,有她这个娘亲,安氏这个婶婶在,有什么差错也怨不到顾明乐这个堂姐身上。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也没料想到顾明乐的反应,看向白氏惊错的神情,心下微敛,景王府的事情大概另有隐情,想了想,朝安氏道:“老三媳妇,你来说说,今个一天,在景王府都发生了什么事。”
安氏眼一抬,看向老太太,对上老太太严厉的目光,急忙低下了头,应了声是,随后道:“今个一早到景王府门口,下了马车,兰儿在王府门口愣了片刻,正好对着两位公子,被外人误以为兰儿…”
“你胡说,我没有!”顾明兰急急指向安氏,瞪着眼珠子喊道。
白氏大惊,急忙拉住了顾明兰,恨恨的瞪了眼安氏,没想到安氏会借机踩二房,又气女儿的沉不住气,本来可以等安氏说完了再反驳,兰儿如此一来,就显得心虚了,会更让老太太对方才她所说有所怀疑的。
果不其然,老太太半眯起了眼,眼光在白氏和顾明兰脸上来回着,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老二媳妇,你们也累了,带兰儿先回去歇息,有什么事明儿一早再说!”
白氏心下大惊,老太太这是要听安氏和顾明乐说了,她不在场,就连她们说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怎么反驳,怎么对付了!
☆、024 救下的少女
“老二媳妇,还不快下去!”老太太见白氏不动,脸上浮出不郁之情。
白氏惊了惊,急忙拉着顾明兰起了身:“是,母亲。”弯腰退了出去,心中是不安之情。
待白氏出去了,老太太看向顾明乐:“乐儿,你也先回去歇息吧。”
顾明乐擦了擦泪珠,十分乖巧的起了身:“是,祖母,乐儿告退。”
转身走到屋外,小青急忙上前扶着顾明乐,面露忐忑:“小姐,老祖宗定是听了二夫人的什么坏话,只怕会对小姐不利…”
顾明乐微微一笑:“小青,不必担心,先回去。”又看向关嬷嬷:“那位姑娘可安排好了?”
关嬷嬷点了点头:“小姐,已经安排好了,只是那位姑娘坚持要向小姐嗑头谢恩。”
顾明乐闪了闪美眸:“既然如此,就快些回去吧,我也有些困了。”素手伸起,轻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倒是累了一天,不过也算值得,不光让白氏母女、秦雪、苏子煜得个教训,还认识了昀娴公主。
回到玉乐苑,被救的那名少女就迎了上来,朝顾明乐直直跪下身子:“小女子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愿以为奴为婢伺候小姐,以作报答!”
顾明乐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少女,一身素衣,长发又黑带而束,面容姣小瘦弱,却有几分书卷之气,长相清丽,走至软榻上:“先起来吧。”
“是,小姐。”少女应了声,规规矩矩的起身,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顾明乐的丫环。
“其一,我只是从流氓手中救了你的清白,并非救命之恩;其二,我看你带有书卷之气,应是富贵女儿,怎会轮落至此。”顾明乐神色清淡,说完拿起茶杯轻轻抿了口,眼光未离少女,她有幸得以重生,往后的路还长,身边需要得力助手,小青虽忠心有加,只是性子太直,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内敛稳重,是个可造之人,只是要先查明了她的底细才行。
“于小姐而言,只是救了奴婢的清白;于奴婢而言,清白等同于命,小姐救了奴婢的清白就是救了奴婢的性命。”少女回答清晰条理,目光不闪不避,任由顾明乐打量,又接着道:“小姐聪慧,奴婢原是河北安阳巡抚之女…数月前,家父蒙难,家母伤心过度而亡,徒留奴婢一人,原打算进京投亲,却不想亲戚不认奴婢,因而流落街头,方才被歹人所欺,幸而得小姐相救,才避免于难!”
顾明乐听完少女的话,眼眸一抬,河北安阳…是爹爹巡查民情的地方!眼中蒙上一抹复杂之色,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有兄弟姐妹?只是一人上京投亲吗?”
“回小姐,奴婢叫沈梅雪,还有一位姐姐,数日前进京后即成了中书侍郎的姨娘,同奴婢上京的人都投奔姐姐了。”沈梅雪说着,脸上浮上几抹悲伤和无奈之情。
“真可怜…”小青听完沈梅雪的话,同情道:“你姐姐怎么不把你一同接去?”
沈梅雪低下了头,嘴角浮上苦涩的笑意:“姐姐说…侍郎府容不下太多人,所以…”
“这是什么话!堂堂侍郎府,怎么会独独容不下你,而容得下你家的那些仆人!你那个是什么姐姐啊!”小青一脸的气愤,为沈梅雪报不平。
沈梅雪只是苦涩的笑着,没有说话。
顾明乐皱了皱眉头:“她是你的庶姐?”
沈梅雪抬眸,有些惊讶:“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顾明乐微微一笑:“没有亲姐扔下亲妹的道理。”心中不觉对眼前的沈梅雪有了抹特殊的怜惜之情,许是她的经历和自己的前世有几分相似之处吧…“天色有些晚了,你先随嬷嬷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是,小姐。”沈梅雪十分乖巧的应下了,跟着关嬷嬷转身出了屋子。
“小姐,她真可怜。”小青扶起顾明乐,满脸同情。
顾明乐微微笑着:“傻丫头,天底下皆是可怜之人,你不必如此伤怀。”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小青睁大了眼看向顾明乐,泛着浓浓的疑惑,小姐是说自己也是可怜之人吗?!
顾明乐微笑着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傻丫头,往后看人看事,都得多留个心眼,今日遇到她是真可怜,你同情对了,若是遇上个假可怜的,你岂不是枉自伤怀了。”
小青愣了愣,随后恍然道:“小姐是怕奴婢受骗吧!”随后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满是骄傲道:“奴婢不怕,有小姐在。”
顾明乐抬了抬眸,颇有些无奈的摇头,唇边却是泛着暖暖的浅笑,前世是小青拼了命保护她和枫儿,今世是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