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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而空寂的大殿之内,一抹小小的影子踏着急促的步伐,不时左右张望着,似是急急寻找着什么。
「可恶,这家伙又跑到哪里去……」有些烦闷的抓抓尖尖的长耳,螣邪郎正自不知由何找起之际,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却忽地窜入他耳中。
「嗯?!」敏锐的动了动耳,螣邪郎急往声音来源之处飞奔──
「碰!」门粗鲁的被撞开,螣邪郎锐眼瞬间定在房中窝在床畔低泣的小小人儿,随即气急败坏的责问立刻取代了眸中一瞬而逝的欣然。
「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我找你很久了──赦生!!」
而白皙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倔强的刻意偏过脸,赦生用一双小手紧紧环住自己。
「喔?不理我?」又气又好笑的走向那蜷缩在一角的小小人儿,螣邪郎飞快攫住那埋在臂弯中的脸蛋,半强迫的使那脸儿面向自己的剎那,他却为那哭肿的眼眸给冲散了怒气。
他知道,这样的残酷要加诸在那小小的心灵之上,实在太早了……但是……
「……赦生,」粗糙的指腹滑过细嫩的脸颊,轻柔的力道也带走了那面上的湿意。「你不可以哭,这么软弱要如何在战场生存!」
「为什么?!为什么爹娘死了,你都不难过!」努力眨去眼中的迷蒙,倔强的声音掩饰着伤心。
为何非要残酷无情?
为何流泪也无权利?
是否,魔终其一生只能选择在战场上残酷的杀戮,再如他的父母,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向来轻佻的眸光黯淡几分,看着眼前稚嫩的脸庞,螣邪郎淡淡说道:「并不需要难过,在战场上战死,便是魔一生的宿命,更是最光荣的牺牲!」
他记得的,那身着战袍、凛然生威的伟岸人影,是他最敬爱的父亲,而他也记得他父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螣邪吾儿,吾若战死沙场,你要感到光荣,因为你有一个为了魔界而死的父亲!而你若懦弱的作哭泣这种毫无意义之事,吾会羞愧有你这种孩儿,你懂吗?螣邪。』
『我知道,父亲大人。』不懂那些离童年太遥远的陌生词汇,他只是乖顺的应答。
『嗯,还有……』最后一丝浮现的亲情,凝视着他。『替吾,好好照顾自己以及赦生……你们──』
『要成为比吾更伟大的战将!!!』
「……这就是一生的宿命?就是在战场上,孤独的死去……?」仰起的眼眸已无波无漪,遗落下的,只剩在那年纪不该出现的迷惘。
「傻小子!你还有我啊!」忽地伸手在他额际敲了一下,螣邪郎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再说,你若要死,也得我同意!我早就立过誓──若你有一天不在这世上,我也不会活着。」
原只是单纯的誓语,却在即将冻结成冰的心中,留下一处柔软。
只是,已不再如此纯真。
* * *
十年后,依旧不变的,也许,只剩下那仍然空荡幽寂的大殿。
冷暗的房间之内,被封住的双眼看不见腹间流出的泊泊鲜血及逐渐恶化蔓延的伤势,只是无视的直接用衣片随意缠绕着,纵使──那衣片已被血浸红……
「碰!」蓦然一声巨大的声响,房门毫不留情的被踹开,而螣邪郎乍见那床上一滩艳血及那背对自己的人影,眼一玻В庞昧λι稀�
「听说你大伤未愈又硬要出战是吧?魔界第一守关者,赦生童子?」微讽的勾唇,却是不带丝毫笑意的弧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咫呎天涯的疏离淡漠──
或许是从他们兄弟分别拜女后、袭灭两人为师起,亦或是赦生因修行而变得越渐冷僻无言开始,还是……从他对吞佛童子的莫名敌意、赦生与吞佛越走越近开始……
不想太深入的探讨,内心蠢蠢欲动的疯狂占有的念头……
「……与你无关。」淡然的冷音,径自套上了厚重的衣物,赦生起身正欲走出房外的剎那──
与螣邪郎擦身而过之际手腕却冷不防被一股狠狠的力道扯住,下意识反手想挣脱那桎浩,赦生却因战后骤失的内力而难以抽手;索性回头,而那一双灼热的深沉目光,却穿透了眼前的黑暗,直直射入了心中。
许久未被触动的悸动,悄然蔓延。
「你又想去找那个吞佛童子了吗?与我无关,就与他有关?」无痕的冰冷笑意,手中力道再次加剧,毫不留情的狠狠一甩,瞬间将毫无防备的灰色人儿摔上宽阔的床上。
「…唔……」因那狠绝的力道而再度震裂了方才的伤口,咬紧了牙关抑住了痛楚,却止不了那泊泊浸染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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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生……你仍然如此倔强哪……」
修长的指轻勾起那精巧的下颚,凝住那强硬的冷艳寒颜,螣邪郎慢条斯里的缓然伸手,手勾指转霎那凝出真气,竟是直击身下的人──
暴露于空中的白皙躯体,散碎一地的衣片,是精准无误恰削破衣服的功力,而身上乍感寒意,赦生心一颤,却无法动作;那双魔瞳无视于身下躯体微弱的颤意,逼近的冷魅气质,轻轻吐纳。
「你在害怕吗?我的赦生──」
堵住了那一向不开口的淡嫣唇瓣,灵巧的舌骤然欲闯入那未曾有人造访过的幽口之中,然而一股痛觉伴随着鲜血的味道,缓缓蔓延在交缠的唇齿之间,而螣邪郎瞬间,放开了赦生。
「呵呵呵……」舔舐着流下唇角的血,被腥甜漫布的口中缓缓溢出一阵魅得毫无情感的笑声,而邪邃的眸光,勾凝着那拼着最后力气冲破力道咬伤他唇舌、正努力伸长手想抓住狼烟戟的人儿……
……他就这么令他厌恶吗?那,也许他身为兄长者,也该好好管教,是吗……?
「呵……赦生,你挣扎的模样,令我快意!」缓缓在手中幻化出了一把长鞭,邪然的笑冷扬,轻而易举的一扬箭步踩住了赦生虚弱已极的背脊,手腕翻转,狠辣的抽下一鞭又一鞭,而一道道鲜红的鞭痕,缓缓现于那净白如纸的背上……
「唔…啊……」难以抑制的痛楚脱口而出,水气霎那侵上了眸,但却依然骄傲的不肯弃守,难以承受的耻辱令心上痛楚更剧,瞬间紧紧咬住了下唇,血丝乍现,只为不再出声!
「哦?」瞥见了那人几近自残的举动,螣邪郎一笑。「怎么办呢?我还没听到你跟我求饶啊,赦生──」
螣邪郎手一动,鞭身瞬间灵活的缠上了赦生颈项,而再使力、赦生头竟被迫抬起!
但那圈绕在喉间的长鞭依然毫不留情的收紧,尚未挣脱,赦生却已被那长鞭上传来的力道给制住,而螣邪郎则毫不在乎那已然虚弱至极的身躯,跨身坐上──
「你真是不听话,小赦生……」细长却极为粗糙的麻绳缓缓绑住了赦生不断挣扎挥舞的双手,太过稚嫩的皮肤,难以堪受那死紧粗糙的摩擦,竟在红肿的肤上,磨出了皮……
「呜呃……」硬生生被磨破皮的痛,顿时化为声声低吟。
「记住,不许反抗我,赦……」沉声冷令,狠利的长鞭缓缓离开了那细致的粉颈,但继之侵袭者,却是更加剧烈残狠的啮咬……
指甲挟带着冷厉的气息划过那光洁的背颈,擦破的细肤,留下不忍见的细细血痕,一道又一道……
「你……住手…求……你……」腰腹间的创口早已溃烂成血肉模糊,背上一道道皮开血绽的刺痛已无法再承受……
那流落颊面的清泪,是乞求,是委屈,亦或是……心碎?
「呵呵……赦,你哭了。」抬眸乍见那滚落的晶莹,螣邪郎缓缓贴近那染上湿意的粉颊,轻柔地,舔舐着那一道泪痕。「别哭……」
「还没完呢,赦生──」
随着邪冷的语声,螣邪郎手瞬间伸至赦生下体,竟紧紧握住了那脆弱的嫩茎,恶意的挑弄肆虐!而在颊上轻舔的舌瞬间覆上了两片迭合的淡淡嫣色,用力地咬出了腥红的艳血!
「呜呃……」剧烈的疼痛瞬间让泪滚滚而出,侵上了颜,腐蚀了心……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伤害他──
「给吾住手!!!」
随着门森然而开,冰然的冷酷魔瞳凝视着眼前的凌乱不堪,无温的冷喝,顿时令螣邪郎停了手。
勾起了邪笑,却是不见笑意的森冷敌意。「哦?原来是与赦生皆为魔界首席大将的吞佛童子远临啊。」冰眸一玻В谭鸩⑽蠢砘崮抢淅涞幸猓椒ヒ欢觥�
「吾要带走赦生。」
不容拒绝的冷傲指令,吞佛径自走向床畔,随即便解下了肩上披风,轻柔地裹住了那已是遍体鳞伤的人,将之抱在怀中,回身,离去。
「呵呵……」空旷的房内,只剩冰冷的低笑,孤独的回荡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是心中最在乎的人,为何要如此伤害他?为何明明想伸手抓住,最后却任他由指缝之间被带走呢……
「为什么……」
──最空虚的伪装,只能够,用伤害的痕迹来证明曾经拥有过。
* * *
感觉到怀中的纤瘦身躯已不再颤抖,吞佛抿紧了唇,悄悄加重了臂弯环绕的力道。
「赦生……」到了自己房内,吞佛正欲将怀中人放下,却没想到那葱白的指,竟豁着最后一丝薄弱的力气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剑眉一拢。「不愿下来?」眼看怀中人依旧沉默,吞佛淡语道:「那先褪去披褂吧,吾为汝疗伤。」
轻轻扯落了掩住那伤口斑驳的披褂,手中瞬间幻化出药品,吞佛将埋在自己胸前的赦生抱牢,而另一手则小心翼翼的将药抹上那满是伤痕血迹的背。
「……汝该保护好自己。」凝眼望着那惨不忍睹的伤痕,吞佛缓缓用纯魔的真气替赦生腰间那已溃烂发炎的伤口治疗。
「……伤过重,难以使出内力……」借着那温柔的暖怀,他抛去了害怕,但那语声却依旧是凄碎的颤音。
为什么呢?那个曾经在夜里哄着他睡去的温柔,跟现在这些伤口的来源是同一人吗?那个曾经是最最疼爱他的人……
是不是,在他看不见的黑暗中,那一双眼眸已经再也没有一丝情份……
而冷冽的魔瞳一凝。「吾所指的──是汝的心。」
耳中霎那间窜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