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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独京城之内下得很小。为此,平民百姓们都没有少吃一餐,而陛下却绝食三天了,臣下们对此惶惶不安,无可自处。”中书舍人回去报告了孝文帝,孝文帝又派他去回答说:“朕几天不吃饭,上天还是没有什么感应。近来朝廷内外无论贵贱之人,都说郊外四面有雨了,朕怀疑他们之所以这样讲,为的是宽慰朕心,情况未必属实。现在准备派人去查看,如果与所说的相合,就立即用膳;如果不然,朕还有何理由继续活下去呢?就用自己的身体替万民百姓承担老天爷的责咎。”这天晚上,天降大雨。
'14'魏太子恂不好学;体素肥大,苦河南地热,常思北归。魏主赐之衣冠,恂常私著胡服。中庶子辽东高道悦数切谏,恂恶之。八月,戊戌,帝如嵩高,恂与左右密谋,召牧马轻骑奔平城,手刃道悦于禁中。中领军元俨勒门防遏,入夜乃定。诘旦,尚书陆琇驰以启帝,帝大骇,秘其事,仍至汴口而还。甲寅,入宫,引见恂,数其罪,亲与咸阳王禧更代杖之百余下,扶曳出外,囚于城西,月余乃能起。
'14'北魏太子元恂不喜欢学习,长得身肥体胖,熬受不了河南夏天的炎热,经常思念回到北方去。孝文帝赐予元恂衣服帽子,他却常常私下里穿着胡服。中庶子辽东人高道悦多次恳切地劝谏元恂,元恂非常厌恶他。八月戊戌(初七),孝文帝到达嵩高,元恂与心腹密谋策划,叫来马匹骑上直奔平城,亲手把高道悦杀死在宫殿之中。中领军元俨严守门禁,以防遏事态扩大,到了夜间才平定下来。次日天刚亮,尚书陆琇急忙骑马去向孝文帝汇报,孝文帝一听大吃一惊,但没有声张其事,仍然到了汴口,然后返回。甲寅(二十三日),孝文帝回宫,召见元恂,数说了他的罪过,并且亲自与咸阳王元禧轮番把元恂打了一百多棒,然后命人把他扶着拽出去,囚禁在城西,一个多月之后,元恂方崐才可以起床。
'15'丁巳,魏相州刺史南安惠王桢卒。
'15'丁巳(二十六日),北魏相州刺史南安惠王元桢去世。
'16'九月,戊辰,魏主讲武于小平津;癸酉,还宫。
'16'九月戊辰(初八),北魏孝文帝在小平津讲武。癸酉(十三日),孝文帝还宫。
'17'冬,十月,戊戌,魏诏:“军士自代来者,皆以为羽林、虎贲。司州民十二夫调一,吏以供公私力役。”
'17'冬季,十月戊戌(初八),北魏孝文帝诏令:“军士凡从代京迁来者,一律成为羽林、虎贲。司州民夫,十二个之中抽调一个,编为吏员,作为公家或私家的差役。”
'18'魏吐京胡反,诏朔州刺史元彬行汾州事,帅并、肆之众以讨之。彬,桢之子也。彬遣统军奚康生击叛胡,破之,追至车突谷,又破之,俘杂畜以万数。诏以彬为汾州刺史。胡去居等六百余人保险不服,彬请兵二万以讨之,有司奏许之,魏主大怒曰:“小寇何有发兵之理!可随宜讨治。若不能克,必须大兵者,则先斩刺史,然后发兵!”彬大惧,督帅州兵,身先将士,讨去居,平之。
'18'北魏吐京胡反叛,孝文帝诏令朔州刺史元彬代管汾州事务,让他统领并州、肆州的人马去讨伐叛贼。元彬是元桢的儿子。元彬派遣统军奚康生攻打反叛的胡人,打败了他们,又追击至车突谷,两次获胜,俘获各种牲畜上万头。孝文帝诏令元彬为汾州刺史,胡人去居等六百多人据险而不服,元彬请求朝廷拨兵两万去讨伐,有关部门上奏孝文帝请示批准,孝文帝勃然大怒,说:“小小的一股寇贼,那有朝廷发兵去讨伐的道理呢?可以自己根据实际情况而安排讨伐。如果不能攻克,必须大兵去讨伐,那就先斩了刺史,然后再发兵!”元彬非常害怕,亲自督率州兵,身先士卒,去讨伐去居,终于获胜。
'19'魏主引见群臣于清徽堂,议废太子恂。太子太傅穆亮、少保李冲免冠顿首谢。帝曰:“卿所谢者私也,我所议者国也。‘大义灭亲’,古人所贵。今恂欲违父逃叛,跨据恒、朔,天下之恶执大焉!若不去之,乃社稷之忧也。”闰月,丙寅,废恂为庶人,置于河阳无鼻城,以兵守之,服食所供,粗免饥寒而已。
'19'北魏孝文帝在清徽堂召见群臣百官,商议废去太子元恂之事。太子太傅穆亮、少保李冲摘去帽子,伏地磕头谢罪,请求宽宥太子,孝文帝说:“你们谢罪,请求宽宥,是出于私情,而我在这里所要商议的却是国家大事。‘大义灭亲’,为古人所看重。如今,元恂想要违抗父命而私自逃叛,跨据恒、朔两州,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大的罪恶吗?如果不把他废掉,就会成为社稷的一大忧患。”闰十二月丙寅(初八),北魏废太子元恂为庶人,安置于河阳无鼻城,派兵看守,对其衣服饮食供应,仅仅免于饥寒罢了。
'20'戊辰,魏置常平仓。
'20'戊辰(初十),北魏设置常平仓。
'21'戊寅,太子宝卷冠。
'21'戊寅(二十日),南齐太子萧宝卷加冠。
'22'初,魏文明太后欲废魏主,穆泰切谏而止,由是有宠。及帝南迁洛阳,所亲任者多中州儒士,宗室及代人往往不乐。泰自尚书右仆射出为定州刺史,自陈久病,土温则甚,乞为恒州;帝为之徙恒州刺史陆睿为定州,以泰代之。泰至,睿未发,遂相与谋作乱,阴结镇北大将军乐陵王思誉、安乐侯隆、抚冥镇将鲁郡侯业、骁骑将军超等,共推朔州刺史阳平王颐为主。思誉,天赐之子;业,丕之弟;隆、超,皆丕之子也。睿以为洛阳休明,劝泰缓之,泰由是未发。
'22'原先,北魏文明太后想要废去孝文帝,穆泰苦苦劝谏才得以中止,于是穆泰得到孝文帝的宠信。到了孝文帝南迁洛阳,其所亲近信任的大多是些中州的儒士,所以皇族内部以及代京人往往对此感到不高兴。穆泰从尚书右仆射出任定州刺史,但是他不愿去上任,自陈长期有病,在气候暖湿的地方则更加严重,因此请求到恒州去,于是孝文帝调恒州刺史陆睿为定州刺史,另任穆泰为恒州刺史。穆泰到达恒州之后,陆睿还没有前去定州,于是就与他一起密谋反叛作乱,并且秘密勾结镇北大将军乐东陵王元思誉、安乐侯元隆、抚冥守将崐鲁郡侯元业、骁骑将军元超等人,共同推举朔州刺史阳平王元颐为主。元思誉是元天赐的儿子,元业是元丕的弟弟,元隆和元超俱为元丕的儿子。陆睿认为孝文帝是仁德之君,劝说穆泰迟缓进行,因此穆泰暂时没有叛乱。
颐伪许泰等以安其意,而密以状闻。行吏部尚书任城王澄有疾,帝召见于凝闲堂,谓之曰:“穆泰谋为不轨,扇诱宗室。脱或必然,今迁都甫尔,北人恋旧,南北纷扰,朕洛阳不立也。此国家大事,非卿不能办。卿虽疾,强为我北行,审观其势。傥其微弱,直往擒之;若已强盛,可承制发并、肆兵击之。”对曰:“泰等愚惑,正由恋旧,为此计耳,非有深谋远虑;臣虽弩怯,足以制之,愿陛下勿忧。虽有犬马之疾,何敢辞也!”帝笑曰:“任城肯行,朕复何忧!”遂授澄节、铜虎、竹使符、御仗左右,仍行恒州事。
元颐假装同意穆泰等人,以便稳住他们,而秘密地把情况写成奏状上报朝廷。行吏部尚书任城王元澄有病在身,孝文帝召见他于凝闲堂,对他说:“穆泰图谋不轨,煽动诱说宗室,策动叛乱。如果就是这样,如今迁都伊始,北方人恋旧,南北事务纷扰,朕在洛阳不能成功。这是国家大事,非您不能办理。所以,您虽然有病在身,但是还得勉强为我北行一次,解决此事。您去后审观形势,假若穆泰的势力还不太强的话,就直接把他擒拿了;如果他的势力已经强盛,您就秉承我的旨意发并、肆两州之兵讨伐他们。”元澄回答说:“穆泰等人愚蠢至极,正是由于恋旧使然,他们叛乱完全是为了这个,并非有什么深谋远虑。我虽然无能胆怯,但对付他们还是行的,完全可以制伏,希望陛下不要忧虑。我虽然患病,但怎么敢推辞呢?”孝文帝笑着说到:“任城王愿意北行,朕还有什么忧愁的呢?”于是,授予元澄节旄、铜虎、竹使符以及身边的卫兵,使其代理恒州事务。
行至雁门,雁门太守夜告云:“泰已引兵西就阳平。”澄遽令进发。右丞孟斌曰:“事未可量,宜依敕召并、肆兵,然后徐进。”澄曰:“泰既谋乱,应据坚城;而更迎阳平,度其所为,当似势弱。泰既不相拒,无故发兵,非宜也。但速往镇之,民心自定。”遂倍道兼行。先遣治书侍御史李焕单骑入代,出其不意,晓谕泰党,示以祸福,皆莫为之用。泰计无所出,帅麾下数百人攻焕,不克,走出城西,追擒之。澄亦寻至。穷治党与,收陆睿等百余人,皆系狱,民间帖然。澄具状表闻,帝喜,召公卿,以表示之曰:“任城可谓社稷臣也。观其狱辞,正复皋陶何以过之!”顾谓咸阳王禧等曰:“汝曹当此,不能办也。”
元澄到达雁门时,雁门太守夜间来报告说:“穆泰已经带兵往西边投靠阳平王去了。”元澄立即命令出发,右丞孟斌对他说:“事情还难以估量,应该奉圣旨召集并州、肆州的兵力,然后再慢慢进发。”元澄说:“穆泰既然策谋叛乱,理应据守坚城,然而却去投靠阳平王,思量他的行为,好象是势力不强。穆泰既然不与我们抗拒,那么无故发兵就不太合适了。所以,只须迅速前去镇压,民心自然会能安定。”于是,加快速度,日夜兼行,前往阳平。元澄首先派遣治书侍御史李焕单人匹马进入平城,使穆泰感到非常意外。李焕告谕穆泰的同伙,对他们讲明利害得失,结果这些人都不接受穆泰的指挥。穆泰无计可施,只得带领部下几百人攻打李焕,不能取胜,就从城西逃跑,李焕追上擒获了他。很快元澄也到了,接着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