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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道传--五十年来-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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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加以年高体弱,不能离开我,因此,我便暂不能远出工作,只留在北京,除了工作以外便照应服侍母亲。
    1947年因为需要照应母亲的缘故,远处一切的约请都一一推却了。只有两次到天津工作:第一次是2月1日至9日,在圣会所讲道;第二次是4月21日至5月2日在仓门口教会讲道十二天。北京的春季布道会和夏季讲道会都照常聚会。10月18日晚11时50分母亲年迈体衰逝世。我在那年冬季写了一篇「追念母亲」,在灵食季刊里发表。
    1948年北京春季布道会毕后,於2月17日往天津,在圣会所讲道十天。5月4日应西安十四个教会的邀请,离北京乘飞机往西安,自5日起在西安为全城信徒开会十五天。22日飞回北京。6月12日又乘飞机往南京,自13日起在慈悲社灵恩堂讲道八天。自23日起到29日每日上午在黄泥岗,晚间在城中会堂讲道。30日到7月4日在镇江大西路礼拜堂讲道。5日返南京,6日往芜湖,在南京区基督徒学生夏令会中工作六天。13日离芜湖,过南京,往上海,到江湾,在基督徒学生夏令短期圣经班中讲道十二天。29日由上海乘飞机北返。8月15日起在北京开夏季讲道会半月。26日晨12时13分在主内相交23年半之久的潘老太太因病逝世,我被邀往入殓、发丧、与下葬三次聚会中讲道。这位敬虔的老年人不但与我已往的工作有着很深的关系,而且在我的心灵和人生中也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他虽然死了,却因这信仍旧说话,」这话用在这位老人身上正合适。1948年全年外出共有两个半月。这一年北京的工作特别忙碌,聚会的人数也空前的众多。到12月间城郊发生战事的时候,人们的心中更是惊恐不安,需要坚固和安慰。从那时候到今日不但少有机会外出工作,这里圣徒各方面的需要也实在使我暂时不能多离开北京。
    历年来我到各地教会去讲道,有一件很困难的事,那就是因为邀请的地方太多,我的时间却很有限。每年出版四册灵食季刊,大部份的稿子是在各地工作的时候抽暇写的,可是出版的期间我总要设法赶回北京,以便自己照料排版校对。北京基督徒会堂的工作虽然有几位同工分担,可是我总不能离开太久。有这两种关系,我每年出外的时期平均也不过只能有半年。假使在一处讲道七八天,加上旅行的时间,一个月也不过只能到三个地方,六个月最多不能超过二十个地方。可是在七七事变以前所接到邀请讲道的信,每年平均有七八十封。那就是说每四处约会中只能允诺一处。有许多人以为我去的地方是按着邀请约次序,如同医院诊视病人照着挂号约次序一样。事实并不是这样。无论什么地方来信,当时能去,便允诺,不能去,便推辞,一概不预先挂号。缘故是各处教会的情形常有改变。今年这个教会亟需要邀我去讲道,也许明年不再有这种需要。也有的时候某甲在某处教会负责,十分欢迎我去,但过了一年两年换了某乙在那里负责,他根本是一个反对我的人,当然不欢迎我去了。又有时一处教会春季希望我去领会,但到了冬季竟改换了一种情形,不适於聚会。如果我给他们依着次序挂上号,到了我有时间能去的时候再给他们去信,那不是使人作难么?到那时请我去开会呢,他们不需要、不适宜、或是根本不愿意;如果不请我去呢,他们又早已请定了我,难於回答我说不要我去。在这种情形中,不但令人作难,甚至逼得人说谎。这就如同有人约我吃饭一样:主人说,「如果你现在不能来,以后什么时候能来就请给我一个信。」我如果当时不能去,绝不允诺他这种请求。如果我在三个月以后给他一封信,说我某日可以去他家吃饭,正好他家中不便於请客吃饭,我的信不但使他作难,也使我成为一个讨人厌的人了。曾有一处教会多次写信邀我去,总得不着机会,后来他们听见我到了离那里不远的地方,拍了一封电报给我,又派了两个代表来邀我。但那时工作都已经定妥,实在没有方法分身。他们两个人当面恳切请求我在以后安排行程的时候把他们放在里面,并且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与他们适宜。我因为多次推却他们的邀请,早已心中不忍,这次他们又这样迫切请求,便破例允诺了他们。谁想到过了几个月我给他们去信的时候,他们竟给我回信说,那里方才聚完了会,不需要再聚会。有了这次经验以后,我就再也不破例给任何教会以优待。他们来信的时候,我能去就答应去,不能去就作罢。有些地方的教会不明白这种情形,他们以为来过一次信就算挂上了号。他们并没有好好看一看我的信上面的话。及至等了多时,看见我去了许多地方,竟没有到他们那里去,便对我发生误会,甚至发出怨言来。有些教会来信得不着允诺,过些日子再来信;再得不着允诺,过些日子再来信。他们既然这样迫切恳挚,迟早会遇见一个机会。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有些地方我屡次去,也有些地方虽然给我来过信,但始终没有去过。不知道详情的人也许以为我待那个教会薄,待那个教会厚。其实我的心是愿意帮助各处的信徒,但我不应当忘记我所站的地位:在我自己的家中我是主人,但到了别人的家中我是成了客人。作客人的若忘记了自己的地位,不但失了圣徒的体统,甚至还不如世上一个有见识的人。我怎能作这种愚事呢?
    或者有人问我在这二十几年间到各地工作一共有多少人归向了基督,接受了救恩?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因为我在各处讲道只是将神的话传给听众,以后让神的灵藉着祂的话在人心中作祂自己的工作。我总不统计一次聚会以后有多少人信主得救,我也无法统计。因为外面有表示均不一定都是真悔改信主的,真悔改信主的又未必都在外面作什么表示。虽然有时我也给听众一个机会,使凡愿意悔改信主的站起来,或在会毕后留下,但我不能说那些人都是真实悔改信主得了救的。我所经验的事实告诉我,那些站起来或会毕留下的人中有一些根本什么也不明白,不过是看见别人站起来,他也站起来,看见别人留下,他又留下。又有一些人不过是听了道觉得很好,愿意追求,根本还谈不到悔改信主。还有一些糊涂热心的信徒,每次在听道以后听见讲道的人招呼人举手,他们便举手,招呼人站起来,他们便站起来,请人到台前来祷告认罪,他们便到台前祷告认罪,请人在会后留下,他们也就留下。讲一次道,他们便认一次罪;开一次会,他们便信一次主;传一次福音,他们便得一次救。他们的罪似乎永远认不清,他们得救的问题似乎永远解决不了,实际是他们听道始终没有听明白。此外还有一些人表示悔改信主乃是另有希图:或是希望讨信主的上司和主人的欢心,或是希望从教会得周济,或是希图与信主的异性人结婚,或是希图在教会里出出风头。如果你把以上的这几种人都算在悔改信主得了救的人里面,岂不成为大笑话了么?可是有许多传道的人就把这些人统统算为得救的人,因此他们就报告说,在某某地方开会几天,有几百几十几个人信主得救。许多信徒听了这种报告,也就真信有那么多的人得了救。还有一些传道的人用各种人为的方法使人表示悔改信主,他们也自认为这就是得救的人数加增。我每逢看见这种情形便为他们叹息,我也曾屡次藉着口和笔指正这种错误的作法。圣经上明明的警戒传道的人不要建筑草木禾秸的工程,许多传道的人偏偏去走这条路,这是何等使人伤痛的事啊!我也不是说传道的人作工以后绝对不可提到工作的效果,如果有需要,也只能说「表示悔改信主的」有多少人。至於得救的究竟有多少人,那只有神知道了。
    回忆已往这二十四年当中,神所交付我的工作是那样繁多而且重要。在这种世界与教会同样的黑暗与腐败的景况之下,要忠诚为神传话,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何况我从幼年就是顾面子、爱名誉的人。按我的肉体说,我不愿意树一个仇敌,不愿意听见一个人辱骂我、毁谤我。我愿意人人都尊敬我、喜爱我、与我作朋友。我愿意到处受人的欢迎和称赞。我现今却必须为向神尽忠的缘故忍受许多人的笑骂、侮辱、毁谤、攻击,这实在是我的肉体所不愿意忍受的。但神不容许我顾惜我自已的面子和名誉,祂的呼召与使命催逼了我,祂的恩惠与能力也复庇了我。我因此便大胆无畏的替祂传述了祂要我传的信息。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在我足迹所到的地方得了许多朋友,也树了不少仇敌。感谢神,祂应许先知耶利米的话在我的身上也是同样的真实:「他们要攻击你,却不能胜你,因为我与你同在,要拯救你。」
    我遭遇人们的反对,除了为斥责世界和教会的罪恶,并反对假先知和不信派所讲的那些背道的教训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反对一切不合圣经真理的那些教会中的遗传。有些信徒和传道人确实是笃信圣经中一切的要道,可是他们在圣经的真理以外还接受一些历代教会中的遗传。他们把这些「人的遗传」和圣经中的真理混杂在一处,把这些「人的遗传」和圣经中的真理同样的看为天经地义。从罗马教会兴起以后,便有许多不合圣经的道理、仪式、节日、制度被带到教会里来。十五、十六世纪的欧洲教会改革,诚然弃掉了不少罗马教会的遗传,但仍有不少被保存在新兴的教会里面。我个人所以未曾接受这些遗传的缘故,就是我学习真道的时候不但未曾入神学,也未曾读什么神学的书籍。只是反复诵读一部新旧约圣经。虽然我从前多多少少在礼拜堂中也听过一些传道人所讲的,但我把那些完全从我的心中丢掉,重新专一在圣经中学习。凡是圣经中所讲的我都接受,凡是圣经中所没有的,我一点也不要它们。我的信仰和我所传的信息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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