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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霖向来有早到办公室的习惯,此时他正在写一封电邮到美国总部,报告钟漫的离职和相关安排。
写到一半,开始有人陆陆续续上班,他站起来泡了杯咖啡,正打算坐回去继续,眼光却被窗外的一个身影所吸引,不由自主站到窗前。
顺着他的眼光远远看去,妙龄女子正急急忙忙朝公司方向跑来,莫霖抬手看看表,八点五十六分了,若钟漫能跑快点,理论上应该赶得及。
窗外的钟漫明显知道这个道理,她小心奕奕地在人群中左穿右插,在大街上飞奔着。
“今天的人怎么特别多?”钟漫心里嘟嚷着,居高临下的莫霖却清楚不过。原本可容三人并排而行的行人路站着个伫着拐杖的老太太,她似乎想过马路,却迟迟不肯迈步,害得其他人行走时要绕过她。上班时间本已挤逼的路显得更挤逼,也害得钟漫整整花了两分钟才挤出来,快手快脚地过了马路。
看她这么努力的模样,莫霖心中不无唏嘘。你是保得住本月的全勤,可这也是你最后的全勤了。
怀着叹息放下手中的咖啡,回到书桌前接着写电邮之际,他无意识地做了个动作。这个极为普通的动作,却对他和钟漫,以及很多很多人的未来造成深浅不一的影响。
可惜此刻的他并不知道,所以他回头多瞧了窗外一眼。
原本已进入公司大厦的钟漫,忽然回到大街上。她看了看马路对面无助的老太太,再看了看表,最后脚一踩跑回去,过马路到了老太太旁边。
此时莫霖手表的时针轻轻移动,准确无误地指向九。
楼下的钟漫似无所觉,俯首跟老太太说了些什么,老太太对她点头,她便让老太太抓着她的手,她再抓着老太太的手,在熙来攘往的车流于人群中,一步一步走过来。
钟漫缺钱,而且是非常缺钱。从她看表的动作已知她曾经犹豫,曾经想无视那不属于她的责任扬长而去。
但她最后还是回头了,脸上没有丝毫的不甘,没有半分的急躁。她耐心地向老太太解释,并且察觉到老太太的不安,让她先握着自己的手,自己再反握她的。
要知道这可是对视力不佳的人最体贴的举动──若是被别人拉着过马路,心中难免有仰人鼻息的无助感;若是拉着别人的手,却又没信心踏出去。
这个不起眼的动作,牢牢摄住莫霖的视线。他锐利的眼神柔和下来,看着她俩肩并肩步步朝自己走来时,他竟屏息静气,就怕打扰到她俩的步伐。
钟漫从来都不是美人,但这幕竟令他的心脏“喀擦”一下,像是长年封闭的古老大锁,被一根平凡又细小的钥匙轻巧地开启。
他被撼动了,忽然觉得她这么善良勤恳的人,值得更好的对待。
窗外窈窕身影微笑着与老太太道别,然后急急赶回公司。他透过房间的玻璃窗,看着她进大门,打卡时嘴抿了下,回到座位在开电脑之前,无声地轻轻叹息。
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回过神后,屏幕上的电邮已经关掉,而他的脑海里,开始想着一些他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想过的东西。
三十。 辞职
钟漫拖着一身疲累自补习社出来,一抬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定睛看确定无误,心情迅速往下沉,脸上也不知装模作样给个微笑,还是该哭丧着脸求饶,结果一张脸僵得不能再僵,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莫霖倒是很闲适地站在自己的车子旁,对她笑了笑。
见总经理亲自堵她,她再笨也知道东窗事发了。出来混是迟早要还,但这债主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为何就不能让她偷偷撑过这段日子,找到别的办法后辞了兼职一切如常?
果然不该抱侥幸心理。
她有点郁闷,看着眼前面带微笑的莫霖,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出来,沉着地走到他面前,仰首一字一字对他道:“我明早上班前把辞职信放在你桌上。”
莫霖闻言挑眉,“辞职信?”
“我私自兼职还劳烦莫总您来堵真是不好意思,我不会让您难做,明天我自己辞职。”钟漫心中一灰,这下兼职有了正职却丢了,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不偷鸡呢又活不了。
莫霖笑着盯着她看,看到她真想骂“看什么看”时,他终于开口,话一说完她都懵了。
“我的讲解能力就这么差,让你下班后还得来补习?”
说莫霖会为自己掩饰是痴人说梦,唯一的解释是辞职还不足够。
“我可以即时离职,也不收遣散费,但我是不会赔钱的。”钟漫知道有些公司会藉故抓员工把柄逼他们自己离职,更过份的甚至要他们“赔偿公司损失”。要她走路还好说,要她赔钱是十二万个不行。
“我可没听说补个习也要赔钱的。”莫霖仍是云淡风轻地道。
钟漫见他竟然有心情捉弄自己,不禁来了气,但这事是自己理亏,他对自己一向也不差,午休时还能有说有笑,便压着脾气说:“莫总您就别耍我了,是要我以死谢罪还是游街示众,您就给我个痛快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偶尔经过见到你,来打个招呼而已。”
莫霖的态度实在让钟漫摸不透,但他既然咬定了这说辞,她哪会笨得继续说辞职?立刻顺着台阶道:“谢谢莫总,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明天见吧。”
钟漫拉了拉包包就要离开,莫霖却道:“时候的确不早了,晚上的路不安全,我送你吧。”说着,拉开身后宝马的前座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哪敢劳烦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说完钟漫又走了两步,快要逃掉之时,莫霖的声音不赶不紧自身后传来。
“不知道这家补习社好不好?听说公司里很多人都在为孩子找补习社呢。”
钟漫一听,也顾不得什么礼数,蹬蹬跑到莫霖面前一站,怒问:“您到底想怎样?”她真是气到了,说要辞职就耍太极,要走却又不让,这算什么,吃饱了撑着耍她来?
钟漫一直在问的这个问题,他不是不答,是真的不懂回答。他只是觉得她值得更好的,所以他来了。
连他知道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叫他怎么回答?
当然,这种不知所谓的情绪他不会告诉钟漫,所以他只道:
“夜里风大,先上车吧。”
钟漫知道她不上车莫霖是不会走的了,但他怎么一定要她上车?脑子里闪过些社会版的报导,她警觉地打量着眼前文质彬彬的男人。他有钱有权什么都有,大好前途等着他,要是敢对自己怎样绝对是头壳坏掉,而这段日子相处起来他应该还算个正常人……她只犹豫了会,便顺着他上了车。
莫霖问地址,钟漫如实报了,接着便没有话题。钟漫不打算没事乱找话说,莫霖不开口,也不开收音机或放音乐,结果车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沉默的到了钟漫家楼下,钟漫终于找到可以说的话:“是这里了。”
“嗯。”莫霖停了车,钟漫下车关上门前,又看了莫霖一眼,他却一如以往微笑着,她只得道。“谢谢您送我回来。”
“不客气。”
再次沉默,钟漫关了车门上楼去,心里对莫霖的诡异举动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莫霖是无缘无故发神经的话,一次倒说得通,但当钟漫第二天步出补习社再次见到莫霖时,她实在是怎么也想不通。
“莫总,你到底想怎样?”
莫霖只是微笑请她上车。结果和昨晚一样,钟漫在沉默中被载回去。
第三天,钟漫已不奇怪莫霖又在门外候着。
“我说,你真的很闲?”每天固定晚上十点来耍她。
莫霖笑笑,依旧打开车门,钟漫耸了耸肩坐进去,这次他却没立刻发动,反而在旁边拿出些东西递给钟漫。
“你应该饿了吧?”
钟漫接过来一看,是几个包子和一杯奶茶,包子捧在手里还是热的。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从没想过的可能──
莫霖不会瞎了眼,看上了我吧?
她偷偷地瞄向他,却发现他正专心发动车子,朝她家的方向去。
他不说话,她手中的包子倒成了难题。若莫霖真有那个心思,她吃了可不就默许了?她可不能因为个包子就把自己卖了。若不吃吧,现下也不能打扰他驾车,难不成她就傻傻的捧到家楼下,然后跟他道“包子还你”?
装作很专心驾车的莫霖自没错过钟漫对着包子发愁,他心中好笑,脸上更是丝毫不动,等着她的反应。
她捧着包子想了整整五分钟,最后痛下决心,大口往包子咬下去。莫霖见状,唇边的笑意更深,踩油门的力度略略减轻,让钟漫在到家之前有足够时间吃完。
钟漫吃完包子没久,车就停在她家楼下了。她没马上下车,反倒是转过去望着莫霖道:
“莫总,你就老实说吧,到底你想怎样?”
莫霖也转过来凝视着她,却不说话,钟漫再多的耐性这三天也磨尽了,干脆不转弯抹角,直接对他说:“莫总,我不知道你想怎样,但如果你以为抓住了我的小辫,就可以耍着我玩,那很抱歉你想错了。你要是再不说明你的用意,我也不陪你玩。
说罢,钟漫寸步不让地反视莫霖,斩钉截铁丢下一句:
“我明天辞职。”
三十一。 有戏
倒没见过有人被抓着把柄还这么理直气壮威胁他的,莫霖笑了,不愠不火地反问:“你知道公司规定员工不能私自外出兼职吧?”
终于进入正题了,钟漫坐直了身答:“我知道。”
“那你还兼职?”
钟漫自认与莫霖的交情还算可以,便老实对他道:“我缺钱。”
“我听说你年终奖金挺多的。”以国内消费水平来说,钟漫的奖金的确不低。
“可能我生活比较奢侈吧。”她淡淡地答,没打算跟他哭诉房贷有多重,X市的消费有多高,或者叶明希的学费书簿费杂费有多贵,这事她做得出来就不怕认,不需别人同情,可也不能让他抓住把柄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