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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能够变成你的精灵,”莱拉说,“但你必须跟他单打独斗,打败他,这样,他的力量就会注入到你的身体里,我的思维也会注入到你的头脑里,我们就会像一个人那样,彼此知道对方的想法。你可以把我派到很远的地方,替你侦查;也可以让我留在你身边,你喜欢怎样就怎样。而且你要是愿意,我就给你带路;把伯尔凡加打下来,让他们给你喜欢的熊制造些精灵;要是你只想让自己成为惟一有精灵的熊,那我们就把伯尔凡加给毁掉。埃欧弗尔·拉克尼松,你跟我联手,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莱拉一直用一只颤抖的手在口袋里握着潘特莱蒙。他变成了一只老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小,尽量地一动不动。
埃欧弗尔·拉克尼松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激动得像要爆炸开来似的。
“单打独斗?”他嘴里念叨着,“我?我必须跟埃欧雷克·伯尔尼松打?不可能!他被驱逐了!怎么可能呢?我怎么能跟他单打独斗?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这是惟一的办法,”莱拉说,心里却真地希望不是这样,因为在她眼里,埃欧弗尔·拉克尼松愈来愈高大,愈来愈凶猛。尽管她是那么地爱埃欧雷克,又是那么坚定地信任他,但她还是难以相信他会打败这个巨熊中的巨无霸。可是,这是他们惟一的希望了,要是在很远的地方就被他们用火全都烧死了,那就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
突然,埃欧弗尔·拉克尼松转过了身。
“拿出证据来!”他说,“证明你是精灵!”
“好的,”莱拉说,“这个我能做到,很简单。你知道而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我都能想出来,这只有精灵才能办得到。”
“那你告诉我,我杀死的第一个生命是什么?”
“我得单独去一个房间才能猜出来,”莱拉说,“等我做了你的精灵之后,你就能亲眼看着我是怎么猜出来的了,但在这之前,不能让别人看见。”
“这个大厅后面有个接待厅,你就去那儿,等知道答案后再出来。”
莱拉打开门,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点着一枝火把,空空荡荡的,只放了一个红木橱柜,里面摆着几件暗淡的银器。她把真理仪拿了出来,问道:“埃欧雷克现在在哪儿?”
“离这儿还有四个小时的路程,正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我怎么跟他说我做的这些事情?”
“你一定要相信他。”
她忧心忡忡地想,他一定会累得不行,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没有听真理仪的话:她没有相信他。
她把这方面的想法放到一边,向真理仪问埃欧弗尔·拉克尼松想知道答案的那个问题:他杀的第一个生命是什么?
答案出来了:埃欧弗尔自己的父亲。
莱拉接着又问了些问题,知道埃欧弗尔年轻的时候,独自在冰天雪地里进行他第一次长途捕猎,路上遇见另一只形单影只的熊。他们争吵起来,然后动了手,埃欧弗尔把他杀了。他这样做本身就构成了犯罪,但比单纯谋杀更为糟糕的是,埃欧弗尔事后得知,那只熊是自己的父亲。熊都是由母亲抚养长大的,很少见到父亲。埃欧弗尔自然把自己干的这件事隐瞒了起来,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不过现在,莱拉也知道了。
她把真理仪放到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跟他说。
“奉承他!”潘特莱蒙低声说,“他就想听这个。”
于是,莱拉打开门,发现埃欧弗尔·拉克尼松正等着自己,脸上透着得意、狡黠、忧虑和贪婪。
“怎么样?”
她在他面前跪下,低下头去触摸他的左前爪。这只爪子比右边的更有力,因为熊是左撇子。
“请原谅我,埃欧弗尔·拉克尼松!”她说,“我原来不知道你这么强壮、这么伟大!”
“怎么回事?回答我的问题!”
“你杀死的第一个生命是你自己的父亲。埃欧弗尔·拉克尼松,我认为你是一尊新的神,你一定是。这只有神才有力量做得到。”
“你真的知道了!你真能看得出来!”
“是的,因为我是精灵,我说过的。”
“再告诉我另外一件事,库尔特夫人到这儿的时候给我的保证是什么?”
莱拉又进到那个空荡荡的房间,询问了真理仪之后,带着答案返了回来。
“她答应你,要让在日内瓦的教会当局同意,即使到时候你还没有精灵,也可以给你洗礼,让你成为基督徒。唔,恐怕她还没跟他们说呢,埃欧弗尔·拉克尼松,而且说实话,你要是没有精灵,我想他们永远都不会同意。我想这个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跟你说实话。但不管怎么说,等你有了我做你的精灵以后,你要是愿意,就可以接受洗礼,因为到那时候谁都不能反对了。你可以提出这个要求,而他们却拒绝不了。”
“是……说得对。她就是这么说的。没错,一点儿不差。她欺骗了我?我相信她,她却欺骗我?”
“就是,她是骗你了。不过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对不起,埃欧弗尔·拉克尼松,我希望你别介意,我要告诉你,现在埃欧雷克·伯尔尼松离这儿只有四个小时的路程了,你是不是这时候最好命令你的熊警卫,别像通常那样去跟他打。你要是为了得到我而去跟他亲自决斗的话,那就得让他到宫殿这儿来。”
“是的……”
“还有,等他来的时候,也许我该假装还是他的精灵,说我迷了路,或者编个别的什么理由。我就假装是这样的,他是看不出来的。你要告诉别的熊,说我是埃欧雷克的精灵、你把他打败后我就属于你了吗?”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想现在最好先别说,等我们——你和我——成为一体后,我们就可以想一想最好该怎么做,那时候再作决定。现在你要做的是向别的熊解释,虽然埃欧雷克被驱逐了,你为什么还要允许他像披甲熊那样跟你单打独斗,因为他们不会明白,我们得找个理由。我的意思是,他们当然会遵守你的命令,但是,要是他们知道为什么这样,那他们就会更佩服你了。”
“是的,我们应该怎么跟他们说?”
“告诉他们……告诉他们说,为了让你的王国绝对安全,你亲自把埃欧雷克·伯尔尼松召了过来,跟他决斗,获胜者将永远统治披甲熊。你看,你要是能让他们觉得埃欧雷克到这儿来是你自己的主意,不是他主动来的,他们的印象会非常深刻,他们会觉得你能在很远的地方就能把他召过来,他们会觉得你神通广大。”
“是的……”
这只伟大的熊已经完全身不由己了。莱拉发现自己对他控制得简直令人陶醉。要不是潘特莱蒙使劲捏了捏她的手,提醒她周围凶险的环境的话,她差不多就会得意忘形起来。
但是,她最终还是醒悟过来,谦卑地往后一退,看着披甲熊在埃欧弗尔兴奋的命令下,为埃欧雷克·伯尔尼松准备战场,耐心地等待着。与此同时,对此一无所知的埃欧雷克正疾速地向这边赶来,她真希望自己能告诉他,这是一场关乎他生死存亡的决斗。
第二十章 殊死之战
披甲熊之间相互打仗是常见的,起因都是一成不变的。但一只熊杀死另一只熊的事情却并不常见,真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通常都是由于失手造成的,或者一只熊误解了另一只熊发出的信号,比如说埃欧雷克·伯尔尼松的情况就是这样。像埃欧弗尔杀死自己的父亲这种赤裸裸的谋杀就更少见了。
但是,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解决争端的惟一办法就是死战到底,并为此确立了一整套的仪式。
埃欧弗尔刚刚宣布埃欧雷克·伯尔尼松正在路上,并且要进行一场搏斗的时候,战场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平平坦坦。负责打造甲胄的工匠从火矿下面钻出来,给埃欧弗尔检查甲胄。每个铆钉都被检查了一遍,每个链环都试了试,每一片铠甲都用最好的沙子打磨一新。对他的爪子,他们也是同样地用心在意。爪子上的金叶被拿掉了,长达六英寸的爪子个个磨得锋利无比,一下子就能把人抓死。莱拉看着看着,内心深处觉得愈来愈担忧,因为埃欧雷克·伯尔尼松是不会受到这样的照顾的;而且,他已经在冰天雪地里马不停蹄、不吃不喝地奔跑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说不定他在气球坠落时还受了伤;而自己却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他拉进了这场战斗中来。后来,埃欧弗尔·拉克尼松在一头刚刚被杀死的海象身上检验爪子的锋利程度,爪子过处,海象皮像一张纸似的被撕开了,他还在海象的头盖骨上试了试拳头(仅仅两下,海象头便像鸡蛋似的破裂了)。莱拉看到这些,不得不对埃欧弗尔找个借口,独自一个躲到一边,吓得哭了起来。
甚至通常能让她打起精神来的潘特莱蒙也不敢说这件事有什么希望。她所能做的只是去问真理仪。真理仪告诉她,他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并再次告诉她,一定要相信埃欧雷克;而且(这一点更加难以理解),她甚至觉得因为自己把同一个问题问了两遍,真理仪都在责怪自己了。
此时,这件事已经在披甲熊中间传开了,战场上到处挤满了熊。级别高的熊占据了最好的位置,还专门给母熊划出了一块地方,其中当然也包括埃欧弗尔的妻子。莱拉对母熊有着深深的好奇,因为她对她们知道得太少了,但现在可不是四处闲逛问问题的时候。相反,她跟埃欧弗尔·拉克尼松离得很近,看着他周围的侍臣在外围显示自己的职位比普通的熊要高,试着去猜他们似乎全都戴着的各式各样的羽毛、徽章和标志的含义。她发现,在最高级别的熊当中,有的还拿着个小小的人体模型,就像埃欧弗尔的碎布娃娃似的——通过模仿由他开始的时尚,他们也许是为了尽量拍他的马屁。让她觉得可笑的是,当他们看见埃欧弗尔已经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