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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家回到自己家中,气候太过干燥,马蹄踩在地面上扬起低低的尘土,安汀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向女帝提提,至少把京城的地面换成水泥路。有了火药,开山取石方便很多,铺路的话,顺天府大牢里不少犯人,以工抵小罪也未尝不可。
这种干燥的天气,正适合麦子成熟。到京郊的县里巡视时,一片片金黄色的麦浪十分喜人。当年在宜州推行过的天然肥料用在麦子上,效果更佳,知县们纷纷报喜,说今年定然有好收成。
果然,收获之后称重,亩产让农户们各个欣喜万分。消息传到了避暑行宫,女帝回信来也是赞誉有加,对于安汀准备修路一事虽说很有兴趣,却也说了需要从长计议。
今年的天气着实干燥,热浪袭人,顺天府里的衙役们每日在街上转悠,为了防止她们中暑,安汀派人每日往顺天府送几大桶凉茶和冰,出门巡视的衙役们更是配了清凉油、龙虎丹等物。
这么热的天,树叶子都被晒得发卷,蔫蔫儿的,树荫下的老爷子们摇着蒲扇闲聊些八卦,大小黄狗趴在阴凉处吐着舌头,白日里走街串巷的人少了许多,街上惹事的人也少了,京城之中一片太平。
倒是防火一事不能大意,天干物燥,城中小规模的火灾出现了几起,若不是扑灭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六月底,雨水终于来了。
夏日的暴雨来得突然,乌云黑压压地遮盖了天空,先起了一点儿微风,仿若挠痒痒似的似有若无,很快,风大了起来,夹带着水汽,豆大的雨滴啪嗒滴落在地上,一滴,两滴,三滴……在尘土地面上砸出一个个的坑,不过片刻功夫,雨滴越来越多,连成线,连成网,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下了起来,不一会儿,地面就积起了水,肆意地流淌了起来。
暴雨一下就是半日,半日过后雨水虽小了几分,却也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直把地面浸润透了。庄稼人看着这场雨,高兴得笑开了怀。
这场雨下过之后,京城之中凉快了许多,晚上入睡时,凉风一阵阵吹着畅快极了,白日里安汀走在路上,看到行人脸上也是带着笑。
过了没几日,一匹快马疾驶进京。
第898章
一场雨过后,京城的道路上多了许多水坑,有孩童踩着水玩耍。等天晴之后,水坑很快被晒干,不过几日,地面便又能扬起灰了,倒是路边的树叶被雨水冲刷过之后,郁郁葱葱的新色喜人。
快马进宫一事瞒不过安汀的耳目,这段时间避暑行宫与宫中来信去信频繁,平日里的折子楚王丝毫不敢擅专,稍微重要点儿的折子就按下,每隔几日往避暑行宫传一次,遇上紧急的事,当即就派人快马加鞭递往行宫,因此,安汀对此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只是,接下来,几日行宫来的快马不断,宫中也连续几次马车出城,有陛下手书,一切看上去很正规,频率高的不太正常,让她心生警惕。可惜宫中消息封锁地严密,她一时探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又过了几日,楚王召集众人进宫商讨大事。
安汀到的时候,议事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她扫了一遍,被女帝留在京中辅佐楚王的中枢们到齐了,齐王也在,安汀和兵马指挥司的孙指挥使到的最晚。女帝离京之后,留下的大臣们难得到的这么齐,偏偏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座的人交头接耳,谁也说不出被叫来是为了什么。
人到齐之后,楚王从后堂转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她的神色凝重,看脸色似乎没有休息好,眼睛里的红血丝明显。一落座,她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行宫传来消息,陛下染上了时疫,已有数日不能起床。身为人女,不能在床榻之前侍奉汤药,实在不孝,我欲前往行宫侍疾……”
话还没说完,在座之人皆是惊愕莫名,左丞打断了楚王的话,严肃地劝谏道:“殿下不可,殿下孝心可嘉,然而,殿下一旦离京,京中无人坐镇,易生出风波……”
大学士高尚也起身劝道:“殿下,陛下那里御医众多,药材备得充足,周围也不少伺候的人在,殿下去了也无用武之地,徒让陛下多了个担心的人罢了……”
“是啊,殿下,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留在京城坐镇,静候陛下康复……”
“……”
诸位大臣纷纷劝说楚王,楚王看上去已经拿定了主意,丝毫不为所动,等众人劝说过一遍,不再言语之后,她才又开口道:“我若离京,京中一应事务交由两位丞相处理,齐王坐守宫中,安府尹及孙指挥使她们掌管京中治安,诸位都是忠心耿耿,尽忠职守的人,京中事务交给你们,陛下和我都很放心……”
左丞叹了声:“臣等还望殿下三思啊……”
楚王道:“本王已经认真考虑过了。丞相,你们都是陛下的心腹之臣,我有什么不能信任你们的?少则□□日,多则月余,我与陛下便会从行宫归来,这段时间就辛苦诸位了。”
见劝说无用,左右丞相对了个眼神,只好应下了。
楚王大喜,郑重谢过在座诸位臣工之后,叫来齐王就把手头上的活做了个交接,未批的折子直接带去行宫。她殷殷嘱托安汀等人道:“京城内外治安就靠你们了,务必使京中事态平稳,若有急事,直接快马送于行宫,莫耽误。”
安汀与孙指挥使、提督三人齐应了声是。
抬起头时,安汀看着楚王欣慰中仍夹杂着忧虑的脸,和熬得通红的眼睛,暗暗地想:除了担心陛下的安危之外,想必楚王为了出不出京一事而挣扎了许久吧。
她现在进退维谷,去行宫尽孝心固然能在女帝面前刷印象分,不过稍有不慎,倘若她也感染上了时疫,一个弄不好就是万事皆休。若不去行宫也说得过去,总有人要坐镇京城,可陛下生死危机之时她不在面前侍奉,不管有没有缘由,印象分必然大减,一旦陛下心里有了疙瘩,日后就难说了。
不过,不管如何,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
出了宫门,孙指挥使和安汀对了个眼色,等走出宫门不多时,安汀策马拐进一条弯道,就见孙立的随从在那里等着,见她出现,连忙见礼道:“小人见过安府尹。我家大人约府尹大人在临水阁尝新茶。”
安汀点了点头,那人又是一礼,几个快步就消失在街口。
临水阁在京城西侧,名字起得风雅,实际上只在园内开辟出个小池塘,清澈见底,只胜在环境清幽,少有人去罢了。
安汀到了临水阁,店里的伙计殷勤地接过马缰,另有人在前面带路,不需安汀问,直接把人带到了二楼一间房间,门一开,兵马指挥使孙立和京卫指挥使林芝两人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快来快来,今年清明时采的茶,近几年京中茶铺的茶水都是用云泽你传授的手法炒制的茶叶冲泡,果然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没有你家的茶喝着味道好。”孙立直朝她招手,笑道。店里的茶博士早沏好了一壶茶,给她倒上了一杯之后,满屋子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安汀尝了一口茶,静候孙立发话。两人叫她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喝茶。
果然,茶喝了不过两泡,孙立就开口了,笑吟吟地道:“云泽,里仁,楚王今日把京城治安托付给咱们三人,不知你们两个,有何看法?”
林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安汀,笑道:“哪有何看法,不过是尽心做事罢了。”
安汀也笑道:“我顺天府的衙役不多,只能小打小闹,论起治安,还要看两位姐姐的人马。”
见两人都态度含糊,孙立喝了口茶,沉吟了会儿,正色道:“两位,此事事关重大,今日之后陛下和楚王殿下都不在京中,一旦两人……咳咳,本人对陛下忠心耿耿,相信陛下和殿下两人福泽深厚,可时疾之症向来九死一生,谁都不敢打包票会如何,我也只是未雨绸缪,想请两位来谋划一番。倘若京中出现动乱,两位作何打算?”
安汀先表明立场,说道:“京中若是出现动乱,想必不是少数人,我府衙役人手不足,派不上用场,只能勉力护住顺天府。”
她说的也是实情,孙立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她看向林芝。孙立与林芝一个是五城兵马指挥使,掌管京中治安,一个是京卫指挥使,掌管兵卫,护御城门,手中人手众多。林芝垂着眼睑,转动着杯子,也笑道:“我的职责是护卫宫禁,倘若有大队兵马冲击皇城,我司定然出动。”
安汀垂着眼睑,慢慢喝着茶,听两人扯皮。只是,两人谁都不肯露底,说话含含糊糊,很不爽快,终究也没谈出来什么结果。
打马回家,安汀想了想,把今天的事告诉了傅景。
此事事关重大,定然瞒不过傅家的消息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安汀只想知道傅家的立场如何。
傅景正抱着安煦玩拨浪鼓,闻言大为震动,好在他手劲大,没脱手。他惊愕道:“陛下身边跟着那么多御医,怎么会到了如此地步?”他话一问出来,就知道自己问的不妥,毕竟安汀也在京中,怎么会知道?!他抱着安煦转了两圈,拿定主意回护国公府一趟。
国公府内,一切如常,永乐宫主笑语晏晏,抱起安煦亲个没完,看样子似乎还不知情,安汀以眼暗示傅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傅景微不可见地点了头,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傅瑾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头一眼先看永乐宫主,见他和傅景安煦和乐融融,她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招呼安汀去书房下棋,进门之后头一句话就是:“事态不稳,先不要告诉他。”
安汀点头应了,心道:果然如此。
傅瑾小心谨慎,见安汀问起,她告诫道:“如今行宫情形如何,尚不得而知,一旦有乱,你顺天府上下仅百余人,在这种情况下派不上大用,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