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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建康,上以为中书侍郎。智渊,夷之弟子也,少有操行,沈怀文每称之曰:“人所应有尽有,人所应无尽无者,其唯江智渊乎!”
'7'刘宋竟陵王刘诞知道孝武帝猜忌他,也私下里做好了应变的准备。他利用北魏大军侵入的时机,修筑城墙,疏通护城河,积蓄粮食,整治武器。刘诞手下的记室参军江智渊知道刘诞有谋反的打算,就向刘诞请假,先回到了建康,孝武帝刘骏任命他为中书侍郎。江智渊是江夷弟弟的儿子,从小就很有操行,沈怀文常常称赞他,说:“人所应该具有的,他都有,人所应该没有的,他都没有,这样的人,恐怕就只有江智渊了吧!”
是时,道路皆云诞反。会吴郡民刘成上书称:“息道龙昔事诞,见诞在石头城修乘舆法物,习唱警跸。道龙忧惧,私与伴侣言之,诞杀道龙。”又豫章民陈谈之上书称:“弟咏之在诞左右,见诞书陛下年纪姓讳,往巫郑师怜家祝诅。咏之密以启闻,诞诬咏之乘酒骂詈,杀之。”上乃令有司奏诞罪恶,请收付廷尉治罪。乙卯,诏贬诞爵为侯,遣之国。诏书未下,先以羽林禁兵配兖州刺史垣阆,使以之镇为名,与给事中戴明宝袭诞。
这时,人们都在传言,说刘诞就要反叛。偏巧,赶上吴郡平民刘成上书声称:“我的儿子刘道龙过去在刘诞那儿做事,看见刘诞在石头城修治皇帝专用的马车和仪仗器物,并练习皇帝出宫时的警卫清道。刘道龙见后,又惊又怕,私下里把他所见到的事跟他的伙伴们说了,刘诞知道后斩了刘道龙。”与此同时,豫章平民陈谈之也上书称:“我弟弟陈咏之在刘诞左右任职,看见刘诞写下陛下的年龄、姓名等避讳的东西,前往巫师郑师怜家里进行巫术诅咒活动。陈咏之马上把这一秘密呈报,但刘诞却反诬陈咏之这是借酒辱骂他,就把陈咏之杀了。”孝武帝立刻命令有关部门奏报刘诞的罪行,有关部门请求把刘诞抓进监狱,判刑惩治。乙卯(十八日),孝武帝下诏,将刘诞的爵位贬为侯爵,遣返回他所在的封国。诏书还没有颁下,孝武帝先把羽林禁卫军配给兖州刺史垣阆,让垣阆以前往镇守的名义和给事中戴明宝联合袭击刘诞。
阆至广陵,诞未悟也。明宝夜报诞典签蒋成,使明晨开门为内应。成以告府舍人许宗之,宗之入告诞;诞惊起,呼左右及素所畜养数百人执蒋成,勒兵自卫。天将晓,明宝与阆帅精兵数百人猝至,而门不开;诞已列兵登陴,自在门上斩蒋成,赦作徒、系囚,开门击阆,杀之,明宝从间道逃还。诏内外纂严。以始兴公沈庆之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兖州刺史,将兵讨诞。甲子,上亲总禁兵顿宣武堂。
垣阆到达广陵,刘诞还没有醒悟过来。戴明宝连夜通知刘诞的典签蒋成,崐命令他第二天早晨打开城门作为内应。蒋成马上把这事报告给了府舍人许宗之,许宗之又赶快进去报告给了刘诞。刘诞大吃一惊,从床上跳起,赶快召集左右人员和平常训练蓄养的将士几百人,逮捕了蒋成,下令军队进入临战状态,进行自卫。天色将要破晓时,戴明宝和垣阆率领精锐士卒几百人突然涌来,可是,城门却没有打开,刘诞则已登上城楼,列好队形,亲自在城楼上斩了蒋成,赦免了那些做奴工和被关押的囚徒,打开城门,迎击垣阆,并将垣阆杀死。戴明宝从小路逃回。孝武帝颁下诏令,命全国进入戒严状态。任命始兴公沈庆之为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兖州刺史,率领大军,讨伐刘诞。甲子(二十七日),孝武帝亲自统领禁卫军,驻扎宣武堂。
司州刺史刘季之,诞故将也,素与都督宗悫有隙,闻诞反,恐为悫所害,委官,间道自归朝延,至盱眙,盱眙太守郑瑗疑季之与诞同谋,邀杀之。
司州刺史刘季之是刘诞以前的将领,他平时就和都督宗悫有隔阂,听说刘诞起兵反叛,害怕自己被宗悫陷害,就放弃了官职,从小路一个人奔回朝廷,起到盱眙时,盱眙太守郑瑗怀疑刘季之和刘诞是同谋,就在中途截杀了刘季之。
沈庆之至欧阳,诞遣庆之宗人沈道愍赍书说庆之,饷以玉环刀。庆之遣道愍反,数以罪恶。诞焚郭邑,驱居民悉使入城,闭门自守,分遣书檄,邀结远近。时山阳内史梁旷,家在广陵,诞执其妻子,遣使邀旷,旷斩使拒之;诞怒,灭其家。
沈庆之率军赶到欧阳,刘诞派沈庆之的同族人沈道愍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前去沈庆之那里游说,并送给沈庆之一把玉环刀。沈庆之将沈道愍送了回去,并向沈道愍列举了刘诞的种种罪状。刘诞放火烧了附近的城邑、村落,将老百姓全部驱赶到了城里,然后关闭城门,自行坚守。同时,他又分别让人送出文告,邀请结交远近人士起来响应。当时,山阳内史梁旷,家在广陵,刘诞把他的妻子、孩子抓了起来,然后,派遗使者邀请梁旷出兵响应,梁旷斩了使者,拒绝刘诞的邀约。刘诞大怒,杀了梁旷全家。
诞举表投之城外曰:“陛下信用谗言,遂令无名小人来相掩袭;不任枉酷,即加诛翦。雀鼠贪生,仰违诏敕。今亲勒部曲,镇捍徐、兖。先经何福,同生皇家?今有何愆,便成胡、越?陵锋蹈戈,万没岂顾;荡定之期,冀在旦夕。”又曰:“陛下宫帷之丑,岂可三缄!”上大怒,凡诞左右腹心、同籍期亲在建康者并诛之,死者以千数,或有家人已死,方自城内出奔者。
刘诞把呈送给孝武帝的奏章,投到了城外,说:“陛下听信谗言,于是派无名小辈突然前来偷袭我。我忍受不了这种残酷的冤屈,所以就把他们诛杀了。麻雀、老鼠尚且贪生怕死,我不得不违抗圣旨。今天,亲自率领部下,誓死保卫徐州、兖州。以前,我有什么样的福份,和你一同生在了皇家?如今,我又有什么过失,同你成了胡、越那样的死敌?冒着刀锋,脚踩戈矛,我万死不辞,大局稳定的日子,希望就在早晚间实现。”又说:“对陛下宫帷内的丑闻,我又怎能缄口不语?”孝武帝大怒,下令凡是在建康城内刘诞的左右心腹、同一个祖系中穿孝服一年以上的亲戚,全都杀头,当时被杀的数以千计。有些人家属已被杀了,本人却正从广陵城内逃出来。
庆之至城下,诞登楼谓之曰:“沈公垂白之年,何苦来此!”庆之曰:“朝廷以君狂愚,不足劳少壮故耳。”
沈庆之率军来到广陵城下,刘诞登上城楼,对沈庆之说:“沈公已到了满头白发的年龄了,何苦还来此地呢!”沈庆之回答说:“朝廷认为你狂妄愚蠢,所以不需要烦劳那些青壮年出马。”
上虑诞奔魏,使庆之断其走路,庆之移营白土,去城十八里,又进军新亭。豫州刺史宗悫、徐州刺史刘道隆并帅众来会;兖州刺史沈僧明,庆之兄子也,亦遣兵助庆之。先是诞诳其众,云“宗悫助我”;悫至,绕城跃马呼曰:“我,宗悫也!”
孝武帝担心刘诞会投奔到北魏,所以,就派沈庆之切断了刘诞的逃路。沈庆之把军营移到了白土,该地距离广陵城有十八里。尔后,又进军新亭。豫州刺史宗悫、徐州刺史刘道隆,也一同率领大军和沈庆之会师。兖州刺史沈僧明,是沈庆之哥哥的儿子,他也派遣兵力前来援助沈庆之。在这之前,刘诞诳骗他的部下们说:“宗悫可以援助我们。”宗悫抵达这里后,骑马绕城一周,大声呼喊:“我就是宗悫。
诞见诸军大集,欲弃城北走,留中兵参军申灵赐守广陵;自将步骑数百人,亲信并自随,声云出战,邪趋海陵道,庆之遣龙骧将军武念追之。诞行十馀里,众皆不欲去,互请诞还城,诞曰:“我还易耳,卿能为我尽力乎!”众皆许诺。诞乃复还,筑坛歃血以誓众,凡府州文武皆加秩。以主簿刘琨之为中兵参军;琨之,遵考之子也,辞曰:“忠孝不得并。琨之老父在,不敢承命。”诞囚之十馀日,终不受,乃杀之。
刘诞眼看朝廷各路大军聚集在广陵城下,打算放弃城池,向北逃路,留下中兵参军申灵赐坚守广陵。他自己率领几百名步骑兵,连同跟随他的亲信随从,声称要出城作战,顺着斜路奔向海陵。沈庆之派龙骧将军武念前去追击。刘诞走了十几里,大家都不愿意离开,纷纷请求再回广陵城。刘诞说:“我们回去是很容易的事,回去之后,你们能为我竭心尽力吗?”大家都许下诺言。于是,刘诞又返回广陵。他建起一座高台,与众将士歃血为盟。将全体官员的官职都升了一级,任命主簿刘琨之为中兵参军。刘琨之是刘遵孝的儿子,他辞让说:“忠与孝不能两全,我老父还在建康,我不能接受任命。”刘诞囚禁了刘琨之十几天,刘琨之最终还是不接受任命,刘诞就把他杀了。
右卫将军垣护之、虎贲中郎将殷孝祖等击魏还,至广陵,上并使受庆之节度。庆之进营,逼广陵城。诞饷庆之食,提挈者百馀人,出自北门;庆之不开视,悉焚之。诞于城上授函表,请庆之为送,庆之曰:“我受诏讨贼,不得为汝送表。汝必欲归死朝廷,自应开门遣使,吾为汝护送。”
右卫将军垣护之、虎贲中郎将殷孝祖等进击北魏后班师回朝,走到广陵,孝武帝让他们一并听从沈庆之的指挥。沈庆之率军前进,直逼广陵城。刘诞派人将饭菜和美酒等送给沈庆之,由一百多人抬着从北门出来,沈庆之连打开看都没有看,就全都烧了。刘诞从城楼上把给孝武帝的奏章拿给他看,请求沈庆之能替他呈送给孝武帝。沈庆之说:“我是接受诏令前来讨伐叛贼的,不能替你呈送奏表。如果你一定要回到朝廷,接受死罪,你自己就应该打开城门,派遣使者,我为你护送前往。”
'8'东扬州刺史颜竣遭母忧,送丧还都,上恩待犹厚,竣时对亲旧有怨言,或语及朝廷得失。会王僧达得罪,疑竣谮之;将死,具陈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