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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在途闻吴昌时受刑之状,非常恐惧,在途中迁延不进。时旧辅王应熊应召入京,周延儒与王应熊关系密切,应熊之获再召,亦周延儒未败时为之营就。周延儒期待应熊先入,在皇帝面前为之救解,冀能逃脱罪罚。陈演通过中官,向皇帝揭穿了周延儒稽延不入的缘由,崇祯帝益恨,并及王应熊,王应熊入京,不召对而命其复归。十月,周延儒尾王应熊之后到了京城,被安置在正阳门外,周延儒上疏哀求,自请戍边,皇帝不予理会。十六年十二月(1644 年1 月)吴昌时弃市,遂勒令周延儒自尽,并籍其家。
第二节温体仁温体仁(1573—1639),字长卿,号圆峤,乌程(今湖州)人。万历二十六年(1598)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累官礼部侍郎。朱由检即位初,迁尚书秩,协理詹事府事。崇祯元年(1628)冬,诏会推阁臣,东林党钱谦益指使门生给事中瞿式耜居间活动,迫使吏部把很有希望入阁的侍郎周延儒排斥在会推提名之外。温体仁素与东林没有往来,亦不得预名陪推之列。温体仁见会推不及周延儒,忖度皇帝必疑臣下结党排挤,于是发难攻击钱谦益,遂上《盖世神奸疏》讦钱谦益为浙江乡试考官时,“关节受贿,神奸结党,不当与阁臣之选”①。翌日,皇帝召集阁部科道诸臣在文华殿面询其事,命钱谦益、温体仁、周延儒等人俱至。钱谦益于枚卜阁臣之先,经过严密布置和活动,费了许多精力才将周延儒等排斥在外,却没有料到温体仁突出,以浙闱旧案劾己。文华殿面质之际,一时辞屈。崇祯帝问温体仁:“疏内称神奸结党欺君,奸党是谁?枚卜大典是谁人一手握定?”②温体仁从容奏称,“谦益之党甚多,臣还不敢称言”。接着将所知的情况一一陈奏,大略言吏部尚书屡疏乞休,杜门谢事,瞿式耜“受谦益指使,疏催冢臣王永光暂出完会推之事”③。温体仁指出,“谦益热中枚卜”,甚至“先令御史梁子鲜瑁钍汤烧欧锵璐谢嵬疲舜永次从兄隆雹堋@舨慷几轮姓略嗜宄霭辔姹缃猓魇У保换实酆攘罱跻挛牢朗客瞥觥N绿迦视智朊舨可惺橥跤拦獬率龌嵬频氖登椋跤拦獠桓铱锴妫乇芷涫拢蚧实圩喑啤盎噬险傥世艨啤⒑幽系溃ㄓ罚┯肜芍泄⒅眷勘阒懒恕薄N绿迦屎敛环潘桑讲浇疲浴坝拦馐橇渲ぃ孟屯瞬恍ぃ撬罢疲绾瓮频剿竟偕砩稀保珈醯墼偃滴驶嵬剖登椋皇备蟛苛频瘸季愫浯剩氯实郏婵选T诖斯丶笨蹋癫坑沂汤芍苎尤逭境隼粗С治绿迦剩苎尤逯赋觯盎噬显偃剩畛疾桓易嗾撸徽呔逵谔焱咔S谇槊妗保炙怠按蠓不嵋榛嵬疲噬厦髦迹戮徘淇频溃晕2恢馔ⅲ寡毓侍祝皇且欢鋈税殉侄耍畛级疾桓铱冢涂谝膊恍校窖猿龌鏊妗薄V苎尤褰衣读饲娴仍诨嵬浦行迫撼嫉氖登椤S谑腔实郯涨婀伲钇浠丶保涿派轮婿氖今辍⒂贩靠勺车茸常第赜胁睢N幕畋缯蟛痪茫访呕杈牢绿迦视诤贾萁骒羰保魇涛褐蚁汀S啡卧藁嗑牢绿迦嗜㈡健⑹芙稹⒍崛瞬畈环ㄊ隆N绿迦试俅斡朊呕⑷卧藁热丝贡缌季谩>呕降拿墨氈韵翟栽呶芟荩绿迦实泵孚滴剩呕是睢6卧藁蛎傧腹剩呕鞑灰选;实邸芭溆镔簦嵋恢鹊魍狻雹佟N绿迦式衣端刀私允乔嫠赖常实垡嗥囊晕绿迦手晕恰;实壅俅笱亢珷p论其事,韩爌虽心向东林,亦不得不称“体仁平日硁硁自守,亦有品望”,因枚卜一事“所以诸臣攻他”②。温体仁又向① 《明史》卷三○八《温体仁传》。
② 文秉:《烈皇小识》卷二。
③ 《瞿式耜集》卷一《奉台回话疏》。
④ 文秉:《烈皇小识》卷二。
① 《明史》卷三○八《温体仁传》。
② 《烈皇小识》卷二。
皇帝陈述,“臣通籍三十年,并无一字挂人弹章,只因参了钱谦益,攻者四起。凡可以杀臣者,无所不至。岂一人之身,贤奸顿异如此?”温体仁在与钱谦益党的斗争中抗争不屈,其后,经浙江巡抚的调查,毛九华等所论体仁媚珰之诗“卒无左验”。于是皇帝对温体仁揭露诸臣结党之说深信不疑。皇帝曾召大学士韩爌,言“诸臣不忧国,惟挟私相攻”,表示要对结党者“重绳以法”①。其后,给事中祖重晔、南京给事中钱允鲸、南京御史沈希诏相继攻温体仁,孰知攻者愈力,而皇帝却愈加相信温体仁及其对人事所发的议论。崇祯二年十二月,周延儒以礼部尚书入阁。周延儒在阁,极力援引温体仁。三年六月,温体仁遂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预机务。他既仇东林,为扩大自己的势力,企图起用阉党逆案中情节较轻的王之臣和吕纯如。周延儒虽攻钱谦益,却与另外一些东林士大夫有较密的政治关系,在起用阉党上,周延儒所持与温体仁有异,加上人为的挑拨,周延儒没有注意与温体仁协调其事。于是温体仁逐渐自异于周延儒,并忌周延儒位在己上,图谋取而代之。崇祯四年三月,吏部尚书王永光被劾罢职,温体仁用其乡人闵洪学代之。闵洪学与温体仁相结,在吏部奉行温体仁意旨,为之拉拢朝官。凡有过失,则归之于周延儒。周延儒因温体仁曾与自己一道攻钱谦益,又援其入阁,因之对温体仁和闵洪学的诸种做法未曾觉察。由是温体仁操纵了吏部的用人大权,在朝局中的实权逐渐超过周延儒。周延儒的追随者和东林一派人非常怨恨温体仁,吏部左侍郎张捷联络太仆少卿贺世寿等暗中布置,他们串通言路,图谋逐去闵洪学,断温体仁之左右臂,进而将其逐出内阁。于是给事中王绩灿、御史刘令誉等先后疏攻闵洪学,而兵部职方员外郎华允诚言之尤切。华允诚言称“今日之事有三大可惜,四大可忧”,指出“次辅体仁与冢臣洪学,同邑朋比,惟异己之驱除,阁臣兼操吏部之权,吏部惟阿阁臣之意,造门请命,夜以为常”①。皇帝也觉察到温体仁与闵洪学同里有私,于是罢去闵洪学吏部尚书之职,温体仁发展政治势力的动向受阻。周延儒为首辅,颇纵容家人奴客肆为奸利之事,京师舆论籍籍。周延儒旋与宦官交恶,温体仁向宦官泄露其阴事,使太监王坤攻及周延儒。温体仁复嗾给事中陈赞化劾周延儒昵武弁李元功为奸利及周延儒为悖逆之语。皇帝怒,穷治其事,周延儒大困,犹望温体仁为之解免,温体仁不应,且“阴黜与延儒善者”②,使周延儒不能获得任何帮助,被迫引疾辞职。周延儒既去,温体仁遂任首辅。
温体仁欲用逆案中人,使之转化为自己的基础力量,由于遭到东林士大夫的抵制,未获成功。此外,崇祯帝登位后,一直以翦除魏忠贤和钦定逆案自得,因之对逆案中人深恶痛绝,温体仁于是放弃了起用阉党的策略。温体仁与东林极端对立,又无法利用阉党发展势力,在政治上一筹莫展,惟与东林及不附从自己的朝臣为敌。居次辅时,曾以经筵讲章不当为词,罢去属于东林势力的礼部侍郎罗喻义,又以他事将东林闻人詹事姚希孟贬到南京。少詹事文震孟为《春秋》名家,声誉颇属,而温体仁忌之,阴阻其担任经筵讲官。既而文震孟进讲称旨。八年七月,文震孟以礼部左侍郎入阁,适温体仁以家事告假。温体仁销假后回到任上,即与吏部尚书谢升内外相结,与文震孟为难。温体仁首先借细事打击文震孟所欲擢用的都给事中许誉卿,许誉卿① 《明史》卷三○八《温体仁传》。
① 《明史》卷二五八《华允诚传》。
② 《明史》卷二五一《文震孟传》。
被斥为民,文震孟争之不得,慨叹“科道为民,是天下极荣事,赖公玉成之”③。温体仁乘机向皇帝报告,帝怒,责文震孟徇私挠法,遂落职闲住。文震孟去官,温体仁憾犹未释,迁怒于曾与文震孟同建言相友善的庶吉士郑鄤。温体仁利用社会上的流言,“劾鄤假乩仙判词,逼父振先杖母”①。帝震怒,不俟佐证就将郑鄤磔死,于是演成著名的“郑鄤杖母案”之纷争。关于郑鄤杖母一案在统治集团内部引起极大的争论。明末重臣右谕德黄道周因事后为郑鄤营护而被贬职。另一名臣工部左侍郎刘宗周言政事并及郑鄤事,被斥为民。迄明亡后,黄宗羲犹撰文为郑鄤辩护。总之,该案加深了统治集团的政治分裂,其削弱皇朝的统治,加速皇朝灭亡的作用是无可怀疑的。
东林后劲庶吉士张溥与临川知县张采倡立复社,其后,本来是士子读书会文的文社,逐渐变成一个政治组织。由于张溥“倾身结纳,交游日广,声气通朝右,所品题甲乙,颇能为荣辱”②。由是附丽者益众,复社之中既有倜傥非常之士,也窜入不少逐臭慕膻之徒,使文社逐渐变成势利的场所。复社等立,万历中士人结党的故态复萌。温体仁非常痛恶这群“自矜‘吾以嗣东林也’”的士子,寻找机会摧毁复社。崇祯十年,苏州监生陆文生上疏,攻张溥倡复社乱天下。苏州推官周之夔亦上疏讦奏复社在地方恣横诸状。温体仁乃欲藉之兴大狱,将这些士人一网打尽。提学御史倪元珙、海道副使冯元飏不承温体仁风旨,皆被降谪。即使站在温体仁一边的朝臣,鉴于当时皇朝的危机四伏,也不敢贸然响应,于是严旨察究之事暂搁下来,迄复社张溥助周延儒复出任内阁首辅,这件案子才宣布撤销。
复社之事未已,温体仁又借常熟民张汉儒告发钱谦益、瞿式耜居乡不法一事大做文章。明代官绅居乡不法原为常事,温体仁乃居中主持,严究其事,温体仁拟旨逮钱谦益、瞿式耜下诏狱严讯。钱谦益窘甚,求司礼太监曹化淳为之解免。曹化淳原为太监王安从阉,钱谦益曾因其请为王安撰碑文,曹化淳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