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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与燕儿代小姐先去看看?”兰芷试问,眼神犹豫,怕自己再推拒一句,小姐就真不让她们去了。
长怡听了她的话嘴角更是往上翘,她未再多语,朝她们笑眯眯地一颔首,叫了阿桑婆一声,“桑婆。”
“小姐走好。”这时见她挪步,兰芷与燕儿忙福身施礼,等小姐走得两远了,两丫头相对“噗嗤”一声,道了声“小姐真是好人”,相互推揉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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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走入长廊,进了大爷夫人住的重地,身边无人,阿桑婆叫了身前的长怡一声。
“桑婆觉得我对丫头们太放肆了?”长怡不紧不慢地走着,嘴里悠悠地道。
“老婆子没这么想,”阿桑婆嘴边有点笑,道,“老婆子是想问,那个雪梅,小姐是要在哪见?放到何处?别的事,老婆子知道小姐心中有数,小姐只管吩咐就是。”
她在狄家多年为奴,早知主子的心思最好别多猜,知道看脸色就够了,当奴婢的要有当奴婢的样,逾矩了,就别怪主子不给活路。
“带到叙事堂的小偏厅……”叙事堂是母亲见管事的地方,她在偏厅见丫环就好,“至于放到哪,等我见过人再说。”
“是。”
穿过父母的那段长廊,又绕过兄长们住的院子一小段落,再穿过园子,很快就要到了主厨房处时,长怡回头看了眼长过的兄长们的院子,与阿桑婆叹息道,“也不知二哥他们走到哪了。”
天下那么大,他们去的地方太多了,长怡到底还是有些羡慕及想念他们的。
父兄教了她行天下之策,她却未有行及天下之身,虽说在家中过得也自在,但不能与亲人们一道出去,随他们在外头经历种种,助他们一臂之力,她岂能无遗憾之处。
“前几天听夫人说,说是二公子这次进庚国了,不知道这次会带些什么回来……”这些年间,二公子他们带回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阿桑婆都期待这次他们带回来的东西。
“定是好用的。”长怡一笑,“希望赶得回来过年才好,要不我娘惦记着。”
“会回来的,明年你及笄呢。”阿桑婆摸了摸她的头发,轻道,“我们的小小姐要长大了呢。”
阿桑婆不比桂花姨对她温柔,但长怡也知她是疼她的,此时微笑道,“不知爹娘能多留我几年……”
阿 桑婆再明白不过她与小将军的事,这时她顿了一下,轻声道,“自然是你乐意留几年就几年,夫人一直按兵不动,也是想看看,是眼前的好,还是再往高点呆好,高 了,宅子深了,你一生就只得见着那来来去去的春夏秋冬,那常年不变的新人旧人再折腾也多耍不出几个花样来,眼前的这个时门户低,可墙也低,就是想出来,出 来也容易,就算在里头好好呆着,你抬起头来,看得见的风景也多……”
“这是……”长怡没听过母亲说这话,猛然听到阿桑婆这么说,脚步不由顿了一下,回头去瞧阿桑婆。
“小姐不要急,再长大,你也是我们的小小姐……”阿桑婆扶了她的手臂,“夫人只要有口气在,她就愿意甘心扶着你走一辈子的路,你要知道,你就是她的心肝。”
长怡良久无声,许久才笑叹,“岂能不知。”
就是因为知道父母兄长在她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她才那么计较别人对他们家的算计,这何尝不是因她太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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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傍晚,蜀光都没有见到狄长怡。
着人去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他的随从要好的那几个丫环,今日都没跟在她身边。
连贴身丫环都一时打听不出她去哪了,蜀光也觉出了不一样的事情出来,他不动声色让人去查以往几个注意着的丫环,这才打听到,早前小姐叫了她们去,带着去外头狄家的菜园子摘菜去了。
那几个丫环,长怡平时不用她们,她们干的也是洗洒跑腿的粗活,如若不是他多留了心眼,蜀光也不知她重用的其实是那几个。
长怡用人之法,其实有迹可循,她跟她大哥一样,看着开心逗乐的,往跟前放,真正重用的,看着不打眼,但一有要事要用的就是他们。
蜀文打听了消息回来,看着在厅屋光着膀子闭目养神,额头上已经不再冒汗的公子,靠近后道,“暂时打听不出更多的,公子再多容我几日。”
“嗯,慢慢来,不急,别打草惊蛇。”蜀光知道他本不应该在狄家的手伸得太长,但他这时突然觉得她跟她的大哥太像,也太想知道长怡的手段了,想知道她是不是像她大哥一样,喜养暗兵。
“是。”公子不急着,蜀文也松了口气。
这时长怡那边直到回来,到了就寝时,阿桑婆多嘴了两句,她才知了蜀光又往他们家里头打听之事。
小将军讨人喜欢,他的随从自然讨人喜欢,多得是人喜欢跟他们说点什么。
“急了点?”听后,长怡自言自语。
阿桑婆站她身后给她解发,闻言没接话。
“也好,”长怡又微微一笑,“既然他有想知道的,想向姑爷献殷勤的就更多了,桑婆你说是不是?”
“是。”
“这下可就好了,”长怡这时击掌欢快笑了一声,道,“不用我多费脑子,我就能知道我们家养的是我们家的下人,还是替别人家养的。”
来日仅清晨,长怡还未到起床,就听窗外一片叫嚷哭闹之声,不一会,她当值的大丫环飞儿就推开了门,扑到她床边跪下,急切哭喊道,“小姐,小姐,你醒醒,不得了了,居婆婆抓住了燕儿,说要给燕儿行家法……”
门外,长怡听到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居婆子在怒叫,“我打死你个小浪蹄子,还敢搬救兵,夜不归宿还有脸叫,敢扰着小姐清眠,我看我打不死你……”
☆、第255章
长怡被吵醒;轻叹了口气。
母亲说她太散漫,不好;她没当回事;看看;现在报应来了;身边这几个得宠的,还不如那些她平时连几眼也不曾望过的奴仆守规矩。
“小姐……”飞儿在哭喊。
长怡起身;下床的时候;所幸丫环还记得来给她穿鞋;若不,长怡都不知养这些丫环作甚。
“叫居婆婆过来。”长怡落坐梳妆台,浅打了个哈欠,淡道。
“是。”飞儿哭声中带着欢喜出去了。
不一会,管事婆子居婆婆过来了,恭敬地行了礼,又跪下道,“是老婆子的不是,扰小姐的安眠了。”
她本要在院外处事,哪料丫环精怪,几个人联手作怪往院里闯,她慌乱中跟随而来,惹了小姐的清静,这事,她少不得要到阿桑婆那去请罪。
“怎地不在外头办?”长怡挥退了要来梳头的兰芷,转过半身,与婆子淡道。
“那丫头往院里闯,老奴也就跟进来了。”居婆子实话实说,不敢瞒半句。
“嗯,那拖出去办罢。”
“小姐,”飞儿在旁惊叫,“是燕儿,是燕儿被抓了……”
长怡偏头,看向她,淡道,“是她被抓了,如何?”
“她,她……”飞儿也察觉到了不对,吞吞吐吐起来。
“她犯了错,就可不罚了?”长怡笑笑,看向飞儿,盯着她不放。
“不……不是……”本想说情的飞儿结巴了起来。
“去罢。”长怡未再与居婆子多言,挥了下手,随即招了兰芷过来梳头。
“小姐。”院子恢复了安静,兰芷梳头的时候叫了长怡一声。
“嗯?”
“不知,燕儿犯的是何事……”
“有管事婆子在办,由得她去了。”长怡淡道。
“是。”兰芷止了话,不再言语了,反倒是在一旁的飞儿抽泣了起来。
长怡心里生厌,但没回头,由得她去了。
中午的时候,有丫环来报,说燕儿被打得昏迷了,现下高烧不止。
飞儿与燕儿感情最好,来求情请大夫,这事长怡让她问婆子去。
今天一天长怡对她们都淡淡,飞儿不敢多言,只得去找居婆子,哪料塞银子都不成,遭了拒绝。
她去看燕儿时,燕儿醒了过来,听小姐对她不理不睬,抱着她大哭深宅无真情,那最天真的也是最最心狠的。
傍晚阿桑婆来送帐本,把这话说给了长怡听。
长怡好笑,失笑摇了摇头。
在她这里,管事婆子之所以是管事婆子,那是替主人家分忧的,她当小姐的,自然不会去管管事婆子做的事,要不要管事婆子何用,所以她哪有不理不睬,她不都交给管事婆子去管去了……
至于深宅无真情,一来她们不是她父母,反而她是她们衣食父母,她们对她卑躬屈膝才是她们的本份,现下当丫环的不好好当丫环,闲得有那命有空抱着人哭深宅无真情,真是比她这当小姐的还无事一身轻……
当然,这些东西,丫环们不懂,这也是她们为何是丫环,而她是小姐的原因,长怡也无跟她们多费口舌之意。
“那飞儿,我想把她调到庄子里去,您看?”那话说出来了,丫环们可能好日子过久了不知道厉害,不过在阿桑婆这里按家规处置的话,那丫头就是个被打发下去的下场。
“嗯,你看着办。”长怡是没想过自己动手的,没有反对。
“那明早就送出去了。”阿桑婆淡道。
“好。”
这时兰芷和另一个丫头印音在一旁伺候,皆低着头不敢抬头。
蓦然之间,她们觉得这一刻的小姐跟她们的夫人太像了,她们心下也俱是一震,这才明了,她们眼前的这个小姐,她再随和,也是小姐,而她们是奴。
兰芷这时咬紧了嘴,心有不甘。
“你早上定的那几个丫环,今晚就她们来守夜?”阿桑婆又问。
“好。”
“那我就让她们进来了。”阿桑婆已经把人带来了。
兰芷跟印音这时皆抬起了头,这时门外阿桑婆带来的丫环去叫人去了,兰芷跟印音的眼睛全往脸带浅笑的长怡看去。
长怡没看她们,嘴里还在跟阿桑婆说着话,与她笑道,“我这边的下人都随了我,太散漫,婆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