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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未来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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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君道:“既然如此,你老人家何不搬回家乡,何苦在这里受这口无穷气呢?”那老头儿听说,便长吁一声道:“咳!客官,我何尝不想到这样呢?只是现在中国官场待百姓的方法,你说就会比这里好些吗?只怕甚几倍的还有哩。这还不了,依着现在朝廷的局面,这内地十八省,早晚总不免要割给别国人。到那时候,不是和我们这里一个样吗?老汉下一回地狱,已经够受了,犯不着拿这条老命再往第二层、第三层活地狱里跑来。罢了?罢了!”(眉批:令举国人不乐有其生,宁在外人管辖之下受苦也,不肯生息于本国政府之下?天下岂有如此而能立国者也?内地人纷纷以香港、上海为乐土,已属非常之变。乃至此较苦乐宁舍内地而取旅顺,尚忍言哉?此是加一倍写法。)说着,眼圈儿一红,几乎吊下几点老泪来。黄、李两君不便再提,重复讲几句家常寒暄的话,便自告辞。那老头儿还款留晚饭,两人说客店里有事,谦逊一番别去了。(著者案:以上所记各近事,皆从日本各报纸中搜来,无一字杜撰,读者鉴之。)两人出门,不胜叹息,还到海口着实调查了一回,方才回到客寓,已是晚饭时候。两人换过衣服,同到餐楼,认着自己的席位坐下。不一会,看见对面席上,也来着一位中国人,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早上在隔壁房里唱歌的那美少年,彼此自是欢喜,不免在席上攀谈起来。黄、李两君从口袋里取出名刺,将籍贯、职业、履历略叙一番。

  那少年道:“我今日偶然忘记了带名片,见谅见谅。”便接着说道:“小弟姓陈名猛,贱号仲滂,浙江衢州府人。从前也曾在湖北武备学堂肄业,卒业之后,上头要留在那里当教习,因为看不过那官场腐败情形,便自辞了。如今正在奔走江湖,想尽尽自己一份国民责任,可惜没有联手的同志,没有可乘的机会,竟自蹉跎荏苒,过了好几年了。”李君便道:“今儿早上咱们在隔壁房里,听着阁下唱着摆伦的诗歌,那雄壮的声浪里头,带着一种感慨的气魄,便猜着一定是个有心人。今晚得在这里相见,找们这一行真算不孤负了。但不敢奉问,阁下到底为着甚么事来这旅顺口?在这里还是久住还是暂住?”

  陈君猛便道:“不瞒两位说,兄弟自从离了湖北以后,心里常想道:俄罗斯将来和中国是最有关系的,现在民间志士,都不懂得他的内情,将来和他交涉,如何使得。因此发个心愿,要学俄罗斯语言文字,游历俄罗斯地方。去年四月,便到这里,一则学话,二则看看割地以后的情形,以为中国往后若是有瓜分之祸,这便是个小小的影儿了。所以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查过详明。现在行踪未定,只怕还有一年几个月耽搁哩。”(眉批:本书特添此一回,亦是这个意思。)说完,又跟着问道:“两位从欧洲游学回来,为何忽然来到这里呢?”黄君道:“我们是从圣彼得堡搭西伯利亚铁路回来,到了山海关,忽然想起,去国之后,不过几年,我们的地图倒有好几处换了颜色,不胜感慨,故此就近绕道,特来这里瞧瞧,也不过和阁下一样意思的。”

  三人正谈得入港,不知不觉已经吃完了晚饭,陈君道:“早上在门口碰见两位,看那飒爽的英姿,便觉肃然敬重起来。

  但见两位穿着西装,以为是日本人,细看却又不像。正在纳罕,咱们无意中遇着,也是一段机缘。虽未深谈,已是一见如故的了,晚上请到我房里头畅谈半夕,彼此吐吐心事何如?”黄、李两君道:“妙极了。”说着,三人散席同去。

  黄、李两君回到自己屋里,洗过脸,换过衣服,便过隔壁陈君住房。只见那房分做前后两间,后间便是卧房,前间当中摆着一张书案,书案对面挂一张英文的俄国经营东方地图,书案左侧放着一张小小洋琴,右侧安着一个玻璃洋木的书架,架内拉拉杂杂的放了好些书。三人在书案旁边围着坐下,黄君顺手把案头放着的一本旧书拿来一瞧,却是英国文豪弥儿敦的诗集,已经看得连纸张都霉烂了。黄君便问道:“看来阁下一定是很长于文学,很精于音律的么?”陈君道:“见笑见笑,不过从前学军的时候,听那外国军歌,觉得这音乐和民族精神大有关系,心里想去研究他一番。(眉批:为后来制军歌改良音乐伏脉。)这弥儿敦和摆伦两部诗集,是小弟最爱读的。因为弥儿敦赞助克林威尔,做英国革命的大事业;摆伦入意大利秘密党,为着希腊独立,舍身帮他。这种人格,真是值得崇拜,不单以文学见长哩。”

  黄、李两君听说,越发敬重起来。心里暗想道:这人的学问、志气、精神,样样不凡,确是将来一个人物。想来内地人才是有的,只是没人去联络他,所以做不出甚么事来。(眉批:此语信耶否耶?)两人正在那里乱想,沉着脸,好一会没有说话。只听得陈君忽然问道:“两位从西伯利亚一路来,这奉天、吉林各地方是经过的。小弟正要有一件事奉问,不知可能见教么?”黄君道:“请教甚么事?”陈君道:“自从上前年拳匪之变,俄国借着代平内乱的名目,东三省到处派兵屯驻。近日经几次交涉,俄人允将驻兵撤去。现在北京政府的人,都说这件后患已经免了。但据各国报纸说的俄国撤兵,还是和未撤一个样儿,他的势力倒比从前更稳固些。这种情形,虽然猜也猜得着几分,但小弟还没有亲历其地,未知究竟如何。两位是方才从那里来的,可能明白这个底细么?”

  黄君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也曾沿路耽搁,考究考究,虽是为日无多,不能十分精确,那外面是大略看得出来的。讲到俄国撤兵这件吗,那里算得是撤,不过掩耳盗铃,挪动一挪动罢了。从前《喀希尼条约》、《巴布罗福条约》(著者案:喀希尼者,前俄国驻札北京公使;巴布罗福者,前俄国署理公使。光绪二十二年,李鸿章与喀氏定第一次中俄密约。廿四年,总理衙门与巴氏再订条约,各国报纸皆各以此二使之名名其约。)订明许俄国派兵保护铁路,却是俄国铁路,从哈尔滨经过吉林、奉天、辽阳,直至营口,所有要害繁盛的都会,都是铁路的势力范围,他说撤还不是和没撤一样吗,(眉批:此种近事随处补叙。读一书便胜如读数十种书。处处拿些常识教给我们。《小说报》之擅长正在此点。)你看他从牛庄撤去的兵,不过挪到辽河上流俄国租界里头和东边达子巢地方,这两处都只离牛庄一点钟的路程。他那从奉天府撤去的兵,不过由城里搬到城外租界,也只离城几里路。现下正在那里建造大兵房,可以容得六千多人的哩。他那从辽阳撤去的兵,又是挪到城外的铁路租界,这租界里头,却新起成石壁大兵房两座,还日日在那里筑炮台,建兵丁病院,全是预备永远驻札的样子呢。再有吉林省城的兵,说的是到四月八日(著者案:此西历一九零三年四月作日也。)就要撤去,其实不过挪到西边格安集地方,恐怕这话还是假的。为甚么呢?因为俄国现在正要胁北京政府,要从格安集通一铁路支线到吉林省城,这样还何必要挪动呢?

  至于哈尔滨,算是俄罗斯的都会,索性连兵也不消撤了。这样看来,那撤兵的话,岂不是狙公饲狙的手段,朝三暮四,来骗那北京政府一班糊徐虫吗?据我看来,东三省地面,现在早已经变成了俄罗斯的印度了。阁下在这里将近一年,专心调查这些事,谅来所闻一定越发的确,未知尊论何如哩?”

  陈君道:“可不是吗!俄人的阴谋辣手,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见,就是北京政府,也何尝不知道,不过自己瞒自己,瞒得一天是一天罢了。俄国这几年经营东方,他那蛮力,实在惊人得很。据千九百年三月十九日、俄国官报说的,他在中国国境和黑龙江沿岸的陆军,共有五万九千三百六十人;在西伯利亚地方的,有一万五千百六十人;在关东省(著者案:即旅顺、大连一带)的,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人,此后还新编成兵队一万七千二百人;加上西伯利亚新军团四万六千人,哥萨克一万七千五百人,共计十六万九千人。保护铁路的兵,还不在内。

  讲到海军呢,当中日开战以前,俄国东洋舰队只有巡洋舰六只,西伯利亚海军团只有炮舰四只。到旧年统计,东洋舰队已有战斗舰五只,巡洋舰八只、炮舰三只、驱逐舰五只,西伯利亚军团亦有巡洋舰一只、炮舰六只,合计二十七只,十一万零七百四十九吨了。这旅顺口便是他东洋舰队的根据地。你看他不是日日操演。好像在前敌一般吗?这还不了,近来又添出个小舰队,新造成二十五只小船,专游弋图们江、乌苏里江上下游,说是防备海贼哩。(著者案:此乃最近事实,据本月十四日路透电报所报。)我想目下北方一带,那里还算得中国地方,不过各国现还持着均势政策,又看见北京政府一群老朽,件件都是千依百顺,正好拿他当个傀儡,其实瓜分的政略,是早已经实行的了。就是这地图不换颜色,那主权失掉了,官吏人民都做了人家的孝顺孙儿,这还和瓜分有甚么分别呢?你不信,只管细细的看那东三省三个将军的行事,那一件不是甘心做中国的逆臣,反替俄国尽忠义吗?”(眉批:岂但是东三省将军,即北京政府和各省大吏那一个不是别抱琵琶,靠外国势力做衣饭碗。)李君便问道:“这些无耻的官吏,是不消说了,难道那人民便都心悦诚服他不成?”陈君道:“谁肯心悦诚服?只是东方人是被压制惯了,从哪里忽然生出些抵抗力来?况且俄国待此地的人,是用那战胜国待俘虏的手段,一心要给些下马威,叫这些人知道他的利害,那横暴无理的事情讲也讲不了许多。

  我这里有一张昨日才寄到的新闻纸,内中一段,讲到这个情形,请两位看一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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