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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人离两人两米远左右时,突然缓缓抬起了右臂,向他们伸出了右手。谭增与萧荫可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疑惑与紧张同时围绕着他们。然而他们忽然发现,女人在向他们抬右臂、伸手掌的同时,身体却渐渐向后仰去。
“呵呵”“呵呵呵呵”悲凉的笑声向斜上方蹦出,无奈与委屈的目光也斜射深蓝色天空的深处。
长裙借微风抖出一阵“扑扑”声,女人直挺挺仰面躺在了地上。笑声消失了,脸上的笑容却不曾消失,悲伤的眼神也没有消失,直冲上面的深蓝色,仿佛要穿透这个郁闷的世界,深吸一缕灿烂的阳光。谭增与萧荫可心中喊奇,却忍不住走上前去,俯下身子,一齐细细观察这个古怪的女人。
女人躺着,一动不动,像具死尸。然而她的笑容是生动的,两眼之中也隐含着丰富的表情。谭增与萧荫可同时发现,从女人那双忧郁、悲伤和委屈的眼睛里,泛出一汪晶洁的液体,像露水从荷叶上滑过那样顺着女人的颧骨与腮颊流下,白嫩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淡淡的湿痕。
“她,哭了。”萧荫可喃喃说道。谭增没有说话,此时他心里更多的是惊诧,更确切地说,已接近于一种震撼了。
面前的女人虽是陌生,这眼泪却似曾相识。仿佛一把利剑把他那浑浊的大脑劈出一道缝隙,数日前的那个清冷的回忆完完整整地借助缝隙挤进他的意识里:骷髅!那个红色骷髅!它流出的就是这种眼泪,晶莹而透明,咸咸的,其中融化着伤心与痛苦。这是一种带有感情的眼泪啊!为什么这个女人也会流出这样的眼泪呢?他的心沉重了,惊诧之余又添了无穷的悲哀,不自觉地,他的眼角潮湿了。
“我,我想哭!”萧荫可突然抬起头望着谭增说。
谭增一怔,他尽量收回眼中的泪水,仰脸去看萧荫可,女侦探的眼泪业已夺眶而出了。
“能让其他人一看就流泪的泪水,这是怎样一种神奇的力量啊?”理智开始占据刑警队长的思维空间。
好像是传来一阵悠扬的银铃声,引得两人又低下头去欣赏古怪的女人。这次他们却惊讶地发现,女人的身体变得柔软了,尽管两眼仍不住地滚出晶莹的泪水。而女人身体在柔软的同时,又似乎变得轻飘飘的,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重量。谭增的心头更沉,像是掉进了黑不见底的深渊。此时的女人已像出水芙蓉,被一汪深蓝色的液体裹住了。液体起初是粘稠的,进而清澈,不过女人的身体却逐渐的缥缈与迷幻。
既像缓缓地,又像突然地,女人不见了!深蓝色液体不见了!昙花一现般的古怪而可怜的女人终于融化在这个狭隘压抑的世界中,化成深蓝色,飘荡在迷茫的空气中了。
谭增突然感到一阵窒息,慌忙站起身来,“呼呼”喘起了粗气,前额上渗出一层潮湿的冷汗。萧荫可也站直了身子,心中惊讶刚才发生的一切,眼睛却透过深蓝色的空气,略怀不安地看着谭增。
第七章 联手 5
耳边倏忽间响起了嘈杂声,深蓝色也陡然不知踪影,天空退归原位,占据了原本属于它的高度的位置;像从冥冥中走出来的,四周围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各商店、超市也都生意兴隆,红色计程车仍旧停在超市门前,司机打开车窗,悠闲地抽烟并把烟雾吐在外面的世界。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只有萧荫可与谭增站在路边,相互严肃而深沉地对望,呼吸粗重,一脸的冷汗。来往的行人都要看他们俩一眼,目光里写着问号。
谭增的思维首先回到了这个现实的世界,他注意到路人对他们的表情,忙对萧荫可说:“我们先回去,人家在看呢!”
返回家中,萧荫可只是把房门关好,并不到里面去,而是倚住门框,说:“我们在这说话。”
谭增也只得站在门旁,等她说话。萧荫可闭了四五秒钟的眼,又睁眼说道:“刚才的情景我们俩以前都遇到过,对吧?但是当那个女人流眼泪并最终莫名其妙地消失时,我发现你的神色很不正常,好像你很熟悉又很害怕那种景象,是不是?”
谭增听了露出一丝苦笑,说:“亏你在那种情况下还注意观察我的表情。你说的不错,那种景象对我来说确实很熟悉,它跟……”
“它跟那个红色骷髅面具消失的过程一模一样!”萧荫可抢过谭增的话,见他惊奇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说:“侦探的记忆力都出奇的好,思维也出奇的敏捷。好了,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谭增长长出了一口气,说:“现在又出现了一男一女,尽管在凶手的警告中出现的是个女人,但她毕竟救了我们一命。所以十有八九,真正的凶手就是胡晓琪日记本里写的那个男人,那个小伙子。”
“我问的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萧荫可生气地白了谭增一眼,不满意他的罗嗦。
谭增接着说:“去找阿英!”
“什么?找阿英?”萧荫可竟被气乐了,“你没病吧?我对你说过N次了,阿英不可能告诉我们答案。我们只有去找那个中年男子。”
谭增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找中年男子?你说得倒轻巧。我们找了这么多天,还不是一无所获?眼下我们只能找到阿英,冲她能给你中年男子照片来看,她也不希望这案子没完没了地脱下去。这就是破案的希望。所以我们只能对她晓以利害,劝她说出真相,才有可能结束这件案子。”
萧荫可琢磨了一下,一想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就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萧荫可顺着谭增的话转过身子,随手开门,叫了声:“走啦!”谭增紧随其后。
女侦探的小轿车再次踏上了征程,穿过宽阔但熙攘的公路与众多的高楼大厦,十五分钟后停在了S市精神病医院的大门前,该汽车熄了火,刑警队长与女侦探下了车。
萧荫可再次来到好友生前的工作岗位,触景生情,君雨那顽皮的笑脸又映入她的眼帘,她的鼻子酸酸的;不过她没有那么多时间难过伤心,而是与谭增一前一后快步走进医院的大门。
病房里只有女病人陈芳和照看她的小护士。陈芳像古代的道士一样盘腿坐在床上,又学佛教里的佛祖把前臂翻过来置于大腿上,正面对墙壁“嘿嘿”傻笑。小护士手里是一把木梳,可以推断出陈芳的头发不像往常那样凌乱的原因。
萧荫可问阿英女士在哪,护士告诉她说:“阿英女士有事出去了。”
谭增一皱眉,恨来得不巧。
他问护士:“您知不知道阿英去哪了?她又什么事?”
小护士摇了摇头说:“这个就不大清楚了。阿英女士最近神神秘秘的。”谭增看了一眼萧荫可,萧荫可不说话,她瞅了瞅病床上的陈芳,病人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只是一味地冲着墙壁傻笑,“咯咯”的笑声一阵一阵,竟有着简单的节奏。
萧荫可从来就无比地同情和可怜这位差不多已到不惑之年的女人,见她现今如此凄凉,无限的同情又涌出来,她问护士:“病人的病情的怎么样?”
小护士没料到萧女探会问病人的状况,有些结巴地说:“情况不,不是很好。”
“那么我能跟她谈谈吗?”
“她是一名精神病人,萧小姐,您问不出什么的。”话虽这么说,小护士却并未加以阻拦。
萧荫可到陈芳背后,轻轻拍了拍陈芳的肩头,温柔地说:“大姐,大姐你扭过脸来看看我是谁,你还认识我吗?”
陈芳慢慢转过身体,萧荫可看到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心中更增几分不忍,于是柔笑道:“大姐,还记得我吗?”
“哈!小偷!”陈芳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苍白的脸上展出更充实的笑容,“你是偷我钱包的小偷!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竟偷走我的钱包!嘿嘿,嘿嘿嘿!”
萧荫可鼻子一酸,嗓子眼似堵了棉花,在这个可怜的女人面前一时语塞。
谭增心里原本埋怨萧荫可不继续打听阿英的下落,而抽出宝贵时间去同情一个女病人;可看到陈芳的孱弱与痴癫,心中也忍不住叹气了。他伏下身子,用平和与关切的口气说:“大姐,你知道你的佣人阿英去哪里了吗?”
不想一听到“阿英”两个字,陈芳一下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两眼痴痴地望着前方,表情严肃,嘴里小声呢喃道:“阿英,阿英她,她去海边看大海去了。”
声音虽小,对萧荫可、谭增却无异于一声响雷。萧荫可忙凑近陈芳问:“大姐,你是说,你的女佣阿英去海边看大海了,是吗?”
陈芳却不理会萧荫可,口中仍然呢喃:“大海、大海、大海。”她突然大叫一声,身子一歪,一头扎进床头的被子,“呜呜”大哭起来。
“哎?大姐你怎么了?大姐!”萧荫可又着急又纳闷,任凭怎样呼唤,陈芳都不再理,一味地用被子蒙头,呜呜大哭,身体不住地抖动。
小护士连忙过来说:“病人是不能受刺激的,否则对病人的大脑不利,请你们不要再问她问题了,萧小姐!”她用恳求的目光望着萧荫可。
萧荫可无可奈何,叹口气,道:“好吧,我们这就走,麻烦你好好照顾病人。”她冲谭增一使眼色,两人一同出了病房。
刚一出门,萧荫可就说:“我们去海边!”
第七章 联手 6
在路上,萧荫可感叹道:“真没想到能从一个精神病人那里得到一条线索。”
谭增说道:“不过,我们不见得就一定见得着阿英。”
“为什么?”
“万一现在阿英到海边办完了事,正往医院赶呢,恰好又与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哪里还碰得上面呢?况且就算她现在仍在海边,那么她是去了银色海滩呢,还是去了银色海滩以外的大海呢?海岸线那么长,不好找啊。”
萧荫可气呼呼地说:“你们警察穿黑色警服,像是乌鸦,没想到鼻子下面的玩意儿也连带成乌鸦嘴了。”
谭增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