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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礼拜以后,当我的女儿又在我家时,她提早送给我一个情人节的礼物:一个被漆成红色的小盒子,以金色的带子系扎着,上头的巧克力被我们俩吃掉了。我热切地打开那个漂亮的小盒子,惊喜地发现里头有一颗“普雷道”的心,她漆好颜色并把它做好给我。我惊讶地看着她,猜测着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要给我一颗治疗师给我的心的复制品?
一会儿,她递给我一张她自制的卡片。她有点害羞,但终于让我打开卡片来读。里头写着一首超越她年龄的诗。她已经完全了解治疗师给我礼物的意义。茱莉安写给我一首我所读过最令人感动、最充满爱的诗。我的泪水泛滥成河,而我的心忽然打开了。
给爸爸
这里有一颗心
给你保存
因为你正要
努力地跳跃过去
祝你一路愉快
虽然它可能污迹斑斑
但当你到达目的
请学习珍惜
情人节快乐
爱你,你的女儿 菜莉安
这首诗在我的心中远超过我所有的财富。
(雷蒙·L·阿隆)
现在就做!
如果我们发现我们只剩5分钟可以把要说的话说完,每一个电话亭一定被那些结结巴巴要打电话给他所爱的人所占据。
——克里斯多福·莫利
在我为成年人上的一堂课上,最近我做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我给全班出家庭作业!作业内容是“在下周以前去找你所爱的人,告诉他们你爱他。那些人必须是你从没说过这句话的人,或者是很久没听到你说这些话的人”。
这个作业听来并不刁难。但你得明白,这群人中大部分年龄超过35岁,他们在被教导表露情感是不对的那个年代成长。不能表现情感或哭泣(这是绝对禁止的!)所以对某些人而言,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家庭作业。
在我们下一堂课程开始之前,我问他们,是否有人愿意把他们对别人说他们爱他而发生的事和大家一同分享。我非常希望有个女人先当志愿者,就跟往常一样。但这个晚上有个男人举起了手,他看来深受感动而且有些害怕。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子(他有6尺2寸高),他开始说话了:“丹尼斯,上礼拜你布置给我们这个家庭作业时,我对你非常不满。我并不感觉有什么人需要我对他说这些话。还有,你是什么人,竟敢教我去做这种私人的事?但当我开车回家时,我的意识开始对我说话。它告诉我,我确实知道我必须向谁说‘我爱你’。你知道,打从5年前我的父亲和我交恶了,从那时起这事就没有真正解决。我们彼此避免遇见对方,除非在圣诞节或其他家庭聚会中非见面不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几乎不交谈。所以,上星期二我回到家时,我告诉我自己,我要告诉父亲我爱他。
“说来很怪,但做这决定时我胸口上的重量似乎就减轻了。”
“我一回到家,就冲进房子里告诉我太太我要做的事。她已经睡着了,但我还是叫醒了她。当我这样告诉她时,她还没真的完全清醒,却忽然抱紧我,打从我们结婚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看我哭。我们聊天、喝咖啡到半夜,感觉真棒!”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急忙起床了。我太兴奋了,所以我几乎没睡着。我很早就赶到办公室,两小时内做的事比从前一天做的还要多。”
“9点时我打电话给我爸问他我下班后是否可以回家去。他听电话时,我只是说:‘爸,今天我可以过去吗?有些事我想告诉您。’我父亲以暴躁的声音回答:‘现在又是什么事?’我跟他保证,不会花很长的时间,最后他终于同意了。”
“5点半,我到了父母家,按门铃,祈祷我爸会出来开门。我怕是我妈来应门,而我会因此丧失勇气,干脆告诉她代劳算了。但幸运的是,我爸来开了门。”
“我没有浪费一丁点的时间——我踏进门就说:‘爸,我只是来告诉你,我爱你。’”
“我父亲似乎变了一个人。在我面前,他的面容变柔和了,皱纹消失了,他不禁哭了。他伸手拥抱我说:‘我也爱你,儿子,而我竟没能对你这么说。’”
“这一刻如此珍贵,我祈盼它凝止不动。我妈满眼泪水地走过来。我弯下身子给她一个吻。爸和我又拥抱了一会儿,然后我离开了。长久以来我很少感觉这么好过。”
“但这不是我的重点。两天后,我那从没告诉我他有心脏病的爸爸忽然发病,在医院里结束了他的一生。我并不知道他会如此。”
“所以我要告诉全班的是:你知道必须做,就不要迟疑。如果我迟疑着没有告诉我爸,我可能就没有机会!把时间拿来做你该做的,现在就做!”
(丹尼斯·E·马诺宁)
安迪的牺牲
不幸啊!当我们沉溺在我们的罪恶中间的时候,聪明的天神就封住了我们的眼睛。
——莎士比亚
安迪是个可爱又逗人的小家伙,因而人人都喜欢他,但人们对待他的方式也使他困扰。他禁得起开玩笑。他总是对玩笑报以微笑,大眼睛眨呀眨的,好像在说:“谢谢,谢谢,谢谢。”
对我们5年级学生来说,安迪是我们的出气筒、大家捉弄的对象。对他付出了这特别的代价才获准成为我们这群人之中的一员,他似乎还相当感激。
安迪·德瑞克不吃蛋糕。
他的姐姐也不吃派。
如果没有社会福利津贴。
德瑞克一家都会死掉。
看来他甚至接受了杰克·史布拉特作的这首打油诗。我们其他人都很喜欢它,包括它蹩脚的文法。
我不知道为什么安迪必须忍受这个特别待遇来赢得我们的友谊,获准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并没有经过投票表决或讨论。
我不记得曾提及安迪的父亲在蹲监狱,母亲靠给人洗衣维生,但安迪的膝盖、手肘和指甲总是很脏,旧外套太大。很快地我们就以此嘲笑他,安迪从不反击。
我想,在人很年轻的时候总是极想装高尚。很清楚的,我们这群人的态度是——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属于这一群,而安迪则需要我们默许才可加入其中。
直到某一天某一刻我们才开始厌烦安迪。
“他跟我们不一样!”
“我们不要他,对不对?”
我们之中谁说了这种话?这些年我一直想责怪兰道夫,但我也不能不诚实地说,这个发难的人引出了潜藏在我们每个人表皮下的野蛮性格。不管是谁说的,我们高兴地接纳了这个呼声,表示我们都这么想。
“我并不想做我们做的事。”
多年来我一直如此安慰自己。直到那天我偶然看到那些刺眼但无可反驳的句子,使我永远确信——
地狱中最热的角落,是为那些在危难时还袖手旁观的人所设的。
这个周末与往日一样,我们一伙人愉快共聚。每一个星期五放学我们会在会员之一的家中聚会——这一次是我家——在附近林子中露营。母亲们为我们的“旅行”做大部分的准备工作,也为安迪准备了一份东西,使他在打完零工后能加入我们。
我们很快搭好了帐篷,不再受母亲们左右了。我们个人的勇气因人多势众而倍增了,现在我们成了对抗丛林的“男子汉”。
其他的人告诉我,因为这次是我做东,就该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安迪!
我?那个很久以来就相信,安迪私下认为我比其他人强,因为他常用小狗一般的眼睛望着我——常感到他以他睁得大大的眼睛对我表示他的爱与崇拜的我?
我讷讷地看安迪朝我而来,通过既长又暗的林荫小道,树木滤下了近黄昏时的光,在他又旧又脏的衬衫上像万花筒似地变幻着。安迪骑着他独一无二的自行车——那是坤车。他的样子看来比以前我看到他时更兴奋、更快乐,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家伙在他一生中都必须当大人。我知道,他正品尝着第一次属于这个团体的滋味,来享受“男孩的乐趣”,做“男孩做的事”。
当我站在帐篷这边等他时,安迪对我挥手。我无视他快乐的招呼。他下了他的古怪自行车,一脸愉快地向我走来,一边朝我说话。其他的人躲在帐篷里,闷声不响,但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支持。
为什么他不正经点?他没看到我并没给他好脸色?他不知道他的喋喋不休我根本听不进去?
不久他就该倒媚了!他看来更加天真客气,使他毫无防卫之力。
他的举止看来像在说:“看来不太对劲,是吗?班,没关系。”他无疑地相当善于面对失望,任何打击都不会使他紧张。安迪从不反击。
我才不上当,我听到自己说:“安迪,我们不要你。”至今仍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听到这话时,两滴巨大的泪珠迅速地出现在他的眼眶里。记忆栩栩如生,因为这幅景象在我心中疯狂地翻腾过100万次。安迪看我的方式——好像一时间被冻僵了——但,那不是恨,是震惊?是不相信?或者是对我的同情?
还是宽恕?
最后,安迪的嘴唇颤抖,他决绝地转身,在黑暗中走向回家的漫漫长路。
我进了帐篷。有个人——我们之中最没感觉这一凝重时刻的人,开始唱起老打油诗:
安迪·德瑞克不吃蛋糕,
他的姐姐也不……
顿时全体都没有异议!没有投票,没人说话,但我们都知道。我们知道我们做了件可怕的事,犯了个残忍的错误。
在这个沉重的时刻,我们有了新的体会,根深蒂固,永难忘怀:我们摧残了一个照上帝的形象做出来的人,他毫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