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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逐旭道:“那么我说丫头可以和主人坐在一起吃饭,你信吗?”
翠儿道:“公子的话翠儿当然信。”
李逐旭道:“信就好了,那么就听我的。”
翠儿想了想依言坐下。
李逐旭微笑道:“这样就对了,这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翠儿道:“我听厨子伯伯说这些菜都是主公让给公子做的。”
李逐旭道:“那么就不能辜负主公的美意了,这些都是杭州的名吃你要多吃一些。”
翠儿道:“杭州,我听姐姐们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是不是很好玩?”
李逐旭道:“是啊,你若想去我可以带你去玩。”
翠儿听了放下筷子拍手道:“好啊,好啊。”但随即便停了下来道:“我可不能离开这里。”
李逐旭道:“你为什么不能离开。”
翠儿道:“史总管说不许我们出去。”
李逐旭道:“那倒不怕,我去给主公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翠儿认真地道:“主公会同意吗?”
李逐旭也郑重地道:“放心,他会同意的。”
翠儿又拍起手来甚是高兴,但只有一会儿她又不高兴了道:“我走了小云姐姐怎么办呢,我会想她的。”她看着李逐旭道:“公子,我们也带小云姐姐去好吗?”
李逐旭微笑道:“你这个小丫头操心的事情还挺多,好,我们也带小云去。”
翠儿拍手笑道:“这样就好了。小云姐姐刚才还说要谢谢公子呢,小云姐姐说按照公子教的方法邵女侠真的吃饭了。”
李逐旭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只要邵女侠肯吃饭就好了。”
李逐旭不得不承认这十天是近五六年来过的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他自从当上李家的主人从未想过自己还可以过这种日子。
这世上所有复杂的事情都不用想,也不会有什么纷争让他来解决,永远见不到不想看见的人,甚至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重担在肩上。
听不到任何虚情假意的话,听到的只是翠儿天真可爱的话语。
看不到任何勾心斗角的嘴脸,看到的只有翠儿甜美无邪的笑容。
闻不到任何血雨腥风的气味,闻到的只有人参鸡汤浓浓的香味。
李逐旭觉得这样的生活妙极了,他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轻松极了。
这个时候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李逐旭皱了皱眉头,他很不情愿这样的好心情被打破了,只是他没有办法。
笑面人走了进来,他一点儿也没变,尤其是那张笑脸,笑的那么温和。
翠儿立刻站到了角落头低低地垂下。
李逐旭带着淡淡的微笑站了起来道:“笑先生。”
笑面人道:“李公子,十天不见精神好了许多。”
李逐旭道:“每天过的这么舒服精神想不好也难。”
笑面人道:“如此看来李公子的伤已经好了。”
李逐旭微笑道:“看来是好了。”
笑面人点了点头道:“这便好了。”
李逐旭道:“笑先生十日未露面,今日出现恐怕不是为了问我受伤是否恢复这么简单吧。”
笑面人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有这么一个好处,不费劲,李公子想必也知道我们一直想请景小姐来到寒舍,无奈景小姐一直不愿来此。”
李逐旭心道:这个“请”字用在此处倒也不错,说道:“笑先生不是已经派史总管去了么?”
笑面人道:“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他都错失,这次恐怕也和上次一样。”
李逐旭笑着接口道:“所以笑先生是想让我去请景小姐过来。”
笑面人道:“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一点即透,不知李公子是否愿意?”
李逐旭笑道:“这样美差为何不愿,此时我若出去灵儿必定十分欢喜,我也有很长时间未见灵儿,先生给我这样差事我该道谢。”
笑面人面具下的脸未知有何表情,眼神中却有瞬间的满意道:“李公子说这话可见外了。”
李逐旭道:“不过我有要求。”
笑面人道:“请讲。”
李逐旭道:“若是成功不能碰景门的一草一木,江南李家也要一直存在,还有这点比较重要,关于笑先生说的平分江山的话希望笑先生遵守。”
笑面人点头道:“这些自是当然。”
李逐旭道:“还有一点,差点儿忘了,以后我可不住这么暗无天日的地方。”
笑面人笑道:“李公子住哪儿自然是由李公子决定,旁人哪有资格来管。”
李逐旭满意地点头道:“这样就差不多了,笑先生认为我该和日启程呢?”
笑面人道:“全赖李公子,不过当然是越来越好了。”
李逐旭道:“好,快点儿结束也好,笑先生放心,自此以后你我二人齐心协力必定会完成大业。”
笑面人大笑三声道:“好,好,好,这个时候岂能无酒,拿酒来。”
立刻便有人拿了酒来。
李逐旭道:“我先喝三杯庆祝我可以重生。”连喝了三杯。
李逐旭又道:“我再喝三杯为我二人大业。”又喝了三杯酒。
李逐旭又道:“我好要喝三杯谢笑先生的救命之恩。”又喝三杯酒道:“另外我还要送一份大礼给笑先生,本想以后再说,今日趁此酒兴不如说了,若大业成功你我二人半分江山我要送三分之一给笑先生作为谢礼。”
他仿佛要庆祝的事太多了一连喝了几十杯已是醉眼熏熏。
李逐旭喝着酒又道:“还有一件事,我若出去想带上翠儿和小云,可否?”
笑面人道:“自是可以,李公子想带谁尽可以随便挑。”
李逐旭大笑道:“多谢,多谢,来,我敬你。”这时他已不用酒杯改用酒壶喝酒了。
笑面人道:“李公子,这可喝多了,不如休息。”
李逐旭道:“那怎么行,我还有一件事没庆祝。”举起酒壶道:“庆祝我终于可以见到灵儿。”举起酒壶便想喝酒哪知没喝到便已倒在桌子上,口中兀自喃喃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为伊消得人憔悴。”
笑面人手一招便进来了三个少女。
笑面人道:“扶李公子上床休息。”
那三个人依言将李逐旭扶到床上让他休息,李逐旭口中兀自胡言乱语。
笑面人冷笑一声道:“没有人在利益面前不屈服,所差的不过是利益的大小。”说道:“翠儿,好好伺候李公子。”
翠儿立刻回答道:“是。”
笑面人没有再看李逐旭一眼走了出去。
翠儿走到床边小声道:“公子,公子。”
李逐旭没有反应却已沉沉睡去。
翠儿熄了灯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李逐旭嘴角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第三十七章 彼泽之陂 琴声念
扬州的冬天别具一番韵味。
马车在夕阳下的湖边小路缓缓的行驶。
唐令和车夫老王依旧坐在外面,景灵和莫燕亭坐在车内,车内温暖而舒适。
景灵的脸上明显带有倦意,这十几天之中又来了三批杀手,她真的觉得很累。
莫燕亭趴在车窗上向外看,他似乎被外面的景色吸引了,看的很专注。
一丝细细的琴声传来,琴声凄婉,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唱道:“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涓涓。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歌声悲伤,凄婉之极。
景灵听了不觉心中伤感,这首歌是《诗经》中的一首,写的是一个女子思念一个男子却无法相见。
歌声又起,唱的还是这首《彼泽》。
景灵让老王停车走下车来,微微凉风吹来,她的白衣飘舞,微风带着那凄婉的歌声传来:“寤寐无为,中心涓涓。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景灵不由自主的循声走去,歌声不断地飘入她的耳中:“寤寐无为,中心涓涓…”
景灵却已不知身在何处,脑中只有尉迟希,初次遇见尉迟希,和尉迟希一起去商家堡,尉迟希受伤,最后尉迟希一个人离去时背影,以及这五年来她到处寻找尉迟希,不禁低声道:“大哥哥,你在哪里?”
^奇^琴声依旧,歌声不断。
^书^那唱歌之人心中的思念之苦似乎比海深,要借着琴音歌声抒发出来,歌声中承载的相思之苦越多,心中的思念却丝毫不减。
^网^这思念化作行行泪,流不尽,斩不断。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歌声如泣如诉,这冬日的扬州湖边似乎已完全被这歌声所吸引。
景灵从腰间拿出一个翠色的排笛吹了起来,笛声清脆之中一丝丝缠绵不断地悲伤,低声伴着琴音的调子“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涓涓…”
景灵吹着排笛,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在景灵的双手上、排笛上。
笛声不止,琴声不断。
两个人的思念融入在这曲调之中。
曲中有情,情化入曲。
景灵的心似只在这眼前的歌声、永久的思念之中。
忽然觉得有人拉她的衣角,有孩童的声音道:“灵姑姑。”
景灵低头看是莫燕亭,在这一瞬间景灵的神情竟有些恍惚,分不清幻想与现实,只是怔怔的看着莫燕亭。
莫燕亭又叫道:“灵姑姑。”
景灵仿佛被这声音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定了定神握住莫燕亭的小手道:“亭儿,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得很,可别着凉了。”
莫燕亭道:“亭儿不冷,灵姑姑,你为什么哭了?”
景灵道:“姑姑想起了一个人。”
莫燕亭歪着脑袋道:“是李叔叔么,上次灵姑姑也哭得这么伤心。”
景灵道:“不是李叔叔,是另外一个人,亭儿没见过的一个人。”
莫燕亭眨了眨眼睛道:“亭儿没见过,那是谁?”
琴声还没有停,歌声却已不再,琴声响起的却还是那一首《彼泽》。
身边有人道:“这是谁在弹琴?”
原来不知何时唐令已在身边。
景灵轻轻摇头道:“不知道,我过去看看。”将排笛放入腰间牵着莫燕亭循声走去。
景灵穿过湖边的树木却见不远处有三个女子,微微面向湖边,中间的女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