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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因斯把毛巾无声地递给他,以示没商量。
“来这种浴室洗澡我已经很勉强了,打了几个钟头的球,我手都废掉了,你就不能替我擦?”
想不到激将法奏效,费因斯收回手上的毛巾,示意他转身:“好啊,我先。”
“呃?!”陈仅咧开嘴角,一脸莫明其妙地转过去,“真的假的?”
事实证明,费因斯力道适中,手法纯熟,不像是头一次干这个,陈仅不禁调笑:“你以前还替谁擦过背?”
“没有。”
“我不信。”说着,嘴咧得更厉害了,“你比门口的十五美元好多了——嗷!”这句调侃就在惨呼声中中止,他的背现在正掌握在某人手里,接着惨呼声转化成有些紧张的气喘,“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唇齿轻柔地徘徊在他的耳侧颈边,双臂已牢牢拥住那韧性的腰身和结实的胸膛,阳光色的皮肤沾满水珠呈现意外的情色,那带着桔子香波味的发梢像要麻醉人的神经,丝丝入扣的诱惑令费因斯浑身都开始预热。
“舒服么?”当那只可恶的手探向男人的弱点时,陈仅除了吞下刚要脱口的抗议,别无选择。
“嗯……你还真会挑地方……以后我可不陪你来打球了,绝对——啊!不会。”耳边是哗哗的水声,熟悉而惊人的快感像热浪席卷而来,不能抑制地仰起头,侧过头嘴唇正好碰上对方挺毅的鼻梁,那双锐利略带侵犯意味的眼睛正痴迷地看着陈仅,性感冷静的薄唇此刻却散发着浓浓的占有欲。陈仅当时想的是:明天坐飞机一定会浑身酸痛。
他们在浴室花费的时间远远超过十分钟,而当天,也仍是二人晚餐。陈仅抱着手靠在高背座椅上看着费因斯优雅地喝汤,眼睛盯着那轮廓完美的嘴唇,费因斯明知道对方在端详他,却继续不受影响地从容进食。
“你擅长伪装战术。”
“对你例外。”抬起头来,用挺真诚的褐色瞳仁对准他。
“啊,谢谢你对我厚道。”陈仅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鼻尖,“你有把握让自己始终处在安全区域吗?”
“你在关心我?”表情有笑意。
“不,我只是随口问问。”
“那我问你,你有把握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答的是一贯得快:“有啊。”
“可你已经有不只一次进急诊的前科。”
“都是轻伤好不好!我现在不是能跑能跳,还赢你球吗?”
“中弹昏迷不叫轻伤。”有人好心地更正他。
“好啦好啦,有的事情又不是光保证就可以的。”总算实话实说了。
“你这么讲,是不是就证明以前你对我的那些保证都可能随时被推翻?”
“你也不是没骗过我吧。”
“我以后不会。”
“好,之前大家算扯平。不过,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口头承诺。”
费因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明你开始了解我了,陈仅。”
“拷,什么歪理!”笑骂出声,狠狠叉了一块龙虾肉放进嘴里嚼,“也许你对我和对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你是不是想让我在这里动粗?”
陈仅以冷笑回敬:“昨天崔铭龙找我,他问我怎么还在这儿?”
“噢?”
“他好像对你有点……怪怪的。”是你自己的表情怪怪吧?
费因斯尝试澄清事实经过:“阿龙曾是猎翼队附属行动指挥官,这一队跟了我两年,结果查出他越级倒卖武器,被逐出高层送到中东组审判,再之后他戴罪立功协查左拉据点的事你也知道了,现在把他抽调到南亚组暂时恢复旧职。”
“豪门是这么容易原谅一个人的?”
“当年我没有原谅阿龙的背叛,但现在,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如果我背叛你,你会怎样?”
“我很不喜欢这个假设。”
“你很不好沟通哎。”
“你能不能不要说影响我食欲的话?”
“OK,以后你吃饭我不说话行了吧?”
以上是临行前共进晚餐的对话记录,基本也归类于“无建树”范畴。
第二日一大早,费因斯授命去接应一位五星上将,酒店有隆重的欢迎仪式,陈仅抽空下去偷了一杯威士忌后就上楼打包,准备飞纽约。
看着与费因斯道别无望,他就只同米高拥抱说再见,米高内心很激动,这烦人的家伙终于要走了……接着,陈仅就没心没肺地管自己走人了。
等到费因斯忙完一天,找着空在傍晚打电话找人时,陈仅早已在飞机上呼呼大睡浑然不觉。
几个钟头后,当陈仅跟着两个保镖出机场时,大李急匆匆地迎上来:“老大,你没事就好了。”
“我怎么会有事!用点脑子行不行?”
“因为你住的那个酒店,昨晚有个将军在宴会上遭到袭击……”
“啊?!”这一声吼够有威力,“哪儿来的消息?”
“今早的新闻频道。”
“拷!我才刚回来,拜托不要这样折磨我好不好!”陈仅简直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怎么样了?他会受到牵连吗?“快,电话给我!”
48
尾声
连拨几通电话都关机,米高的也不通,所有豪门认识的都打了一遍,连威哥的也打了,他也表示只是听说,具体情况现在对外封锁,豪门中人也不得而知,这可真是急煞陈仅。
大李看老大疯了似地坐在车里往外拨手机,以往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陈仅,这一刻却掩不住紧张的情绪,眉头一直皱着,几通电话下来,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虽然在心底一再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不会有意外,毕竟费因斯是身经百战,这种事他应该早有防备,但现在出事的是一名五星上将,要是政府追究起来,费因斯一定脱不了干系。自己无权插手,只能在这儿什么都不能做!现在才知道个人的能力多么有限。
“难道要我再飞回去看个研究?拷!”陈仅重重拍了车座一掌,竭力中止狂躁,将手机丢还给大李。
“老大,这事跟赤部无关吧?”大李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句。
陈仅摇了摇头,用手掌按住已有些不适的脖子重新集中精神:“说说最近要处理的事吧,如果有必要,我可能还要去西雅图一趟。”
大李有些讶异,老大出了趟差,一回来,整个人又变得高深了些……
之后的两天仍沓无音讯,异地的消息仍在封闭中,各地的报道都有遏制倾向,明显受到外界施压,酒店方面一致讳莫如深守口如瓶,陈仅多方打探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他终于肯定这个事件已被列为“机密”级,虽然还有些环节猜不透,但明确知道人在外围是不可能收到什么有效反馈了,只是心中隐隐有失落,那种真正作为局外人的无力感蛮让他懊恼的。
连部下都觉得老大的“忧郁”又回来了,这次比起上次发作得还要厉害,不会是又受什么刺激了吧?
那天晚上,大李想让陈仅放松放松,连日公务缠身已经耗尽了精力,又见老大眉头未展,于是又想到了钱华的会所。
陈仅倒也没有异议,因为在担心费因斯的事,兴致不高但性情比平常乖顺,不是那么挑剔了,对钱爷叫来的美人看都没怎么看,就独自到吧台那儿喝闷酒。
有个叫芝芝的女人上前去搭讪,亲密地搂住陈仅的脖子撒娇:“陈哥,干嘛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呢,没你在座,大家都玩不起来了。”
陈仅收拾情绪勾起嘴唇:“怎么,没我不行?”
“那是当然啦,在这儿很多姐妹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你们喜欢我什么,嗯?”随手又抬起酒杯喝了口。
“喜欢就是喜欢喽,我也讲不清楚。”
“是么?”陈仅不以为然地应道,这一边手机响起来,一看清来电,陈仅几乎是惊跳着接起来,“喂?!”
费因斯的声音听起来可是稳健多了:“你在哪儿?这么吵。”
“你他妈现在才联络我?出了那种事,你以为我还能坐得住!”
那头传来几声低沉的轻笑,陈仅只觉得耳边一阵酥麻:“我的电话储存了你二十九个来电,很可观的数字啊。”
陈仅口气欠佳:“你少臭美!你以为我闲得慌拨键盘玩啊,我还当你跟那个将军一起挂了呢。”
“我的运气可不会这么差。”
“我只知道我前脚刚走,你那儿就出了大事,你能不能不要我老这么分心!”这话……说反了吧。
费因斯居然又有了心情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能让你为我紧张一下,我的感觉出奇得好。”
“你有毛病是不是?整我你觉得很有趣是不是?”
一旁的芝芝看陈仅完全忽视她,只一个劲儿对着电话便觉得无趣,于是对陈仅说了句:“陈哥,你一会儿过来噢,我等你。”
这一声莺燕之音落入听筒,味道就有点变了:“你旁边有女人?”
“废话,难不成是人妖啊。”
“你的纽约情人?”
“怎么,还有空吃飞醋啊?我就不信你在欧洲没养几个女人的。”
“陈仅,我不是那种要养情妇解闷的人。”费因斯突然有点气了,“你以为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陈仅喝光杯底的酒,沉默下来。
费因斯轻叹一声:“现在的我,只有你,没有别人。”
“你希望我交换忠诚?”
“我只是相信我自己的感觉。”
“自信过头会翻船的噢。”
“我是来告诉你,我没受牵连。具体的经过,你回去收邮件便知。”费因斯的声音从彼端传来,令陈仅有种莫名的心安,“老实说,从你离开西雅图那天起,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拜托你少肉麻,自己失踪了五天还好意思说想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掐你脖子?”
“下个月,我会来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