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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五六分钟后,母亲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抬头看方文礼,儿子两眼盯着白色的墙壁,一脸的茫然,似乎仍沉浸在刚才在胡同中发生的一切中,而他的呼吸却均匀许多了。
“文礼。”母亲忍不住地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啊?”
方文礼听到母亲的问话,缓缓转过头来,两眼直盯着母亲,只有五个字从他的嘴里艰难地爬了出来:“妈。。。。。。我杀人了。。。。。。”
母亲心头一沉:“你,你说什么?刚才在胡同里的那个男人,他,他。。。。。。”
“是被我掐死的。”方文礼承认道。
母亲惊讶地张大了嘴,进而显得不知所措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嘴里小声嘟囔着,两眼看着面前的儿子,轻轻地摇着头,仿佛在看着一个完全的陌生人。然而清晰的大脑十分肯定地告诉她,这个年轻人不是陌生人,而是她的儿子,她的亲生儿子。这是怎么了?生活怎么会如此恶作剧呢?
“为,为什么?”母亲小心翼翼地问,想从儿子嘴里得到一个充足的理由。杀人也有充足的理由吗?她觉得这有些荒唐,可是她还是希望这荒唐变为合情入理。
方文礼又出神了,这一回他好象没有听着母亲的问话,而是惊恐地打量四周围,眼里是害怕与不安。
母亲等待着儿子的回答,却忽听儿子扭过头来问道:“妈,爸呢?爸怎么还不回来?”
“啊,”母亲忙道,“你爸单位里有点事,急着开会,晚一会儿回来。”
母亲的回答也是心不在焉,因为她的大脑里又突然冒出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无论儿子为什么杀人,总之,人已经死了,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儿子该怎么办呢?杀人是要偿命的!她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失去他等于挖去自己的心肝。让儿子逃跑吗?可是往哪里逃呢?现在的警察都很厉害的,怎么办?怎么办?。。。。。。自首?!
她突然想到让儿子去自首,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自首会从宽处理的,是的,她相信儿子杀人一定有特殊的原因,去自首,解释清楚,儿子是不会被枪毙的,顶多坐牢,对!去自首!她打定了主意。
“文礼,”母亲显得有些激动,“去自首吧!”
“自首?”方文礼听到这个词愣了一下,他没有马上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他以毫无商讨余地的口气拒绝:“妈,我不能去自首,我会被枪毙的,妈,我会被枪毙的!”
母亲听了撑过身去,双手抓住儿子的肩膀,急道:“文礼,不会的,你不会被枪毙的,你那是误伤人命,是误伤!最多判你几年徒刑,文礼。。。。。。”
“不!”方文礼仍然坚定地拒绝:“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那会使我发疯的!我不要。。。。。。”他使劲地摇着头。
母亲难过地看着儿子,大脑在迅速地转动。
第三章 杀!杀!杀! 7
很突然地,一股冲动涌上母亲的心头,她“噌”地站起身来,转弯向卧室走去,她的步子很急,匆匆忙忙的。
“妈!妈!你干什么去?”方文礼叫道。
“我去报警!”声音虽是不大,方文礼却听得真真切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简直是从地板上蹦起来的,撒腿就在后面追了上去。
电话在父母的卧室里,房子又不算太大,待到方文礼冲进卧室时,母亲已拿起话筒,伸手要拨号了。
“妈!你不能!”方文礼大叫着,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夺过母亲手里的话筒,“咣当”一声扣在了电话机上。“妈,你疯了!你儿子会坐牢的,会枪毙的!儿子还不想死啊!”方文礼简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推。
“文礼,听话,妈这是为你好。”母亲的情绪极为激动,满脸的焦急痛苦,难过与无奈。她推开儿子的手,又要去抄话筒。
“妈,你不能!”方文礼急得说不出话来,他紧紧按住母亲那只已抓住话筒的左手,冲母亲痛苦地摇着头,“不要啊,妈。。。。。。”
母亲这时脾气上来了,她感到全身似乎抽搐了那么一下,胸口隐隐发疼,她伸出右手抓住儿子的手腕,使尽全身力气往外掰,这倒激起了方文礼的性子,他也探出另只手来抓住母亲的右臂,母子二人争执纠缠在一起。“文礼,你撒手!”
“不能,妈,你不能这样做!”。。。。。。
方文礼不知道今天母亲的力气为什么这样大,亦或是他太虚弱力气小的缘故,总之,他未能使母亲离开电话机;当然,母亲也没有把儿子的手掰开。
方文礼有些受不了了,一股怒气袭上了心头,他竟有些恨母亲了,恨母亲如此狠心把自己往警察那里送,恨母亲把他往死神跟前送。于是他有些急了,更确切地说,是有些愤怒了,一股蛮力涌上,他那紧抓着母亲右臂的手猛地向后一甩,这一下母亲站不住了,而是随着儿子的这股蛮力往后紧退了两三步,方文礼一撒手,母亲收不住步子,“扑通”一声坐在了地板上,与此同时,头部猛地向后仰去,不想身后是卧室的双人床,母亲的后脑也就狠狠地仰到了床上,不,是狠狠地撞在了床角上,撞在了硬木质的床角上。
母亲感到后脑“扑”地一下子,剧烈的疼痛随之传来,全身的血液仿佛全部淤积在自己的头部,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同时又清楚地感觉到后脑的什么地方破了,流出一股滚烫的液体,那液体很是粘稠,是的,这一点她也感觉得到,她还知道这粘稠的液体流速很快,她什么也看不见了,觉得全身发软,软得那么突然与迅速,身体里好象少了很多东西,竟渐渐轻飘起来,恩,轻飘飘的。这一切使她“啊”了那么一声,但是无人理会这声音。她意识到大脑在模糊,粘稠的液体仍源源不断地在往外流,应该像出产石油那样往外冒吧。
恩?疼痛似乎减弱了,身体更轻,大脑也更模糊。
疼痛隐约消失了,身体轻的都没了重量,她简直可以飘起来了,飘在空气中,像宇航员飘在太空中一样。
飘起来了,飘起来了,粘稠液体流得越多,她飘得越远。
飘起来了。。。。。。
方文礼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情,他的全部精力集中在那部可恶的电话机上,摆脱开母亲后,他一把抓起电话机,另只手将机器后面的细线拽掉,然后双手举起电话机,然后将它狠狠摔在了地板上,再然后像踩耗子一样在电话机上使劲跺了两脚,见这机器彻底报销了,这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嗓子眼里挤出一阵得意,解脱又略带些神经质的笑声。
“妈,没事了!”他说,这声音有些嘶哑。随着这四个字,他摇晃着身体慢慢地转过身来,
“嘿嘿嘿,妈,没事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然而当他转过身来时,他惊呆了:母亲坐在那里,头部仰在床角上,鲜红而又粘稠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地从床角处往下流,母亲四周围已是血红一片,而母亲坐在血泊之中,却一动也不动。
“妈!”方文礼大吼了一声,扑上前去,把母亲抱在怀中,他颤抖的右手食指与中指探在母亲的人中部位,不想却似触了电般收了回来,因为他发现母亲的呼吸停止了。“妈,妈,你醒醒,你别吓唬我啊,妈。。。。。。”
他抱起母亲大哭起来。
天啊,他今天已经杀了两个人了,尤其是他竟杀害了自己的母亲!一切仿佛是场噩梦,但是事实又令他不得不承认这不是梦,今天确实有两个生命被他的双手扼杀,其中的一个是他的母亲。
方文礼正哭着,大脑中突然打了个闪,他抬起头来,停止了哭声,对呀,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他该怎么办?是像母亲说的那样去报警自首吗?不行,绝对不行!那样他会被枪毙的,他还不想死,这一点他重复好多遍了。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又低下头来看着怀中的尸体,一个荒唐而又残忍的念头跃入脑海中:
肢解尸体!
对!把尸体肢解掉,这样容易隐藏,然后趁没人或者人少的时候,再把肢解的尸体彻底处理掉。至于父亲,告诉他母亲失踪了也就是了,胡同里的那个老混蛋的尸体不用管,杀他时没有人看见。如此一来,他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他最终打定了这个美妙的主意,站起身来窜入厨房,伸手抄起那把切菜刀,来不及多想,又跑了回来,蹲下身子看着母亲,难过地想,对不起了妈,我知道妈不想让儿子死,那就得再委屈一下妈了。
他不再多想,两只眼睛突然瞪大了,凶狠的目光直射出来,五官不由自主地歪曲了,他握刀在手,狠狠地来割母亲的脖子。
鲜血像喷发的岩浆“扑”地喷到了他的脸上,还有一些喷入他的嘴中,他的舌头感到了一股又腥又咸的味道,这使得他的胃部翻了个筋斗,差一点呕吐出来。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双手使的劲更大,满脸的鲜血点缀在他那扭曲的五官上,使他看起来像个魔鬼。
“嘭”地一声,人头终于被割了下来,一股鲜血又喷洒到方文礼的脸上。
“啊!”他猛然看到母亲的两眼“啪”地睁开了!
第三章 杀!杀!杀! 8
他惊恐万分地叫了一声,把菜刀扔在了一边,一下子躲到墙角处,蜷缩在那里,全身抖作一团,朝那颗已被割掉的人头望去,满脸的紧张与恐惧。可是人头的两眼虽然睁开,却再没有其他动静,当他肯定了这一点时,心里才多少平静一些。
“笃笃笃!”有人敲门!
方文礼被这敲门声惊得从地板上一跃而起。
“啊!。。。。。。谁?”他哆嗦着,忍不住问了一句。
“开门啊,文礼,大白天干吗反锁着门?”
天啊!是父亲!父亲回来了!他这才想起刚才母亲说父亲在单位开个紧急会议,晚些时候回来,却不曾想到便在这时回来。父亲进来一定会发现母亲的尸体,怎么办?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