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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至末已满是苦涩无奈,神情,亦同。
以敌对者的立场而言,如此情况自然是白冽予所乐见的;可以“朋友”的身分来说,却不免有些同情不忍了……他微微一叹,道:“也就是所谓的忠言逆耳吧。”
“可惜幕爷并不这么想……对他面言,真正‘忠’的,只怕是琰容吧。”
“成兄……”
“只是些牢骚而已……抱歉,明明该是好好品茶用点心享受一番的时候,却说了这些煞风景的话。”
“如果能多少让成兄宽心一些,这点小事自算不上什么。”
顿了顿,青年唇角微扬、一个起身:“茶凉了。我再重新沏一壶吧!”
“劳烦了。”
望着那醉人依旧的淡淡笑意,成双心绪稍霁,这也才含笑应了过。
* * * *
几天后,正如成双先前预告的,天帝正式派下了继续追杀青龙余党的任务;也在此间,琰容送来了天方将开始对白桦采取行动的消息,显示沉寂月余后,一切终于如白冽予所预期地再度展开。
可相较之下,这场行动的初衷——找出指使青龙的幕后真凶——便显得毫无进展了。
于房中收拾着行囊,回想起计画实行以来的种种,白冽予一声低叹。
当初之所以会针对天方拟定计画,是因认为青龙的刺杀乃肇因于天方所派予的任务。在此情况下,只要能潜入天方找出记载委托人的名册,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可这个推测,却在初入天方时与朱雀的一席谈话中完全粉碎。满心震惊迷惘下,他于是只得尝试从青龙过往的行动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接着,便是那晚夜探青龙故居、却惊见琰容使出师叔的剑招了。
琰容是青龙一手培养出来的棋子,这剑招的来由自然也该与青龙有关……先前的情报虽证明了师叔的“清白”,可对昔年幕后真凶的调查,却也由此陷入了瓶颈。
而今,对天方的行动即将迎来最后的阶段,对真凶的调查却依然毫无头绪。先前打算从青龙身上顺藤摸瓜地找出真凶的想法,也在调查青龙师承的过程中接连碰壁、完全走入了死胡同。
师承……?
想到这里,白冽予浑身一震。
他真正要查的是指使青龙杀害母亲的真凶,而非青龙的“师傅”。就算真找到了这么个人,充其量也只是有嫌疑而已,又岂能断定此人就是凶手?可他却一直执着于青龙的师承,也难怪会怎么也走不出来了。
他太过在意青龙的存在,竟忘了一件最基本的事——那凶手会想致娘亲于死地,不是对娘亲心怀怨愤,就是想藉此来打击、伤害爹。如果再加上他先前的推测——此人就是青龙武功大进的关键——那此人便必然有实力亲自下手才是。可他却选择假青龙之力,自然是有意隐藏身份了。
而之所以隐藏身分,理由不外乎不想与山庄撕破脸正面为敌了。
也就是说,此人在江湖上必然有相当名声,与爹娘有私仇,但表面上却不曾与山庄为敌——甚至,还有可能是互相交好的。
自行动展开以来,白冽予的思路还是头一遭如此清晰,却越是细想,便越觉浑身发冷。
他停下了收拾的动作,至桌边倒了杯温茶饮下。
不该再想下去了。
只要知道接下来调查的方向就好。其它的,在确切的情报出来前,他不该也不能多想。
可即便不断这么告诉自己了,名为“猜疑”的情绪却始终挥之不去。无数个人名浮现,那是打接掌冷月堂以来便熟记于心的威胁名单,却在逐一飞闪消逝后,为一张张熟悉甚至极为亲近的面孔所取代。
——他真的能继续查下去吗?在已预感到结果将代表又一次的欺骗的此刻?可若就此打住将一切尘封,这十三年来的忍耐又算什么?他又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爹娘?
明知自己不该继续想下去,可思绪却怎么也没法停下,便连向来稳定的内息亦有了失控的迹象。白冽予紧握双拳深深吐息试图藉此平静下来,却仍无法阻止已本能地针对那一张张面孔分析起来的脑袋——
“冽?”
让一切终得中断的,是门口突来的一唤。
原先紧绷的精神瞬间放松,身子却紧接着一阵乏力。青年勉强撑住躯体抬眸望去,而在见着那俊朗面容的同时,熟悉的温暖包覆上异常冰冷的躯体,暖热真气自掌心传来,丝丝缕缕地逐步平抚原先紊乱的内息。
白冽予呕了口血,面色却已由初始的苍白恢复成平时的白里透红。瞧着如此,东方煜心绪略宽,这才收了真气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会浑身冰冷脸色苍白还差点走火入魔?”
“只是想通了一些事,却无法不去猜测可能的结果,所以有些心乱而已。”
知道煜是被他方才的模样吓着了才会如此急切,青年应答的音调淡稳如旧,眸光却已是一柔:“还多亏了你……我才能真正止住思绪不再继续胡思乱想。”
“……是令堂的事?”
能让白冽予失常的事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件,故有此问。
闻言,青年微微苦笑:“嗯……咱们坐下来谈吧?有些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好。”
一应初落,也不待青年反应,东方煜便就原先扶抱着的姿势将他带至床畔歇坐,并抬袖为他拭去了唇畔残留的血渍。把自个儿当病人照顾的举动让青年略觉莞尔,心绪却已又宽了不少……将收到一半的行囊搁到角落后,他同对方尽数道出了自个儿方才的种种思量。
听罢叙述,东方煜双眉微结,而在半晌思忖后、启唇道:“且不论擎云山庄有哪些潜在的敌人——这个你自是再清楚不过的——在我看来,若要说‘私仇’,最有可能的原因自不外乎一个‘情’字。”
“情……?”
“亲情、友情,以及所谓的儿女私情……”
说到这,男子凝视着青年的目光不可免地添了几分炽热,却又旋即正了神色,续道:“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伯父伯母都是出了名的风采过人,身边追求者众多,这‘仇’攀上‘情’字的可能自是极高的。像是伯母的追求者不甘落败所以由爱生恨、或是伯父的仰慕者心生嫉炉,故……”
他边想边道,只是依常理简单推测的话语,却令听着的白冽予微微一震。月余前二人一同绘制的行踪图浮上心头,先前强自压下的猜疑与不安再度萌发——甚至是更为清晰而强烈的。
当时,他虽将东方蘅的行踪归因于“卓常峰的秘访”并由此排除了嫌疑,可不论东方蘅身处该地的理由为何,都无法改变她可能与青龙接触的事实。尤其东方蘅对白毅杰的倾心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论起嫌疑,自然……
刻下想来,也许他当初正是预感到了这种可能性,才刻意想尽办法将东方蘅排除在外吧?
毕竟……她,是煜的母亲……
“冽?”
见青年微微一颤后便全无反应,东方煜不由得担心地唤了唤:“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吗,冽?”
“……只是以往不曾考虑过这些,所以有些讶异而已。”
“也对,你对这等儿女私情向来懵懂,自是不会想到这‘情’字也能牵扯出这么多爱恨了。”
东方煜对他在情感方面的迟钝深有体悟,故此时也没怎么多想便接受了他的理由。反倒是白冽予见他如此轻易便信了过,松了口气之余却也不免起了几分愧疚。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正竭力压抑着的那份疑心。
可,若一切真与东方蘅有关,他又该如何是好?
他……又该如何面对煜才……
望着身旁依旧满怀关切与情意地凝视自己的男人,白冽予心头一紧,无数情感瞬间涌上,而终是一个倾身、双唇凑前主动吻上了对方。
感觉到那熟悉的柔软,即便是东方煜,也足过了小半刻才真正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喜悦之情溢满心头,当下紧拥住青年腰肢反客为主、渴求而眷恋地品尝起那贴覆而上的温软。
由浅浅轻吮而始,随着情热渐炽,一吻转深,甚至是以舌撬开齿关长驱而入、纵情撷取那渴望已久的芬芳。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青年微微一颤,却在得以反应前便深深沉沦进男人一手挑勾起的炽烈热吻之中。
疑心歉疚什么的早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深吻连绵间,似曾相识的火苗以过往从未有过的猛烈于周身延烧开来,腰间更是一阵酥软。青年只觉神志一阵迷蒙,虽隐隐感觉到后背靠上了什么,却因那攫获他全副心神的吻而再无余力分辨——
待到唇分,半晌低喘后,稍微冷静些的白冽予才惊觉自个儿不知何时已然倒卧上榻,上头还理所当然地压着造成这一切的男人。
俊朗容颜近在咫尺,笔直望向自己的双眸透着深深情欲……感觉到那已隔衣抵着身子的硬挺,青年面色一红,他微微张唇想说些什么,却终只是无措地轻轻侧过了头。
瞧他的反应羞涩若此,东方煜心头一热,当下几欲再次埋首撩拨索求,却因顾忌着可能的失控而强自按捺了下。
他单手撑起上身拉开距离,而后抬掌抚上了那张红透的容颜。眸中满载的情欲转为深深温柔。
“这一吻,就当作是临行前的纪念吧?虽是出于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