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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庚戌,诏洗雪王承宗及成德将士,复其官爵。
'10'庚戌(疑误),宪宗颁诏为王承宗以及成德将士平反,恢复他们的官职与爵位。
'11'李师道暗弱,军府大事,独与妻魏氏、奴胡惟堪、杨自温、婢蒲氏、袁氏及孔目官王再升谋之,大将及幕僚莫得预焉。魏氏不欲其子入质,与蒲氏、袁氏言于师道曰:“自先司徒以来,有此十二州,奈何无故割而献之!今计境内之兵不下数十万,不献三州,不过以兵相加。若力战不胜,献之未晚。”师道乃大悔,欲杀李公度,幕僚贾直言谓其用事奴曰:“今大祸将至,岂非高沐冤气所为!若又杀公度,军府其危哉!”乃囚之。迁李英昙于莱州,未至,缢杀之。
'11'李师道愚昧而又懦弱,对于幕府中重大的事情,只与妻子魏氏、家奴胡惟堪、杨自温、婢女蒲氏和袁氏以及孔目官王再千等人谋划,大将以及幕府的僚属都不能参与。魏氏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入朝充当人质,便与蒲氏和袁氏向李师道进言说:“从我们已故的司徒以来,李氏便据有了这十二个州,怎么能够毫无原由地献给朝廷呢!现在,算来淄青境内的兵力不少于数十万人,不进献沂、密、海三州,朝廷只不过派兵马前来讨伐。倘若尽力接战不能够取胜,那时再献上三州也不算太迟。”于是,李师道非常后悔,打算将李公度杀掉。幕府的僚属贾直言对李师道管事的家奴说:“现在大祸将要来临了,这难道不是高沐的冤气造成的吗!如果再将李公度杀掉,恐怕幕府就危险了!”于是,李师道便将李公度囚禁起来,将李英昙贬至莱州。李英昙还没有到任,便被勒死了。
李逊至郓州,师道大陈兵迎之,逊盛气正色,为陈祸福,责其决语,欲白天子。师道退,与其党谋之,皆曰:“弟许之,他日正烦一表解纷耳。”师道乃谢曰:“以父子之私,且迫于将士之情,故迁延未遣。今重烦朝使,岂敢复有二三!”逊察师道非实诚,归,言于上曰:“师道顽愚反覆,恐必须用兵。”既而师道表言军情,不听纳质割地。上怒,决意讨之。
李逊来到郓州时,李师道布列盛大军容迎接他。李逊神色严肃,向他陈说孰祸孰福,要求他一言为定,准备禀报宪宗。李师道回去后,与他的同党商议此事,同党们都说:“尽管答应他好了,以后只要麻烦一纸书表来排解纷乱罢了。”于是,李师道向李逊道歉说:“以往由于父子间的私情,并且迫于将士的压力,所以把事情拖延下来,没有遣送儿子入朝。现在,又麻烦朝廷的使者为此奔走,怎么敢再做反复无常的事情呢!”李逊看出李师道没有诚意,回到朝廷后,便向宪宗进言说:“李师道顽劣愚昧,反复无常,恐怕必须用兵了。”不久,李师道上表陈述军中情形,说是将士们不肯让他交送人质与割让土地。宪宗大怒,决心讨伐李师道。
贾直言冒刃谏师道者二,舆榇谏者一,又画缚载槛车妻子系累者以献;师道怒,囚之。
贾直言冒着被杀害的危险向李师道劝谏了两次,抬着棺材向李师道劝谏了一次,还画了一幅李师道被绑在囚车里、妻子儿女都被缚结着的图画献给李师道。李师道恼怒,便将他囚禁起来。
五月,丙申,以忠武节度使李光颜为义成节度使,谋讨师道也。以淮西节度使马总为忠武节度使、陈·许··蔡州观察使。以申州隶鄂岳,光州隶淮南。
五月,丙申(十三日),宪宗任命忠武节度使李光颜为义成节度使,谋划讨伐李师道。又任命淮西节度使马总为忠武节度使和陈、许、、蔡各州观察使,将申州隶属给鄂岳,将光州隶属给淮南。
'12'辛丑,以知勃海国务大仁秀为勃海王。
'12'辛丑(十八日),朝廷将主持勃海国事务的大仁秀封为勃海王。
'13'以河阳都知马使曹华为棣州刺史,诏以河阳兵送至滴河。会县为平卢兵所陷,华击却之,杀二千余人,复其县以闻;诏加横海节度副使。
'13'宪宗任命河阳都知兵马使曹华为棣州刺史,降诏命令河阳兵马将他护送到棣州的河县。适逢河县被平卢李师道的兵马攻陷,曹华将平卢兵马击退,杀掉两千多人,收复了该县,上报朝廷。宪宗颁诏加封曹华为横海节度副使。
'14'六月,癸丑朔,日有食之。
'14'六月,癸丑朔(初一),出现日食。
'15'丁丑,复以乌重胤领怀州刺史,镇河阳。
'15'丁丑(二十五日),宪宗又任命乌重胤兼任怀州刺史,镇守河阳。
'16'秋,七月,癸未朔,徙李为武宁节度使。
'16'秋季,七月,癸未朔(初一),宪宗将李改任为武宁节度使。
乙酉,下制罪状李师道,令宣武、魏博、义成、武宁、横海兵共讨之,以宣歙观察使王遂为供军使。遂,方庆之孙也。
乙酉(初三),宪宗颁布制书罗列李师道的罪状,命令宣武、魏博、义成、武宁、横海的兵马共同讨伐他,还任命宣歙观察使王遂为供军使。王遂是王方庆的孙子。
上方委裴度以用兵,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夷简自谓才不及度,求出镇。辛丑,以夷简同平章事,充淮南节度使。
宪宗将用兵之事委托给裴度,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李夷简认为自己的才能不如裴度,便要求出任节度使。辛丑(二十八日),宪宗任命李夷简为同平章事,充任淮南节度使。
'17'八月,壬子朔,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王涯罢为兵部侍郎。
'17'八月,壬子朔(初一),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王涯被罢免为兵部侍郎。
'18'吴元济既平,韩弘惧,九月,自将兵击李师道,围曹州。
'18'吴元济被平定后,韩弘心怀恐惧。九月,韩弘亲自带领兵马进击李师道,包围曹州。
'19'淮西既平,上浸骄侈。户部侍郎判度支皇甫、卫尉卿·盐铁转运程异晓其意,数进羡余以供其费,由是有宠。又以厚赂结吐突承璀。甲辰,以本官、异以工部侍郎并同平章事,判使如故。制下,朝野骇愕,至于市井负贩者亦嗤之。
'19'平定淮西后,宪宗逐渐骄傲奢侈起来。户部侍郎、判度支皇甫与卫尉卿、盐铁转运使程异晓得宪宗的心意,屡次进献额外税收,供给宪宗花销,因此两人都得到宪宗的宠爱。皇甫还用大量的贿赂来交结吐突承璀。甲辰(二十三日),皇甫以本来的官职,程异以工部侍郎的职务一并同平章事,兼任使职一如既往。制书颁布后,朝廷与民间都感到惊异,连市肆中担货贩卖之人也在嗤笑他们。
裴度、崔群极陈其不可,上不听。度耻与小人同列,表求自退;不许。度复上疏,以为:“、异皆钱谷吏,佞巧小人,陛下一旦置之相位,中外无不骇笑。况在度支,专以丰取刻与为务,凡中外仰给度支之人无不思食其肉;比者裁损淮西粮料,军士怨怒;会臣至行营晓谕慰勉,仅无溃乱。今旧将旧兵悉向淄青,闻入相,必尽惊忧,知无可诉之地矣。程异虽人品庸下,然心事和平,可处烦剧,不宜为相。至如,资性狡诈,天下共知,唯能上惑圣聪,足见奸邪之极。臣若不退,天下谓臣不知廉耻;臣若不言,天下谓臣有负恩宠。今退既不许,言又不听,臣如烈火烧心,众镝丛体。所可惜者,淮西荡定,河北底宁,承宗敛手削地,韩弘舆疾讨贼,岂朝廷之力能制其命哉?直以处置得宜,能服其心耳。陛下建升平之业,十已八九,何忍还自堕坏,使四方解体乎?”上以度为朋党,不之省。
裴度与崔群极力陈述任命二人为相是不适当的,宪宗不肯听从。裴度以与小人同事为耻辱,上表请求自行引退,宪宗不肯答应。裴度又上疏认为:“皇甫与程异都是掌管钱财与谷物的官吏,是奸诈机巧的小人,陛下突然将他们安置在宰相的职位上,朝廷内外没有人不诧异、不讥笑的。何况,皇甫掌管度支,专作多取少给的事情,凡是朝廷内外需依赖度支供给的人们,无人不想吃他的肉。近来,皇甫裁减淮西官员的禄粮,惹得将士们愤怨不满。适值我来到淮西行营开导、劝慰和勉励他们,这才没有发生溃散作乱的事情。现在,那些原来讨伐淮西的将士全部开向淄青,得知皇甫担任宰相后,肯定人人惊惶忧恐,知道自己没有可以申诉的地方了。程异虽然人品平庸低下,但是考虑事情心平气和,可以让他处理繁杂的事务,不适合出任宰相。至于皇甫,天性狡猾诡诈,天下无人不知,唯独能够使陛下的明察善断受到迷惑,足以看出他奸佞邪恶到了极点。倘若我不肯引退,天下的人们便要说我不知廉耻了;倘若我不发言,天下的人们就会说我辜负了陛下的恩宠。现在,陛下既不允许我引退,又不肯听从我的意见,我感到就象烈火烧心,乱箭穿身。可惜的是,淮西荡平,河北归于安宁,王承宗拱手割让土地,韩弘抱病登车讨伐贼人,难道是朝廷的力量能够控制他们吗?只是因为对他们安排处理得当,能够使他们心服而已。陛下建立天下太平的基业,已经达到了十分之八九,怎么能够忍心再自行毁坏,使各地心灰意冷呢!”宪宗认为裴度属于朋党集团,对他的意见便不肯予以考虑。
自知不为众所与,益为巧诌以自固,奏减内外官俸以助国用;给事中崔植封还敕书,极论之,乃止。植,甫之弟子也。
皇甫知道自己不被大家所赞同,愈发作巧伪阿谀的事情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奏请削减朝廷内外官员的薪俸来资助国家的用度。给事中崔植将诏书封合退还,经过极力论说,才没有实行皇甫的建议。崔植是崔甫弟弟的儿子。
时内出积年缯帛付度支令卖,悉以高价买之,以给边军。其缯帛朽败,随手破裂,边军聚而焚之。度因奏事言之,于上前引其足曰:“此靴亦内库所出,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