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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午,由萧知远那边来了个从宫里出来的婆子,要带萧玉婵回她自己的住处。
萧玉婵走的时候简直疯了,朝萧玉珠的肚子撞来,所幸那婆子带了两个壮汉,萧玉婵被及时拉住,她肚子的孩子,以及萧玉珠的孩子都得已保住。
狄禹祥外头办事听了家送来的报信,吓得当场脚都软了一下,快马赶回来后,一进屋见到萧玉珠就忍不住对她发了怒,急斥道,“早告知过不要理那些疯婆子,们萧家的那些姑娘就没几个好的,怎地就不听的话?若是被她伤着了,伤着了们二郎,说到时到底要怎么办?想过没有!啊,到底有没想过,现是狄家的大儿媳妇,是的妻子,不是萧家的了,知不知道!”
本还受着惊的萧玉珠当下脸庞流下了两行清泪,看得狄禹祥呆了呆,那话竟再出说不下去了。
但为保她记住教训,他虎着脸坐到她对面,下定了铁心这次再怎么样也不去哄她。
而萧玉珠哭,一半是为他对她的怒气,一半也是因他的话而起……
她记得二妹妹以前再心高气傲也是有些善良的,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府里长大,连只蚂蚁都未曾踩死过的,再坏又如何坏到哪里去?她如若没嫁给吕家,如若不是失了孩子,如若——如若不是这命运,她再惨,也不至于到如今这境地罢?
她也是知道二妹妹找上门来,一大半原因是为了肚中的孩子,她想为自己,想为孩子再得回荣华富贵,可一打碎了她的梦,她就又失态得连孩子都不要了。
她连一点点不公都忍不下,这一辈子,就这么自己把自己毁了……
兄长的没来到来之前,她方才好好与她说过,她说过她这个堂姐就算能帮得了她一时,也帮不了她一世,可转眼间,当姐姐的道理再说得掏心挖肺,但转眼间,她就想要她的命……
为免失态和伤着孩子,萧玉珠捧着肚子越哭越压抑,直哭得狄禹祥心烦意乱地站了起来,绕着屋子和她的椅子走过来走过去,见半晌她还哭,他终于认败,一个猛力转身,长袍空中一扬,他半蹲了她的面前,下了铁心不哄的这时口气明显有些气急败坏与虚弱,“好了,好了,是的错,不该说,别哭了,都是的不是,下次不跟这么说话了,们萧家好姑娘多着呢,看,不就是,还有珍兄要娶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见他连萧玉宜的名字都记不住,萧玉珠边抽泣着边提醒,“玉宜,是玉宜妹妹……”
“对,对,是,是萧玉宜……”狄禹祥见说了这么多,总算让她肯跟他说话了,不由笑了。
见他笑,萧玉珠一时之间都忘了哭,随即领会过来是他逗她,他哪可能不记得萧玉宜,不敢置信他这等时候还跟她耍心眼,刹那间眼都睁大了……
见她瞪大眼睛,狄禹祥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就着蹲着的姿势抱着她的肚子,与她的肚子说话,“二郎,可别让娘再哭了,才逃过一劫,就让娘让好生歇一会罢。”
萧玉珠一听,到底是怕伤了孩子,不敢再悲恸,慢慢止了眼泪……
狄禹祥见她不再哭了,心里也松了口气,但等他再抬起脸,与她说话的时候却是严肃万分,“这事就不说了,懂的道理不比少,自是知道这世上对得起一些,就总会对不起另一些,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不可能都对得起,就像不可能都愿为妥协,只为成全一一样,只顾得了自己重要的一方,所以,珠珠,就如做任何事之前会为与孩子想一想那样,行事之前,也要为和孩子想一想,可好?”
☆、最新更新92。
萧知远来后;先是默不吭声地看了眼睛红肿的妹妹一眼,回头对妹夫道;“我与玉珠单独说几句。”
狄禹祥犹豫了一下,看了妻子一眼;见她勉强地朝他笑了笑,他轻叹了口气;对舅兄道了一句“孩子没事”就出了门。
等到门关上,门外传来了亲卫暗示周边无人的口哨声;萧知远掀袍坐到了妹妹的身边;问她;“知道错了,”
萧玉珠轻抚着肚子,没有出声。
“你昨晚就不该放她进门,”萧知远淡淡地道,“要不真让她碰着了孩子,你承担得起?”
萧玉珠低下了头,看着地上。
“你往后的路还长着,以后找你求救的人更多,所以就算有人死在你的门前,你非旦不能松口,就是多看一眼都不能,知不知道?”
萧知远见他说得越多,她的头便低得越低,他也沉默了下来,好一会他才接道,“你现在要后悔,还来得及。”
萧玉珠终于开了口,想阻他的话,“哥哥……”
萧知远自顾自地说,“我送爹和你回娘的故乡,你们带着她的牌位先回去,你带着长郎和二郎,也不寂寞,你要是担心他,大可不必认为没有了你他会过得不好,用不了几年他还可以再娶再生,要是担心他娶着坏的,我可以给他……”
“哥!”萧玉珠完全抬起了头,红着眼看着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萧知远扯着嘴角笑了笑,“明白了?”
“明白了。”
“为他,为哥哥,你愿意泯灭最后那点良心?”
“为何如此?”萧玉珠疲倦地叹了口气,“要出事了吗?”
“你知道了?”萧知远看着她笑了起来。
“刚刚还不怎么明白,你来了之后,就想明白了。”萧玉珠苦笑道,如果二妹妹是自己来的,她犯了错,兄长只会比大郎更暴跳如雷,可自打他一进屋,他就比谁都平静,这个时候她再猜不出,也难为她跟他兄妹一场了。
二妹妹的住处都是他找的,她的动静,兄长哪会不知。
二妹妹这一出,是他找来试练她的。
萧知远为妹妹对他的了解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她的孩子,问她,“大夫是怎么说的?孩子可好?”
“好。”萧玉珠说到这还是笑了笑,她身子一直不错,哪怕她受了点惊,大夫也时说孩子没事。
萧知远“嗯”了一声,别人家的,或许还可以跌跌撞撞成长,慢慢通晓这人世间的残酷,他原先也是这样想的,但显然,他们家的这个已经不能了。
她的命就跟他这个哥哥的一样,不那么坏,但也没那么好。
“边疆出事,哥哥接到圣旨,要离开一段时日。”
“什么?”
萧知远翘起嘴角,“坐好,远不止如此,接着听。”
萧知远轻描淡写地道,“京城这边有人想替了哥哥考课院的位置,边疆那罢,哥哥留在那边的人突然凭空消失了,温北来的战报里说他们叛国,投靠了敌国。”
说他的人叛国,无异于说他萧知远叛国。
只一下,想通了个中厉害的萧玉珠的脸就沉了下来。
“我这两天就要秘密离开,原本想的是,你最好带着爹一起走。”萧知远淡淡地说,不怕告诉妹妹他的心思。
在他眼里,一旦关键时刻,也就父亲与她才是重要的。
“但我们走不了?”萧玉珠看向兄长,脸色深沉,如若走得了,他只会一字不说,连夜把她与父亲送走。
“是走不了……”萧知远笑了,是走不了了,所以他才让叫她认清现实,“萧表说爹是淮安嫡系一门的大老爷,还没回温北祭过主家,在前几天以此以托词说要跟他谈谈回宗祠祭祖的事,叫了父亲与他们一块住在了主院。”
萧玉珠站了起来。
萧知远起了身,按住了她,又把她按回了座位上,淡道,“爹无事,我在他身边安排了人,听我说完。”
“你说。”萧玉珠深吸了口气。
“于这事,应是有人布了个天衣无缝的大阵在等着我,现在族长拖了我一下,错过了最佳的时候,爹和你也不好走了,朝庭里的人本不知温北之事,但这两天已经有人私下知道了,就是现在再送你们走,皇上也允许,但你们也是走不得了。”
萧玉珠知道,他们是他的家人,留下来就是人质,而且哥哥得罪的人,就算让哥哥走了,也不会让他们走……
“能不能想法子把爹带回来?住到我……”萧玉珠说到最后一句,还是止了话。
算了,这是萧家之事,不能扯上狄家。
“有老将军在,爹暂且无事,就算我现在接回来,几日后我一走,萧表自有法子叫父亲过去出不来……”有事的是,一旦他离开京,他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在京,他就会让事情掌控在他手中,但他本人不在的话,事情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妹妹……”萧知远吐出了一口气,他以前从没有想到过,要泯灭妹妹最后一点天真的那个人是他,“这次你可是要亲自对与我们有血缘的一些人动手下刀,你可知道?”
“知道了,哥哥的意思是,我萧家里有内奸?”
“这次,是哥哥拖累你了……”萧知远轻颔了下首。
“哪儿的事,”萧玉珠坐直了腰,手放在了肚子上,神情也温婉了起来,“哥哥有什么要告诉我的,现在一并告诉我罢。”
萧知远看着她只片刻就变了个样,就像虚弱的小兵突然披起了盔甲变得高大了一般,他舔了舔干涩的嘴,艰涩地笑了一下,淡道,“妹妹可能不知道,哥哥以前在温北的功劳,居多是归功于老将军身上了,归德将军那,没从哥哥那得什么好,老将军是老长辈,也帮过哥哥,哥哥有什么好事,自然要想到他头上,族长一家那,我本想南下肃官之功推一半到他们家身上,但想来,他们是有些等不及了,皇上知道了萧表的打算,也知道萧玉兔是何许人也,还把哥哥叫去训斥了一顿,说哥哥要是胆敢为萧家张那张狗嘴陷害轩孝王,他就把哥哥宰了,也下了令让哥哥把萧家好好整顿整顿,别日后助力不成反成内贼……”
“皇上那,是……珍王爷说的吗?”萧玉珠轻轻地问。
萧知远笑了笑,世事就是这么巧,萧家把事情瞒得连他都不知道,可没几天,这事就已经传到皇帝耳朵里去了。
他这密使,还真是白当了,皇上这两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