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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修长的手指,毫不费力的拉扯,一身衣衫在刹那化为碎片。
身无寸缕的,裸裎的,白皙瘦弱,清圣不可方物的少年躯体,和那顽强冷静的精神一般,想让人狠狠撕碎,聆听他沙哑的哭叫求饶。
身无寸缕的玉体横陈,任由那人邪肆的上下扫视。青宓闭上眼,感觉周身一片冰冷。
这世上……冷得像冰窖……
眼前景物开始涣散,青宓,恍恍惚惚的,看到了过去,那一幕幕,和闰在一起,混迹街头的温馨情景——
金黄的阳光,照耀着清香的稻草堆,好暖和……闰又带回来了什么,是烤蕃薯,还是老玉米……
一口血涌上喉头,腥甜味弥漫口中,勉强咽下,却引得干咳起来。
缓缓的,竟绽出一抹微笑,攥紧的青葱玉指,一根根的,僵硬着放开。
罢了……不过是这具皮囊而已,他要,就给了吧!
「你想一死了之?」清晰沉稳的怒意,狂暴而精纯的力量,由那粗暴的啃吻中传递过来,暖洋洋的流转四肢百骸,丹田、内海等处,重新充沛润泽。
由天魔气转化的真元,乃是天地间最纯粹强大的圣药珍品……青宓昏沉沉想起,藏书阁中的记载。
多可笑呵,他居然在愤怒……因为自己的乖顺,居然愤怒?他真以为可以生杀予夺吗?
他笑着,带着几分凌厉和无奈,青宓凝视着头顶那邪魅狂傲,飞眉入鬓的俊颜……
真是好笑,笑起来,温柔得可以溺死人,所以,自己才会不复以往的清冷无情,一头栽了进去。
这一跤,跌得好惨,好痛,也陷入了万劫不复。
魔神皇的唯一传人,传说中行踪如谜的魔族少主,竟然是自己倾心相恋的人间君王!
那人缓缓的俯身,用温柔清醇的嗓子轻笑:「你一直爱着,为何要离我而去呢……你一回去,黄泉之主就会觉察。到时候,你就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所以……我要永远的留住你!」
青宓缓缓睁开眼,朦胧迷离的黑眸,泛着水气,让人心怜:「其实,我觉得你……」
纤手扯住了宸帝的衣襟:「——让我恶心!」
绝然的拉紧,狠狠放开,虚弱而灿亮的黑瞳,染着不的狷狂怒火——
让人想好好折磨的漂亮眼神!
宸帝如此想着,伸出手指虚点,「喀嚓」两声,那束缚手脚的发丝闪现黑芒,扯着双臂反向扭曲,听那声响,骨头是断了。
床上,那眉目如画的人儿,细汗渗出薄薄一层,痛极了,却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很硬气!但这等手段,原也不指望你能乖乖顺顺——
宸帝挥手,从手中唤出一物,笑吟吟的凑过身去,热气喷洒在青宓耳边:「我也不想如此残暴,实在是怕你乱动,伤了身子——来,戴上!」
青宓睁开眼,看他究竟有何会俩,却在见到那银光氤氲的一双手环后,面色霎时变为青白,嘴唇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魔族上层,在掳获猎物后,为昭示所有权,在美丽猎物的手腕上,挂上叮当作响的独特饰物。
你……欺人太甚……
腕间冰凉的触感,清楚的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由愤怒,而几乎要绝望——
为什么……
那人温暖的手掌,如羽毛般抚过胸腹,继续向下,分开了他修长的腿,手往上控,挑逗地握住了他的下身,或轻或重地滑动着,指胀和指节轮流摩挲把玩。
「为何……如此对我……?」破碎哽咽的声音,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疑问。
那人回以清朗微笑,忽然手一重,狠狠地握住了他的脆弱之处,青宓痛得一颤,只听得那人沉沉的声音:「你又为何……要离开我呢?」
长发被拨开,宸帝的眼睛就在眼前,明亮,凛冽,还有着愤怒——从来七情不动的神情,竟是如此鲜明的愤怒!
青宓的修长双腿被拨开,他不做徒劳无益的挣扎,闭上眼!
「呀——!」中断的呻吟之声痛呼而出,另半声却被堵在喉咙里,死死压住,青宓死死咬住唇,这是他最后的骄傲。
宸帝眯起眼,满足的叹息,下一刻,却更是粗暴:「看着我!青宓,你可……不是那些只会哭叫的懦夫!」
低低地喘息着,青宓闭目不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都遂了你的愿么?
凄清的神情中带着绝然,浓密的眼睫下,是浓重的阴影让人心生怜惜,心下一阵烦躁,动作也越发激烈。
云雨过后,燃起宫烛,静听滴漏,却已是四更时分。
半夜静凉,宸帝用被褥卷起青宓,把那纤瘦躯体抱于怀中,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青丝。
青宓额际微汗,倚在赤裸的胸膛上,也不躲闪,就那样沉沉入睡。
他睡得不甚安稳,嘴唇阖动,宸帝俯身去听,却是含糊不清,一个字也没懂。
在荧荧灯火下,他静静的凝视着青宓,轻抚他的脸颊:「何必呢……」
他俯身,温柔的吻上了少年的眉心:「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会是你未来……唯一的依靠……」
***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黑云大陆的试探性进攻,也以失败告终,而九重帝阙的乾宇宫中,却是一片低靡,宸帝的寝宫,在软禁某人后,成为了阴霾密布的危险场所。
正是被夏的午后,凉风习习,金丝软被中,若隐若现出少年白皙的身躯,凌乱密布着青红的吻痕。
低低咕哝一句,青宓终于醒来了。
起身披衣,迟缓的伸出手,还未痊愈的双臂,些微颤抖着,拿起准备好的白瓷茶蛊,徐徐啜了一口。
温润适中,还有自己喜爱的薄荷清香,这,又是「他」做的吗?
青宓叹息着,想起了那梦魇般的一日,那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夜晚……
这算什么?刻骨铭心的欺骗过后,又一次虚假的温柔吗?青宓端详着手中的茶蛊,冷笑着,任由手指颤抖,那茶蛊锵琅一声,滚落地上,碎成几片。
「素闻秦王殿下雅量清正,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冰冷毫无温度的嘲讽声,进来的,居然是铁血宰相翼钧。
青宓冷笑:「你大概也是魔族中人?」
「在下于魔族,同样位居宰辅。」翼钧面如沉雪:「素闻你贤名,如今一见,却也是稍逢变故就方寸大乱。」
「哼……那也是托你们的福。」
「你在怨恨陛下?」
「明知故问。」
「陛下对你,可说是用尽真心了,你居然还不知足?」
「所谓的真心,就是欺骗和囚禁吗?」
「陛下曾经言道,他对他人虚情假意,对你,却至少有七分真情,我魔族素来多疑擅谎,陛下对你,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宽容了。」
「我是否该痛哭拜谢?」
「也罢,留你在此,也是增加陛下的危险,你还是走吧,宫门的禁制我已经解除了。」
「你有什么阴谋?」
「你对陛下是个阻碍。」
***
清风拂过,伏案批阅奏章的宸帝,眼中闪过一道奇异光芒——
宠溺的,微笑的喃喃低语:
「就让你出去散会儿心吧……翼钧这家伙还真有点假戏真做,待会要好好警告他……」
第九章
「呼……呼……」
低沉喘息声,在无人旷野显得格外清晰,青宓以剑支撑着,竭力让自己不顺势倒下。
想起刚才,由一对剑仙夫妻所说的——
他秦广王睛宓,已经被革除仙籍了!
为什么……
据说重华陛下竭力反对,还和金阕宫玉帝当众决裂,但一切已无可挽回,金阕宫掌管所有仙人的玉牒仙籍,这次拼着和黄泉决裂,也要处置他,可说是毫无商量余地。
他的罪名,是勾结魔族。
消息传得真快,也传得真奇,那些饱食终日的天庭官员,他们居然会如些昏庸!
自己是不能回黄泉了……
如此了悟,青宓一阵头晕,倒地。
一双手,细腻修长,稳稳的接住了他:「天地之大,你也无处可去,你能停留的,只有……我的怀抱……」
虚软无力的身躯,被那人打横抱起,青宓无力喘息着,眼中却是一片萧索,望向那遥不可及的天际——
早该料到的,不是么?为何,还是如此的,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魔族一方,坐看风云激荡,装聋作哑的,连妖族嫁祸的暗袭人类也不理会,却不料奇兵突起的,竟是这风采横逸的人间君王……
不费吹灰之力,宸帝拥有了整个流花大陆,连彼岸的黑云国度,也指日可待——
「我一直,被你当作棋子吗?」突兀的,青宓不再挣扎,却幽幽问出一句。
宸帝衣袂飘飞,洒脱的御风而行,闻言,笑着低头咬了口耳垂:「我不否认这一点,但同样的,我对你的心意,你也不该怀疑!」
「所谓的心意,就是把我禁锢于怀中,剥夺我的自由?」清冷漠然的讥讽,惹来宸帝的惩罚揉捏。
抬眼看去,本以为会看到恶意情欲,却在瞬间,看到那人阴晴不定的黯然神情。
劲道加重——
「我不会让你离开——绝不!」
执拗的,坚决的,不容置疑的,带着痛楚的低沉嗓音。
青宓愕然——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表情……
那几乎,纯粹悲伤的,惶恐而痛苦的眼神——
应该痛恨的,应该肆意嘲笑的,却在惊鸿一瞥那人的默然神伤后,默默无语。
穿过旷野,到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所在,星星点点的紫色小花,开遍了山间,下有流涧,潺潺水声不绝,波潋滟,映得人面都清晰可辨。
径自替青宓换下满是血污的衣衫,抛在水中,任由溪流漂洗着,宸帝铺下外袍,沉默着朝青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