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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君子看向了林宛如,有些疑惑,林宛如道:“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家事,不劳老先生费心,您若是这么爱操心的话,那我只好禀告杨老太太,给您找点事情忙。”
卫君子脸色一变:“是你把堂姐请来的?”
林宛如道:“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老先生,我在和表哥说话呢,您先请吧。”
卫君子看看林宛如,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江道,气哼哼的走了。
林宛如也无心待下去,道:“这是表哥的终身大事,表哥应该自己拿个主意才是,如今舅舅为了报仇,为了争那一口气,毁了沈蔓的终身,可沈蔓进门为妾,你的终身不也被毁了么?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办,表哥还要自己想。”
林宛如告辞离开,刚上了马车,后头江道就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表妹,我想通了,你这就陪我去沈家,我要求娶沈蔓为妻。”
林宛如讶异,江道却神色坚毅:“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负起责任,总不能做个懦夫,叫表妹也瞧不起。”
林宛如道:“那舅舅那里……”
江道笑道:“你放心,有师祖在,爹也就是骂我一顿,不会动手的。”
林宛如点头,和江道上了马车,去沈家老宅,又叫人快些去沈家老宅报信。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因果报应(三)
等林宛如和江道到了沈家老宅时,不光庄氏,连沈悦明都在外头等候,林宛如见了赶忙迎了上去:“外祖父,外祖母,您怎么在外头等着,这叫我怎么当得起。”
庄氏又是感动又是感激,握着林宛如的手道:“好孩子,你两头跑,真是难为你了。”
江道没说话,沈悦明看看他,道:“先进来再说话吧。”
等大家进了正厅坐下,上了茶,林宛如这才说明了来意:“向来只有男方主动出面提亲的,鲜有女方提亲的,如今表哥来就是想提亲的意思,不过既然是二房的亲事,怎么二房一个人也没来?”
沈悦明有些惭愧,庄氏忙着打圆场:“他们也是有愧,不好意思见你们,若是定下了要结亲,少不得要长辈出面,宛如说提亲,其实只要有诚意,谁向谁提亲都一样,这样吧,等我选个好日子,亲自上门提亲如何?”
林宛如觉得奇怪,可看庄氏竭力想打圆场,也就没计较,笑着应了。
待送走林宛如和江道,沈爱萧和管氏这才从后房出来,刚才他们就一直在,听闻江道要上门求亲,管氏反倒端起了架子:“都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蔓姐儿吃了亏,更要风风光光的才行,如今让大哥出面,什么时候江文明亲自来提亲,什么时候我们再出来见面。”
沈悦明气的要命,江道好不容易想明白了,这个时候又端什么架子,可管氏却一扫前几日的阴沉脸色,得意洋洋起来:“我就说,以咱们蔓姐儿的品貌,嫁到江家那是给江家面子,江家刚开始还拿乔。如今还不是乖乖上门求亲。”
沈悦明和管氏俱是无语,沈爱萧道:“你就折腾吧,要是出了岔子,蔓姐儿怨你一辈子,你也别来找我说。”
管氏哪里听得进去,和小管氏商议起要江家出多少聘礼才能配得上沈蔓,小管氏有些担忧:“要不就听大伯母的,咱们去提亲吧,我真是怕再出什么意外。”
管氏拍着胸脯保证:“既然是林宛如上门说的这话,若是出了意外。只管找她,我就不信江文明还能叫她为难?”
小管氏想想也是,也就放下了心。
四喜胡同那边。江文明听说江道已经上门提亲,气的一叠声的要拿家法,卫君子坐在旁边也不拦着,看着同样镇定的林宛如,不满道:“都是你这个外甥女挑唆的。好好地胳膊肘往外拐。”
江道忙道:“是我请表妹带路去沈家求亲,这件事本就和表妹无关,爹,我做错了事就要负责任,不然和懦夫有什么两样。”
江文明气的手直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儿子说的没错,他一直以君子自居,可如今这种行为。又哪一点像君子?为了沈家,把一直以来坚持的道义也放弃,值得吗?
江文明颓然的放下胳膊,跌坐在椅子上,神色灰暗。说不出话来,卫君子叹了口气。拍拍江道的肩膀,踱着步子离开了。林宛如暗暗松了口气,也趁机告辞了。
回到陈府,已经华灯初上,沈氏已经接了信,高兴地跟什么似的,见林宛如在外头跑了一天,忙叫她回去歇息,陈瑞文今日难得早回来一次,没想到林宛如倒是不在家,听林宛如说了今天的事,他对江道也有几分敬佩:“他能这么想最好了,这样一来,沈家必定对江家感恩戴德,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吧。”
林宛如倒在了床上,发出一声长叹:“这几天为了这事,大家都不安生,如今可好了,总算尘埃落定了,舅母不在身边,想来舅舅会请姨娘帮着操持婚事,叫姨娘去跟管氏打交道,我可不放心,明日还得去看看……”
话还说着,林宛如已经睡了过去,陈瑞文满是怜惜,帮她脱了衣裳,擦了擦脸,安安生生的睡下了。
第二日起床,林宛如又是神清气爽,去给沈氏请安,沈氏也道:“江太太还没到京城,若是操办婚事,内院没个人可不成,到时候少不得请了你娘过去,你派人过去帮衬着,要是需要出面你陪着去也成。”
林宛如应了,打发笼烟去了一趟莲花胡同,笼烟回来道:“姨娘说,舅爷给沈家写了帖子,说等舅太太到了再操办婚事,可去沈家的小厮回来说,沈家傲气的很,也没回帖子,只说知道了,舅爷气的要命,跟姨娘抱怨了一通,说,也不知沈家想不想结这个亲事,倒跟嫁公主一样。”
林宛如笑了,道:“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原先沈家怕舅舅不答应,自然不敢提,如今一听松了口,该摆的谱也要摆起来了。”
正说着,泠溪求见,隔着帘子回话:“大少爷让小的告诉少奶奶一句,晚上和石少爷几个喝酒,不回来了,另外还叫小的拿两坛子金华酒。”
林宛如吩咐笼烟去拿酒,问泠溪:“是有什么好事么?怎么聚在一处喝起酒来?”
泠溪道:“小的没跟着,倒也不清楚,听横江说,是石少爷要做什么生意,能赚大钱,邀了大少爷入伙,大少爷虽没应下,可是很感兴趣。”
能叫陈瑞文感兴趣的生意,难道是做军务的生意?林宛如也不好细问,叫泠溪下去了。
细细一想,却有些担忧,石光珠是大少爷一个,普通的小生意都不耐烦打理,如今又要赚什么大钱,能一本万利的生意可不多,大都还要上头人通路子,难道做的是不法生意?
可陈瑞文又不是那种为了钱违背原则的人,到底是做什么生意?
林宛如心里担心,等晚上给沈氏问了安,便一边算账一边等着陈瑞文,自打她进门,陈瑞文院子里的帐就交给了她,她对于算盘和账本可不陌生,每日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陈瑞文回来的很晚,身上有股浓重的酒气,可人却是清醒的,林宛如赶忙叫丫头提了热水伺候他梳洗。
见林宛如没睡,陈瑞文也有些诧异,等从净房出来,便看到林宛如弯着腰铺床,陈瑞文心里暖暖的,从背后抱住她:“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林宛如面容有些严肃:“泠溪说你和石光珠合伙做生意,做的什么生意?”
陈瑞文笑道:“他是想拉我合伙,我哪里想做生意,可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说什么一千两银子的本钱,一个月就挣回两千两,我怕里头有什么猫腻,就说要入伙,把事情问了个明白。”
林宛如这才松了口气,道:“咱们又不缺钱,做生意时本钱越少,亏本的风险就越大,何苦去淌这个浑水,就是石光珠,也不像是少钱花的,怎么想起来做生意了?”
陈瑞文见她担心,索性把事情一股脑说了:“光珠不是有个染坊吗,生意总是冷冷清清的,前阵子说要盘出去,便遇上个扬州来的行商,说花两千两给盘下来,光珠自然高兴,谁知没两天,染坊的掌柜来说,那个扬州的行商和他喝酒时无意中透露点内幕,说这铺子不能盘,留着能挣大钱,光珠心里奇怪,就去打听了,那个行商姓宋,在扬州也是富户,听说扬州首富林松城想把名下的天衣坊搬到京城来,便留了心,来打前站,想着到时候天衣坊搬到京城,定会需要大量的布料,到时候手里多几家染坊,和天衣坊谈成了生意,就吃喝不愁了。”
林宛如吃了一惊,父亲怎么可能吧天衣坊搬到京城来?天衣坊的根基在江南,若是搬到京城来,即便打开了局面,挣得也不一定在江南多,若是打不开局面,说不定就是赔本的生意。
更何况,她可从不知道扬州有什么姓宋的人家和林家有来往,又怎么可能这么确定父亲要把天衣坊搬到京城来。
陈瑞文道:“要说单是天衣坊这一桩生意,光珠也不能动心,后来姓宋的又说,万家长子万霖得了保凤仪的青眼,得了内务府的生意,万家要和林家打擂台,争扬州首富的位子,林松城支撑不下去,才会搬到京城来,我一听和万霖有关,就觉得有些不妥,回来前找人打听了,万家的确和林家不和,林家仗着首富的位子一直排挤万家,万家隐忍多年,这次估计是要将林家连根拔起了,到时候参与的都能分一杯羹,光珠这才心动……”
陈瑞文没说完,就诧异的看着林宛如,林宛如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瞪着他。
陈瑞文一愣,林宛如已经掀了帘子出了屋子,陈瑞文赶忙跟了上去。
林宛如站在院子里,被凉风一吹,脑子才渐渐清醒过来,万家果然是太子的人,如今借了保凤仪的势,要对付林家了,林家乃是扬州首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林家的家底。
从林家搜刮来的东西,只怕都够一辈子吃喝嚼用不尽了,也难怪石光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