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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mès偷了Apollo(阿波罗)的牛,并使牛倒着行走。我想,Hermès也会使时光倒流。永远倒流到十七岁。但是,Hermès也是阎王Hades(哈得斯)的使者,他召唤死者入冥。死亡是时间停止的最好信讬,相信十七岁吧,十七岁也会死亡。”
“真的,十七岁也会死亡。死亡以前,有一件事还得弄清楚,就是:你虚拟了我?”
“是的。”我点点头。
“你有没有考虑我的反应?”
“应该没有,因为你不知道我因你而进入的太虚幻境、大千世界。”
“因为我,你去了那里,可是,你不带我一起去。为什么呢?”
“原因有一百个,第一个就是有人未满十八岁。”
“可以想像那太虚幻境、大千世界是什么,不许十八岁以下看的是什么,色情、暴力,不外这些。”
“是有色情、是有暴力,甚至两者合一。”
“和我有关吗?”
“有关。”
“怎样有关?”
“要知道吗?在那太虚幻境、大千世界里,十七岁一次又一次被我强奸,这就是最明显色情与暴力两者合一。真的对不住你,你这可怜的可爱的十七岁。”
“所以你不告诉我,不让我知道,就不必考虑我的反应。”
“的确如此。”
“这样好吗?”
“告诉了你,令人不快,就不太好。你会不快,是不是?”
“常常被强暴吗?”
“可以减少二十次。”
朱仑笑起来。“如果那样做你喜欢,我想我也喜欢。”
“在太虚幻境、大千世界里,你不但被我强暴,还要被迫取悦强暴者,在被摧残中喊出你喜欢,等等等等,你要配合做出太多太多的,我无法详细描写,因为你不到十八岁。”
“这就是成年人对十七岁的公道与正义!十七岁可以做,却不可以看;可以说,却不可以听。这是扭曲的公道与正义。”
“扭曲也是一种趣味、扭曲也含义深长。因为很荒谬。但荒谬常常是离我们不远的,像今天的你和我的关系,不就有点荒谬吗?”
“对你来说,荒谬之感比我还多吧?我在你眼中,是两个朱仑。一个是真实的我,一个是虚拟的我,对真实的我,你是a fine gentleman; a true gentleman,但对虚拟的我,你却那样一次又一次。可见你喜欢虚拟的我。”
“那个你就是你,只是在真实人生里,我能真的强暴你吗?天下大乱了。所以我说,‘演出’是一个好方式。”
“比虚拟还好吗?”
“真实的朱仑永远是无可代替的,只能接替她。不能replace她,只能succeed她。并且,接替她的、succeed她的,还得是虚拟中的她自己,不是别人。”
朱仑快乐起来。“那就好,那样的话,真实的我,只是嫉妒另一个自己而已。”
“嫉妒?”
“嫉妒。当然是嫉妒。因为虚拟的朱仑,永远和你进入那个太虚幻境、大千世界。”
“这么说,你喜欢被强暴?”
“我想我不应该知道。但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会喜欢,只是次数要少一点。虚拟中的那位朱仑似乎太淫荡了,要打倒她。”
我笑起来。“朱仑啊,你好可爱,我现在就想强奸你。”
“不是虚拟的也不是‘演出’的?”
“不是,是回到真实人生的。”
“你会吗?”
“我不会,我只是‘想’。”
“也许,”她停了好久,“也许有一天,那会成真。比如说,十七岁也会死,死亡时刻,你会真的对我那样做……”她面露凄楚。
“我想死的还是我吧,那一天来到时,我会那样,像五世纪匈奴王阿提拉(Attila)一样,在双双赤裸中,死在女人身上。”
“十七岁的吗?”
“阿提拉与我有同好吗?”
“阿提拉一定没有那么多考虑,他要强奸十七岁,不用虚拟什么。”
“这倒是真的,别忘了他是匈奴王。他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公鸡公鸭也如此。一个头脑简单的强奸犯,太无趣了。强奸也要看人的,也要有学问。”
“你说得对,也许有一天,不论是谁的死亡,都会出现最有学问的阴茎。”
都笑起来了。我补了一句:“希望那时我不在牢里。”
22 模特儿规则
“怎么了?”我说。“谈到‘演出’被强暴,谈得太遥远了。你的My BOSS要禁止。你到底怎么称呼我呢?”
“怎么称呼你呢?称你BOSS、称你‘大师’,太不专属于我了,称呼你英文GRAND MASTER吧,或简称G…MASTER。G字也可以,随我们高兴,作为G字开头的许多我们喜欢的字来用,比如说,GEE; MASTER!就是哎呀大师。又比如说GLEE MASTER,就是无伴奏男生三声合唱大师,又哎呀又没有伴奏,不正适合你的令人惊叹的孤独作风吗?”
“多谢你对我的称呼,就这样G…MASTER了。”
“基本上,我会加重MASTER的称呼,Like master; like model。 就翻成‘有其主必有其模特儿’吧。”
“谢谢你的描写和服从。”
“不过,”朱仑又变了,“再想想看,有没有别的称呼。其实,叫‘大师’也满习惯的,为了专门只我一个人叫的,把‘大师’的称呼加倍吧,叫你‘大大师’吧,但用英文叫法,变成Dada Shia,Dada是达达主义派,Shia是伊斯兰什叶派,听起来又反传统又传统,充满了象征,你可喜欢?”
“我很喜欢。坦白告诉你,我喜欢我在你眼前有大大的感觉,你感觉我大大,我也感觉我大大。我可能特别喜欢你,如果你使我越来越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直到我爆炸为止。”
朱仑没有笑,只严肃的低声的说:“没想到你是气球。”
“是古典的那种,不是NASA(美国航空暨太空总署)那种。”
“古典的升到三万至三万九千公尺时,会自动爆炸。我的过错只是赞美你大大,爆炸可是你自己惹来的。”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杀君马者道旁儿’,意思指你骑马跑得快,路边的小孩们赞美又赞美,你高兴跑得快又快,结果马累死了。所以,逻辑上,路边的小孩杀了你的马。”
“你的意思我赞美大大有罪?”
“我没这么说。”
“如果我不再赞美大大呢?”
“已经来不及了,气球已经在两万九千九百公尺了。并且,还有更糟的。”
“更糟的?是什么?”
“更糟的是你也在气球上。”
朱仑白眼一翻。没有笑。“在太空中死在一起,好美。”她笑了。
“要想死在一起,要拥抱才可能。”
“死在拥抱?”
“死在拥抱。像巴黎圣母院中的钟楼怪人和他迷恋的女人。”
“你提醒我,我能背出那一段:When those who found this skeleton attempted to disengage it from that which it held in its grasp; it crumbled to dust。(骷髅相拥,触之成尘。)”
“你好伟大,你可以背出这么多。”
“其实更伟大,我可以背出更多更多。多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会背。只是需要像点唱机一样的点唱它,点唱需要启发,跟你谈话,因为你的渊博和灵活,得到最好的启发。所以,我就真像打开话匣子,非常万宝、非常Pandora(潘杜拉),整个的现象,就是如此。”
我鼓了掌。“说得真精彩,朱仑。现在,我插句话,让我告诉你,我现在多痛苦,我看到你的赤裸画面,我好喜欢看你的一丝不挂,在这房间里,在这些书和艺术品里,你属于它们一族,你是我的艺术品,有肉身的艺术品,可是,我必须说,我担心裸体太久,会着凉,我要建议你穿上一点东西,可是穿上后,我就不能看到完全的赤裸画面了,我好痛苦。结论是,你至少穿上一件我的衬衫,你赞成吗?你自己到卧室衣柜找一件吧。”
“我想——”突然间,朱仑打了一个喷嚏。“我想,我在赞成了。”
穿了一件我的长袖黑衬衫,她走出卧室。微卷了袖口,更衬出颜色的对比。从她的手到她的大腿,我用的,只是文法上属于第一人称的所有格,不再用任何美化的形容词,因为形容词都失色了。
“既然做了你的模特儿,我们会有一些规则吗?”
“你真聪明,朱仑,你想到了这一点。要不要看看我写的——”我打开抽屉,拿出两张纸,第一张是:
我与模特儿
一、我请模特儿主要做的事,是让我随意观察她。
二、我的观察包括远看、近看、凝视、和偷窥。
三、我必要时,可以要求模特儿做表情、姿式、或动作“演出”。
四、我不要求模特儿做她不愿做的事。
五、我同意模特儿可以用关灯表示:“最好不要吧?”但我打开灯,就表示:“还是要吧。”
六、我和模特儿两人可以不说话,只写纸条。
七、我同意仿佛两个陌生人在共用一个房间,各有各的自由。
八、我给模特儿房门钥匙。
九、我同意模特儿迟到早退。
十、我不跟模特儿有爱情关系。
第二张是:
模特儿与我
一、模特儿是漂亮的听指令的现代“女奴”和女星,要配合做表情、姿式、或动作“演出”。
二、模特儿是庄严的肉身塑像。不笑。
三、模特儿不和自己以外的人同时裸体。“演出”时例外。
四、模特儿自己脱。
五、模特儿裸体时没有爱情。
六、模特儿不做‘性服务’。
七、模特儿不可以改戏。
八、模特儿不答复复杂的问题。
九、模特儿不哭。
十、模特儿被强奸了也不哭,因为是“演出”的,不是真的。
朱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