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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晚饭时间,他应该去吃饭了。”蒋七三敲着脑袋,“会在哪里?”
想起白炳江习惯事先订座,蒋七三冲到客厅查电话记录,果然,下午有个拨出电话,打过去一问,是市中心的一家高级法国餐厅。
OH,西餐!
××××××
蒋七三在踏入餐厅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白炳江的座位在窗边,刚好把海城夜景尽收眼底。与白炳江共进晚餐的是个男人,(蒋七三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灼烧从心底蹿出,)那是个气质高雅的东西方混血男人,一个只有电影里才有的贵族般的男人。
男人为白炳江斟酒,说了句什么,逗得白炳江扬头而笑。
男人似乎对面前的食物不满意,皱着眉在盘里拨弄,白炳江摇摇头,从男人的食盘里叉了块东西细细品尝。
“他俩关系不一般!”蒋七三痛苦地承认。白炳江有轻微洁癖,他不喜欢吃中餐的原因之一就是讨厌所有人的筷子都在一个碗里搅来搅去,而现在,他却主动吃那人盘里的东西……
发觉旁边站了个人,蒋七三茫然地转头去看。
“先生,应聘服务生请走侧门。”
“应聘?”蒋七三摇摇头离开。
无助地穿梭于人群中,喧嚣的步行街热闹不了蒋七三孤冷的心。以前余杰就说过,他呆呆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差生,今晚一比较才发现,再做足气势,进那样的高级餐厅依然被当成只配应聘服务员。以前与白炳江在一块时怎么没感觉到差距呢?那样的白炳江,也要那样贵族气质的男人才配得上!都有天人之姿,不相伯仲的高贵气度,金童般的一对……
“可炳江说过爱我的,他说他只爱我!”
白炳江于蒋七三,就像是孩子的玩具,“我不玩了,但所有权依然是我的,别的小朋友不能动”。现在却忽然发现玩具自己跑到别的孩子那儿去了,一种被背叛的耻辱感让蒋七三很愤怒。
为什么白炳江要见异思迁?或许,他的爱的表白根本只是一时迷惑下的冲动,是偶尔尝点乡村野味的猎奇?
这个答案让蒋七三更沮丧。他苦笑,我就是那田间地头胡乱长着的野菜!
再次回到白炳江家,蒋七三感叹,你还真是优秀黑客啊,居然早预见到自己是来拿分手的东西。
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蒋七三义无反顾地跨进电梯。当把东西扔进垃圾站后,他笑了,买这些东西不知花了多少时间精力和金钱,丢掉时却只扑通一声。
回家取行李的路上,无意中看到一片霓虹灯中另类的“01公社”招牌,蒋七三忽然很想进去喝一杯。
第三次走进“01公社”,与前两次的心情又不同。第一眼就看到吧台边的妖冶男子,那么醒目的人,以前居然没注意到。
“你又进错地方了。”
蒋七三暧昧地说:“我是1号。”
“你不是。”
“我是,曾经是。”
妖冶男子不置可否,走进吧台熟练地调出杯酒:“我请客。”
“你是老板?”
“对。”
“为什么请我喝酒?”
“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吗?”蓝色的酒液在灯光下荡着诱惑的光泽,“它的名字叫‘自由的救赎’。”比酒色更清凉的是男子的声音。
蒋七三一口饮尽,实事求是地评价:“苦。”
妖冶男子挑眉:“免费酒也喝了,还不走么?”
蒋七三伸个懒腰起身:“该占的便宜都占了,是该离开了。”走出两步,他又回头:“回味酸涩。”
妖冶男子笑笑,晃着手中的酒杯。
××××××
飞机起飞了,蒋七三最后看一眼这个城市,拉下遮光板。
××××××
白炳江刚推开门,就感觉到强烈的蒋七三的气息。他激动地打开灯,在喊出“七三”两个字之前,看到了鞋柜上的钥匙。他迟疑了一秒,然后冷静地把钥匙扔进鞋柜角落,镇定自若走进客厅。
罗洛走过来,倚在沙发上叹气:“江江,我还是觉得你的计划太庞大,如果失败了——”
“所以每一步都得仔细推敲,不能有闪失。”
“真是担心……”
“既然决定做了,就要做把大的,这样才符合我笑面狼的称号,不是吗?”
白炳江转身上楼,留下个神秘自信的背影。
罗洛摇摇头跟上去。
看到卧室里的白炳江,罗洛吓呆了,一向冷静的白炳江竟拿头在床上猛撞。
“江江,江江你怎么了?”
“罗洛?你怎么不回房?”
“你刚才……”
“我有点头痛,可能喝多了。”
“你确定?”
白炳江笑:“回房吧,我吃点药就好。”
罗洛盯了白炳江许久,白炳江始终笑着,笑得很生意场。
××××××
罗洛发现,白炳江越来越沉默。江江已不是以前的江江!
这晚,借着酒劲,罗洛靠到白炳江身上。白炳江用肩顶他:“怎么了?”
“靠一会儿。”
“去睡吧!”
罗洛不动,只是靠着。白炳江挪了挪位置,好让罗洛靠得更舒服。感觉到白炳江的体贴,罗洛如服下壮胆药,手慢慢抚上白炳江的背,挑逗地滑动。
白炳江忙躲开:“罗洛,你醉了。”
罗洛邪笑:“这半个月来,你没有其他人。难道你已经不行了?”
白炳江严肃地敲着文件:“这个方案还冲动了些,得再考虑下。”
罗洛抽掉他手上的笔:“你一直性欲很强,你身边从未缺过人。”
“你醉了,早些睡去。”
白炳江想起身离开,罗洛横过去挡住:“江江,我一直以为以你的冷静很难爱上什么人,即便要爱,也肯定会首选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而且,我们在床上是那么契合。”
“罗洛,我说过,上次是个误会,我道歉。我们都是‘1’,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那不是误会。”罗洛大吼,“我愿意在你下面做‘0’,上次你也很爽,不是吗?十多年了,我只被你上过,我愿意当‘0’。”
白炳江笑着安抚:“罗洛,我们永远是朋友。”
“见鬼的朋友!这么多年,难道你感受不到我的心意?那天你跑过来捡球,笑着对我说,对不起。阳光洒在你的发上,你直视着我,帅得让人喘不过气。我一直在想,那天我为什么要从球场边路过,正好是那一刻,让你的球飞到我身边?这是上帝的安排,安排我们相遇,我成了同性恋。我努力让自己能配得上你。你发誓漂白BB集团,我不惜与父兄决裂也绝不插手他们的事情。我还放弃自己的喜好跟着你读商学院……你的情人一个接一个,你却从来只当我是兄弟,兄弟!”罗洛跪倒在地。
白炳江凄然,弯下身扶罗洛。
罗洛泪流满面:“我只要你看我一眼啊!上次不是误会,不是。是我故意设计你!我是‘1’,我其实是想上你,可关键时刻我改变了主意,我不想强迫你,哪怕在你被催|情神志不清的时候。你被情欲控制着,可你依然那么温柔地待我,我才明白,为什么你的情人都对你念念不忘,我也一样。我愿意做‘0’,江江,在你面前我愿意做‘0’!”
“罗洛!罗洛你起来说话。”
“江江,那晚你连要了我三次,你也迷恋我的,对吗?”
白炳江也滑下沙发,他仿佛看见是自己跪在地上,这样向蒋七三哭诉。不同的是,蒋七三的欲望很强却一点也不温柔,不懂得调情和前戏,不知道要用安全套,更不明白做“0”号被强行进入是多么的痛苦,每次做完爱都是自己忍着痛苦去清洗抹药。他也想问:“七三,你是迷恋我的,对吗?”自己与罗洛,到底谁更可怜?
罗洛倒在白炳江怀里泣不成声,白炳江抱紧他,仿佛抱着在蒋七三面前完全没有自尊的自己。罗洛吻过来,白炳江颤抖着双唇回吻,吻着心底委屈流泪的自己。
“罗洛,我们一样!”
××××××
罗洛满意地叹气,伸手去床头柜上拿烟,他知道白炳江有这个习惯,做完爱后要抽只烟,他摸了半天却没摸到,于是爬到床脚翻出自己的烟盒,先点一只放到白炳江的唇上。白炳江猛吸一下,被呛出眼泪。罗洛一呆,拿回烟自己叼着,快速吸了一口,窝起双唇慢慢吐成烟圈……
白炳江冲完澡回来,见罗洛还靠在那儿吐烟圈,撵他:“快去睡吧。”
“你还真是用完就丢。”
白炳江厚起脸皮微笑:“明天新的BB集团大中国区总裁要走马上任,我得早起。”
罗洛惊讶地坐起:“那Henry呢?”
“升为亚洲区总裁了。”
“动作蛮快!”罗洛竖起大拇指,“其实你用不着卸任。”
“在中国行事不安全,我必须驻欧洲调度,我们的计划一两年完不成,BB集团亚洲区不能长期无人。”
罗洛默默起身翻检自己的衣服,他知道,虽然BB集团富可敌国,但真要与一国为敌,依然是步步风险步步难。白炳江行事一向稳健,这次赌上身家帮自己,自己真的不该再要求更多。
罗洛抱起衣服出门,回头见白炳江已躺下,笑着道晚安:“真想见见那个人。”
“那你明天也早起,跟我一道去公司。”
罗洛出去了,白炳江蒙住双眼。他当然知道罗洛想见的是谁,关了灯,他慢慢蹭进被子里。
第15章
一周前到达这个边境小镇蒗坝,蒋七三就加入了“车站旅馆”的赶场大军。蒗坝位于M国和中国交界处,本地居民大都会说M国语,蒋七三专门跑这里贩卖小商品就为了能找到个精通M国语的“助手”。
其实最理想的人选是松哥。松哥是蒋七三在云康公司的同事,性格开朗;耿直善谈,对当初“闷不吭声”的小兄弟杨勇很是照顾。记得松哥说过,他是蒗坝镇银甸寨人,蒋七三想了很久,还是不敢贸然直奔银甸。边境山民都迷信,杨勇当初已被确认死亡,现在突然出现在松哥面前会吓死他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