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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在评价。”
语言创造分别。即使那些大思想家们也都不断地用语言创造并不存在的东西。如果你问他们;“什么是精神?”他们就说:“它不是物质。”如果你问他们:“什么是物质?”他们就说:“它不是精神。”结果你既不了解物质,也不了解精神。他们用精神定义物质、用物质定义精神。而它们的根源依然不清楚。这是很荒谬的,然而这总比对我们说“我不知道,没有人了解它”听起来要舒服得多。
当我们说“精神不是物质”的时候,我们感觉心安理得——似乎我们已经把某样东西给定义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定义过。我们既不了解精神,也不了解物质,但是要说“我不知道”会使自我灰心丧气。我们一分别,就觉得我们已经主宰了那些我们一无所知的事物。
百分之九十九的哲学都是由语言创造的。不同的语言创造不同类型的哲学,所以,如果你改变语言,相应的哲学就会改变。那正是哲学之所以无法翻译的原因。科学向来是可以翻译的,但哲学不是。诗歌甚至更难翻译,因为它依靠语言的一种特殊的新鲜。你一改变它的语言,它的风韵马上荡然无存;那种味道没有了。那种昧道属于一种特殊的文字安排、一种特殊的文字应用。它们是不能翻译的。
所以首先要记住的是;不要从分别开始。只有这样,你才会正确地起步。我并不是说要从“我是一体的”这个概念开始。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这样的话,你又从概念开始了。
仅仅从无知开始,从谦卑的无知开始;只有一个前提;“我不知道。”你可以说身体和头脑是分离的,或者你可以采取相反的立场,你可以说:“我是一体的。身体和头脑是一体的。”但是这种论调仍然预先假设了一种分别。你说的是一,然而你在感觉二。为了排斥“二”的感觉,你坚决地说“一”。这种坚决又是一种微妙的压制。所以要从存在开始,不要从概念开始。要从深深的、未概念化的觉知开始。那才是我说正确的开始的意思。开始感觉那存在的。不要说一也不要说二;不要说这也不要说那。开始感觉什么存在着。只有当头脑不在的时候,当概念不在的时候,当哲学和教条不在的时候——事实上,是当语言不在的时候,你才可能感觉什么存在着。当语言不在的时候,你在存在里面。
当语言在的时候,你在头脑里面。有一种不同的语言,你就有一种不同的头脑。世界上有那么多种语言。不仅有语言的语言,还有宗教的语言、政治的语言。一个某某主义者坐在我的身边,他根本没有跟我在一起。他活在一种不同的语言里。我的另一边可能坐着某个相信“业”的人。某某主义者和这个人无法互相接触。他们不可能交谈,因为他们丝毫不懂对方的语言。他们或许在使用相同的文字,可是他们仍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他们活在不同的世界里。I
因为语言,每一个人都活在私自的世界里。没有语言,你就属于共同的语言——存在。这就是我所说的静心的意思:离开私自的语言世界,进入非语言的存在。那些分别身体和头脑的人总是反对性。原因就在于,通常情况下,性是我们所知道的唯一非语言的、自然的体验。性行为完全不需要语言。如果你在性交的时候使用语言、你就无法深入它、所以,一切声称你不是身体的人都会反对性,因为在性行为中,你完全没有分裂。
不要活在语言的世界里。要深深地进人存在本身。使用一切,但是要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非语言的层面上、回到觉知的层面上。和树木在一起,和小鸟在一起,和天空、太阳、白云、雨露在一起——随时随地和非语言的存在活在一起。你越是这样,你就越是深入它,你就越能体会一种并不反对“二”的“一”;那种“一”不是两个部分的简单结合,而是大陆和岛屿的完整性。在海水下面,岛屿本来就连接着大陆。这两个部分从来都是一体的。你之所以把它们看成两个部分,是因为你仅仅从表面上看。
语言就是表面。各种类型的语言——宗教的,政治的——都在表面上。当你和非语言的存在活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一种微妙的“一”,它不是数学的一,而是存在的一。
所以,不要试着去玩这些语言的游戏。“身体和头脑是分离的;身体和头脑是一体的……。”把它们扔了!它们很有趣,但是没有用。它们不会带来任何成效。即使你在里面找到一些真理,它们也只是语言的真理。你打算向它们学点什么呢?
这种游戏你的头脑已经玩了成千上万年了,但它是很幼稚的;任何语言的游戏都是幼稚的。不管你玩得多么严肃都没什么两样。你可以找出很多东西来支持你的立场,很多意义,但它只是一场游戏。就日常工作而言,语言是有用的;但是你不能依靠它进人更深的领域,因为这些领域是非语言的。语言只是一种游戏。如果你在语言和非语言之间发现某些关系的话,那原因并不在于你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秘密,不是的。你可以发现很多看上去似乎很重要的关系,但是它们并没有真正的意义。它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的头脑不知不觉地创造了它们。
无论走到哪儿,人的头脑基本上都差不多,所以,人的头脑所产生的每一样东西往在都很相似。比如,妈妈这个词在每一种语言里面碰巧都差不多。这不是因为它有什么意义,而是因为“ma”这个音是每一个孩子最容易发的音。一旦有了发音,你就可以创造不同的文字,然而发音只是发音而已。孩子只是在发“a”这个音,但是你却把它当做一个文字来听。
有时候,我们能够发现一种纯属巧合的相似。“God”(上帝)和“dog”(狗)正好反一反。这只是一种巧合。但是我们却发现它很有意义,因为在我们意识里面,狗是某种低贱的东西。然后我们说上帝是跟这个相反的。这是我们的解释。也可能就为了对立于上帝,我们才创造了“狗”这个词,然后把这个名字送给所有的狗。这两者根本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如果你能够给它们创造一种关系的话,它对你就会显得很有意义。
你可以继续从任何事物里面创造相似。你可以创造一个文字的海洋,它包含无限的相似。比如“猴子”这个词。你可以玩味玩味这个词,然后找出一些关系,但是在达尔文以前,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现在知道人是从猴子变过来的,所以我们能够玩语言游戏。我们可以把猴子(monkey)说成是man-key:通向人的关键;另外一些人用另外一种方式把这两个词联系起来。他们说猴子和人之所以有关系,是因为人的头脑:人有一个猴里猴气的头脑。所以,你可以创造很多关系,然后享受它们,你或许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游戏。然而游戏毕竟是游戏。一个人必须记住这一点。否则你搞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只是游戏,你会发疯的。
你越是深入文字,你所发现的关系就越多。然后,仅仅依靠一些手段和变化,你就能从中创造一整套哲学。很多人都在这么于。甚至罗姆·达斯(Ram Dass)也十分精于此道。他就是用这种方法玩弄“猴子”这个词的;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比较“上帝”和“狗”的。这不要紧;这没有什么不好。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在玩游戏,在享受它,那么就享受它——但是千万不要被它愚弄了。而且你很有可能被它愚弄。这种游戏可以非常引人入胜,你会继续跟着它,浪费很多能量。
人们想,正因为各种语言之间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肯定存在一种原始语言,所有其他的语言都是从这种语言产生的。但是这些相似之所以存在,并不是因为有一种共同的语言;它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的头脑是相似的。全世界失望的人都发出同样的声音;全世界恋爱的人也都发出同样的声音。人和人的基本的相似在我们的语言中形成了一种相似。但是不要过于认真,因为一旦认真,你就可能迷失在里面。即使你找到一些重要的根源,那也是没有意义、毫不相于的。对于一个灵性的追求者来说,那是题外话。
我们的头脑就是这样:当我们打算寻求某种东西的时候,我们总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成见,我们就从这个成见开始。如果我觉得张三是坏的,那么我就会不断地发现各种各样支持我的论点的证据,最后我证明自己是对的。这样每当我碰到一个张三,我就开始挑毛病。而且没有人能说我是错的。因为我有证据。
有人可能带着相反的看法来到同一个人那里。如果张三对他意味着一个好人的话,那么在同样这个张三的身上就能找到“好”的证据。好和坏并不是对立的;它们同时存在。人有可能是其中的任何一个,所以,不管你在他身上找什么,你都能找到。在某些情况下他是好的,在某些情况下他是坏的。
在你评判他的时候,躁情况本身相比,它更取决于你的解释。它取决于你怎么看待这或者那。比方说,如果你认为吸烟是坏的,那么它就变成了坏的。
如果你认为举止特别是坏的,那么它就变成了坏的。如果我们坐在这里,当我们在说话的时候。有人睡着了,如果你认为这是坏的,它就是坏的。然而实际上,没有什么是好的;也没有什么是坏的。某个持不同态度的人会认为同样的事情是好的。他会认为如果有人在朋友中间躺下来睡着了,他觉得这么做很自由就是好的。所以,它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曾经读过A S尼尔(A S Neill)在他的学校——夏山中学做的一些实验。他用这所新型的学校做实验,这所学校里面允许完全的自由。他是校长,但是学校并没有规章制度。有一天,一个教师生病了,所以他对学生们说,那天晚上不许有任何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