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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取。豪夺。
其实是没有力量抵抗的双手,在象征性的推了两下后,便放弃地瘫下。
野兽的牙,尖锐的啃食;舌,饥渴的舔舐。
颤抖得有如秋风落叶,身子犹存过去残酷的记忆,不能自已的瑟缩着。
可是野兽并未如预期的,残暴。
占有的手,抚摸过每一寸。深的、浅的,红痕随着嘴唇所到之处,绽放。在碰触到那尚未愈合的伤口时,更是小心翼翼,施以最火热的疼惜,纾解开那迟迟不肯开放的秘境。
事到如今,除了堕落到忘我的呻吟,还有什么能做的?
摇晃。摆荡。
不同于以往的是那唇再也不肯呼唤野兽的名,那颗心始终把自己隔离于身子之外,而眼瞳是消极的闭紧,倘流出眼角的泪,被汲取之后,仍不断地流着,停不了、止不住。
虽说情到深处无怨尤,但他是怨的,怨这野兽似的男人,不肯让他解脱。
结束之后,司珐尔并没有沉醉在那具身躯所带来的快感中,也没有以前定会赖在床上拥君入睡的意思,他拾起掉落于地上的衣袖,迅速套上。
床上的人儿拉过了被褥,遮住羞耻。
“孤王决定好要怎么处置你了。”
背对着,司珐尔冷声诉说,不管他爱听或不听,回答或不回答。“现在我正在查清一件事,如果宓勒告诉我,你就是支持这整桩叛变谋事的幕后黑手,那么——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相反地,如果事情并非如此,那么你罪人的身分不变,也依然是我的囚犯,我会囚禁你的,在我的床上。以后,未来,直到我厌倦为止,你都会是我的。”
顿了顿,司珐尔下定决心地回头说:“你不打算自己说出来吗?飒亚。是不是你派人——派宓勒解救我,并给予我大笔资金好谋反?”
“……”
“哼,你果然不说。”耸肩,早料到这一点,司珐尔点头说:“反正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你说或是宓勒说,都一样。”
走到寝室门边,司珐尔最后望着那背转过身的人儿,欲言又止。
(我能相信,你其实仍爱着我吗?飒亚。在刚刚分享过的一刻中,你的温暖,彷佛在告诉我这一点,即使你不肯看我,但我希望这会是真的。)
(你能明白吗?我多么、多么希望这是真的。使我真的能“相信”,天底下还有一份爱是不会变的,我并不全然孤独于这天下的!)
到底,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司珐尔离开了。
飒亚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才缓慢地起身。他揪着心,默默地掉着泪。
(千万不要去问宓勒,司珐尔,你不必知道的。)
(尽管把我当成罪人就好,为什么要去问这种事,问了又能怎样,你打算怎么给我交代?你还要再教我更痛苦吗?我要的并不是补偿与赎罪啊!)
(我已经接受了战败的事实,这就够了,不要再——)
现在他唯一能祈祷的,是宓勒会遵守当初和自己的约定,绝不会告诉司珐尔真相。
否则,他会无地自处,他会无法再苟活于世上的!
***
“王上,我把宓勒大人带到了。”毒牙在二十日内,将远离新西王国,跑到月之海上去钓鱼的男人给找到,可说是奇迹中的奇迹。
“那他人呢?”
终于,是揭开谜底的时候。
“他说在见你之前,不先去祭拜前皇帝陛下不行。所以现在人在西琉的皇陵,等一下就会来晋见。”
那笨蛋,去拜一个衣冠冢有何屁用!司珐尔昨了咋舌。“去帮孤王备马,我等不及,直接到皇陵去找他好了。”
“是。”
短短的路程,在司珐尔的矫健爱马蹄下,须臾便抵达——
遥遥就可看到一名正在跪拜的白衣男子,而司珐尔大声的一吼,让那人惊讶地跳起。
三步并作两步的,司珐尔冲到宓勒面前,冷声问着:“你给我老实说,当初是谁给你机会把我放出大牢的!?”
“王上,恕臣久未请安,不知您最近别……”宓勒眨眨褐眸,想拖延一点时间,好弄清楚状况。
“废话少说,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接受西琉飒亚的帮助,来让我脱困!?”急切地想获取答案的司珐尔,逼瞪着他。
宓勒吞咽下一口口水,虽说飒亚陛下已死,不过约束就是约束啊!
“你不要沉默不语,给我说!”
“您……怎么会突然问这么奇怪的事呢?”先打哈哈再说吧!宓勒怀疑是谁对司珐尔嚼舌根的,照理说知道此事的人就他、陛下,还有那个平满吧?
“不要想扯开话题,只要回答我,是谁援助你的。否则凭你一人,如何能顺利地逃离追捕,甚至进入警备森严的大牢将我救出?你不会说这些事全是你一个人就能办到的吧?”宓勒越是不说,司珐尔心中的怀疑也越深,同时恐惧也越深。
他跟飒亚说大话,说他会给飒亚一个交代……
可是倘使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曾加诸在飒亚身上的种种酷刑,那些到底要如何偿还才能还得清?
“既然您都能预测到这里了,请不要让臣做个不守信用的小人吧!”宓勒决心以敷衍替代正面回答。
轰!
司珐尔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飒亚怎会如此……
我来做你的阶梯吧!
踩着我,尽管踩着我,通往你想通往的任何地方。
那一夜,两人亲密的对话猛然回溯到眼前。司珐尔低喃道:“我想通往的地方?你所说的是……王位?”
他一直以为,所谓的阶梯,是指飒亚的爱,飒亚给予他的相信,却没有想到是飒亚的君主之位啊!他从来就不想要君主之位!不,他会想过,只是他早放弃那个想法,而打算作飒亚最忠诚的……
“可怜的飒亚陛下。不过我想他已经求仁得仁,死得其所。只要王上您好好地治理天下,相信在九泉之下的陛下也会欣慰。”
处于震撼中的司珐尔,懵懂地听进,也懵懂地回道:“他没有死。”
“是这样啊……啊啊!?”
司珐尔悔恨地以十指插入自己的头发中,低咆着。“天杀的,我怎么会如此愚蠢,没有发现到他的想法,竟一直都把他当成罪犯,让他在那种地方吃那些苦头,我究竟做了什么!?”
宓勒扣住了他的手臂嚷着:“您说的是真的吗?王上!”
“不要叫我王上,我不配。天啊,飒亚、飒亚,我对你做了什么?”恨不能自己把自己吊死。
“您先别急着自责啊!您是说真的吗?飒亚陛下真的还活着?”
司珐尔不耐地点头,指着身后几里外的行馆说:“在那儿,在我的别馆里,差一点就没了小命,可是现在被救回来了。”
“噢,我的天啊,那么……我得马上去见他。”冲去牵回自己的马儿。
随即,司珐尔也跃上了马背,他不知要如何跟飒亚纤悔,但他会找到法子的。
喝啊!鞭子重重击上马臀之际,大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那不是普通的小震动,而是剧烈到连马儿都站不住的天摇地动。接着几声巨大的响声,天空转为一片黑暗,虽是白昼却宛如黑夜。
七神山中的央山,史无前例的大爆发。
五、
天崩地裂,风云变色。
无数燃烧的石块,被火包围为颗颗巨大的殒石,四散、撞击、坠落。
哀嚎声此起彼落。
路不再平坦,森林成为火海,鸟兽纷纷逃窜。
驾驭不住缰绳,失去理性的马儿高高抬起前蹄,嘶鸣着,拒绝前进那危险的地带。马背上的人狠狠地摔落到地面上,跌得七荤八素。宓勒还以为自己会被摔晕过去,可是当他从地面上爬起,看到司珐尔仍不放弃,靠着双腿也要前进时,也不免要说:“放弃吧,王上,前面的路根本被这些灰尘遮掩住,看都看不到了,要如何才能前进呃?”
司珐尔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劝告,逆着风,和那些拚命逃亡的人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在晃动的地表上,戮力前行。
“王上!”
怎么会这样呢?宓勒边与呛鼻的灼热空气对抗,半爬半走地,跟随着前方那若隐若现的背影前进,脑海中只是不断地疑问着: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阻止他们?若是上天的旨意,要灭亡这块土地上的人们,让这对异命鸳鸯葬生于此,那么好歹也让他们死在一起吧!
原来陛下没有死。
原来当他沮丧地跑去海上钓鱼,放弃人生的时候,陛下和司珐尔仍在水深火热的折腾当中,无法自拔!
他怎么会如此愚蠢,竟然连确认都没有,便傻傻地接受了现实,不多挣扎一下呢?
可是想这些又有何用?做着死亡前的纤悔,也改变不了什么嘛!
每前进一步,情况只有更加恶劣。
焦味弥漫,空气里不再有供给人呼吸的纯净,而是毒。刺痛双眼的除了大量的火山灰尘外,还有那股几乎要把皮肤给掀开、穿透的热,彷佛下一秒,头发就会被它所引燃。
再也无法前进了!
宓勒挣扎地吶喊着。放弃吧!不管是谁,要是现在没有离开那儿,都再无力回天了!即使是过去,也不过是去替他收尸,不,怕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了吧!
然而,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宓勒绝望地看着那勇往直前的男人,义无反顾的身影,领悟到自己是跟不上去,也阻止不了了——倒下,跪地。
“您就放弃吧!王上!”
这场惨绝人寰的上天试炼,以区区的肉身,能与之抗衡吗?
飒亚。飒亚。
一心念着这名字。
就算这副躯壳跟随着灰飞烟灭于此,也没有关系。
绝对要在一起。
踏在燃烧的土地上,心是无比的冰凉、恐惧,一想到不能再前进,就等于放弃生命中所有的所有时,那么这双腿就还能走的。即使这双眼瞎了也无所谓,只要有腿能动,身能爬,手能匍匐,就要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