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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的确没那么简单。
次日下班,就见他耷拉着外套靠在门上。
“干吗?”我咕哝着别遮住锁,推他。
“接你回家。”他口气少有的平静,既不坚持也不逃避。
我要笑不笑的开口,“我到家了。”
他胸膛骤紧,明显忍着火爆,跟在身后恶劣地一脚踹上门,我冷哼压跟当他空气不搭理,自顾打开冰箱端菜,他转头拿了两副碗筷,癞癞地一坐,“成,拖就拖吧。你绕不赢我。”
我火气勃然,一筷子打过去,“你要脸不要?”
他狞着嘴角,笑的血腥,“跟你我还要什么脸了!”
我很没出息,我知道。
我死活摆出的倔强其实脆弱的只剩下看着他身影偷笑的面具,有时候心酸得恨不得剁出来。他每天下班就死皮赖脸的跑来蹭饭,俩人一再重复相同的对话:
“接你回家。”
“你去看看脑科吧,我家就这儿。”
朱萧他们对陈默的归来惊异又高兴,总以为陈默这半年的经历离不开杜家,所以杜京菁订婚成了禁忌的话题,闭口不提,只有一次在阿南的酒吧喝到晚了,宁远安大着舌头,“……陈默,没关系,回来就好,我们几个,兄弟就是兄弟。”
陈默无奈的看醉成一坨的宁远安扒拉着又甩胳膊又拍胸脯,一派的豪气冲天。
朱萧拉住我偷乐,“我等一晚上了,就等这小子醉倒,真他妈的好玩,你想不想捏死他?”
我瞪了他两眼,咕哝着我真要想捏死他,你就麻烦了。
“女人算个啥!”宁远安伸长脖子嚷,阿南脸色难看的向满座的女客陪笑打哈哈,“杜京菁算个啥!送给我们都嫌烦!”
我拧起眉尖,在底下撩准陈默的鼠跳穴蹭,他苦笑着转头冲我咧嘴。
“看……秦瑞多够意思!”宁远安又趴过来拉住我的脸左看右看,感动的泪眼潸潸,“……大学四年,兄弟不是白作的!一有不爽的,立即就来。”
我鸡皮疙瘩落满了陈默一身,他嬉笑着压过头来,隔着迷糊不清的宁远安,看看,群众的眼睛多雪亮!我那儿不爽得很。
我耳廓一热,不敢置信他居然就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调情,压低嗓子骂你禽兽得没边儿了,不爽?憋死你我才痛快。
他支着下巴,绕开宁远安往我这里凑,憋?别啊,我很好商量的,你用手给我撂撂就成。
我脑子犯昏,冲动的胡乱一挥手,把挂在身边的宁远安直直摔了出去,朱萧“喂!”的紧叫,绷直了踢开凳子支住宁远安的后背,瞪大了眼吼我们两,“搞什么呢!玩笑话还说的真动手动脚了!”
“可不?”陈默帮着扶住七歪八倒的宁远安,不顾廉耻得恶人先告状,“我说,大半年不见,秦瑞怎么就成这样了,撂起爪子就干事。”
朱萧哈哈大乐,我咽着气眼看要怒极身亡,鼻息奄奄的叫阿南,“你今晚血腥玛丽不用调了,直接用我的血就成。”
阿南本来看着朱萧和宁远安发呆,被说的笑了起来,过来揉散我头发,“我哪敢用你的血?大半年前那场病,可没把我们吓死!”
陈默一呆,无意识地扔下杯子猛掐住我胳膊,我痛的吸气,来不及岔话,“什么病?什么时候?”
“啊,说起来就是陈默你去了……”朱萧咕哝一个杜字,“没几天,秦瑞他晕倒在酒吧门口,脸色死灰死灰,吓人得很。”
陈默屏住呼吸,板着脸孔硬得像鬼,指甲隔着衣服都似乎掐到我的肉里,痛的血液堵塞,我只能狼狈干笑,“呃,当时工作忙……”
“嗯!”宁远安大起舌头,“打了整整三天点滴,医生说接连没好好进食,造成营养不良。我们给急得,说你那屋子真闹鬼了,怎么好好的两个人都说病就病了呢!”
陈默撕着嗓子嗯了一声,抓住我的下巴,“然后搬出来了?”
我莫名其妙的眼睛痛,觉得赤裸裸地吧伤口和脆弱暴露在最不愿意的地方,勉强挣了一下,却越发得疼。
“嗯,秦瑞说现在那屋离单位近,可以轻松一些,”朱萧看宁远安眼神飘了,赶紧抢过他的啤酒,“陈默,你不知道?”
“……不知道。”他梗着嗓子,良久撕出一句,嘴角扭曲,狠得我大脑空白,“我他妈的不知道。”
那天,他坚持回我家,坐客厅里不知傻想什么,直到我洗澡出来,见他还在发呆,盯了会儿不动静,没好气地扔过靠垫往他脚边一坐,“顶张屎脸究竟给谁看!”
他被激得直跳,狠狠抓住我就往身下压,“你放老实点!”犹豫着顿了顿,“……那病……还要不要紧?”
头发上的水珠顺落下来,迷的我眼花,冷哼着笑,“那都不算病,无非被狗咬了,养养顺就好。死不了。”
他恼火咒你他妈说谁呢,一下劈在我脸上,我撕痛的吸气,狠狠抡脚踢他膝盖,“混蛋,这世界上你最没资格扇我!”
“我没资格!我凭什么没资格!!”他抓紧我的头发,久忍的凶暴终于系数爆发,“你背叛我!我差点把命都赔了!你骗我出差!你背叛我!”
刻意忽视的往事被血粼粼的扔出,当时他绝望的眼神和那句撕裂的“你玩我”砸的我昏天黑地。
他咬牙猛压下来,在痛哼中把脑袋埋在我肩窝,声音模糊的迷离,“你骗我……你去找他,王八蛋你骗我!可我是真的差点死了!我醒的时候,你不在,杜京菁他爸站病床前……”
我屏住了呼吸。
“我受了一夜冷风,阴气逼进心脏,导致严重收缩危及生命。我当时差点发抖,妈的!危及生命!你懂不懂什么意思!”
我一个激颤,心口抽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撸他后脑勺,那里有个小小的漩,我记得的。
“他给我手机,杜京菁在那头哭,陈默,我和我爸说了,给你联系最好的医院最好的专家,你一定得养病。我说你傻啊,干吗对我这样,她不停哭……”
我紧闭眼睛,感觉他死咬我瘦削的肩,仿佛要刺穿骨头。
“我就说不许告诉秦瑞,我不准他见到我。如果活的下来……我有帐要找他算。”
我浑身都痛,不知道被什么烧了似的,呛得拉长音讽笑,“你真可爱。”
他嘶牙就是一个利咬,“怎么着,我故意的!我就是要你受罪!你自找的!……你受罪难道我快活?我命都搭给你了!”
“……你是要我原谅你?”
“屁!”他被激的直怒,抬头看到我泛红的眼睛,突然憋嘴,“……想不想我?”
我抓他脸,让他看我鄙夷的表情,“缺心眼的才想你。”
他拧着眉一笑,横腰挎着我往房里摔,“知道你缺心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们很温柔的做爱。
他急速的喘气,抓紧我用力吻,舌尖狂野的我窒息到死,那疯狂的感觉就仿佛要狠狠补足半年的分离,但他进来时很慢,他侧扶我腰,温柔的顺着大腿揉,我在他的掌心。
我被那样的珍惜折腾的喘粗气,手窝住眼角,命令它不许流东西出来,“秦瑞……秦瑞……”他不停叫我名字,我迷乱的拂头发,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第二天,他收拾行李,回头瞅我一声不吭,跟抓战俘似的揪紧我衣领用力吻住,拽回他家。
其实,从心底说,我愿意回去。那是他呆了十几年的地方,每个角落都有他的痕迹,藏也藏不了,但我硬是摆着臭脸显上好久,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拦腰抓我起来,“靠!死小子原来想这个,脑筋越来越妖怪了。”
我被他举在半空转悠,刺激的直笑,但又头晕眼花,掐破他肩膀,“疯狗!你去洗洗脑子再来给我讲话,什么想这个想那个。”
他捏住我腰往怀里挤,“装!不是想让我抱着你踏进家门?”还刻意皱出一张纯清少男脸,我忍不住笑的哆嗦,抓头抓脸的咬他。
晚上,他硬拍醒困到摔头摔脑的我,却咽着不说话,我两眼晶亮的盯他,拗了好半天,他轻拉起被子往交叠在一起的身上盖。
“秦瑞……”半晌,他开口,热气喷得我从耳根开始发痒,他的齿印间或磨在我的锁骨,“……你不许变,如果我跟不上……你知道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恍惚的发笑,大家或多或少的成熟了,包括我包括他,但他骨子里头一些霸道无理的孩子脾气依然根深蒂固。
“嗯……”我颁过他的手指,一根根拗着玩,“……你在乎的那些……没有变…”
他厮磨着笑了一下,抬头狠狠赏我一个吻,“妈的!嘴甜成这样!”
“滚!”我不客气的往90度拗,惹得他痛叫,“再说这种恶心话,我就把你扇肿。”
他开始不安分的用下身挤着我磨蹭,手也腻腻滑滑的顺着我的胸膛叉开了下移,空气里瞬间充满了暖湿的暧昧,“……另外那些呢?你以为我不在乎的……”
我被他的炽热磨的晕晕乎乎,抓着他要吻,一边顺着他的话迷糊瞎扯,“嗯……也没什么了……嗯……喜欢上街口那小铺的蜂蜜茶……嗯……”
他哼着,终于勾出舌头让我慢慢含住,舔吮了半天,气喘吁吁的趴在我胸膛上,“蜂蜜茶?我说你越来越像勺糖浆了……”
我恶茬了气,一脚死踹过去。
天开始慢慢转凉,穿着风衣路过我说的那个小铺时,瞧见正在搞促销花招,买满多少多少钱送个小猪扑满。
我哈哈大乐,指着那小猪说还真是可爱。送给朱萧最合适。
他顺着看过去,也眯了眼,嗯,或者给宁远安当撒气桶用。
说着,拽我袖子走过去,挤眉弄眼地笑,咱们弄一个。
生意好的不行,我看到拥挤的场面就犯晕,他灰着脸瞪我一眼,“什么毛病,多少年了老德行,去坐着吧,少爷。”
我呼呼笑着,赶紧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