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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子?他的心头突然一沉,恍惚中感觉到自己的死期也不远了!他得因为这件事情而死去!沉下去的心搅得他肚子疼。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死期临近的感觉,事情原本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十几年过去了,为什么这段孽事经历这么长时间还阴魂不散呢?难道他与妻子陈芳真的摆脱不掉那段不堪回首的旧事吗?那个凶手,他究竟想干什么?
不,他还不能死!他不能就这么颓废下去。刚才他做的一切不是很好吗?只不过他以后出入街头神秘一点就行了,仅此而已。他不能死!他必须完完全全地把事情彻底地解决掉。他一边想一边伸手去拉上衣的拉链,衣服上喷有老警察的血迹,他得脱掉这身衣服,他临出来时穿了两层外套,目的就在于此。他身材高大,心思却极为精细。一拐弯,他走在了望志路上。
望志路上的路灯发出橘红色的灯光,渗透在夜幕之中,水汽附着在上面,雾蒙蒙的。在他正要把外面的衣服脱掉时,却发现迎面不远处跑来一个人。那人跑得有些踉跄,边跑边不时地扭脸向后看,看样子已十分疲惫,也十分的狼狈。他一愣,再次把衣服穿好,“哧”地一声,拉链再次拉到衣领尽头。“晦气!”他暗骂一句,手中又握紧了带血的尖刀!
第六章 乐极生悲 3
杀警察是引子,杀穆月红是正文,还缺一个尾声呢!现在尾声来了——他还得再杀一个人!因为这次行动他不能暴露自己,谁在凌晨看见他,谁就自认倒霉吧!
但是他发现迎面来的人有些眼熟,哈!他认出来了,这不是昨天凌晨他刺杀刑警队长未遂,到医院后遇上的那个差点被他杀死的倒霉鬼吗?要不是当时那个浑身上下一身黑的漂亮婊子用金色小手枪对着他,他在那时就可以体会到杀人的快乐了。怎么现在又在这里碰到这个倒霉的家伙了?一个懦弱的小男人!不过,这个懦弱的小男人怎么会在此时此刻奔跑在马路上呢?而且跑得那么踉跄,又有人要杀他吗?他有些想不通。惊慌失措的方文礼也抬头看到并认出了高大凶猛的他——一头暴躁的狗熊!
方文礼站住了!脸上添了更多的惊讶与害怕;他也站住脚步,握着匕首,眼睛里喷出两把寒气凛人的刀子般的目光直盯着方文礼,面部肌肉却僵硬地挤出一个叫人难受的狞笑。他看到方文礼想往回跑,但又并没有那样做,好像后面有追兵,虽然这条马路上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
方文礼又犹豫了片刻,突然大吼了一声,这多少吓了伍振豪一跳呢!然后就握紧拳头向他扑过来了。他往旁边一侧身子,方文礼扑了个空,他却挥动铁锤般的拳头,重击在方文礼的后耳根部;方文礼干嚎了一声,收不住步子,“扑通”一声趴在了路面上,他往上一窜,仍用膝盖,就像收拾小警察那样,狠狠跪在方文礼的后腰上,方文礼撕心裂肺地惨叫。他伸出左手,薅住方文礼的头发,把他的脑袋仰上来,同时右手中的匕首已闪电般划了下去。此时他觉得身体下面的这个可怜的倒霉鬼有点可笑,这个懦弱的小男人,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自己的手心,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命运从不打折扣,多有趣!他好悬没笑出声来。不过,当他的这个念头结束时,他膝盖下的方文礼也结束了生命——他的匕首刀在小男人的咽喉处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迸喷到他的袖口和皮手套上。
杀掉方文礼后,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他脱掉沾满鲜血的外套和皮手套,露出第二层外套,然后是耐心地等待。一直等到天光放亮,路上有了行人,他才站起身,装作早起的样子,走向一个卖早点的小摊。这身衣服原本套在里边的,如今穿在外面,皱巴巴的,不过他不在乎,甚至很满意,皱巴巴的衣服兴许更能衬托出他粗暴的风度。一碗热豆浆喝下去后,他感到胃部被躺开了花,火辣辣的。他付钱时,摊主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不说一句话。在他走出几步后,才又听到摊主招徕生意。他不能到处乱转,那样即使碰不上警察,也会留下自己的踪迹给警察做线索的。正巧路旁的一家小电影播放厅昼夜营业,他便迈步走了进去。售票的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脸很胖,脸上的胖肉直往下坠,妇女懒洋洋的,刚睡醒的样子,卖给他票时那胖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也就是说,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心中烧起点点怒火,他真想冲上去把这女人脸上的肥肉扯下几条生吃下去。“母猪!”他的大脑中冒出个滑稽的词。
播放的电影是周星弛和张家辉主演的《千王之王》,据说是爆笑喜剧片,剧院里好像黑夜,仅有几个颓废的社会青年不时爆发出夸张的大笑,笑声中夹带着他们口头禅式的脏话。他的心里也忍不住骂人了:“他妈的,一堆废渣!”他摸了摸上衣兜里的匕首,考虑是不是把这些小兔崽子逐个捅掉。他当然不能那样做。他又盯住屏幕,看得出播放的是倒版光碟,影片对他来说就是垃圾。“瞧瞧这出闹剧吧!那两个叫周星驰和张家辉的家伙在上面瞎折腾什么!那也叫表演吗?他们俩竟也成了明星?他妈的白痴!”此时他认为应该跳到前面去先用匕首把周星弛和张家辉捅掉。忍着吧,这里虽然十分令人讨厌,却是个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地方。这里仍是黑夜,他认为。
他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带有浓烈芳香味的棕褐色液体完全浸润了他的五脏六腑。咖啡是苦的,可是人们为什么还是那么喜欢喝它呢?他的生活同样苦不堪言,无论是十几年前的旧事,还是近十几年的生活,尤其是现在的日子,都比喝下去的液体苦多少倍,但他就这么硬撑下来了,他不想死,他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也十分珍惜自己的生活,尽管生活的味道很苦。这大概与人们爱喝苦咖啡是一个道理。医院门口人们穿来进去,真没想到治疗精神病的生意竟会如此火暴。如今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时代,在这种糟糕的背景下,人们的伦理道德、思想观念也变得乱七八糟了,又是性解放、克隆人,又是吸毒、安乐死,所有的人共同织就了一个千丝万缕密过蜘蛛网的一张更大更结实的网,并用这张网把自己裹在其中,然后再做无谓的挣扎,然而没有人解脱出来,只有一部分挣扎过分的人把大脑急出了毛病,于是就成了精神病患者,多么可怜!哦,对了,他为什么要坐在精神病医院的对面?光顾着琢磨人类社会这个空洞的话题了,他险些忘了自己坐在这里的原因。
第六章 乐极生悲 4
“有什么事吗?”阿英冰冷地问。
“我想找你的男主人谈一谈。”萧荫可冰冷地回答。
楚君雨仍是一脸的笑容,没有说话。
“他不在。”阿英想关住房门。
萧荫可伸手阻挡了门的移动:“和您谈一下也行。”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不妨先谈几句,觉得不合适了就不谈。”女侦探口气坚决,不容回绝。
阿英无奈,一侧身子,萧荫可与楚君雨都进了病房。
“伍振豪,他真的不在?”萧荫可不信任地问。阿英用死鱼眼睛盯了萧荫可两秒钟,又把目光移到别处,她没有回答。
“那么,他在哪?”萧荫可进一步问。
“不知道。”阿英答道。
萧荫可停顿了一下,又说:“不问问我为什么找他吗?”
“你们这些人总是神经兮兮的。”
“算是吧。”萧荫可露出淡淡的冷笑。
“你有什么理由怀疑我的主人?”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哎呀,荫可,既然伍先生不在,我们下回再来找他谈嘛!”楚君雨倒是显得不耐烦,她好像急于想离开这里。
“君雨,”萧荫可嗔瞪了好友一眼,“再等一下。”又转过脸来对阿英说,“知道吗?”她的口气较刚才缓和了许多,“阿英女士,虽然你表面说话冷冰冰的,但是我知道你很善良。”
阿英脸上不为所动,心里却稍稍一颤。萧荫可轻轻笑了一下,接着说:“前天下午在医院的后花园,我看到陈芳大姐,想与她攀谈,伍振豪却赶我走,我们差点打起来,还是你给我解了围。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很善良。”
当阿英再次听到“你很善良”这四个字时,死鱼般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活生生的东西,“那是你自做多情,我是个冷面无情的人。”但是她的口气仍然强硬。
萧荫可并没有因这句话而生气,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不管你承不承认自己善良,我相信我的判断力。我想告诉你的是,已经有将近二十人死于这件凶杀案,将近二十条年轻的生命永远地消失了。死者都是年轻的恋人,在他们正品尝生命中最甜美的果实时,凶手却残忍地将他们杀害了。阿英女士,你忍心看着这一个个无辜的生命在最富有激情活力的时候凋零吗?你的男主人伍振豪忍心吗?我相信,如果你或伍先生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你们一定会告诉我。”
安静的病房中只有萧荫可流水般的声音,她表情严肃,眉头微微蹙起。楚君雨有点吃惊地看着萧荫可,好像要重新认识这个好朋友,以前她只知道好友之所以做了侦探,是因为好友爱刺激、爱推理,憎恨那些该死的罪犯,而没有想到好友还有一颗珍贵的爱心,一个人心中充满了爱,这个人就应该是可爱并且值得尊敬的人了,她不禁为拥有萧荫可这个好友而骄傲了。
病房完全安静,萧荫可盯着阿英不再说话;阿英的眼里竟似乎闪出了晶莹的光亮,但她也一言不发,楚君雨虽是心中极为兴奋愉悦,此时却呆呆坐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了。
阿英似乎在思考,沉没了好长一段时间。萧荫可很有耐心,静静等待着。楚君雨不耐烦,却又不好说出口。房间里能明显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大约五分钟后,阿英伸手从衣服的内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