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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此云肉团心,此是身中五藏心也。二缘虑心,此是八识,俱能缘虑自分境故。此八各有心所善恶之殊,诸经之中,目诸心所总名心也,谓善心恶心等。三质多耶,此云集起心,唯第八识,积集种子、生起现行故。四乾栗陀耶,此云坚实心,亦云贞实心,此是真心也。然第八识无别自体,但是真心,以不觉故,与诸妄想有和合、不和合义。和合义者,能含染净,目为藏识;不和合者,体常不变,目为真如;都是如来藏。”宗密禅师对“心”的解释与《大乘起信论》“真如心”观念完全吻合。天台二祖慧思禅师在《大乘止观法门》一书中对真如的解释是:“问曰:云何名为真如?答曰:一切诸法,依此心有,以心为体,望于诸法,法悉虚妄,有即非有;对此虚伪法,故目之为真。又复诸法虽实非有,但以虚妄因缘,而有生灭之相,然彼虚法生时,此心不生,诸法灭时,此心不灭,不生故不增,不灭故不减,以不生不灭、不增不减,故名之为真。三世诸佛及以众生,同以此一净心为体,凡圣诸法自有差别异相,而此真心无异无相,故名之为如。又真如者,以一切法真实如是,唯是一心,故名此一心以为真如。若心外有法者,即非真实,亦不如是,即为伪异相也。是故《起信论》言:‘一切诸法,从本已来,离言说相,离名字相,离心缘相,毕竟平等,无有变异,不可破坏,唯是一心,故名真如。’以此义故,自性清净心复名真如也。”我们从引文中可以看出,天台宗的真如观与华严宗的真如观基本上是相似的,都把真如心定义在形而上本体论上。禅宗《六祖坛经》也是如此,如云“一切万法不离自性”、“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一切般若智,皆从自性而生,不从外入,莫错用意,名为真性自用”、“自性能含万法是大,万法在诸人性中”、“心是地,性是王,王居心地上。性在王在,性去王无。性在身心存,性去身心坏。佛向性中作,莫向身外求”、“念者念真如本性,真如即是念之体,念即是真如之用。真如自性起念,非眼耳鼻舌能念,真如有性所以起念;真如若无,眼耳色声当时即坏。善知识,真如自性起念,六根虽有见闻觉知,不染万境而真性常自在”。禅宗将真如心提高到“性觉”的高度,使真常唯心论具有了认识论的体验性质,从而完成了真常唯心论的哲学体系。中国化佛学的真常唯心论与印度佛学如来藏思想的区别可以通过大量文献证明,中国化佛学自然有其自身的文化价值,但若从宗教信仰与真理求证角度看,中国化佛学与印度原本佛学的区别是值得认真研究与鉴别的。因为源自释迦世尊的真正佛法是具有普遍性与必然性的,佛教称之为诸法实相。中国化佛学的真常唯心论与佛陀揭示的诸法实相到底有多大距离,是值得质疑的。
在印度佛学中,一切法皆是缘起性空,如《中观论》云:“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是故一切法,无不是空者。”《大智度论》云:“一切法皆属因缘,属因缘故不自在,不自在故无我,我相不可得故。”《成唯识论》云:“若执唯识真实有者,如执外境,亦是法执。”从以上引文可以证明,实有自性的法体,从缘起论是建立不起来的。佛教的真如是缘起性空,真如只能是无为法。《大智度论》卷三十云:“离有为则无无为,所以者何?有为法实相,即是无为;无为相者,则非有为。”无为是理体,所以无相。真如实相是一切法之理体,不是一切法之实体。所谓“心法真如”也是指心法的理体,不是实体法体,持法体实有见者是受缘起论者拒斥的。本着缘起论讲心法性用,自然不会落常断二见。然中国化佛学的真常唯心论是本着性具、性起、性觉观念来讲心法真如,如《楞严经》云:“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又云:“若诸世界一切所有,其中乃至草叶缕结,诘其根元咸有体性,纵令虚空亦有名貌,何况清净妙净明心性一切心而自无体!”《大乘起信论》云:“心真如者,即是一法界大总相法门体。”又云:“当知真如自性,非有相、非无相、非非有相、非非无相、非有无俱相,非一相、非异相、非非一相、非非异相、非一异俱相,乃至总说。依一切众生以有妄心,念念分别,皆不相应,故说为空;若离妄心,实无可空故。所言不空者,已显法体空无妄故,即是真心。常恒不变,净法满足,则名不空,亦无有相可取,以离念境界唯证相应故。”据上可知,真常唯心论是性具、性起、性觉的性有论,与中观、唯识的性空论是迥异的。《大乘止观法门》云:“不空如来藏者,为一一众生各有一如来藏?为一切众生、一切诸佛唯共一如来藏耶?答曰:一切众生、一切诸佛,唯共一如来藏也。”又云:“如来之藏具如是等无量法性之时,为有差别?为无差别?答曰:藏体平等,实无差别,即是空如来藏;然此藏体复有不可思议用故,具足一切法性,有其差别,即是不空如来藏。”《大乘起信论》云:“复次,此真如者依言说分别有二种义。云何为二?一者如实空,以能究竟显实故;二者如实不空,以有自体具足无漏性功德故。”又云:“依如来藏故有生灭心,所谓不生不灭与生灭和合,非一非异,名为阿梨耶识。此识有二种义,能摄一切法,生一切法。”从以上引文可知,真常唯心论的真如心体有着十分丰富的内涵。我们可以这样理解,真常唯心论者认为:如来藏心是宇宙共相之本体,众生与佛同一本体;众生与佛的个体心是阿赖耶识,而阿赖耶识心是依本体而有;本体是不生不灭的大全,阿赖耶识是生灭心;本体是性,生灭心是相,二者不一不异。这种真如心体确实十分玄奥,但与印度佛学如来藏思想的心识观差别很大。《胜鬘经》是公认的如来藏思想代表作。该经认为,如来藏自性清净心是指胎藏,与佛性义同,所谓如来藏者,“是法界藏,是法身藏,出世间藏,性清净藏”,在缠为如来藏,出缠为法身。《大乘密严经》偈云:“如来清净藏,世间阿赖耶,如金与指环,辗转无差别。”唯识学认为如来藏与阿赖耶识名异实同,如来藏的依、持、建立义与阿赖耶识的能藏、所藏、执藏之义确实多有可会通处。印度佛学没有把真如、如来藏心体本体化,真如是所缘境界依,不是因缘种子依;真如是无为法,所以不能生一切法,更不能摄藏一切法,也不能受无明业习所熏。《华严经》云:“譬如真如是佛境界,譬如真如不受熏染,譬如真如无有变异,譬如真如体性无生。”《成唯识论》云:“真谓真实,显非虚妄;如谓如常,表无变易;谓此真实,于一切位常如其性,故曰真如。”又云:“此诸法胜义,亦即是真如,常如其性故,即唯识实性。”又云:“说心空理,所显真如,真如是心真实性故。”心识与真如是事理关系,不是体用关系。事理关系是外在相关性,而体用关系是内在相关性。中国化佛学的真常唯心论是用体用关系来讲心识与真如,这必然会得出真如是体、心识是用的结论。事理关系基于“性寂”观念——“心性本寂,自性涅槃”,这是印度佛学心识与真如关系的正解;中国化佛学基于“性觉”观念——“心性本觉,自性菩提”,自然得出与体用逻辑思维相合的结论。
由于中印佛学的基本观念不同和采用方法不同,造成两者正觉途径的差异:“性寂”观讲转依创新,而“性觉”观则讲返本还源;“性寂”观重在开发积极进取、趣向菩提的无漏有为法,“性觉”观重在息心归本、无为无不为;二者区别宛然。如何会通两者,是佛学研究者和实践者的永恒课程,而“唯识”与“唯心”则是核心课题。认清“唯识”与“唯心”的真义,才可以说真正跨入了佛法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