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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又一变,暗流涌涌,绻缱交缠,乍听平和,却隐有激荡狂乱之意。
高低起伏的琴声,如具魔力,春声阵阵,偶尔急喘,偶尔饮泣,使人心悸神摇。
双颊微微发热,桓宸情不自禁地「嗯」地了一声。
明知道敌人以极缠绵挑欲之曲诱动人心,还是被惑了心智。
恍恍惚惚间,他似乎回到了皇宫,回到了那个淫乱的夜晚……
被抚摸时候的触感依然残留在皮肤上,痛恨着,厌恶着——可那天,他得到了快感,带着屈辱的快感。
——湿濡火热的唇瓣吸吮着最敏感的部位,从脚趾,脚踝,小腿,大腿,腹股沟,甚至是性器……
呼出热气的嘴巴,伸出湿热的舌尖,轻轻舔舐着欲望的顶端,然后将之纳下口中——光是回想,快感也瞬息充斥了身体每个毛孔。
全身微微战栗着,胯下的欲望随即暴涨了几分。
立身长啸,手中宝剑回鞘,一道充盈浑厚的真气自丹田游至双臂,双拳齐发,雷霆万钧地击向远处的竹竿,「咔!」
因这爆发,一切幻象瞬息消散,呼吸顷刻稳定下来,心跳同时恢复如常。
桓宸精神大震,放声吟诵,「天地相震荡,回薄不知穷,人物禀常格,有时必有终。年时俯仰过,功名宜束崇。壮士怀愤激,安能守虚空?」
威猛刚劲的「伏虎神拳」,一招一式,在他手上绵绵不绝使出,拳风雄厚,所到之处,翠竹纷纷折断倒地。
多折一竹,心胸逾见舒泰。
若论内功之深浅,竹林内的抚琴人绝对在桓宸之上,琴音却依旧被打乱了节奏。
淫糜之音渐散,曲调渐入凄清,仿如晚风动竹,细雨点萍,佳人眉峰压翠,娇躯倚纱,独立窗前弹泪眼,纵有铁石心肠,亦不禁魂为之颤。
渐入佳境的桓宸充耳不闻,功力催动至颠峰,展步疾奔,四下游走,掌力犹似长电划空,气挟雷霆之势,「……乘我大宛马,抚我繁弱弓。长剑横九野,高冠拂弦穹。慷慨成素霓,肃吒起清风。震响骇八荒,奋威曜四戎,濯鳞沧海畔,驰骋大漠中。独步圣明世,四海称英——雄!」
最后一个「雄」字,夹雷霆万钧之势,雄壮嘹亮,末了,竟与竹林琴声一并消弭。
竹林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桓宸吐纳归元,看着被自己毁了一大片的竹林,暗叫一生侥幸。
懂得利用声音控制人心智的高手在武林中甚少,因为这门功夫难于修练,而且甚为霸道,不伤人便自伤,幸亏自己的内功纯正,要不肯定会出大丑。
11
「哈哈。」
突兀而雄厚的笑声从竹林深处传入耳中,分明是炫耀自己的毫发无伤,桓宸面色冷然,淡然道,「不管你是谁,快把沈大美人交出,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笑声倏止,声音变得柔和温吞,「小小年纪,定力却令人敬佩啊。」
桓宸皱着眉,「你的琴音却不太令人佩服。」
真不明白,同样的曲子怎能弹得那么难听,远及不上某人。
某人虽令人恶心,今天还几乎让他摔了个跟斗,可平心而论,他的琴艺确实不错。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你是第一个批评我的人。」
「你口气非常大。」
「是吗?口口声声称别人为大美人,其实你一点也不逊色呀。」
浑身冒着鸡皮疙瘩,桓宸黑着脸,「不知阁下容貌又如何?想来也不会太差。万一我抓不到沈翠羽,就拿你来代替。」
哼,皇帝一定更喜欢他的特别。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你又何必恼羞成怒?」
「既然美人那么爱说笑话,倒不如一同回皇宫,日夜在我耳边说个不休?」
桓宸笑了,笑得风流,笑得张扬,眼角眉梢间丝毫没带一丝的怒意和不快。
对方沉默了片刻,似乎叹了一口气,「静王宸,你很厉害,可惜依然抓不到我们。」
非常有自信,不知这人在乾坤教地位如何,大概不低。
说不定就是人家教主亲自大驾光临。
武功或许不及他,可己方胜在人多,尤其是看到他赖以信任的三千铁卫终于赶到的时候。
以身犯险,除了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还为了想探知对方的虚实。
对沈翠羽手下留情,可不等于不会杀他。
玄冰魔掌是一门极为可怕的武功,可运功却必须消耗大量的内劲,刚才的沈翠羽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要不只用自己五成内力的五珠连环不会令他如此狼狈。
现在是抓他的最好机会,怎能轻易放手?
「王爷?」
顺着声音追来的裴怜风等人见到桓宸安然无恙地站在,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既然对方不领情,他只好宁作小人。
「刘大人,你带领剩余的禁卫及三千铁卫在外围布阵,弓弩手,在箭头点上火种,我要火烧竹林!」
反正也毁一些也是毁,毁全部还是毁,烧个干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要烧啊。」
裴怜风喃喃自语,不禁为这片飘逸苍绿,宁静优雅的竹林叫屈。
「不是有个成语叫用古琴烤鹤来吃,很美味吗?竹林里面鹤虽然没有,可说不定有一些珍馐野味,最重要的是,里面藏有一张好琴!」
「……」
笑眯眯地盯着大惊失色的部属们,只是忘了那成语罢了,值得他们仿佛像看怪兽那样的表情看他?
「小裴,乾坤教的教主会抚琴吗?」
「属下从未听过。」
「哦?」
桓宸沉思了片刻,抬头时双眼散发出凛冽的光芒,「我数三声,里面的人若再不现身,格杀勿论!」
****************
宸该不是放火放上瘾了?
桓尧唇边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随手合上了禁卫不久前呈上的密折。
「一把火烧个干净,焚琴煮鹤,可惜了北武庄那片珍奇的竹林。静王真乃一介武夫,眼内大概只有烧杀抢掠!」
「嗯。」
他确实非喜欢风花雪月,附庸风雅的人,竹林在他看来或许比不上路边的一堆杂草。
「……十二禁卫一死五伤,五千弓弩手折三十,伤一百,而这灾难性的代价换来得是徒劳无功,反长了乾坤教的气焰,静王难辞其咎。」
「难辞其咎么?」
这话倒不假,大概宸自己也知道吧,要不怎的一早就乖乖地在外面守候?
「除了发现一条连通北武庄内外的密道,发现真正的老庄主尸体外,没任何收获!」
「一切都言之尚早。」
「微臣以为,以静王的能力不至于此,说不定他已经和乾坤教暗通款去,所以今次才故意放走一干叛逆。」
「是吗?」
那把火,确实让乾坤教的人有充裕的时间利用地道离开,可事前,宸大概也未必料到北武庄下面有一条秘密的地道。
「陛下,为什么不抓住今次的机会,一举扫清旧朝余孽?」
「哦。」
旧朝余孽?
原来如此——
「您某些时候过于放纵静王,虽说他现在手中无权,可朝中有不少老头对他仍心存幻想……」
抬头扫了一眼依旧喋喋不休的臣子,桓尧温和一笑,道,「凤卿,你今天的话多了点。」
今晚的月色不错,天朗气清,是否意味着他的运气不会太背?
当看到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个别致小巧的鼻子,一张艳红娇嫩的小嘴,犹如大理石精雕出来轮廓的美人,竟穿着一身白色的织锦绸缎外袍(那料子属于贡品,皇帝只曾赏赐给少数几个得宠的妃子),一脸春色地从寝宫走出,桓宸不禁笑弯了眉。
那绝色的男子就是近年皇帝跟前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凤琪将军的弟弟——侍中凤。
能令多疑阴沉,喜新厌旧,喜怒无常的桓尧宠爱了将近两年多的时间,他确有其过人之处。
漠然地扫了桓宸一眼,凤飘然而去。
红人就是红人,连架子都不同凡响,好歹他也是堂堂的静王宸。
自嘲一笑,桓宸深邃目光却带点怜悯。
大美人一个,可惜——他太聪明,也太张扬。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话不可不信。
正胡思乱想之际,背后倏觉凉飕飕的,全身一凛,不必转头,就知道有双如毒蛇般森冷的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你来了。」
强有力的手臂自背后绕过来,湿热的气息在耳畔缭绕。
「陛下的精力充沛得令人害怕。」
桓宸笑得比哭更难看。
近在咫尺的皇帝将唇贴在了自己光滑细腻的颈项磨蹭着,轻柔地昵喃,「听来似乎是对我的褒奖。」
待反唇相讥,身子无端地浮于半空,桓宸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了那人的脖子,一如从前。
「没了充沛的精力,又如何能满足得了朕的静王妃?」桓尧笑吟吟地道,拦腰抱起渴望了几天的宝贝,向内庭走去。
「静——静王妃?您想要我死也不必用这个法子,恶心而死这种死法实在太难看,可不在我考虑之列。」
桓宸傲然一笑。
「不错,静王妃确实委屈你,倒不如——」桓尧故作沉吟状,「不错……静王后恰当,说来你的容若姐姐最近是越来越令人讨厌,老气横秋,面目可憎,我明天一早就把她给废掉。」
「不会说笑话就别献丑。」桓宸面色一变,举止端庄,聪慧娴淑,博古通今的容若姐姐,在他眼中竟如此不堪?
该杀千刀的超级王八蛋,她刚刚为他生下了孩子!
「宸说这话逾越了臣子的本分。」桓尧若有所思地笑道。
桓宸微微一凛,或许太了解他的缘故,这男人高深莫测的表情蕴藏着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算计。
她是他的妻子,更确切地说只是他手上的一只棋子,拿来笼络朝臣的法宝,现在大局已定,她自然也没利用价值。
「皇后还在坐月子,虚弱的身体可经受不了太大打击。」
「多情的静王宸,我开始有点讨厌你的多情了。」
桓尧轻轻叹着气,在那背叛他的女人身上倾注如此多的关切和怜悯,宸的多情着实令人不爽。
「……」
多情总比处处留情,见异思迁的好。
「好端端的良宵美景,可别让那女人扫了兴。」
桓尧小心翼翼将闷闷不乐的人儿放在龙床上,眼内尽是温柔,手上动作也不见得迟缓,迅速脱下了桓尧的外袍。
「这床是专门为你而打造的,除了我俩,没任何人有资格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