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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钻进了金字塔-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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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南非代表首次被非统国家组织接受的象征。当时,我作为新华社摄影记者有幸一睹他的风采。曼德拉是非洲贵族与英国贵族风格的混合物,教会教育使他言谈像个英国绅士,衣着风格也是英国式的。祖上的皇族血统使人觉得他举止自尊自信甚至傲慢。曼德拉身高约在1。80米以上,头发花白,步态和缓潇洒,怎么看也不像75岁的古稀老人。尽管当时他参加竞选总统尚无结果,可其优雅的绅士风度、敏锐的思维、略带伦敦口音的英语表达,使他的政治魅力超过了在场的任何一位国家元首而成为众多记者捕捉的目标。
    一位中年女秘书始终不离他的左右,礼貌但坚定不移地把围拢上来的各国记者控制在一定距离之外,以免这帮全身披挂、鲁莽好动的家伙碰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曼德拉优雅地坐到代表席上,只有极少数人“POOL”(英文:池子。按国际通行惯例,在重大采访中,因记者太多而实行的特殊采访权制度。一般由主管当局和记者协商推举国际著名新闻单位或资深记者享有特殊采访权,代表全体记者采访,所得采访素材全体记者共享。获得特殊采访权的记者称POOL)的摄影记者获准进入会场,我亦有幸混迹其中,紧跟在曼德拉四周。我右侧的WTN记者法鲁克一上来就朝曼德拉大喊:“您想您能当选南非总统吗?”直震得我右耳暂时失聪。
    也许因为我是当时在场唯一的黄面孔记者,曼德拉对这张以众多白脸为背景的黄脸格外客气,频频朝汗出如浆的我点头微笑。
    “Poo1”采访结束,趁与曼德拉合影留念之机,我破坏摄影记者不得提问的惯例,向这位为自由而身陷囹圄27年之的斗士表示敬意。我低声告诉曼德拉:我是中国记者,正在写一篇有关他传奇的小文。这位目光炯炯的慈祥长者各善地望着我:“无论我们对谁产生多大的敬意,也不要把他写成天使。因为每个人都是血肉之躯。”
            
    第7节我的外国记者朋友
     #page{position:absolute; z…index:0; left:0px; top:0px}ntent{font: 11pt/16pt 〃宋体〃}第7节我的外国记者朋友莽汉纳伯特在开罗市泽马利克区一幢别墅的阳台上,一条壮汉正逐一向参加酒会的来宾打听最新出品的镇静剂,因为现有的所有安眠药对他都已不起作用。他懒洋洋地变换着姿势,努力保持上身水平以使一只以他的驼背为沙发的黑猫睡得舒服些。他一面大口嚼饮不加冰的黑牌威士忌,一面不停地埋怨时运不济,混到如今这步田地,回忆当年玩命的辉煌岁月。这条蓬头垢面的壮汉就是大名鼎鼎的纳伯特。席勒,美联社驻开罗摄影记者,一条胆大包天的莽汉。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位老兄在许多场合的古怪举止只有在娱乐宫拐角的哈哈镜中才能找到。
    以色列从加沙撤军前夕,穆巴拉克、阿拉法特、拉宾在开罗紧急会谈,上百名记者汇聚开罗总统府。十几位资深记者,身佩胸卡,自报姓名,获准鱼贯进入总统府,所有人都诚惶诚恐,惟有纳伯特·席勒一脸狠亵地自称是《花花公子》摄影师,结果一下子惹恼了不苟言笑的总统卫队。幸亏美联社牌子大,一位新闻官员又认识纳伯特的老脸,才把众目睽睽下出尽洋相的纳伯特从轻发落。
    埃及内政部长被刺,安全人员拳脚相加驱赶摄影记者,一拳正打在纳伯特的小腹上,这条莽汉当即大吼一声,放开美式门户,直打得那个警察望风而逃。以上这两场闹剧都是我亲眼目睹。
    谈起辉煌的往事,纳怕特总是陶醉在两伊战争的硝烟里。当时他受雇于法新社,把自己绑在直升机的滑橇上,航拍波斯湾的海战和油井大火。这类冒险对他可不是偶尔为之。纳伯特每天不停一直干了整整一年半。当他结束这份工作、返回老家加利福尼亚的圣巴巴拉时,就像远征伊比利之后凯旋的拿破仑。家乡电视台的一个摄制组闯进他本来已奇热无比的小屋,又打亮两盏钨灯,直烧得他面对摄像机双手乱舞:“我是自始至终呆在直升机滑橇上而惟一活下来的人。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战争中的人全他妈疯了!”
    纳伯特在开罗已经住了12年,按他自己的说法,他的聪明远大于他的鲁莽,至今鼓舞他振作起来的惟一动力还是他早年看过的一本书,该书的作者威尔福雷德是位勇猛异常的英国水手,本世纪初便横扫了埃塞俄比亚、阿富汗、伊拉克沼泽等人迹罕至的各种禁地,并将自己亲历的奇闻轶事著书出版。
    纳伯特嚼了一口威士忌:“我现在还在读威尔福雷德关于埃塞俄比亚的一本书,我完全同意他的观点:内燃机的发明大大损害了世界原本完好的面目。我本应生活在威尔福雷德时代,真正的探险不依赖任何机器,人只有强迫自己把他的能力用到极限才叫探险。”
    埃及是纳伯特人生探险的第一站,他在这里的感悟远比在中东、非洲其他洪荒之地十多年劫掠式探险的全部所得还要有价值得多。
     1978年的欧洲是纳伯特人生的跳板,当时他与其他两名大学生邂逅于雅典,计划暑假周游欧洲。纳伯特主张去土耳其,可他的两位朋友却心血来潮要绕道开罗。
    “就是当初死活要来开罗的那两个家伙,在开罗呆了三天便悄然而去,而我则坚持下来,我一直向南走到卢克索。在那里,我一人冥思苦想了六个星期,最后我对自己说,我必须生活在这里。”
    纳怕特埃及之旅恰逢吉米·卡特总统促成埃以和谈的万象更新之时,当时埃及到处充满了生气。即使这一和平浪潮刮过之后,其余波还久久不散。无论在街头还是在公共汽车上,每个人都想参与中东和平进程,每个人都要你明确表明你的观点。纳伯特正是为此才重返埃及的。
    在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继续学完三年课程后,纳伯特感到重返埃及的时候到了。当时他面临三种职业选择:旅行摄影师、自由作家和国际救援志愿人员,纳伯特的背景显然无法与牛津、剑桥的毕业生相匹敌。在谋生的道路上他不得不改变轨迹,当了一名苏丹难民救援人员,只有这才能靠近他所热爱的埃及。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他获得一份拍摄尼罗河幻灯片的工作,纳伯特花了一年多时间,沿尼罗河漫游了埃及、苏丹和埃塞俄比亚。想不到这一经历竟然成为他投身职业摄影生涯的转折点。
    “尽管当年我拍的那些幻灯片不怎么样,可我却喜欢它们。”望着满地的尼康、哈萨相机,纳伯特脸上露出怀旧的忧伤。“当时我只有最简单的照相器材,可那批幻灯片凝结的汗水比以后历次工作的辛劳都多。”
    “新闻是很讲结构的。你必须把照相机取景器内填满各种有用的信息符号,这样才能精确地告诉读者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如果我始终追求旅行摄影,我可能早就成为《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了。我可能有更多的机会展示或改变自己的风格,当然,我已建立起自己的独特风格。如能重来一遍,我会以全新的透视处理照片,处理人生,起码不会混到今天这一步。”言罢,他将面前的威士忌一饮而荆纳伯特·席勒十几年拍摄的照片经美联社转发后,刊登在数不清的报刊上,上千万的读者坐在自家的安乐椅上,看着约旦、伊朗、巴勒斯但的政治示威、埃塞俄比亚的起义、厄特里亚的独立、西撒哈拉内战和海湾战争……纳伯特根本无法适应和平年代的安稳生活。1992年以来,他管辖的中东、非洲地区,一直风平浪静,“这简直是浪费人生,我看只有南斯拉夫的战火和索马里内战还有点刺激。”在令他兴奋不已的机会到来之前,纳伯特只好无可奈何的帮太太抱刚刚出生四个月的女儿。尽管他在酩酊大醉后四处夸耀开罗是生孩子的宝地,他将守着娇妻幼女安享天年,可现任美联社文字记者的纳伯特夫人心里明白:要么把老公送上战场玩命;要么任他在家里酗酒发疯。
    断腿巴利
    断腿巴利在贝鲁特弄断他那条他自诩为比玛丽莲·梦露的玉腿更直、更长、更性感的右腿已经将近十年,那时他比现在要精神得多。当年,数不清的黎巴嫩姑娘缠着这个十足的北欧海盗船长型的小伙子。据称他的祖辈来自挪威,他的姓。“伊文森”是挪威贵族才敢用的大姓。断腿巴利讲过一个他祖上的故事,据说当年他爷爷的爷爷是一帮北欧海盗的头子。一天爷爷的爷爷又洗劫了一个小岛,照例扯开嗓子大吼:“我抢劫!我强奸!我……”话音未落,一个房门应声而开,走出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妪,口称谢谢,一下扑到爷爷的爷爷面前。
    日后,这老妪成了巴利的爷爷的的奶奶。尽管巴利持有美国护照,但他总是认真地强调:“我真是挪威人,不是美国人。”
    十年前,欢蹦乱跳的巴利是贝鲁特战火中最活跃的突发事件摄影记者,哪里出了乱子那里准有他。也许是因为他太欢实了,一颗迫击炮弹在他“裤裆下爆炸”,多亏上帝有眼,仅炸坏了右腿。
    我第一次听说断腿巴利还是海湾战争正酣之际,当时我正单枪匹马地从“飞毛腿”横飞的特拉维夫绕道尼科西亚、开罗、安曼重返巴格达。我的北大老校友、中国驻伊拉大使郑达庸一见面就塞给我一封信,还神秘地挤了挤眼睛:“这可是美国来的!”能在炮火连天的巴格达看到扔炸弹的美国人的来信,本身就挺幽默。信是我的老朋友、世界新摄影大赛金牌得主阿龙·瑞宁格写来的。他在信中列数战争罪恶,劝我还是离战争越远越好,并引用《圣经》上的一句话:“玩刀者,必死于刀下。”知道我为人固执,阿龙特别提到我的好友、《时代》周刊摄影记者巴利,在贝鲁特险些丢了性命。
    在阿盟外长紧急会议上,我第一次碰到头戴迷彩牛仔服、一瘸一拐的断腿巴利,我走上前去:“打扰了,我猜您就是断腿巴初,我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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