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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光线,看不清脸孔,黑色的表情,像一个暗夜修罗,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我突的胸口一堵,握紧了腰间的匕首,短浅的急促的呼吸,犹如张满的弓,望着那黑色。
突然,那黑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目之速,冲将到我跟前,快的让我的手只拔出的三分之一的匕首。
“啊……”文轩轻呼。
那黑色似要将我吞没般,却在我的一尺外猛的顿住。因为黑色的消失,门口顿时有了光线,我穿过跟前人的肩膀看到门外又闪现出许多人的身影,那人影中有一人的身影较其他几人矮小,那人先是一怔,随即飞奔而来,伴着惊喜的声音:“小姐——”
那紧绷的心弦因这一声‘小姐’而松懈下来。是小丫头,那么……
我再看向眼前的人,与我对视的这双眼里漆黑一片,我却看到有如潮涌般翻腾拍打的东西,但立即又恢复平静无波,身子不显著的退开几步。
天空似乎在突然之间亮了起来,我看到了进门来的蒋红、蒋青、小丫头,门口的宿,以及门外几位暗士,大家似乎都奔波了许久,每个人脸上有着松了一口气之后的疲乏。
“洛姐姐,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们都担心……”带着哭腔的是璃珞的声音。随着那声音而至的还有他的人,一阵风似的扑将过来。扑到我身上,因为我膝盖上的伤,站着都有些吃力,这会儿因为璃珞的重量让我有些不稳,一痛,嘴上也呼出了声。众人这才发现我受伤的膝盖,再看到一旁床上挣扎着艰难的想要坐起的文轩,众人眼神一暗。璃珞的泪水便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蒋青深深看了眼最先进门,这会又退开的蒋红,说道:“都是属下保护不周,请少庄主责罚。”
我知道这些根本怪不得她们,而且,我和文轩只有这样也说明我们运气好,应该偷笑了,也没有什么好责备的。于是,我教她们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抬着文轩出了茅屋。原来山谷与外界是有一条通道的。在茅屋的后方有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那就是山谷与外界的连接处。
山洞不大,勉强能让两个人并肩走,而且有点长,有些潮湿。小丫头搀扶着我,一步一拐的走着。璃珞在我前面,扶着洞壁,不是的回头看我。文轩她们走在更前面。蒋青蒋红跟在我身后。小丫头毕竟还是小孩子,扶着我有些吃力,山洞又不好走,我一直是忍着痛慢慢移动。因为山洞比较暗,我没看清脚下,猜到一块石头,脚一撇,就要摔倒,所幸跟在我身后的蒋红及时扶住了我。我半靠在蒋红的身上,又感到他全身僵硬,想站起来,发现自己竟然使不上力。小丫头看了我们一眼,竟然把手放开了。这下我是把全部身体的重要都靠在蒋红的身上了。我转头看了蒋红一眼,他低头垂目。但是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放松,于是,接下来就是蒋红接了小丫头的工作,扶着我走。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有些别扭,弄的我也有些别扭,所以也尽量保持着俩人之间的距离,这毕竟增加了我脚的负担。蒋红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刻意,说了句“放松点吧。”声音很轻,可是我听到了,顿时心里一暖。
后来,有一次,小丫头无意中告诉我,她们是寻了马蹄印找寻我们的,因为最后马蹄印在山崖上便断了,而且山崖上留有明显的痕迹,故她们判断我们定是坠下了山崖。当时当她们认为我们坠下山崖时,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因为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存活的机会可想而知。但是,没有亲眼所见她们认为还是有希望的。所以她们找寻着下崖的路。小丫头说当时,一向沉默的蒋红竟然变的非常的焦躁,想直接从山崖上爬下来,可是这个山崖非常的陡,虽然蒋红的轻功不错,可是因为先前与黑衣人一战,又找寻了这么久,体力上是吃不消的。要不是蒋青极力反对,拉住他,他真的会直接爬下来。后来,她们分头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下崖的路。
等到她们下到山崖,发现这是一个环行的山谷。她们一路搜寻,后来在我们下坠的山崖下发现了我的马以及那个死了的黑衣人,一行人的心情就更加的低沉,尤其是蒋红,听说脸都白了。还是宿比较沉着,说这里只没有发现我们,就说明我们肯定还活着。
当发现这里的茅屋后,蒋红是第一个冲进茅屋的。小丫头说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听到这里,若说我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按照小丫头的描述,蒋红应该是担心我的,而且,他的担心应该不会只是一个属下对主人的关心的。我仍然清楚的记得当他冲进茅屋,站在我眼前时的那个眼神,真的让我印象深刻,直直的印进我的心里,可是当我想再一步探究时,他却又闪躲了。
有时,我觉得我真的无法看懂他的想法,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闪躲应该不是因为他羞涩,他似乎闪避着什么。是我吗?好想钻到他脑袋里,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终于出了山谷,来到她们栓马的地方,上了马,山脚下,马车仍旧在,只是当时文轩坐的那辆因为打斗有些损坏,但还勉强能坐人。
冬梅在打斗中不幸死了,而且我这边也有几名暗士受了伤,还好只是轻伤。大家等着我怎么处置冬梅。我问小丫头,知道他家里还有家人。我便决定让大家随便搭建了下,准备火化了。看着火中的人影,不久前还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笑脸,这会竟然就这么走了。心里对他愧疚惋惜的同时,也感慨人生的变动性,所以,让我明白要更珍惜眼前,珍惜生命,珍惜拥有的幸福。把他的骨灰收回来,托一名暗士捎回他的家里,并给了他的家人丰厚的银子。虽然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能比一个活人来得重要,可是,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看到一旁哭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的璃珞,我无言的抚着背。冬梅照顾了他这么久,他对冬梅也是有写感情的,安慰的话讲不出来,胸口闷闷的。
因为冬梅不在了,璃珞中毒的身子一个人定是照顾不好自己,本来想自己去和他同车,可是想到受了重伤的文轩,虽然由懂得一些医术的宿重新包扎了,也吃了本来为以防发生意外而给我准备的急救药丸,但还是更需要人照顾的。这里出了璃珞和蒋红是男的,而蒋红是男的只要我们几人知道,其他都是女人,不可能去照顾他,再者,我不喜欢别的女人接近,所以,最后,决定让小丫头与璃珞同车,我与文轩同车。
因为文轩的伤是不能动的,所以我们的马车走的很慢,本来一天的马程就可以到西冀城的,却耽搁了一个晚上。
这个晚上,我们仍旧露宿野外。因为前一晚的突袭,这一晚众人都非常戒备。文轩的身子根本无法动,所以,都是躺在车厢内的。
我拿着干粮和水揭开帘子。
他的小脸苍白的像樱花的花瓣,让人心疼的憔悴。不知为何,我有一种感觉,他从前肯定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是始料未及的。可是,我却觉得他必定是知道追杀他的黑衣人的背景。几次开口想问他,不是为了探询他的隐私,而是因为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要加害他,是想要保护他。可碰上他那了然且无言接受一切的眼神,我便作罢,我怕那答案是我不希望听到的。可是我仍旧无法置他的安危不顾,而且我也不喜欢一直处于弱势,所以,我还是让宿着手去调查了。
文轩抬眼,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尽管此时他因为伤痛躺着,却仍散发着一种天生的尊贵,让人无法去同情。
他欲坐起,被我制止。我上前,托起他的脖子,把水壶递到他嘴边,他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口饼便摇头,我知道他不想吃了便作罢。欲出车外,吃饭去。却听他迟疑的声音:“施小姐……”
我回头,看到他的脸泛起奇异的红晕,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想起受伤的时候有时会伴有发烧现象,现在他的脸蛋这般红,莫不是……我担心的伸出手欲探他的额头,手伸到一半,却仍僵僵的收了回来。
文轩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咬咬嘴,却还是说:“没……没事……”
我看了眼他,没说话,出去了。
吃过饭后,陪了会璃珞回到马车内,看到文轩的脸,今天的他确实有些奇怪,我又问了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可是他仍说没事。我觉得有些气恼,因为他对我的不信任的态度,把我当外人的感觉,我说了句‘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休息吧。’便闭上眼靠着马车睡觉。
其实我脑子还是清醒的,也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今天真的很奇怪,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等了很久,久到我快睡着,他终于试探性的叫了声‘施小姐’,那声音很犹豫,好象我如果没听到,他便不会再叫第二次。
我睁开眼,“怎么了?”
文轩的脸涨的通红,嗫噜很久,最后才说:“嗯……我……我想跟璃珞……嗯……璃珞他……”
“要我帮你叫璃珞过来吗?”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过了许久,文轩轻轻的点点头。
我下车,抱来璃珞。璃珞张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我们俩。文轩涨红了脸,不说话。我也是不解,可是,突然意识过来似的,我出了马车。
过了一会,璃珞揭开帘子微笑着出来。我过去扶他回到马车,他说不用了,问他怎么回事,他却但笑不语。不一时见他从他的马车里出来,怀里揣着什么,虽然他极力掩藏,但是我仍憋见了,夜壶。
我一怔,随即笑开。装作没看见,走到一旁。等璃珞后来从我的马车上离开了,过了一会,我才回到马车内。却看见文轩的脸红的跟番茄一样。我装做没看见,说了句‘休息吧’便闭上眼靠在一旁的软垫上。嘴上没笑,心里却在笑,不是嘲笑,只是有些快乐,忽然觉得,文轩,他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了,其实,他离我很近,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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