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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和胤祀组成了两个中心,互相敌视着,而围绕着他们两人阵营,难道真的就是铁板一块吗?
皮笑肉不笑、口蜜腹剑之类的词语都可以用在这两拨人身上,然而相对于他们暗中的较劲,胤祀的表情尤为使我不安。
争储失败,本该愤怒、怨恨的他脸上竟是一片平静,无论从眼神中还是从表情上都看不出一丝端倪,仿佛这一切都于他无关,淡漠得令我心底发寒。
他更加难缠了!
这样的认知进人我的脑海,念头刚起,他似乎察觉了我的审视,向我看过来。
平静无波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我尚无法分辨其中意味,他冲我笑了笑。那笑容,往我心中“咯噔”一声,有些慌张地移升眼神,竟是不敢与他对视。
一转头,便看见静静站在一旁的胤禛。虽然身处太子的阵营,他给人的感从却是若即若离。被胤礽拖累而陷入无妄之灾,他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而且这位未来的雍正帝,又怎会死心塌地甘心屈居人下?
若论胤礽最终被废的原因,绝对跟这两人脱不了干系!
不知为何,这今念头从我心底冒出来,从此生根发芽,牢牢盘踞!
不知不觉中,寒暑几度相易,又是一个深秋了!
一早起来,阶前廊下全都布满了薄薄的白霜,低沉的雾气飘荡着,压抑着人的呼吸。树木早已落光了绿叶,光秃秃地站着,在秋风中瑟瑟发抖,阴郁而凄凉。
不一会儿,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厚重的灰色迷云低低沉沉地压下来,仿佛要将整个天地淹没,雨声轻轻回荡在空中,就像低声的啜泣,悲凉而压抑。
我从窗户看出去,宫女、太监们都往屋里躲,不得不站在外一面的,瑟缩在廊胆下多少能避点风雨的地方,或是互相依偎着取暖,聊胜于无。
“敏姑姑,先把药喝了吧!”小宫女站在身旁说。
自从入秋以来我便受了些风寒,也不是很严重,只是缠缠绵绵的,总也不见好。要吃了不少,可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有心停下不用了,康熙又不准,还串通了允裬一起来监视我,就算跑回饭庄也有人按时盯着我喝。
皱着眉头,屏住呼吸,将苦药一饮而尽,中药若是冷了才喝会平白苦上数倍,吃过了好多次苦头之后,我终于不再推三阻四。
小宫女麻利地递上一碟蜜饯,我怕苦,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屋外突然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偷懒的宫女太监们急忙各归原位,就算再秋风秋雨中瑟瑟发抖也不敢移动分毫。我也急忙站起来,走出门去。
康熙的轿子一路走到廊檐下才停住,他从上面下来,快步走进房里,脸色阴沉不亚于天空的乌云。
小六子给我打了个眼色,我会意。紧跟着康西走进去,替他除下外挂,屋里早已燃起了暖炉,温暖而干燥。
“皇上,今个儿有什么不顺吗?”我一边服恃着他洗脸,一边问。
他随便抹了抹脸,顺手一扔,拿起旁边的小太监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两口。
“今个儿有人告发,近日来那些贪赃王法的事儿,犯事的人居然都与太子有关!还有说他经常与一班大臣们结档会饮,意图不轨。”
我哑然。
所谓贪赃王法的事儿,是最近抖出了受贿弊案。先是镇国宫景熙贪婪不法的事情败露,在狱中病死,步军统领托合齐受贿有份,为削灭罪证便将他的尸体私下处置了。事情被揭发出来,托合齐被判了绞刑。紧接着上书狄额,齐世武受贿的证据也被举了出来,同样被判了绞刑,都统鄂缮因用不当手法谋取官职被幽禁起来,都统迓图则被发配到了辛者库,去守安亲王的墓。
这件事情牵涉颇多,康熙很是着恼了一阵子,朝廷里面也刮起了一阵清肃之风。好不容易前些天尘埃落定,涉案人员都得到了处置,没想到又把泰子牵连进来!
康熙闭上眼睛,靠在炕头,我急忙过去未她按摩双肩。他长叹了一声,说了句:”扶不起的阿斗!”
我只好劝道:”皇上,这事儿不过还没有定论吗?还是查清楚了再说吧!太子之位尊贵,平日里溜须拍马的人多了,兴许并不是故意与他们打上交道也不一定。”
心里却在感叹,皇帝最怕的便是有人结党营私,尤其是皇子。若皇子的势力大过皇权,则祸乱必生,唐李世民的教训值得每个为人君者借鉴。
所以这件事情,若只是底下的官员们贪赃王法也就罢了,康熙或者还会睁只眼,闭只眼就放过去,但牵涉到结党营私的问题,胤礽怕是不会好过了!
果然,康熙只是叹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他疲累至极,不多时便已沉沉睡去。我见他睡了,轻轻为他盖上被子,掖紧了,便轻手轻脚走出来,带上门。
小六子等在外间,见我出来,忙迎上来。
“皇上睡了。”我低声说道。
他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儿,是谁挑起来的?”我问,同时比画了一个”八”。
他摇了摇头,同样用手比画着,不过是ㄧ个”四”。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是老八胤祀挑起来的还好说。他这两年也是在朝中极力拉拢大臣,营造自己的小圈子,和胤礽两个人斗得不可开交。康熙看在眼里,从他那边传出关于胤礽的不利消息多半会仔细评估一下真伪,少不得打个折扣。但老四胤禛就不同了。他一向被看作太子党,由他挑起来的事情本身就有了几分可信度,康熙不能不重视。
这次胤礽的麻烦大了!
对于胤礽究竟是否做过这些事情,不用深究,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的。自从上次斗垮了胤禔,让胤祀失宠之后,胤礽的行为举止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不但公然在朝廷中拉帮结派,徇私舞弊,还骄糜奢侈,进进出出的派头比起皇帝来都毫不逊色。这几个王公大臣与他的勾结,实在是情理之中。
我本就不大舒服,此时在秋风中站久了,便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则想回到屋里暖和一下,忽然有小太监来报,胤禛来给康熙请安了!
我和小六予面面相觑。
若在平时也就算了,我自会出去跟皇子解释一番,但此刻身休不适,我没有应付他们的劲头,于是说道:”
皇上已经睡下了,你且告诉四阿哥,晚些时候再过来吧!”
小太监恭声应着.转身去了,不一回儿又转回来,说:”敏姑姑,四阿哥要见见
你,说有话对你说。”
我不由讶异。
自从一废太子之后,我心惊于他的冷酷无情。便很少与之接触,此时他未何要见我?
尽管不解,我还是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去见他。毕竟人家是皇子,不是我能够拒绝的。
他已经被请到了庁里坐着,同样是温暖干燥的房间,所以披风和外挂都已拖了下来。此时,正捧着茶,休闲品茗。
“奴婢见过四阿哥。”我屈膝行了个宫礼,道。
他放下茶碗站了起来,长腿轻松的迈到我面前,笑着说:”敏敏,好久不见了。”
我抿嘴笑了笑说:”四阿哥今儿个怎么有空进宫来的?”
他笑道:”今儿个是进来专门给皇阿玛,额娘请安的。”他审视了一下我的脸,又道:”你的脸色不是很好,风寒还没痊愈吧?我拿了个方子,虽是民间的,倒也十分有用,我亲身体验过的,比太医们开出来的药还灵验几分。”
他伸出手,上面有一张纸·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我浏览了一遍,显然是ㄧ道关于风寒的偏方。
心底有些暖暖的,虽然这些年彼此间的情分已经有些淡薄,但没想到他仍然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确实有些感动的,所以我细心收好了方子,一边说笑道:”四阿哥这么说,太医们听到了会哭的。”
他哈哈一笑,说:”哭什么哭,他们自己学艺不精,被别人超越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时候,正统的未必就一定是最好的,旁门走道的东西反而更加有用。”
听着他话中有话,我不由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
“四阿哥,你这又是何必?”
他笑着,神色未变:”他是个唯我独尊的人,除了自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我已经为他牺牲了一回,有一就有二,与其被人随意抛弃,我倒情愿先下手为强!再则,他并没有君临天下的气质,若是硬要扶上马,受苦的必然是天下苍生,我又何其忍心?我想,老天也不希望这样的人成为真命天子的。”
他在试探我!
我立刻察觉了,变笑了笑,搪塞过去:”上天的安排,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他温和地笑了,并没有在这事上多作纠缠,道:‘好了。药给你了,既然皇阿玛正在休息,我也不便打扰。先回去了,改天再来请安。”
我点了点头,说:”奴婢送送四阿哥。”
他摇摇头阻止了我,道:”算了算了,这宫里走了多少遍了,还会迷路不成?
再说你身子还没好,要是出去又受了风寒,我可担待不起。”
我被他的语气逗笑了,于是道:”那,奴婢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四阿哥走好!“他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我将方子贴身放好,刚一转身,便看见康熙从屏风后走出来,不由吓了一跳“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笑了笑:“你们谈话的时候来的。”
我愣了一下:“那……你都听见了?”
他点点头。我于是沉默了。他自己听到了最好,省得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他却不放过我,问道:“你听了这番活,有何感想?“
我想了想,说:“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四阿哥也是为了自己看想,无可厚非。”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敏敏,你越来越擅长顾左右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