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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二哥什么都知道啊。这一招的确很厉害,但是他忘了,我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算计我。
“放手吧,二哥。也许二哥说的对,那样不顾一切的感情一生只有一次,但是它在我心里已经死了。我不再是当初的我,二哥也不再是当初的二哥。这样的苦苦纠缠,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请二哥记住我在安平王府说的话,从此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二哥站起身来,神色凄然:“相忘于江湖,这真的是你的选择吗?”
我点头:“即使没有大哥,我也会这样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可以是最多情的,也可以是最无情的。”
二哥亦点头,却笑了:“我明白了,原来失去你是因为爱太深,就像无瑕的玉,一旦有了裂痕,慕然就要将它摔碎,慕然是要永远记住那个深爱你,视你为唯一的宝贝儿,永远不会欺骗你的二哥吧,哪怕他没有力量保护你。你是恨我的吧,我毁了你心里的二哥。”
我也笑了:“没有人能毁了我心中的二哥,我不允许,就算是二哥自己也不行。”
二哥向我伸开双臂,我推开大哥,走过去,紧紧抱住他,道:“保重。”
二哥也紧紧抱我,叹道:“我终于知道这世上最痛苦的是后悔,宝贝儿,二哥从此再不会让你担心痛苦了,你就等着看二哥如何成就一番事业吧。”
说罢放开手臂,慢慢走了出去,他的脚步很慢,身体却是挺直的。
二哥伤的很重吧,但是一定会痊愈。
第二十三章
说罢放开手臂,慢慢走了出去,他的脚步很慢,身体却是挺直的。
二哥伤的很重吧,但是也一定会痊愈。
我默默看着二哥远去的方向,良久,然后深深吸气,向外走去。
大哥伸出手想拉我,又缓缓放下:“你,仍在怪我吗?”
我摇头:“我没有怪任何人,我有什么资格怪别人呢?只是心里闷闷的,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风良想开口,大哥朝他摆了摆手,再没有人说话。
我慢慢走过地道,出了阵,又在阵口坐了一会儿,然后下山。
大哥默默在后面跟着。其他人大概被他打发走了吧。
我一直走,一直走,想着陪了我十几年的二哥这次是彻底走出我的生命了,心里空荡荡的,不知要去哪里,也不知该做什么。
听着身后稳稳的脚步,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头燃起,越烧越旺,无计可消除。
猛然回头,怒视身后的人,大哥却只看我一眼,随即转过身去,什么也不说,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顿时气结,这个人口口声声爱我,可是在我痛苦不堪的时候,没有温言抚慰,没有柔情拥抱,甚至不肯面对。就算是我自己要求静一静,可是他也该表示一下关心才是。
泪水在眼眶打转,又硬生生将它逼回。
转身疾走,疼痛、饥饿、疲惫、伤心、无措全都不见,只剩下满怀的愤怒和无尽的委屈。
好恨哪,大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可是,转念一想,大哥为什么不能如此对我,我带给他的伤痛不知有多少,若有人这样伤我,我恐怕早就闹翻了天。又凭什么要求大哥无怨无悔的付出。
慕然啊,其实是你最霸道的,你怨大哥耍手段骗你,可是他若不耍手段,不肯为你如此费尽心机,只是用强势得到你,又不能好好保护,甚至见势不好就放弃,任二哥或是东篱或是段铭枫或是杨廷彦带走你,你怕要恨死他吧。
一面怨他,又一面要求他的眷宠,难道不矛盾吗?还是比之欺骗你更受不了他的漠视。
为什么同样是欺骗,你对他们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二哥骗你,你就无法原谅,大哥也骗你,你却可以接受。
受不了他对你不好,认为他对你好是理所当然,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若对你不再好,再不管你,你会怎样?
想到此处,心中大痛,脚下一拌,身体摇晃,暗叫糟糕,此番摔倒,不知还有没有力气站起。
却觉一股柔和的力量支撑住我,让我站稳。
我呼了一口气,回头看去,这次他竟然看都不看我就又转过身去。
我恨极,攥紧拳头,怒道:“别跟着我。”
他还是不看我,好似没听见一般,安然而立,刚毅沉静的侧脸,挺拔颀长的身躯,浑然天成的霸气,唯我独尊的气势,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压得我差点爆发。
我急喘了几下,暗道,不能上当,他大概就等我先开口,这人拧起来真能气死人。而且现在又累又饿,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更无法和他叫劲,先填饱肚子再说。
抬头看去,不知不觉竟然走了这么久,夕阳西下,彩霞映满天。
前面不远有一个小客栈,我慢慢走进去。
里面只有一人,我看了他一眼,找了角落坐下来。
“三少爷请用。”风奇将几样饭菜放到我面前,冲站在门口的大哥一躬身,又走了,原来是专为送饭给我。客栈里的人都被请走了吧。
我慢慢吃着,不时向外看,大哥连进都不肯进来吗?
我叹了口气,论冷静我不如他,论韧劲我不如他,他这等缠法我可受不了。
“大哥,进来一起吃好吗?”
大哥缓缓走进来,坐在我面前,低头吃起来,却还是不看我。
“大哥为什么不说话?”
“然儿不是要静一静吗?”
他语气清淡,却噎得我说不出话来,可是,为什么他要这样?现在似乎闹别扭的是他,受委屈的是他,该生气的是他。
岂有此理。
我笑道:“大哥若真的想让我静一静,又怎会跟着我,还故意拿话噎我?”
大哥也笑了:“我不想让你静,我要你只想着我,没有余力想其他,但我也不想让你说。”
“为什么?难道大哥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大哥敛起笑意,紧盯着我道:“我怕你激怒之下,绝情的话出口,你的骄傲和自尊就再不允许你回头了。等你冷静下来,说什么都好。”
这次我是真的说不出了,他只一句话又轻描淡写的就化去了一切。
纵有不甘,纵有无奈,纵有千般怨,万般恼也不能出口了。
东篱说我是七窍玲珑心,若真如此,这人的心怕有十窍也不止。
慕然,你输给此人,也不冤了。
认了吧,你早已不能没有他,只有他能让你尝尽酸甜苦辣,却离不开,抛不下。
只有他能让你甘愿斩断一切。
你的心也任他捏扁搓圆了吧。
既然输了,就乖乖认账,我从不做无谓的负隅顽抗。
大哥将我带到一个房间,扶我躺好。这里很干净,一切都是新的。
我伸了伸酸痛的身体:“大哥,你不介意我的话吗?不介意我永远忘不了二哥吗?”
大哥却问:“然儿是不是很困惑?很多事情想不清楚,不知该怎么办?”
我摸摸自己的脸,睁大眼睛:“这么明显吗?”
大哥笑了,柔情轻吻我:“我最聪明机智的然儿,在感情上却如此笨拙。大哥来帮你吧。然儿曾经很讨厌段铭枫,后来为什么不再讨厌他,甚至开始喜欢他。”
我笑道:“我只是很羡慕甚至嫉妒他,他的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是我一直向往却无法做到的,他毫不掩饰用心,即使是险恶的。见到他,我或讨厌,或憎恨,或愤怒,或害怕,或冲动,或开怀都不用掩饰,也不用顾虑他,那种感觉很轻松。”
“然儿怨我那样对他吗?”
我摇头:“他的确该受点教训,让他面壁思过很好,只是那天他说不当段王爷,那样狂妄的人突然伤怀,我一下子接受不了。大哥放心,那种人不会让自己不好过,他对我只是情迷之下,不小心走到戏中来插一脚,但是他毕竟是看戏的人,纵然不能忘怀,也不会入戏太久,时候到了自然乖乖回去当观众。我怀疑那种人是不会爱的,爱对他来说是累赘,他不屑,他要找的只是一个够资格和他一起看戏的人。”
大哥点头,又问:“东篱呢?”
“东篱啊,”想到东篱,我微笑:“东篱是知己,他那样的人,让我没有办法不感动,不仰慕,不钦佩,不怜惜,不为之心折,每次见他,我都不禁想,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如此优雅、如此多谋、如此才情、如此风度、如此胸襟、又如此善解人意、如此万种风情,如此让人目眩神迷,如——”
大哥伸手轻压我的唇,皱眉道:“然儿,我都知道,你可以停止说那些‘如此’了。”
我拿开他的手嗔道:“我还嫌不够呢,东篱的好无法用语言形容。”
大哥叹道:“他的风情并不是随意展露的,平日的他,其实温和而冷淡,让人想靠近却又不能靠近。他对任何人都不曾如此费心相待。他对你——”
我笑道:“我知道大哥的意思,但是大哥错了,他对我并不是大哥想的那样。我想东篱自己也可能并不清楚对我是何等感情。但是我看得清楚。他对我只有爱护而没有占有之心。我是他唯一的亲人,这对幼年遭逢大难的他是最大的慰籍。他小时候对我的父亲万分仰慕敬重,却目睹了那惨烈的一幕。”
我闭了闭眼,想起东篱诉说那事时悲愤的神情和颤抖的身躯,父亲那凄厉的一声声“你骗了我”必定铭刻在东篱的心上,随时都会淌血。
大哥紧抱着我,轻轻安抚,原来我也在发抖。
我停了片刻,又道:“正因如此,遇到和父亲相貌性情都相似的我,他怎能不尽心呵护,怕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带我离开,想避开苏家的人也是为此吧。”
说到这儿,我突然顿住,想到东篱的话,“舅舅是天下最美的人。他的容貌,任何人只一眼就永远也不能忘。慕然,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了,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想到他说此话时的流露出的深深的怀念、不舍和忧伤的眼神,还有他——。
大哥轻问:“怎么了?你想到什么?”
我困惑的说:“我也不知,只是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有时候他看着我时,其实是通过我看另一个人。想想又不太可能,他那是才六岁,不会是——,难道常州那夜他想说爱的人是——,这可能吗?”
大哥沉默了片刻,问:“你二哥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