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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不认识这位妇人?”
“不认识,”他马上回答,“她看起来好像有六、七十岁。穿着一件相当好看的白色服装,不过却有点心神不宁,满面愁容。她伸手拉住我,一再重复地说着相同的话。”
“她说些什么话?”
“‘把手伸出去……握住她的手。到时候你就知道。把手伸出去。握住她的手。’她所说的就是这几句话。”
“握住谁的手?”
“我不知道。”她只说:“握住她的手。”
“你还梦到了什么?”
“好像没有。不过我特别注意到她手里握着一支白色的羽毛。”
“那代表什么意思?”
“你是医生!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毕卓罗提醒我。
没错,我暗自思索。我是医生,照道理应该知道的是我才对。不过,我也知道这种象征几乎可以代表一切事物,完全靠做梦者个人独特的经历才能找到答案,如同卡尔?容格(Carl Jung)所描述的普通原型(Universal Archetypes),或是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所说的普通象征(Popular Symbols)的道理,极其相似。
他的梦,从某个角度来看,似乎跟弗洛伊德所说的模式不甚相象。
我的思潮又回到他所说的“你是医生!”那句话里的弦外之音上,无论如何总得答话才行。
“我不太清楚,”我据实以告,“它可以代表许多事物。白色的羽毛可以象征和平,或是一种灵魂或精神上的形态,或其他许多事物。我们必须仔细研究你的梦才能知道。“我又说。将梦的解析寄望于未来。
“昨天晚上我又做了同样的梦。”毕卓罗说道。
“同一个妇人?”
“同一个妇人,同样的话,相同的羽毛,”毕卓罗详加解释。“‘把手伸出去……握住她的手。把手伸出去。握住她的手。’”
“也许我们进行前世回溯时就会知道答案。”我向他建议道:“你准备好了吗?”
他点点头,我们开始进行催眠。由于我已经检查过了毕卓罗的双眼,我晓得他可以进入一种非常深沉的催眠状态。
能够将眼睛尽量往上翻,朝头顶上一直望过去,然后将眼皮慢慢垂下来,不过眼睛仍要继续往上凝神,这种能力与进入深沉催眠状态的可能性有高度的关连。
我会衡量,当患者的眼睛往上翻到它的极限时,它的虹膜或白眼球部分展现的宽窄。当眼皮慢慢地闭上时,我也观察白眼球部分显现的多寡。白眼球展现得越多的人越会进入深沉的催眠状态。
当我测试毕卓罗的时候,他的双眼几乎了头脑里面。只有眼球的虹膜的最下缘一小部分,带有颜色这一部分,还留在外头。当他的眼皮慢慢地闭紧时,虹膜根本没有往下降。他有进入深沉催眠状态的能力。
不过,后来当毕卓罗发现自己很难放松的时候,我难免有点惊奇。因为眼球转动的测试,已经评估出他的生理有能力彻底放松,达到极为深沉层次的催眠状态,既然如此,我知道一定是他的心灵从中作梗。有些患者他们过去经常习于自我控制,在要把自己尽量放松时,起初往往会犹豫不决很不习惯。
“尽量放松,”我忠告他,“心中不要有杂念。今天有没有任何感应发生都没关系。这只是练习而已!”我试图化解他所感受到的任何压力。我知道他一直不肯死心总想见到他的哥哥。
我一边说着,毕卓罗松弛的程度越来越深。他开始进入了一个更深沉的层次。他的呼吸缓慢下来,全身上下肌肉完全放松。身体似乎更往白色真皮的躺椅里深陷下去。当他的心灵在观想时,双眼紧闭下的两个眼球,在里面缓缓地移动。
习惯地,我要他把时间往前推。
“首先,只要回到你上一次曾经吃过最愉快的一餐饭的那个时间就可以了。运用你一切的知觉。记个一清二楚,看看谁和你一起用餐。回想你当时的感觉如何!”我如此地指示他。
他认真回忆,不过却记起了好几次愉快的用餐,而不是仅只一次。他意识里的杂念仍在干扰抑制。
“还要更放松,”我激励他,“催眠只是一种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而已。你的意识仍然存在并没有失去控制。你的心灵仍然支配一切。所有的催眠其实都是你所控制下的自我催眠。”我再加说明。
他的呼吸更加深沉缓慢。
“你的心灵一直保持清醒,”我告诉他,“万一你所记忆或经历的事物使你焦虑不安的话,你可以随时浮出你的身体从较远的地方来观察,就跟看电影一样。或是干脆就离开那个地方,完全不顾那些景象,随便到什么地方都可以,为自己拟想一些譬如海滩、自己家里等其他安全的地方。要是非常不舒服的话,甚至也可以张开你的眼睛,你马上就会毫发无损地清醒过来回到原地,完全随心所欲。”
“这不是《星际之旅》(Star Trek该系列影片与小说,国内译为星际大战),”我补充说道,“你并没有被发射到外太空,不必害怕。这些都只是回忆,跟其他的记忆一样,就好像你记起了一次愉快的用餐。你的心灵仍然相当清醒。”我再度强调。
这一次,他顺其自然,整个人完全放松了。我把他带回到童年时期,毕卓罗开怀地笑了。
“我看到牧场上有许多狗和马匹,”他告诉我。他的家人在城外拥有一个牧场和好几间房子,周末和假期他们都在那里,过得非常愉快。
全家人都住在一起。他的哥哥神采飞扬、活泼伶俐、笑容满面。好几分钟我都没讲话,让毕卓罗有更多的时间来享受童年的温馨回忆。
“现在要再更往前回溯,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很好。你试试能不能记起前世的任何一件事。”当我从“五”往“一”倒数,毕卓罗也正拟想到自己刚要走过一扇壮观宏伟的大门,进到了另一个时空,进入了前世。
我刚数到“一”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球转动得相当剧烈。他突然变得非常恐慌。开始痛哭失声。
“好恐怖哦……太可怕了!”他喘着气说道,“他们通通都被人给杀了……全都死了。”遍地死尸,惨不忍睹。大火将整个村子和里面奇异罕见的圆形帐篷烧得面目全非。只有一个帐篷安然无恙地矗立着,与周遭残杀毁灭的场面极不协调。帐篷顶上五彩缤纷的旗帜和又大又白的羽毛,在寒风凛冽的阳光下,抖动得嘶嘶作响。
成群的马匹、牛羊、牲口被掳掠一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人逃过这场浩劫,全都死于非命。是来自东方的“懦夫”所干的好事。
“没有城墙,没有督军可以保护我们的身家性命!”毕卓罗愤愤不平地发誓着: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受到重创,心灰意冷地犹如行尸走肉已经完全麻木了。
我从多年的诊疗经验中发现到,大多数的患者在进行第一次前世回溯时,往往都会记起在那一世里心灵受创最深的事物。会发生这种情形的原因,是因为如此剧烈的创伤已在心灵烙下永难愈合的伤痕,灵魂在轮回转世时又将这种创伤带到了下一世。
我想要了解得更为透彻。在这惨绝人寰的经历之前是什么样怕情形?之后又有什么样的演变?
“赶快再回到那一世的时间里,”我赶紧催促,“回到比较快乐的时光,看看你能记起什么?”
“那儿有许多蒙古包……帐篷,我们是个强大的民族,”他答道,“住在这里非常幸福。”毕卓罗描述一个以狩猎和饲养牛羊牲口为生的游牧民族。他的父母亲是头目,他是一位能骑善射的勇猛青年。
“马匹风驰电掣地奔腾着。它们矮小精壮,有着一束蓬松的尾巴。”他又说。
他娶了族里最美丽的女孩子,他俩从小青梅竹马,在他记忆里一直深爱着她。原本他可娶邻近首领的女儿,但是他却为了爱而放弃。
“那是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他有点迟疑,“我想现在的名称叫蒙古。”
我知道毕卓罗在那一世的时候,蒙古可能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地理名称,语言也完全不同。那么刚才毕卓罗怎么知道它的地名叫“蒙古”呢?因为他在回忆,他的记忆渗透到了这一世的心灵里。
这种过程和我们看电影有点相似。现在这一世的心灵聚精会神非常机警,随时在观察、判断。观众的心灵会将电影中的角色与剧情,拿来和自己这一生的各种际遇两相比较。患者就好比是看电影的观众、影评人和电影中的主角一样,同时扮演三个角色。患者能够运用他这一世对历史和地理的认识,来为重大事件的发生断定年代,确定时间以及寻出正确位置。从头到尾在整个看电影的这段时间里,他仍然继续维持在深沉的催眠状态中。
毕卓罗既能历历在目地记起好几世纪前,自己活在蒙古的一切情形,却又能在记忆中以英文回答我的问题。
“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他又吞吞吐吐。“不,我不记得。”
此外他记得相当有限。他有个小孩,孩子的出生使毕卓罗和他的妻子充满了喜悦,他的父母及其他的族人也都欢天喜地。他妻子的双亲在他们结婚前就早已过世了,她不但是毕卓罗的妻子,也是他父母所收养的女儿。
毕卓罗已经精疲力竭了。他不愿再度回到那满目疮痍的村子里,再次目睹尸横遍野的凄凉景象,因此我唤醒了他……
在前世记忆中,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或情绪变得激昂澎湃时,再继续进行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前世回溯对患者极有助益。在每一次的重复回溯时,患者激动的情绪会逐渐减轻,而记忆的范围与内容则更为宽广。由于情绪上的困扰与障碍逐渐减少,患者从中获取的了解与教训也日益增多。我晓得毕卓罗对这一个前世仍须多加了解。
毕卓罗打算在这两、三个月之内把他在迈阿密个人及公司的一切事务做个了断。我们仍有许多时间可以对他活在蒙古的这一个前世的诸多细节详加探究。继续观察其他前世的时间也绰绰有余。到目前我们一直都还没找到他的哥哥。反而找到了接二连三令人心碎的丧亡:爱妻、子女、双亲、族人。
到底我是在帮助他,还是在给他增添更多的烦恼与负担呢?恐怕只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