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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腿重击臀部的声音以及被顶撞得痛不欲生的身体不断提醒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仍在侵犯着自己——变化的只是体位。
「身为臣子,却直呼皇帝的名讳,你这错犯得可大了。」
这个姿势果然比刚才的好很多,起码可以欣赏到内敛,自制的宸失控的一刻,记忆中这或许是第一次吧?
「那又怎样,有种就干脆把我杀了。」
冷汗沾满了桓宸惨白的脸,可漆黑的眸子傲然无惧,迎上了此刻依然肆虐他身体的皇帝
的双眼。
「你是我最珍惜,最贵重的宝贝,哪怕少了一根头发我也会心痛。」桓尧怜惜地吻了吻他冰凉的唇瓣,刻意放缓了挺动的力量,「别随便对一个男人说有种没种,尤其是我——如果你是女人,我的种可足够你生下数量可观的皇位继承人。」
不错,他们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
只有流淌着他们的血,他们的孩子才有资格成为奉天之主,才能令当年跟随他们父亲打天下的各路势力臣服。
宸不是女人,或许这也是他们父亲在内的很多人的遗憾,可并不包括他。
「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没法子改变现实!」
从牙缝里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话,桓宸觉得作闷的胸口,一股浓浓的绝望和悲哀正蔓延出去。
女人,又是女人。
他不是女人,无论他怎么干,也改变不了他的男儿身份,更生不出所谓的皇位继承人。
「那有什么要紧,反正圣祖已经把你许给了我,君无戏言。」
「去你的君无戏言,呸,你桓尧谎撒得还少?!」
既然大家都撕破了脸皮,那就大可不必假装臣服,屈躬卑膝得连自己也作呕。
「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是吃准了我舍不得把你弄哭?」
桓尧含笑道,可笑容绝对与善意无缘,腰杆用力地向前一顶——
举止优雅,谈吐温文,举手投足都合乎一个高贵的王子身份的宸竟变得如此粗俗无礼,大概是他这个做哥哥的疏忽了,既然如此他有义务也有责任好好教导他,让他别误入歧途呐。
「卑劣下流的混蛋,你最好杀了我,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席卷而至的疼痛淹没了桓宸的理智。
「后悔?为什么?」
桓尧的声音低沉而冷酷,后悔这两字可是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在脑海中抹杀掉了。
又一次如同打樁般的捅入,桓宸鼻息一膣,硬逼着自己把求饶声吞下咽喉,从今以后,他绝不会再向这个龌龊无耻的男人示弱。
「如你对待我的,我会加倍奉还。」
既然同样都是男儿,同样都是桓氏,同样都是皇子,为什么他就是被上的那个?为什么他就必须臣服在他脚下?
他不服气。
「就是说,你也想上我?」桓尧目光炯炯,格外精亮。
「你模样儿虽比不上沈翠羽的艳,比不上小裴的秀,可也别有风韵。」桓宸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可他依旧抬起头,目光挑衅般地对上了桓尧的双眼,嘴角勾画出一个轻佻的笑痕。
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个嘴巴,仔细瞧来他还算不错,脱光了在床上,美人丑人大概也没什么分别。
桓尧一愣,跟着大笑起来,「哈哈——不愧是我心爱的宸,我等着那一天,等着你把我压在身下的那一天,如果有的话!可在这之前,很抱歉,你必须忍受被我压倒的痛苦。」
他的宝贝确实不简单,屈辱没让他丢了骄傲,失败没让他失了自信,偶尔还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这样的人,他怎能不爱,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和他生同衾,死同|穴。
「你能够压倒我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好好珍惜吧。」
「千万别让你的敌人看穿你的心思,更不能轻易在你的敌人面前表露真正的想法。忘了我曾经对你所说的话了?现在的你,是方寸大乱了。不过,嘴巴臭,态度傲,脾气硬——这才是我熟悉的宸。其实在我面前装柔顺扮可怜的你,还是挺可爱的。」桓尧邪邪一笑,轻舔着晶莹细致的耳垂,「只是——想压倒我,光凭嘴巴说说可不行啊。」
斜睨着当今天子,潋泓的眸光盛满了浓浓的骄傲,「多谢指教。」
「宸今晚犯了不少错,你说我该怎么办?狠狠地疼你一把,让你一个月都下不了床即或把你弄哭,抽泣地诉说着我最想听的爱语?」
「悉随尊便——果真你有那个能耐,我也认了。」
「今晚你犯了不少错,这却是最致命的——过多地呈口舌之勇,尤其是在掌握了你命运的男人面前。」
桓宸笑了,灿烂悦目的笑容足可驱走一切的阴霾。
宸很骄傲,他有骄傲的本钱。
宸很聪明,聪明得没有过多地炫耀自己的骄傲。
所以很干脆,也很适时地昏死在他的怀中——在向他的能力下了战书后。
表面上赢的是他,现在退让的也是他。
真的痛吧,虽说被他宠爱过的男孩子似乎有不一样的看法。
沉睡中的人儿宛如出尘仙子,幽谷精灵,美得让人怜,让人醉,让人想好好地来蹂躏他一番。
只是,他怎忍心?
更何况,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他的天下,他的权利,他的财富,他的野心,他的快乐,他的悲哀,他的一切,他都愿意和他分享,唯独不能忍受与别人分享他——可世事不如意的十之八九,某些时候还是必需妥协。
他是他的宝贝,他的情人,他的伴侣,他的知音,可也是他的对手,一个值得他尊敬的对手。
奉天君皇的欲火靠超强的自制力扑灭了,紧紧握着那双修长整洁的手,低语,「死生契阔,与子相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沉稳的声音很低很轻很柔,却很坚定。
13
一觉醒来,日升半天。
腰股间的酸痛难以形容,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了当今皇上的祖宗八代,全然不顾此起彼落的抽气声,反正父皇也只是桓氏养子,不会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你们退下吧,这里有我就行——」
自问也没本事让主子息怒,小英子只好苦笑着命其他人退下。毕竟让太多的人见识温和优雅的静王破坏形象的一幕可不是一件好事。
「小裴呢?」听众没了,自然他也没心情叽叽咕咕。
「没皇上的允许,裴大人不可能进来养心阁,我只好让他在外面等候。」
养心阁,是皇帝寝宫的别称,既不养心,也不养身,却是寻花问柳的好地方。
「他在外面呆着啊——」
闻了闻搓得发红得肌肤,隐约闻到熏衣草香,看来满身的黏湿,满身的疲倦总算除掉了。
从澡盆站起,小英子连忙为他披上条干净的棉巾,待桓宸擦干身子,捻熟利索地帮他穿衣梳头,佩挂组绶,不消半柱香的功夫,整一个风流倜傥,潇洒不凡的静王宸又重临人间。
在铜镜面前,以挑剔的目光端详了好一会,似乎再也不不到破绽,桓宸稍稍放下心。
「小英子,陪我去凤蕴宫一趟。」
「……」
主子不避嫌地私底下去探望青梅竹马的皇后娘娘,这不是明摆着要和皇帝作对么?到时候扣上个淫乱宫闱的罪名——那可不是开玩笑。
越想心越慌乱,小英子急得满头大汗,大声道,「您怎能给皇上有了找茬的借口!」
「我和太后一起去,谁敢抓我把柄?!」
「你怎么不早说?你把我吓得——」
用力拍了拍心口,小英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声抱怨着。
桓宸狠狠赏了他一记白眼,「一天不见,你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笨。」
「即使太后也在,王爷最好别去。」小英子脸一红,忙为自己辩解,「万一追究下来,吃亏还是您——毕竟是不合礼数。」
「不合礼数?我桓宸光明正大,能碍谁的眼!」
自从容若嫁给桓尧后,为了避嫌,他一直没和她见面,哪怕两人只是区区两三道墙,昨晚听皇帝的语气,大概也冷落她多时,对于失宠女人,哪怕她是所谓的正宫娘娘,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自私势利,藏污纳垢的皇宫中日子绝不好过。
去那为她解解闷,让她宽心养病而已,为此他昨天可是求了母后将近半个时辰。
转眼就到了凤蕴宫,桓宸停下了脚步。
察觉主子并无让他上前向守门禁卫通报的意图,小英子乖巧地立于一旁,乐韵飘飘,隐约传入耳边,忍不住道,「太后一来,往日寂寥的凤蕴宫可热闹多了。」
「嗯。」
桓宸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凝望着屋顶那绿色琉璃瓦发呆。
王爷大概在倾听容若小姐锦瑟声吧。
皓腕凝霜胜雪,暗香盈袖,轻拨二十五弦,音韵幽悠——难以想象如此文绉绉的句子曾出自确实没多少艺术天赋的静王之手,虽说是被皇帝强迫写诗的成果。
后宫如冷宫,大家是心照不宣,可她与小欢,明玉,小可她们那些自小陪王爷长大的女孩子相比,幸运一点,毕竟她是风光的皇后,更诞下了王子。
滥情和无情,或许是双生子。
滥情加无情的皇帝一方面嫌三千佳丽不够,要天天新鲜,厌了女孩换娈童,另一方面却死盯着静王不放,真不知他葫芦里面究竟卖什么药。
「去文渊斋吧。」
「啊?」
小英子愕然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深幽的眼睛。
桓宸嘴角挂着一道浅得几见不着的笑痕,耸耸肩,「歌唱完了,你不走难道想留下来服侍容若不成?」
……鸣笳临乐馆,眺听欢芳节。急管韵朱弦,清歌凝白雪。彩凤肃来仪,玄鹤纷成列。去兹郑卫声,雅音方可悦。芳辰追逸趣,禁苑信多奇。桥形通汉上,峰势接云危。烟霞交隐映,花鸟自参差。何如肆辙迹,万里赏瑶池。飞盖去芳园,兰桡游翠渚。萍间日彩乱,荷处香风举。桂楫满中川,弦歌振长屿。岂必汾河曲,方为欢宴所。落日双阙昏,回舆九重暮。长烟散初碧,皎月澄轻素。搴幌玩琴书,开轩引云雾。斜汉耿层阁,清风摇玉树。欢乐难再逢,芳辰良可惜——
容若所唱的词儿大概赞美皇宫的富丽堂皇的,听来有点儿奇怪,有点儿郁闷。
她的声音依然动听,依然优美,可惜,她已经不是他的容若。
见一面又如何?她依旧是地位岌岌可危的皇后,而他依旧是有名无权的静王宸,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