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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外的女眷们已经进城,李枚第池显竹马栏子等人都想凑近点看看,还有人伸出鼻子使劲的嗅,却只闻到身边战友的一身汗臭。
陈宇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石子硌了下脚。在他弯腰的一瞬间,好多东西突然涌现在他脑海中,像闪电般过了一遍,弄的他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站不住脚。
“蒲州城……,皇帝,下诏……,汉王……杨谅……”,这些词语在陈宇脑海中逐渐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画面。
“不好!汉王要反!!”,陈宇惊呼一声。宇文佑靖先是一愣,也反应了过来,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抽出随身佩刀。
陈宇立刻回身冲着城门大喊:“小心,他们是汉王叛军的先锋骑兵!!”,张校尉正在和对方为首之人谈话,陈宇的喊声没听太清楚,望着他这边只愣了一愣,就感到脖子一阵凉意。
陈宇眼睁睁的看着张校尉被生生砍掉了脑袋,呆在当场。眨眼间,那二百来人的“女眷”掀掉冪篱衣裙,露出了黑森森的盔甲和长刀。最前面的围观的几十名兵卒愣神的工夫就被劈翻在地。
从来没见过这场面的马栏子被溅了一脸的血,腥味一冲,竟然晕了过去。池显竹反应快,摘下头盔朝眼前的“女眷”脸上砸去,也不看砸没砸中,扭头就跑。李枚第算是有种的,怒喝一声拔出刀就跟眼前的人干了起来。
这些人虽然只有二百多点,但是出刀迅速狠辣,都奔着要害一刀毙命决不拖沓,显然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而陈宇这边的人,只怕连吓唬老百姓都够呛。
刚才张校尉叫来的两团六百来人这时刚好到了,领兵的校尉看城门口打起来了,一声令下,抽家伙一拥而上。加上原来的人,足有近千,双方在门口杀的难解难分。附近的百姓早就吓的乱成一锅粥,手里的东西都不要了,亡命奔逃。
但这两百人却丝毫不惧,反而越杀越勇,把五倍于自己的敌人杀的人仰马翻。陈宇看着昔日一起谈天说地喝绿豆水的战友一个个被砍倒,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喝一声拔刀冲了过去。
李枚第力战之下,砍倒一名叛军。叛军一看原来对面也有能打的,立刻来了三个人围攻。李枚第捡起一面盾牌,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陈宇格开一把劈向李枚第后脑的刀,抬起一脚把那人踹个趔趄,正欲上前补刀时,又被对方的战友纠缠住。
陈宇施展他在少林寺苦练的刀法,这些招数在两军对阵时用处不大,但是现在双方都是混战,捉对儿厮杀,这些历经千年锤炼的刀法就有了用武之地。亏得当年师傅逼他苦练基本功,现在他砍出的每一刀都是力道十足,稳准狠,战斗经验丰富的叛军精锐在他手上竟然没占到便宜。
陈宇抖擞精神,大喝一声,接连两刀砍翻了两人。他趁机后退两步看看阵势,守军已经快不行了,不少人已经丢盔弃甲逃往城内。地上躺着的,基本都是守军,叛军死的不超过十个。
大势已去,再不跑自己脑袋就成对方报功用的首记了。陈宇和李枚第汇合后,想带着他往后撤,但是两人都被缠住了,撤不下去。正在危急关头,陈宇听到一声喊:“宇哥,低头!!”,回头一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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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未雨绸缪
“娘咧!!”,陈宇惊叫一声,矮身一蹲,险险的躲过这玩意。正在攻击他的叛军一刀把这东西劈开,却捂着脸咬牙惨叫。李枚第也跟着大叫一声:“哎呀!可惜了这么好一锅绿豆!!”
瓦罐锅被一刀劈烂,那一大锅滚烫的开水泼洒在围攻陈宇李枚第的几个叛军头脸和手上,把他们逼的后退几步。陈宇趁机拽着李枚第就跑,边跑边骂:“狗日的竹筒!老子差点被你毁了面相!!”
池显竹一边脱盔甲一边追上他:“头都没了,要脸给鬼看啊。还穿着这东西干什么,跑啊!!”,陈宇一看,池显竹脱光了铁甲,跑的贼快,一溜烟就把他俩甩在后面了。这时候顾不上什么了,作为逃兵没啥可讲究的,让五十步在阴间里笑一百步去吧。
兵败如山倒,更何况他们这帮人平时就疏于训练,军纪涣散。刚开始若不是仗着五倍与敌人,恐怕没一个敢上的。这会一看五个打一个还比划不过,便立刻溃败下来。
叛军领头将军也不追杀逃敌,带头翻身上马,领着这二百余骑直奔刺史府。待冲到刺史府衙门口的时候,看见约莫五十名刺史府守卫,在一个锦衣玉带,手持仪刀的俊朗青年带领下,正严阵以待……
陈宇和李枚第池显竹三人跑的满头大汗,回头一看没有追兵,赶紧找个墙角藏起来喘气。李枚第把刀往地上猛的一砸:“这仗打的真他娘的窝囊!”
陈宇回过气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柴……,马栏子呢!?”,这时他才注意到马栏子不在身边,刚才真是杀昏了头。
池显竹摆摆手示意别慌张:“我看到他晕在死人堆里,应该活着。”,接着又疑惑的看着陈宇:“刚才听见你说‘汉王谋反’,你怎么知道的?”
陈宇当然知道,在少林寺的时候,除了学武还有文化课,课本就是三国水浒隋唐各种演义。出于对英雄好汉的兴趣,陈宇还特意借阅了《隋书》,不过相较于小说和评书又非常枯燥,翻了一遍就束之高阁。
刚才他看到那队“女眷”的时候,就觉得有个什么念头在脑海里忽闪,却又太过飘渺,抓不住。后来被石子绊了一下,一激灵竟然全都回忆了起来。
陈宇也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便说是刚才那位姓宇文的小子看出了端倪,又提醒了他。想想刚才出事的时候,陈宇看到他上马抽刀,却朝着反方向冲去,估计也是看势头不妙,逃了。哼,东宫禁卫也不过如此。
李枚第低声骂道:“害老子念想了半晌的,竟然是一群男儿郎!真恶心,那马栏子还说闻到了人家身上的香味……”
陈宇失笑道:“这就叫‘红颜祸水’,咱们三个逃了性命也算是大幸。叛军大概已经杀进城了,咱们赶紧回家,看看家里人是否无恙。”,李枚第和池显竹都点头同意,三人一路小跑奔向家里。
眼看就要进到坊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三人急忙闪身躲到墙后,陈宇探出头,看看是不是叛军骑兵追来了。
结果却看到宇文小子骑马狂奔而来,浑身是血,看来是经过一番恶战。若不是那头标志性的飘逸长发,还真不好认出来。他身下的马也泛着一层红色,却不是鲜血染成的。
“汗血宝马……!”,陈宇低声惊呼,从前只是听说过,这次算是见识到真家伙了。池显竹和李枚第听了,也赶紧探出头长见识。
宇文佑靖身后几十步远,还有两个叛军骑兵正在死命的追赶。叛军骑兵的马没有宇文小子的好,距离被渐渐拉大。两人见状挽弓搭箭,双箭齐射。宇文小子低头躲过致命一箭,肩窝却被另一支命中。可能身上本来就有伤,宇文小子闷哼一声,从马背上摔下来,离陈宇他们的藏身处不到二十步。
两名骑兵追上来,看宇文小子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便甩蹬下马,掏出匕首准备割首级。其中一人啐了一口,骂道:“娘的,这家伙手底子够硬,折了我们足足八个弟兄!”,另一人倒是笑道:“所以,他的首级才值钱。”
三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李枚第低声道:“这小子够硬气!咱们不能放着不管,才两个人,去干了他们!!”,池显竹道:“就怕后面还有追兵,宇哥,你说……,宇哥?”
陈宇已经冲了出去,脱了盔甲的他爆发全身的力量,离弦之箭一般朝两名叛军骑兵冲去。
叛军骑兵刚才稍微有所松懈,其中一人已经蹲下准备割首级,这时看到有人冲来,反应稍稍慢了一点。就这一下,便足够陈宇冲到他们跟前,离几步远的时候,跃起一人多高,膝盖犹如重锤一般砸过去。
“咣!”的一声,一名叛军的头盔侧面被击中,整个凹进去一大块。陈宇在少林寺时,就能用手,肘,膝盖等部位击破三层砖头,这次又使的是全力,这人脑袋吃个正着,当时就昏死过去。另一人反应也不慢,拔刀正欲砍杀陈宇时,身子却僵住了——躺在地上的宇文佑靖掷出一把短刀,扎在他的喉咙上。
“显竹,去把你爹叫来,枚第,把这里处理一下。”,陈宇交代两句,把宇文佑靖背起来,往家里跑。李枚第胆大心细,给地上那人补了刀,把尸体扔到他们的马背上,朝马屁股上砍一刀,受惊的马驮着尸体落荒而走。又处理了下地上的血迹,才牵着宇文佑靖的马跟上陈宇。
池显竹的父亲是蒲州小有名气的医生,当年陈宇被炸穿到隋朝时,浑身是伤的落到陈家的院子里,陈如善请的就是池显竹的父亲来救治。
陈宇的家是个那年代最常见的一进小四合院,正对大门的是正堂屋,堂屋两边各有一间耳房。东耳房挨着的东厢房是陈宇的屋子,正对的西厢房是陈胧雪和陈若颖的住处。
刚才城门口激战的时候,陈如善宁氏夫妇和陈胧雪陈若颖姐妹就听到了动静,一家人担惊受怕,牵挂陈宇的安危,却也不敢轻易出门。后来听到陈宇叫门的声音,大姐陈胧雪赶紧跑来开门,看到陈宇安然无恙,倒也放心了,却被他背上那个血人吓的花容失色。
陈宇二话不说,把宇文佑靖背回自己的屋里放在床上,撕开被褥,用布条绷紧他的伤口,又道:“阿姐,赶紧去烧一壶热水。”,陈胧雪应声而去。宇文佑靖本身受伤就不轻,刚才掷出飞刀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会已经昏了过去。
陈如善摆手示意妻子宁氏带着小女儿陈若颖到堂屋里回避,才走进来问道:“儿啊,发生什么事了?这个人是谁?”,“汉王杨谅造反,已经打到咱们蒲州了。”,陈如善大吃一惊,旋又叹道:“才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又要战祸连连了。”,说话功夫,池显竹带着父亲来了,父子两人熟练的处理宇文佑靖的伤口。
陈宇又把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