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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此时陈明仁早已被蒋介石免职,赋闲到了南京。难怪被林彪俘虏的71军将领不服气,他们嘀咕说:“要是陈明仁军长还在,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孙明仁的“黄豆防线”
四平之战,军人的鲜血染红了陈明仁的顶戴。陈明仁颇为荣耀了一阵子。
四平解围后,蒋介石亲自在南京总统府召见陈明仁夫妇,第一句话就是:“有功之将,殊堪嘉奖,不愧为黄埔楷模。”并对手下感慨到:“四平大捷,陈司令创造了人间奇迹,不愧为难得将才!”并请他们夫妇游了玄武湖。
在战场上屡战屡败的国民党军,也像打了一针兴奋剂,将陈明仁吹的神乎其神,甚至陈明仁在四平构筑的工事,也成了一条令国民党军群起效仿的“陈明仁防线”。
有的说,陈明仁在防御四平的时候,利用在东北天寒地冻的天气,叫士兵在工事上浇水,三九天工事很快就冻住了,子弹打不进去,炮弹也炸不开,林彪也无可奈何。这种说法明显不成立,因为四平攻坚战发生在夏天。
军中更传出了陈明仁“撒豆成兵”的神话。“撒豆成兵”原是民间对隋唐时期的传奇人物李靖用兵的一种传说,近似巫术之流,何时陈明仁学会了妖法?
原来,东北盛产大豆,籽粒饱满,个个滚圆。眼见林彪兵临城下,陈明仁心生一计,准备了很多麻袋的大豆,待民主联军攻城时,他命令士兵把大豆倒在街道上,让冲锋的民主联军战士踩在大豆上滑倒,从而遭受到重大伤亡。
这种说法也颇有疑点。首先,这种方法受地形的限制比较大,地面必须光滑,地上的黄豆才能发挥作用;而当时四平炮火连天,街道上遍地瓦砾,当街撒黄豆,效果是大打折扣的。其次,两军进行的是巷战,兵力呈胶着状态,且不云事先撒黄豆会滑倒自己人,而且也势必会被对方发现。
“撒豆成兵”确有其事,只不过作用不像国民党吹嘘的那样罢了。
那是在民主联军向四平市中心水塔发起进攻的时候。
水塔是城里的制高点,陈明仁自然派精兵把守。
民主联军也动用了一个主力团的兵力。
攻占水塔,过街天桥是必经之路。在天桥上,守军预先堆放了两大麻袋黄豆,拴麻袋口的绳子由水塔里的人控制着,随时可以拉开。
进攻的民主联军起初并没有把这两麻袋黄豆当事,这样的麻袋见得多了,在四平的街垒中到处都是。怎料在冲锋的途中,接近过街天桥得时候,水塔内的守军突然同时拉开了拴麻袋的绳子,数百斤黄豆从麻袋奔涌而出,顺着桥面立刻铺满了街道,冲锋的战士踩在上面,站不住,一个个都猝不及防地摔了下去,就连手中的武器也摔得老远。
此时,水塔的守军轻重机枪、冲锋枪乘机突然开火,冲锋者立刻倒下一大片,街道上的黄豆被鲜血浸泡,民主联军的攻势受挫。
陈诚指挥东北的战局之后,就是根据四平防御工事情况,提出“重点坚强工事主义”。直到1949年5月,蒋介石亲临上海布置淞沪战役时,上海的防御工事仍然可以看出摹仿四平的痕迹:阵地前沿遍布地雷、铁丝网、拒马、鹿砦;阵地与阵地间有盖沟、交通;由钢筋水泥筑成主堡,主堡之间有地道相通;主要工事里储满了粮草弹药。
但此时国民党大势已去,四平的好戏未再上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明仁能功善守,声誉茂隆,因此也遭到不少人的嫉妒。
四平战役不久,蒋介石的亲信陈诚组织参观团到四平阵地视察,参观团的美国顾问看到阵地上不少工事是用美国的面粉、大米垒成,当场提出抗议。从南京来的一些国民党要员,看到这么好的黄豆被用来修工事,也觉得过分。国民党辽北省主席、陈诚的江浙同乡刘翰东,乘机告发陈明仁“纵兵抢粮”。陈诚素与陈明仁不睦,正愁没有机会,于是当日便请求蒋介石查办陈明仁。蒋介石念其有功,将陈明仁撤职,但未查办,后调往总统府任中将参军的闲职。真是成也黄豆,败也黄豆。
陈明仁在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后,由于作战勇敢,本来深得蒋介石的赏识。后来蒋介石认为他性情刚强,飞扬跋扈,不好驾驭,故不予重用,在抗战时期和抗战胜利后的一直在第71军任副军长和军长,直到固守四平街有功,才晋升第7兵团司令官。
由于陈明仁的资格较老,加上敢做敢为,团以上的军官多为他亲自提拔,下属认为跟着他不会吃亏。陈明仁治军比较严格,他选择军官的条件比较简单实用:一要不怕死,二要未结婚,三要熟读兵书操典,四要枪法好,因此他的部下作战顽强,较有战斗力。
惜在蒋介石手下不得其用。
即使你一个人起义,也是成功之举
辽沈战役前,陈明仁被调到武汉,任华中“剿总”副司令。此时,他受到程潜的影响,倾向和平。陈明仁和程潜是醴陵同乡,还是程潜的学生,所以程、陈两人得以合作。
章世钊先生写信给陈明仁,要他看清局势,认清前途,投靠人民。他在信中还特别引用了毛泽东对陈明仁评价的话──“当年,陈明仁是坐在他(指蒋介石)的船上,各划各的桨,都想划赢,各为其主嘛,我们会谅解他,只要他过来就行了,我们还要重用他。”
其实,早在陈明仁闲居南京期间,原71军的高级将领致信陈明仁不能再为蒋介石、 陈诚卖命。在四平被俘的胞弟陈明信从东北释放回到南京,向他转告了同乡李立三的寄语,叙说了优待俘虏的事实。一些好友也鼓励他抓一点实力做〃资本〃, 以图东山再起,另谋生路。这一切对陈明仁触动很大。
陈明仁是胸怀大略的人,虽然决定起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为迷惑蒋介石,他甚至以反共的面目出现。陈明仁召集市政府的官员讲话,声称要与共军打到底,坚决按国民党政府的指意从事。可私下,他对身边人说,我保证长沙听不到枪声炮声。
曾与陈明仁在四平血战的四野部队,此时也捐弃前嫌,派出和谈代表到湖南平江县,与程潜、陈明仁的代表和平谈判,相互协商有关长沙起义的具体事宜。1949年8月2日至6日,毛泽东三次电告林彪等人,要妥善对待陈明仁。
蒋介石到底是不放心陈明仁,直到陈明仁长沙起义的前几天,蒋介石还派亲信黄杰、邓文仪带来的亲笔信和大笔现款、武器,信中言道:
“弟一生光荣史迹当自珍惜,为中正所深信也,对卖身投靠分子,应羞于为伍,必要时,不惜大义灭亲将之明正典刑,然后退守湘西,事将来四川为尔后盾……”
程潜决定在8月1日通电起义,文稿都拟好了。陈明仁还分别召见了各军、师长,谈到时局日益紧张,湖南不能再打仗了,必须准备应变。
白崇禧认为陈明仁能打仗,极力提拔他,拉拢他,让他替桂系卖命。陈明仁在表面上和白崇禧联系很密切,起义前,他每天和在衡阳的白崇禧通电话汇报情况,白崇禧深信不疑。当起义通电发出的那一天,白崇禧还不断打电话找陈明仁,陈明仁干脆不接,使“小诸葛”困惑不解,莫明究竟。
1949年8月4日,程潜、陈明仁通电起义,湖南和平解放。此时,距离新中国成立还有两个月,程潜和陈明仁的和平起义,为新中国的成立献上了一份厚礼,特别是迅速解放西南和华南,有着重大意义。
程潜和陈明仁的起义,使毛泽东的家乡免遭战火涂炭。毛泽东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他和朱总司令在回复程潜和陈明仁的电报中说:“诸公率三湘健儿,脱离反动阵营,参加人民革命,义声昭著,全国欢迎。”
8月14日,起义部队开拔到浏阳集中改编,一切补给则由解放军后勤部负责。当时还给每一军官发5元,第一战士发2元零用。在浏阳开始整编部队时,所用的关防名为:“中国国民党人民解放军第一兵团司令部。”既有“国民党”,又有“人民解放军”等字样,番号印在符号和帽徽上,这是毛泽东亲自批准表示可以暂时使用,这在解放战争中是没有先例的。
1949年12月1日,第四战军副政委陶铸宣布,起义部队正式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1兵团,隶属第四野战军,任命陈明仁为司令员,唐天际为政委。
陈明仁指挥的6个军,军长一级人选大部分是黄埔一期的,下属也并不是陈的基本部队。起义后,不少部属率部叛逃。陈明仁则显得非常苦闷。作为一个军人,又是一个兵团司令,处于这种境况中,其心情是可以体会到的。
毛泽东安慰他:“你的义举意义重大,功劳不小。即使你一个人起义,也是成功之举!”
国民党元老李宗仁听说程潜和陈明仁在长沙通电起义,叹息道:“可惜一个党国元老,一个国军名将,被老蒋逼得走投无路,真是树未倒,猢狲就散了。”
愿意带一辈子兵的将军
1955中国人民解放军授予军衔的将领中,竟有159名原国民党军官,其中陶峙岳、陈明仁、董其武被授予上将,依然执掌兵权,这种信任也为历史上少有。这也许证明了共产党“革命不分早晚”的许诺。
毛泽东亲邀程潜和陈明仁赴北京,参加全国第一届政协大会及开国大典。
9月7日,当程、陈二人抵京时,受到了极高的礼遇。毛泽东派聂荣臻在车站迎接,并陪送到“六国饭店”下榻,朱老总率众多解放军将领出席迎接宴,毛泽东亲自在门口迎接他们。
9 月19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会议上,毛泽东邀代表游天坛祈年殿,特地从人群中召唤出陈明仁,亲切地叫着陈明仁的字:
“子良,来,来,我们两个单独照个相。”
于是,历史留下了这张永存之照。
陈明仁要洗10打,毛泽东幽默地说:“少了,洗50打吧!”
在政协会上,被蒋介石称为“创造了人世间的奇迹,不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