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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集结,然后寻找渡口过河。。”
熊储、严二娘、莫九娘、曼黛莉和白凤卫队都是宝马,常德林和汤达都是自家购买的好马,速度比官军的骑兵强多了。
先前是不想和张献忠的败军靠得太近,所以不敢冲得太快。现在张献忠的人已经改变方向,仿佛一股洪流向南卷去。
对于张献忠所部究竟能够逃到何处去,有准备干些什么,这都不是目前关心的问题。
所以熊储没有犹豫,下达了全速逃命的命令。
一刻钟之中,严二娘再一次冲到熊储身边:“相公,其他人都向南追赶敌人,只有陈宏祖带领五百人对我们紧追不舍,一下子很难摆脱,现在怎么办?”
“真是阴魂不散。”熊储勒住呼雷豹:“你带领大家继续向西前进,我留下来看看这个陈宏祖究竟想干什么。”
熊储不认为五百骑兵就能够把自己怎么样,所以他干脆拨转马头,跳下马来让呼雷豹休息一下。
陈宏祖仍然是头戴铜盔,身穿锁子连环甲,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冲到了五十丈开外。
恰在此时,陈宏组把手里的长枪往上一举,同时大喝一声:“全军就地待命!”
翻身下马,把长枪往地上一插,又把缰绳系在长枪上,并且摘下头盔挂在长枪上,陈宏祖这才一提盔甲裙摆快步跑过来。
“公子这是要不告而别吗?”
“中都城的危机已解,接下来就看陈将军等人建功立业。我自然是归心似箭,当然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这一次如果没有公子的奇谋,而且用了不到百人坚守西城门,中都城的结局真的很难说。如果真的无法挽回,包括陈某在内都是朝廷的罪人,百死莫赎。”
熊储微微一笑:“陈将军此言太过,就那些阴谋诡计,各位大人稍微静下心来一想就能够明白。毕竟我们面对的不过一帮流民,他们并没有系统的军事素养。陈大人不去追赶敌人,过来的本意就是想把我留在这里吗?”
“公子多虑了。”陈宏祖摇摇头:“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后来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福,又怀疑公子。看见公子一路向西,所以我一定要过来向公子赔罪。”
“从小处说,公子是我陈某人的恩人。从大处来说,公子是整个中都城的恩人。公子在上,请受陈某一拜!”
熊储知道陈宏祖必有下文,所以很坦然地受了他一拜。
果然,陈宏祖抱拳深施一礼之后,又严肃地说道:“公子,陈某人敬佩你的博大胸襟。但是陈某人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陈某人不想和公子为敌,如果有朝一日朝廷一声令下,陈某人必然死战不退。”
“呵呵呵,没关系!”熊储呵呵一笑:“当丈夫恩怨分明,理当如此!虽然我不希望看到那么一天,但是真要到了那种局面,我们先喝三碗,然后再决一死战,也未尝不可。”
“一言为定!”
熊储和陈宏祖击掌为誓,然后才依依惜别。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陈宏祖竟然一语成谶。
十多年以后,陈宏祖亲自挂帅西征,在衡州城下拼到全军覆没,最后力尽而亡,实现了今日的誓言。这都是后话。
熊储不是神仙,不可能知道未来的局势如何发展,他的目的是尽快从有心人的视线中消失,不要把尾巴挂在身后。
半个月以后,熊储带领众人已经绕过霍邱县南下进入大别山北麓。
由于已经到了人困马乏的关头,熊储在昨天夜间带领曼黛莉和白凤卫队突然出击,拿下了金寨镇作为自己休整的临时基地。
金寨镇巡检司并没有官军,只有一个从九品的巡检统领,带着一百三十六名弓兵。
这个弓兵并不是朝廷的正规军,而是当地里甲抽出来的壮丁,所以巡检司并不属于卫军。
巡检司以捕获逃军、逃囚、盗贼等项多者为称职,分捕获200名、100名、30名等层次,参考有无过失加以升降奖惩。“若有强贼及逃军聚众劫略,能擒获以除民害者”及“擒伪造宝钞及伪印者,具奏升陟。”
巡检司的首要职责就是“捕获逃军、逃囚、盗贼”,所以他们的级别虽然不高,但是可以干涉军队的事务,可见来头不小。
最糟糕的是,朝廷对于巡检司的“政绩”,竟然规定了具体的抓捕人数指标,这才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大问题。
熊储本来就在逃命过程中,当然不可能无事生非,一定要拿下金寨镇作为临时休整基地。
可是熊储觉得自己是一个杀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结果前天在曹庙镇接到暗线传来一个消息,然后见到了一个小妇人,熊储等人只好又听了一段故事,接着“新潜龙杀手集团”的十二位姑娘完成了一次刺杀任务。
这次熊储有要求,虽然是刺杀任务,但不能提前杀人。所以,金寨镇巡检司统领就已经躺在熊储脚底下了。
巡检司统领都已经被抓了,巡检司衙门自然暂时换人,于是就变成了熊储等人的临时基地。
与此同时,让莫九娘有时间和湖广暗线取得联系,寻找一条相对比较安全的路线回家。
熊储现在就坐在金寨镇巡检司衙门的主位上,汤达带领二十四名亲兵暂时站在大堂两边充当衙役,大堂的地上当然不止巡检司统领一个人,而是躺着十多个人。
熊储不喜欢给别人下跪,也不喜欢别人给自己跪着。
虽然现在准备临时客串一把知县审案,但是他也不喜欢别人跪着。
如此这般之后,那十几个马上就要接受刑讯的家伙,就只能躺着。
普通知县审案,首先要拍惊堂木。
可是熊储绝对不是普通知县,甚至连知县都不是,所以他没有拍惊堂木。
他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有一双鹰眼在十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
因为脸上看不出表情,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作为犯人来说,如果不知道主审官在想什么,心里自然就七上八下。
涉及到自己的生死问题,很少有人能够泰然处之,所以躺在地上的十几个家伙,现在浑身像筛糠。
虽然暮春时节寒气逼人,但是地上的十几个人还是额头冒汗,不知道如何是好。
0504、又惹是非
熊储临时审案,既不拍惊堂木,也不开口说话,而是用眼睛看着犯人,这当然是有道理的。
毫无疑问,用眼睛是不能完成审案任务的,就算你是神仙也不行。
只要你没有让别人说话,那就有失公允。
就算你心里不准备听取犯人说半个字,但是让犯人说话是必须的,起码表面功夫要做。
别人审案都有基本套路,也有规定的程序,一般人都应该如此这般。
刚好熊储就没有,因为他不是一般人,不过是一个杀手而已。
比如说,首先上堂的就应该是苦主上来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如果会写字的人还应该有一张状纸才对。
然后才能把犯人提上来,把状纸里面的各种经过当面对质。如果犯人死不认罪,那才能动用刑具惩治一番。
至于是不是屈打成招,这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哪个衙门都有屈死的鬼,很稀松平常,不能一概而论。
熊储刚好相反,现在犯人都上来了,苦主还没有出现。
并不是说就没有苦主,只不过苦主还没有出现。
自古就有“民不告官不究”的规矩,所以没有苦主就没有案子。
虽然有些不合理,但这是官场套路,也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意思。
熊储并没有这个意思,他之所以不说话,就是在等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包括两部分。
第一部分,就是调阅巡检司的所有卷宗,现在这件事情严二娘正在做。
第二部分,就是巡检司临时监牢里面的在押犯人需要清点甄别,这个莫九娘在做。
熊储虽然是个杀手,过去十数年杀人如麻,但是他曾经立下誓言:剑下不死冤魂。
昨天临时听了一段故事,因为牵扯甚广,所以熊储才规定“新潜龙杀手集团”不能杀人,就是为了三头对六面把事情说清楚。
随着严二娘从内堂出来,然后把厚厚的一摞的卷宗放在案桌上,然后摊开第一本伸手一指,熊储看都没看就说了一声:“把苦主请上来,不用下跪。。”
“民女杨李氏拜见大人!”
“不用多礼,请坐下说话。”
熊储伸手指了指右边的一把太师椅,然后开始认真观察这个女人。
昨天晚上灯光很暗,熊储也不好盯着人家一个女人仔细看,所以没有什么印象。今天居高临下,终于看明白了。
这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少。妇,身上穿着麻布衣服,典型的山村妇女装束。
熊储记得昨天晚上这个妇女没有洗脸,整个人脏兮兮的,而且双目无神。
看来今天已经稍微整理了一下,不再是披头散发,似乎还洗过脸了,这应该是严二娘她们的细心之处。
女人不能收拾太干净,就像这个杨李氏,现在就把自己的美丽给展现出来了,而且肤色看起来很不错,让熊储心里产生了很大的疑惑。
“民女杨李氏,有什么冤屈现在可以说了。据实说来,不用害怕。只要你说的都是事实,而且确有冤屈,我自然给你做主。”
内行人一听,熊储这就是个外行,连“本大人”都不会说,偏要随口来一个“我”。
好在下面的苦主是一个民女,对官场上的规矩也不大懂。其实,就算这位杨李氏很懂,现在也必须不懂。只要她是个聪明人,肯定就不懂。
“大人容禀,在公堂之上,民女当然不敢瞎说。”
杨李氏又要站起来,熊储赶紧摆摆手:“不用拘礼,坐下说。”
“公婆早亡,民女一家只有夫君和一个十三岁的儿子。平日里侍弄几亩薄田勉强度日,冬天的时候民女夫君和儿子就进山打猎,争取避免坐吃山空。”
“这不大年初三,他们父子就在家里呆不住了,闲着也是闲着,就想进山打猎。没曾想,刚刚进入老猫洞就被巡检司的人给抓了,罪名是流寇。”
“刚开始民女并不知道这件事,一直到正月初六听到老乡传回消息,才知道夫君和儿子被当成六口抓进了大牢。”
“为了证明我家夫君和儿子是冤枉的,我们曹庙镇老少一百七十多人联名递状纸,结果巡检司得老爷竟然不受理。民女冤枉,请大人做主。”
熊储点点头:“杨李氏,你所说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