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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鱼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银白色抛物线,“啪”的一声,便落入了沙滩上一个简陋的竹篓里。
而那个年轻人,则在为下一个目标努力奋斗着。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出美丽的光泽……
林子里的一垅地上,一个女子正爬在绿油油的菜苗间细细的找着什么。
她忽然一笑,伸手将一棵杂草拔了起来,口中哼哼着:看你还敢再长!
然后扭过头,在旁边一个木桶里拿出了葫芦瓢,一瓢瓢的舀水,慢慢地灌溉着每一棵菜苗。
水浇完了,地却还有一大半没有灌溉到。她背起木桶,向林子深处走去。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瀑布,说是瀑布,还不如叫它细流。水从上面落下来,在林子里形成一个不大的水潭。
每天她大约要从那里汲上四、五桶水,才能将这片地全部湿润一遍。
女子哼着歌,步子轻快,均亭的手臂修长的双腿麦色的肌肤,充满了青春活力。
此刻,如果有人看到她,第一反应肯定会是:“哇~这个女孩子好养眼1
的确养眼。
试想,如果让你穿着树叶做成的围胸,长草编织的短裙,其它地方光洁溜溜,而恰好你的身材又是玲珑有致,足够让人喷血;那么,这不是养眼是什么?
哦,或许不光是养眼,而是非常养眼,甚至会诱人犯罪!
可惜这个岛上,除了她、他,和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之外,再也找不出半个人影,所以这副活色生香的景致大抵是被浪费掉了。
天色有些暗了,女孩已经采了不少的野果野菜放入腰间的篓子里,背上的木桶也装满了水,她步伐稍稍有些吃力的往沙滩方向走去。
一棵大树底下,是一间简陋的小棚。自然是用大型的树枝和树叶搭造而成。若是下雨,有些地方还会漏水。棚里地上用枯草和落叶铺了厚厚一层,既干燥又透气,霜寒露重的夜晚还比较保暖。
小棚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横躺着一个人。
他的脸像是远山起伏,面容却是波澜不兴,平静的让人恨不得揉上几把,好弄出些表情来。
可惜,他没有表情。不会动,不会说话,不会睁开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拖出月牙般的阴影。
他的骨骼完美,无可挑剔。可是肌肉却显得有些松弛和萎缩。
他的皮肤看上去是触目惊心的白,白的几乎透明。好像轻轻一碰,便会碎掉,散掉,化掉,变成比沙粒还要细白的粉末,溶入土里,消失于风里,弥散在夜色里……
美丽的男孩也挎着竹篓慢慢向小棚走回来。一边走,一边左右摇晃着脑袋,甩掉沾在头发上的水珠,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可爱的狗狗洗澡澡后抖落身上的水滴。
当然,狗狗是不会有这么漂亮的身材,也不会用两条腿走路,更不会只在腰间围一圈长草叶……
看见男孩回来,女孩露出温暖的笑意,嚷嚷道:“如花,今天捕了几条?该不会又比昨天的少吧?”语气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撒娇的味道。
男孩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今天比昨天多一些!你瞧1话语中带着一点点小小的自豪的成分。
女孩摸出一柄匕首递给男孩,说:“果子和菜我都已经洗好了,你去把鱼鳞打干净,洗一洗,把火架起来,等下我来烤好了。”
男孩应了一声接过刀子走到外面忙碌起来。
女孩则将腰间的一个竹筒解下来,轻轻打开盖子,把里面的药草倒入一个小石罐里,然后用一把小石杵用力捣起来。一会功夫,那些草药就变成了一罐汁。
她将石杵放在一边,捧着石罐走到那个躺着的男子身旁,轻轻坐下来。
先双手合十使劲摩擦,终于觉得手发烫了,才伸进石罐里捞了一把药汁,然后均匀涂抹在那个男子身上,缓缓地,从脚趾尖开始,一下一下,细细的搓。
他的脚生得很秀气好看。以前听人说,脚秀气的人很温柔脾气好,但是福缘保他的温柔好脾气她是见识过了,只是福缘……她希望他福泽深厚才好。
然后是脚踝……小腿……膝盖……大腿……
嗯,重要部位。
虽然已经……咳……无数次了……
还是觉得有点不自然。
一路向上,一直搓到头顶。
一罐药汁刚好用完。
女孩的手指,手腕,手臂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长时间的运作,即使累,也察觉不出来了。
只是觉得浑身燥热。出了汗。
她停下来凝视了一会那张完美无暇的脸庞,轻声说:“还没有睡够么?唉……好吧,只允许你再睡一小会儿哦!然后就快点醒来吧。好么?”语气中是商量,是无奈,是恳请,还是希望,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然后用唯一的一块布将他盖好,轻轻走出了小棚。
对,你猜的一点不错,那个女孩,就是我。
岛上岁月
半年的时间,说起来一晃眼就过去了。
可半年的时间,好像真的很长。
并不是因为我过惯了舒服日子,当惯了大小姐,所以才觉得这时间太漫长太辛苦。
辛苦吗?或许一开始是这样觉得吧。
没有人烟的岛屿。与世隔绝。
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没有软软的床铺,没有可口的美食,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热热的浴水。
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一把匕首,还是当时插在如花腿部的凶器。
身上的衣服在醒过来时已经碎成了破布,穿与不穿一个样。
幸好没有大型的野兽。否则最初的几十天,我们会成为送上门的美食。
汲水,觅食,寻药,钻木取火,照顾两个生命垂危的人,无论哪一样,对我来说都是困难重重。
晚上露宿在野地里,被虫子叮得一脸是包。身上被露水打得透湿。寒气逼人。
正午,火辣辣的太阳毫无阻拦的照射下来,像刀子般的割伤人的眼睛和肌肤。
这里,中午酷热难当,夜晚冷得哆嗦。
看著头上星月满天,抱着身边昏迷不醒的人,真的是难过得要死掉了。
后来慢慢的也都习惯了。
汲水,觅食,寻药,取火,照看,无论哪一样,都轻车熟路。
幸好如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幸好他有看过一些介绍草药的书籍。幸好他年轻底子好内外伤都复原的快。
只是他的腿,在阴天下雨的时候,会隐隐作痛,走起路来,会有一点瘸。那一刀,太狠,太毒,伤了筋脉,没有好药及时治疗。而我,连个赤脚医生都不能算。
如花的伤好了以后,日子更加好过了起来。
搭了棚子避风避雨,还做了好多日用的工具。
那片菜地,是如花在林子里辟出来的。撒了种子,长出了绿油油的青菜。再过些时,就可以吃了。他说这样,我就不用每天辛苦的到处去挖野菜。
他还说不如再开一片地,将我日常会用到的一些草药都移植过来。
他的功力也恢复了一些,只是不论如何勤练,也不再如以前那样。如花倒也豁达,说能保命已经算是走运。
而我,收获似乎更多一些。
以前没了武功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现在仍旧没有武功,却变得结实灵活。
可以飞快的爬到一棵参天大树上去采果子,可以轻松的背着一大桶水来来回回走十几里路,也学会了如何狩猎小动物和识别简单的药草,甚至上次用匕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干掉了一只碗口粗的蟒蛇。
不能改变环境,就要学会适应环境。
幸好,我们的适应能力都很强。
应该很庆幸才对,因为我们都没有死掉。
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前年。我们不是祸害,但我们活了下来。
而且天香散的毒也没有发作。想来是一早就被青竹解了。只是他一天不醒来,我就一天不会知道他是怎么帮我解毒的。
其实,生死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看开了,看淡了,也看明白了。
那一天,明明时间才过了一夜,可是,却好像把这一生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和可能会有的痛楚都经历了。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在乎再死一次。”我记得自己当时这样说。
“不要让他污染了我的衣衫。”我记得青竹当时这样说。
所以我们跳了下去。
从静园那座高高的悬崖上。
风声象雷声一样轰鸣,尖厉,似乎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从全身每个毛孔里钻进来的剧浪。
以前幻想过下坠时凌空御风的感觉,原来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飞飞,抱紧我。”他说。
坠落的时候,我忽然想通了许多事情,包括钱财,包括生老,包括病死,包括以前一直都看不开的东西。
我只是个普通人,却遇到不普通的境遇。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遇到这些全然不曾想过会发生的事情。
也许就这样也好,生命走到终结,摆脱了一切,不用再去理会那些纠缠。
最后的几秒钟,真气从四肢百骸汇了进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将我牢牢地护在中央。
“飞飞,要活着。”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那样的伤却只吃了一颗琼酿续命丹,剩下两粒全都给了我,而如今又将自己最后的内力也输送给我。
青竹,耗尽所有的温暖和力量,保护着我。
飞飞,抱紧我。
我一直记得这句话。
所以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飞飞,要活着。
所以我不能死。
拼了命也要活下去。
孤岛求生
醒过来,头沉甸甸的。
一动也不能动,像是失去了四肢,又像是身上有万钧的巨石压过。
身上的零件没有一处听使唤。
有一时的恍惚,想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清醒,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慢慢的,痛楚的感觉由远而近,逐渐清晰起来。
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头臂手脚腿胸背……像是被撕得零零碎碎的一个破败的人偶,每块骨肉都各自叫嚣,挣扎。它们发出的疼痛争先恐后抢占我的反应中枢,然后彼此毫不妥协地纠结在一起,让我的神经绞带。
然后,钝痛逐渐变为锐痛,象是有刀子在划割着身体。划开皮肉,划开筋骨,划得血肉模糊,再浇上冷冷的盐水。不是热辣辣的痛,是冷森森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