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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500卷-第7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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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元藻等,使三司结绅,杖钺作藩,虐杀良平,准神龙诏书。酷吏殁者,官爵皆夺。子孙不得进宦。绅虽亡,请从春秋戮死之比(比字原缺,据《新唐书》六一《李绅传》补)。
诏削绅三官,子孙不得仕,贬德裕等。擢汝纳左拾遗,元藻武功令。始绅以文艺、节操见用,然所至务为威烈,或陷暴刻,故卒坐湘冤云。唐李绅既治淮南,决吴湘狱。持法峻,犯者无宥。狡吏奸豪潜形叠迹。然出于独见,僚佑莫敢言。评事李元将弟仲将侨寓江都,李公羁旅时,每馆于元将而叔呼焉。荣达后,元将称弟称侄皆不悦,及为孙,方似相容。又有崔巡官居郑圃,与绅同年之旧,特来谒。才及旅次,家仆与市人竞。诘其所以,仆曰:〃宣州馆驿崔巡官下。〃仆与市人皆抵极法,令捕崔至,曰:〃昔常识君,到此何不相见。〃崔叩头谢曰:〃适憩旅舍,日已迟晚,相公尊重,非时不敢具陈毕礼,伏希哀怜,获归乡里。〃遂縻之,具罪笞二十,送过秣陵,貌若死灰,莫敢恸哭。时人相谓曰:〃李公宗叔翻为孙子,故人忽作流囚。〃于是邑客黎人,惧罹不测,渡江淮者众矣。主吏启曰:〃户口逃亡不少。〃绅曰:〃汝不见掬麦乎?秀者在下,粃粏随流者不必报来。〃忽有少年,势似疏简,自云辛氏子,谒绅。晤对间未甚周至。先是白尚书寄元相公诗曰:〃闷劝迂辛酒,闲吟短李诗。〃盖谓辛丘度性迂嗜酒,李绅短而能诗。辛氏即丘度子也,谓李曰:〃小子每忆白二十二丈诗:〃闷劝畴昔酒,闲吟二十丈诗。〃李笑曰:〃辛大有此狂儿,吾敢不存旧矣。〃凡是官族,相抉辛氏子之能忤诞。丞相之受侮,刚肠暂屈乎。又有一曹官到任,仪质颇似府公,李见而恶之。书其状曰:〃着青把笏,也请料钱。睹此形骸,足可伤叹。〃左右皆窃笑焉。又宿将有过请罚,绅云:〃老兵倚恃年老而刑不加,若在军门,一百也决。〃竟不免检槚楚。(出《去溪友议》,据谈氏初印本附录)
【译文】
李绅因以前是宰相而镇守一方,因而恣意逞权威。凡斩杀罪犯,都要等到秋分的时候,而永宁县吴县尉的弟弟吴湘,却正当盛夏之时便被无罪斩杀。崔元藻因怀恨德裕对他的斥责,就推翻了原来的口供,因而便说,御史核实完案子回来,都应向皇帝禀告,以分辨清楚案子中的是非,可是有的人权势威慑天下,使御史不能回禀皇帝,案卷也不给主管刑狱的官员,只是由李绅上奏便将吴湘处死了。这时德裕已失去权势,而宗闵原来的党羽令狐绹、崔铉、白敏中等,都充任了要职,因此对德裕很怨恨,他们以利来引诱打动元藻等,并让三司具结李绅,依仗权威、武力坐镇一方,虐杀良民百姓。以神龙年间皇帝诏书为准,酷吏已死了的,爵位也要剥夺,子孙不得做官。李绅虽然已死,也请求与过去被处死的人同样处理。结果皇帝下令,削去李绅身上的三官,子孙不得做官,给德裕等人降职处分。提拔汝纳为左拾遗,崔元藻为武功县令。最初李绅是以文学和节操受到人们的尊重,然而他对所有来访的人都必然要大耍权威,或者对人很粗暴很刻薄,因而才仓促地促成了吴湘冤案。唐朝时,李绅去治理淮南,先判决了吴湘的死刑。执法极为严厉,对于犯了罪的人绝不宽恕。因而那些狡猾的官吏和奸诈的绅士都隐藏起自己的行迹。然而慑于他的暴烈,幕僚们没有敢告诉他这些情况的。评事李元将的弟弟李仲将寄居于江都,当李绅长期寄居于那里并去他家作客时,每次见到元将都称呼为叔,而当他荣华显达后,李元将称自己是兄弟是侄儿他都不高兴,等到称自己为孙子,他好像才勉强接受。有一个崔巡官住在郑圃,他与李绅有同科进士之谊,特地来拜访他,刚刚到了旅馆,家仆与一个市民争斗起来。李绅追问那个家仆是干什么的,那奴仆说:〃是宣州馆驿崔巡官的仆人。〃他把那仆人和市民都处以极刑,并下令把崔巡官捕来,说:〃过去我曾认识你,既然来到这里,为何不来相见?〃崔叩头道谢说:〃刚刚来到旅馆歇下,天色已经晚了,相公是尊贵的人,不适当的时候是不敢来倾述尽礼的,希望能给予怜悯,放我回家乡去。李绅还是把他绑起来,定罪杖打二十。把崔巡官送过了秣陵,他已面如死灰,也不敢大哭一声。当时人们相互说道:〃李绅的族叔反过来做了他的孙子,李绅的友人忽然作了被他流放的囚犯。〃于是市民百姓,都害怕遭遇不测的苦难,便有很多人渡过长江淮河而离去。他的属官告诉他说:〃住户百姓逃走的已不少了。〃李绅道:〃你见过用手捧麦子吗?饱满颗粒总是下面,那些秕糠随风而去不必报来。〃忽然有一个少年,那行为似乎很狂放,自称叫辛氏子,来拜访李绅。因在见面对话时对他不够周到,便吟白居易寄给元稹的诗道:〃闷劝迂辛酒,闲吟短李诗。〃这当然是说辛丘度性子迂腐而嗜酒,李绅个子矮而会写诗,辛丘子就是辛丘度的儿子。他又对李绅说:〃我每次能记住白居易二十二丈诗,闷了就互相劝饮昔日的陈酒,闲了就吟咏二十丈诗。〃李绅笑道:〃辛长兄有这样一个狂儿,我敢不与他保持老交情吗?〃凡是官宦之家,都挑剔氏子放荡不羁。丞相这次受辱,也只好使自己刚烈的性子暂时委屈一下了。有一个曹官刚刚上任,那人的容貌体态气质都很象李绅,李绅见到他却很厌恶,便对他的形像描写道:〃穿件黑官服拿着个笏板,也想到这来拿俸禄以外的吃饭钱,看见这副形体,就足以令人悲哀叹息的了!〃左右看了都偷着发笑。有一个老将领因犯了过失来向他请求惩罚,李绅道:〃老兵依仗着自己年老就认为不会处刑了吗?如果是在军营中,应该判你杖罚一百!〃终于没有免除对他的鞭打。


胡淛
潘之南七十里至办州为陵水郡。办之守曰胡淛,故淮西吴少诚之卒。鸱张荒陬,多法河朔叛将所为。且好蹴鞠,南方马痹小,不善驰骋,淛每召将吏鞠,且患马之不习,便更命夷民十余辈肩舆,淛辇挥杖,肩者且走且击,旋环如风。稍怠,淛即以策叩其背,亟(纪力反)鞭亟走,用为笑乐。嘻!淛一叛卒耳,彼虽夷獠,天子之民也。天意岂使可封者受毒痛于可诛者乎?淛之不道,弹人刳孕,斯近之矣。岂命吏者以远人为刍狗耶?何其用斯人也毒虐一方之民哉?后一岁,淛以罪闻,诏流于九直。自办五十里至罗州为招义郡。郡旁海,海有煮海场三。然郡民盗煮,亦不能禁。郡多蜜,洁白如雪。(出《投荒杂录》,原缺,据谈氏初印本附录)
【译文】
从潘州向南七十里就到了办州的陵水郡。办州刺史叫胡淛。过去淮西吴地很少有忠诚的士兵,他们在荒山野岭中极为嚣张。胡淛多是效法河朔叛将对他们进行整治。他还很喜欢踢球,但是南方的马呆疾而且个子小,不善于奔驰,胡淛每次召集武将和官吏踢球,都担心马不习惯,于是就改变方法,命令十几个土著人用轿抬着人进行比赛。胡淛坐在上边挥着鞭子,抬轿人一边跑他还一边用鞭子抽打,飞奔旋转如风。稍有懈怠,胡淛就用鞭子抽打他们的后背,他越是加急地抽打抬轿人越是加急地奔跑,他便以此为乐趣,嬉笑不止。胡淛不过是个叛变过来的卒子而已,那些人虽然是当地的少数民族;可毕竟是天子的百姓,天意怎么能让本该受封的人忍受本该杀死的人给予的痛苦呢?胡淛残无人道。曾经用弹弓射人,用刀剖开孕妇的肚子的纣王,跟他是近乎一类的人了。在任命官吏的时候怎么能把远方的人当做家犬呢?又为什么用这样的人来治理虐待一方民众呢?过了一年,胡淛获罪,皇帝下诏将他流放到九直。自办起经五十里地便到了罗州的招义郡,招义临海,海边有三个煮盐场。然而百姓都私下煮盐,也不能禁止。这里还盛产蜂蜜,洁白如雪。


韦公干
崔州东南四十里至琼山郡,太守统兵五百人,兼儋、崖、振、万、安五郡招讨使。凡五郡租赋,一供于招讨使。四郡之隶于琼,琼隶广海中。五州岁赋,廉使不得有一缗,悉以给琼。军用军食,仍仰给于海北诸郡。每广州易帅,仍赐钱五十万以犒秩。琼守虽海渚,岁得金钱,南边经略使不能及。郡守韦公干者,贪而且酷,掠良家子为臧获,如驱犬豕。有女奴四百人,执业者太半,有织花缣文纱者、有伸角为器者、有镕锻金银者、有攻珍木为什具者。其家如市,日考月课,唯恐不程。公干前为爱州刺史,境有马援铜柱,公干推镕,货与贾胡。土人不知伏波所铸,且谓神物,哭曰:〃使君果坏是,吾属为海神所杀矣。〃公干不听,百姓奔诉于都护韩约。约遗书责辱之,乃止。既牧琼,多乌文呿陀,皆奇木也。公干驱木工沿海探伐,至有不中程以斤自刃者。前一岁,公干以韩约婿受代,命二大舟,一实乌文器杂以银,一实呿陀器杂为金,浮海东去。且令健卒护行。将抵广,木既坚实,金且重,未数百里,二舟俱覆,不知几万万也。书曰:〃货勃而入,亦勃而出。公干不道,残人以得货,竭夷獠之膏血以自厚,徒秽其名,曾不得少有其利。阴祸阴匿,苟脱人诛,将鬼得诛也。〃(出《投荒杂录》,原缺,据谈氏初印本附录)
【译文】
崔州东南四十里便是琼山郡,郡太守手下有五百士兵,太守还兼儋、崖、振、万、安五郡招讨史。凡五州收上来的田租赋税,都一起交给招讨使。其他四郡隶属于琼州,琼州则附属于广海中。五州每年收上来的赋税,廉使不能得一缗(古钱币一千文为一缗),全部交给琼州。而军队给养,仍要依赖于海北各郡供给。每当广州更换主帅,还要赏赐五十万钱用以犒劳军队。琼州郡守虽然只是管理着海岛中的一块地域,然而他每年得到的金钱,是南方的经略使也比不上的。这个郡守就是韦公干。此人贪婪而残酷,抢掠良家子女作他的奴婢,对他们如同驱使猪狗一样。他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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