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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彭群、王辩围琅邪,自夏及秋,魏青州刺史彭城王劭遣司马鹿,南青州刺史胡平遣长史刘仁之将兵击群、辩,破之,群战没。劭,勰之子也。
'26'彭群、王辩围攻琅邪,从夏到秋,久攻不下,北魏青州刺史彭城王元劭派遣司马鹿,南青州刺史胡平派遣长史刘仁之率兵攻击彭群、王辩,击败了彭、王二人,彭群战死。元劭是元勰的儿子。'27'八月,魏遣都督源子邕、李神轨、裴衍攻邺。子邕行及汤阴,安乐王鉴遣弟斌之夜袭子邕营,不克;子邕乘胜进围邺城,丁未,拔之,斩鉴,传首洛阳,改姓拓跋氏。魏因遣子邕、裴衍讨葛荣。
'27'八月,北魏派遣都督源子邕、李神轨、裴衍攻打邺城。源子邕行到汤阴之时,安乐王元鉴派弟弟元斌之夜袭源子邕的营地,没有获胜。源子邕乘胜而围攻邺城,丁未(十七日),攻克了邺城,斩了元鉴,将其首级送到洛阳,改元鉴的姓为拓跋氏。北魏便派遣源子邕、裴衍讨伐葛荣。
'28'九月,秦州城民杜粲杀莫折念生阖门皆尽,粲自行州事。南秦州城民辛琛亦自行州事,遣使诣萧宝寅请降。魏复以宝寅为尚书令,还其旧封。
'28'九月,秦州城平民杜粲把莫折念生满门杀尽,杜粲自己执掌了州政。南秦州城平民辛琛也自理州政,派遣使者到萧宝寅处请求投降。北魏又任命萧宝寅为尚书令,并归还了他过去的封地。
'29'谯州刺史湛僧智围魏东豫州刺史元庆和于广陵,魏将军元显伯救之,司州刺史夏侯夔自武阳引兵助僧智。冬十月,夔至城下,庆和举城降。夔以让僧智,僧智曰:“庆和欲降公,不欲降僧智,今往,必乖其意。且僧智所将应募乌合之人,不可御以法;公持军素严,必无侵暴,受降纳附,深得其宜。”夔乃登城,拔魏帜,建梁帜;庆和束兵而出,吏民安堵,获男女四万余口。
'29'谯州刺史湛僧智在广陵围攻北魏东豫州刺史元庆和,北魏将军元显伯前去援救他,梁朝司州刺吏夏侯夔从武阳带兵来援助湛僧智。冬季,十月,夏侯夔来到广陵城下,元庆和率全城投降。夏侯夔把受降权利让给湛僧智,湛赠智说:“元庆和要投降大人您,而不想投降我湛僧智,我现在如果前去受降,必定与他的心意不符。况且我所率领的都是应募而来的乌众之徒,无法用法令来约束他们;大人您向来治军严肃,必定不会发生侵暴事件,所以前去受降接管,再也合适不过了。”于是夏侯夔便登上城楼,拔去北魏的旗帜,树上了梁朝的旗帜;元庆和放下兵器出城投降,全城吏民安居不乱,共获得男女四万多口。
臣光曰:湛僧智可谓君子矣!忘其积时攻战之劳,以授一朝新至之将,知己之短,不掩人之长,功成不取以济国事,忠且无私,可谓君子矣!
臣司马光曰:湛僧智可说是一个君子啊!能忘掉自己长期攻战的劳苦,把受降之事让给梁朝新到的将领,知道自己的短处,不掩没他人的长处,功成而不取以成就国家大事,忠而无私,可以称为君子呀!
'30'元显伯宵遁,诸军追之,斩获万计。诏以僧智领东豫州刺史,镇广陵。夔引军屯安阳,遣别将屠楚城,由是义阳北道遂与魏绝。
'30'元显伯在夜间逃遁,梁军追击他,斩俘人数以万计数。梁武帝诏令任命湛僧智兼任东豫州刺史,镇守广陵。夏侯夔领兵屯驻安阳,派别将攻破了楚城并屠杀了全城军民,从此义阳北道便从北魏分割出来了。
'31'领军曹仲宗、东宫直陈庆之攻魏涡阳,诏寻阳太守韦放将兵会之。魏散骑常侍费穆引兵奄至,放营垒未立,麾下止有二百余人,放免胄下马,据胡床处分,士皆殊死战,莫不一当百,魏兵遂退。放,睿之子也。
'31'领军曹仲宗、东宫直陈广之攻打北魏涡阳,梁武帝诏令寻阳太守韦放率兵去与曹仲宗等会合。北魏散骑常侍费穆带兵突然来到,韦放的营垒还没有建好,麾下只有二百余人,韦放脱掉盔甲而下马,坐在胡床上安排布置,兵士们都殊死奋战,人人以一当百,北魏来兵便撤退了。韦放是韦睿的儿子。
魏又遣将军元昭等众五万救涡阳,前军至驼涧,去涡阳四十里。陈庆之欲逆战,韦放以魏之前锋必皆轻锐,不如勿击,待其来至,庆之曰:“魏兵远来疲倦,去我既远,必不见疑,及其未集,须挫其气。诸君若疑,庆之请独取之。”于是帅麾下二百骑进击,破之,魏人惊骇。庆之乃还,与诸将连营而进,背涡阳城与魏军相持。自春至冬,数十百战,将士疲弊。闻魏人欲筑垒于军后,曹仲宗等恐腹背受敌,议引军还,庆之杖节军门曰:“共来至此,涉历一岁,糜费极多。今诸君皆无斗心,唯谋退缩,岂是欲立功名,直聚为抄暴耳!吾闻置兵死地,乃可求生,须虏大合,然后与战。审欲班师,庆之别有密敕,今日犯者,当依敕行之!”仲宗等乃止。
北魏又派遣将军元昭等人率领五万人马援救涡阳,前军到了驼涧,离涡阳只四十里远近。陈庆之准备前去迎战,韦放认为北魏的前锋部队必定都轻装而勇锐,不如不要进击,等他们来到以后再说。陈庆之说:“北魏兵远道而来,崐疲惫不堪,离我们远,必定不加戒备,乘他们没有全部会集起来之时,须挫伤他们的气势。诸位如果有疑虑,我陈庆之请求独自前去攻打他们。”于是他便率领麾下二百名骑兵出击,打败了对方,北魏人大为惊恐。陈庆之便返回,同众将连营而进,背对涡阳城与北魏军队相持。从春天到冬天,共打了数十上百仗,将士们都非常疲惫。听说北魏人要在染朝军队后面修筑战垒,曹仲宗等人担心腹背受敌,便商议带兵撤回去,陈庆之持节站在营门口说:“大家一起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一年了,花费去的钱物极其多。如今各位都没有战心,只是思谋退缩,这那里是想建立功名,分明是聚在一起抄掠行暴罢了!我听说把军队置之于死地,然后才可以求生,须让敌虏全部聚合在一块之后,再同他们决战。如果你们确想班师回去,我陈庆之另有皇上的秘密圣旨,今日如有触犯之人,我便要依照圣旨而处置他。”于是曹仲宗等人才不再想撤兵了。
魏人作十三城,欲以控制梁军。庆之衔枚夜出,陷其四城,涡阳城主王纬乞降。韦放简遣降者三十余人分报魏诸营,陈庆之陈其俘馘,鼓噪随之,九城皆溃,追击之,俘斩略尽,尸咽涡水,所降城中男女三万余口。
北魏人修建了十三座城堡,想以此而控制梁朝军队。陈庆之带领人马口衔木棒,于夜间悄悄出城,攻陷了北魏军队的四座城堡,涡阳城主王纬乞求投降。韦放从投降的北魏兵士中挑选出三十多人,派遣他们分别去给北魏各军营报信,陈庆之把自己俘获的敌兵列成阵,鼓而随之,于是北魏的其他城堡全都崩溃,梁朝军队穷追猛击,差不多把北魏军队俘虏斩杀干净,尸体把涡河水都堵住了,城中的男女三万余口也归顺了梁朝军队。
'32'萧宝寅之败于泾州也,或劝之归罪洛阳,或曰:“不若留关中立功自效。”行台都令史河间冯景曰:“拥兵不还,此罪将大。”宝寅不从,自念出师累年,糜费不赀,一旦覆败,内不自安;魏朝亦疑之。
'32'萧宝寅在泾州兵败之后,有人劝他回洛阳认罪,有人劝他:“不如留在关中立功赎罪。”行台都令史河间人冯景说:“拥兵而不回去,这罪就更大了。”萧宝寅没有听从冯景的意见,自认为出师多年,所浪费掉的钱物无法计算,一旦倾覆失败,内心难以自安。北魏朝廷也怀疑他了。
中尉郦道元,素名严猛,司州牧汝南王悦嬖人丘念,弄权纵恣,道元收念付狱;悦请之于胡太后,太后欲赦之,道元杀之,并以劾悦。
中尉郦道元,向来有威严勇猛之名声,司州牧汝南王元悦的宠幸丘念弄权纵恣,郦道元将他收捕下狱;元悦向胡太后求情,胡太后想要赦免丘念,郦道元杀了丘念,并以丘念的罪行而弹劾元悦。
时宝寅反状已露,悦乃奏以道元为关右大使。宝寅闻之,谓为取己,甚惧,长安轻薄子弟复劝使举兵。宝寅以问河东柳楷,楷曰:“大王,齐明帝子,天下所属,今日之举,实允人望。且谣言‘鸾生十子九子,一子不关中乱。’大王当治关中,何所疑!”道元至阴盘驿,宝寅遣其将郭子恢攻杀之,收殡其尸,表言白贼所害。又上表自理,称为杨椿父子所谮。
当时,萧宝寅谋反的苗头已经显露,元悦便奏清任命郦道元为关右大使。萧宝寅得知这一情况,认为是来收拾自己,特别害怕,长安的轻薄子弟又劝说萧宝寅起兵。萧宝寅就起兵一事询问河东人柳楷,柳楷说:“大王您是齐明帝的儿子,天下归心于您,如果现在起兵谋事,正合众望。况且民谣说:‘鸾生十卵九卵破,一卵不破关中祸。’大王您该治关中,有什么怀疑的呢!”郦道元到了阴盘驿,萧宝寅派手下的将领郭子恢去攻杀了他,收葬了他的尸体,然后上奏朝廷说是被秦地的鲜卑人所杀害,又上表替自己申辩,说杨椿父子陷害自己。
宝寅行台郎中武功苏湛,卧病在家,宝寅令湛从母弟开府属天水姜俭说湛曰:“元略受萧衍旨,欲见剿除,道元之来,事不可测,吾不能坐受死亡,令须为身计,不复作魏臣矣。死生荣辱,与卿共之。”湛闻之,举声大哭。俭遽止之曰:“何得便尔!”湛曰:“我百口今屠灭,云何不哭!”哭数十声,徐谓俭曰:“为我白齐王,王本以穷鸟投人,赖朝廷假王羽翼,荣宠至此。属国步多虞,不能竭忠报德,乃欲乘人间隙,信惑行路无识之语,欲以羸败之兵守关问鼎。今魏德虽衰,天命未改,且王之恩义未洽于民,但见其败,未见有成,苏湛不能以百口为王族灭。”宝寅复使谓曰:“我救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