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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就好,无须你日夜不停地也候着,你难得来大冕一趟,多出去转转,要是不想出去,跟着我爹多见见客也好,等会我与爹说说,爹不会嫌你的。”
“无需了,”蜀光摇头,“大人事多,我跟着是添乱。”
他是想跟着,多认识些人,这对他以后有好处,想来他父亲要是在,也是赞成此举,要是之前没有这一路,他也会做这样的决定。
但他还是下了守着的决定,他也没再多想,只想着少去争些利,可能丈母娘会看他顺眼些。
另一个,守在她身边,要是有个什么事,他也好有对策。
之前他觉得与长怡的婚事他必须有所蛰伏与容忍,其实现在这种认为还是没变,但这些东西渐变得心甘情愿了起来,他也能平静面对。
就是以后有人当着他的面道他攀龙附凤,蜀光想他就是不用假装,也不会再激恨。
他确实是在攀龙附凤,他也想如此,他得了好处,坏处也得受着。
承认了,这心里就好受了,怎么与狄家的人相处,他也有了个清晰的轮廓,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就让我守着,”蜀光见长怡还有话要说,朝她摇摇头,“你们现在最要紧,望莫要嫌我多事。”
长怡哑然,半晌道了一句,“哪会。”
蜀光“嗯”了一声,点下头就不说话了,沉默地继续用着早膳。
这时他的沉默并不像以前那样让长怡觉得无所谓,那时她并不在乎他怎么想,他无话也好多话也罢,左右与她关系不大,但现在蜀光这种不语,却让她觉得踏实了许多,让她内心安稳,也觉他是有些可靠的。
她够得着他了。
会猜他的心思,对他也会有所不忍。
竟是多愁善感起来了——长怡又往父母的屋子看去,忍不住想,她如果不那么懒,也不那么把分分毫毫算得清楚,她其实也能得一个能像父亲珍爱母亲一样的丈夫?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在,再细细观察段时日,你也有了几分把握后,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是母亲路上跟她说的话,当是长怡已觉得眼前的男子好,但这种好不是她一人能得的,所以也没把母亲的话很放在心上。
到底,其实她还在顾虑自己要是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长怡想自己还是动了凡心了。
“我去看看……”这时,门外有了声音,那相请大人出去之人声音有些大,蜀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把手中包子塞到嘴里就要往外走。
“擦擦手。”他走之时,长怡扯出了袖中的帕子,交予了他,引来了蜀光的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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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狄禹祥看着脸色苍白,沉默不语的妻子,半晌都不见她有话要说,他不由叹了口气,苦笑道,“想什么呢?”
见她要摇头否认,他赶在其前道,“跟我说说罢,不能因我们说了这么多年的话,你现在就不爱跟我说了。”
丈夫示弱的话让萧玉珠浅浅地笑了一下,那像覆着一层薄冰一样的眼渐也温暖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她得了他的最大的宠爱,也得了那举世最为珍贵的尊重,相比年轻时候他对她的爱意,她现在更满足于他在她面前的迁就。
就好像时光倒流,当初她怎么对他的,他现在就怎么对她,感情是那么顺其自然,自然到她不得不去感恩。
“我怕他们最后弄散了。”说完此句,萧玉珠的笑意也淡了。
“谁?长南与佑王?”
萧玉珠点头。
“散了就散了。”
“珍王死时,怕不是这样作想的。”
“逝者已矣,管不到活人的事,再不想也无事实无补。”狄禹祥抓着她的手,低头把玩着她的手指淡道。
“话是这样说,”萧玉珠低低地道,“但如若佑王知道全部的事,恨我也是在所难免。”
毕竟,后半生里,他的母妃过得并不好。
“那他更应该知道,他的母妃为此得到了什么,而她对你做了什么。”狄禹祥的脸色非常难看了起来,话语也冷了。
“他……”
见她还要说话,狄禹祥紧了紧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
“他 是非不分,这当口,他病得让长南代他行孝子之职,他是在逼谁?”狄禹祥说到这,果断地松开了妻子的手,轻吐了口长气,才稳住了情绪,再道,“现在整个大冕 是他的,大谷的知州用的是他父王的人,江南官场,有一半他皆认识,珍王与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准备,为的就是想与皇上的制藩抗衡,长南相助了几多你不是不知 道,皇上偏重舅兄,又因我长南的功绩与我的退居对我家隐容颇多,他一直都不好对易王府下手,你可知我们家顶住了多大的压力?可就是如此,他还以病逼长南, 这是提醒长南有失对珍王的承诺?还是想道我狄家忘恩负义?”
萧玉珠当下没了话说。
她不是妇人之仁,只是真的是人死灯灭,管不到活着的人了吗?
她还记得当年珍王为保当年的小佑王,是如何拉下脸面,求任何一求之力把他放到皇后跟前,为此不顾他天下第一王之威仪。
当年南海之战,他派出了他大冕数万精锐相助,其中花费粮草无数,钱财万金,虽说其中不乏是皇上调令之因,但其中,何尝不是有相助他们狄家之意,想维持与他们狄家恩义不断的关系。
这打的主意不纯,可他是长南的义父,曾那么疼爱偏爱长南,长南也就一直把这恩情记在心里。
珍王做了那么多的事,步步为营着,为了他的小世子谋划了以后。
哪怕是有所算计,珍王也没有让长南寒心,难道他的儿子就要要了吗?
“王爷想让他的儿子好好活着……”萧玉珠无奈地笑了笑,“就像我们想让长南他们顺心顺意地活一辈子一样。”
“那儿女若是不争气,父母想得再好也不管用。”狄禹祥说到这又吐了口气,“再看罢,这事我不会插手太多,交予长南决定。”
他没跟妻子说,如果易佑调动他现在的势力与长南作对的话,长南怕是真会下杀手了。
长南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杀将,更是暮先生与他他舅兄亲自带到身边教导出来的人,比谁都知道当断即断的道理。
所以,佑王要替易王府选择生,还是选择死,皆看他怎么选择。
佑王现在是势大,现在易王府权力确实被他父王很好地交到了他手里,但他最好别忘了,皇上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他狄家曾是他手中的矛,但也可以转眼成为皇上手中的盾。
他狄禹祥这一生,从未与谁站过同队,但愿现在这个小佑王有那个脑子能记得。
**
此时易王寝殿,易佑喝过药之后,不顾随侍的哀求,下地去了暗室。
他父王死后,他就搬到了他父王半生独居的这个寝殿。
暗室里墙壁上只挂着他们大冕的版图,其后就是一张书桌,一套笔墨纸砚,然后什么也没有了。
他父王在皇上登基那年回来后,过得就像一个苦行僧。
他老得很快,但他的母妃老得更快。
易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知道该帮谁,是他心有别属的父亲,还是他那每日苍凉度日的母亲。
时间久了,他觉得两个都是可怜人,而他自己更是一个可怜虫,父亲爱的是别人的女人,母亲心里永远想着的是她的娘家,他们看重的,心心念的,都是别人家的,唯独不是他……
唯独不是他。
☆、第268章
王府次日举行大祭;这时即使是来做客的女宾;也得去逝者面前哀思。
如此,萧玉珠也得出面了,王府早上也差人送来了孝服。
狄禹祥看着早上才刚刚送来的孝服;脸色阴晴不定。
他们与易王府的关系,说近到为珍王戴孝;有一个为珍王义子的长南;确也说得过去,但事到临头;他心中却极为不喜。
让他的妻子为珍王戴孝?
带她来;他还真是作茧自缚;一时之念;换来了这心中疙瘩挥之不去的今日。
他对他的萧氏向来独占欲极强;易王府光凭此举,就可让他如梗在喉,不得安宁了。
萧玉珠看着王府的人送过来的孝服,也是讶异,她此生仅为父母着过孝服,现在要为珍王与珍王妃戴?
丈夫脸色不好,萧玉珠见罢也没多想,道,“着素衣戴半截,不着全孝。”
她不是正经的王府中人,也不是亲戚,无需戴全礼。
狄禹祥看向妻子,不语。
“可好?”萧玉珠柔了口气。
狄禹祥点了下头,未置多词。
不一会,被狄禹祥差出去打听的狄丁回来了,与狄禹祥禀道,“但凡前来的女客,皆收到了孝服,一整套,大谷张知州夫人已身着全套,说这是易王府的恩典。”
如果来客都是全套,那就是堵死他们家的路了。
狄禹祥当机立断,转头就对妻子道,“你病了,昏迷不醒,不能去超度法场……”
“长怡……”他转向女儿。
长怡领命,“女儿愿意代母亲去。”
“嗯。”狄禹祥点了头,当下就去扶妻子,“床上去。”
丈夫这决定下得,也太雷厉风行了些,萧玉珠哑然,顺从地随他去了床上,一等躺在床头,她朝丈夫无奈道,“要是被人知道了,免不了说咱们家的不是。”
“无碍。”狄禹祥抚了抚她额前的发,声音顿了顿,接着又道,“无碍……”
确是无硬,这一点,他还真是不怕人说。
于外,谁都知道他不喜让妻子见外客。
连先帝爷都为此曾说过他心眼小得堪比针,他再被人说道也不过如此。
“王府的人要是知道了……”
“也无碍,”狄禹祥打断了妻子的话,“就是知道了,我也有对策。”
“唉。”萧玉珠轻叹了口气,转而道,“那等会你们去法场后,把前后左右都守住了,不要再放人进来。”
“嗯,狄丁我也留下。”
“小将军那,我也让他留下,反正他于王府也没有什么过大的干系,不去也无妨。”长怡在旁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