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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存了这样的心思……我本来不想多言。此时不得不说清楚了,妹妹可是什么时候看见我卖了东西,卖了什么?卖到了什么地方去?又是为何要卖东西?卖了之后的银子到了什么去处?”
楚瑾儿哪里知道那么多的,被驳斥得哑口无言,只有一个小丫头的供词,还千疮百孔,原以为那头谷若华的事情一旦露出来必定羞愧万分,到时候什么都在自己掌握,却不料之前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突然间又这样问,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得支支吾吾,“那你鬼鬼祟祟的让人带着东西出去,如意簪,对,就是之前的如意簪!谁知道你弄去什么地方!”宛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若华仔细盯着楚天笑,见他有些尴尬有些不忍有些羞愧的神色,怕是没有料到有一日家里会变成这样吧,这才是冰山一角呢!幽幽然开了口,“夫君曾经说过,娘在世的时候最是喜欢竹林,清雅又幽静,作画吟诗多喜欢以这个为题,而那个如意簪子,本是娘给媳妇的,竹逸轩里头的样子,难道父亲您不觉得眼熟吗?
被若华这样幽怨的语气问话,楚天笑细细回想起那一处,难怪觉得处处眼熟,原来……桄榔一声响,手里的茶杯就落了地。
“是,如意簪不在我手上,我把它放在外头,就感觉是娘在看着一般,原来听闻府上有上好的湘妃竹,此时已经不见踪影,是以,竹逸轩那里种上的在好生打理,那个屋子才最清净,一月只接两次宴席,不过替娘解闷而已……只愿娘在天之灵能够好生享享福。”说着说着,若华自己反而动容流泪了,她想着自己前世的母亲,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已经没有记忆在,要当真的有老天,她也愿意在那边过的很好。
楚天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阿瑶,阿瑶,我对不起你,我总以为自己还念叨着你还想着你,但是竟然连过门的媳妇都不如,那片湘妃竹也曾经赏月吟诗,后来却被楚瑾儿命人砍了,自己除了骂她还能如何?景儿,一定在怪自己吧,但是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都不说。眼角不由得就湿润起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王氏迅速认清了形势,刘嬷嬷一旁好意提醒,虽然是不甘心,却也不敢再照着原来的想法继续下去,要当真楚天笑就此恼了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堆起来一脸干巴笑容,“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这误会解开了就好,这原本不是担心吗,既然媳妇是个能干的,这些铺子交予出去更是好,以后好好经营,就是姐姐也是欣慰。”
这话说的没错,要是一开始如此也就罢了,此时无计可施了还想求和?未免想的太过容易了些。
若华此时的表情,在楚天笑眼里怕是最可怜的了,因为家世被怀疑,明明是自家求娶的媳妇,能干管好了铺子也被弄下这一遭,要是世茂兄得知还不跟自己跳脚。正要出言安慰,却听她幽幽然说道,“这么说,娘之前的铺子是不太好吧。”
真是给脸不要脸!王氏觉得这个媳妇不只是愚不可及,自己已经退步了还不知道罢休,要是闹腾起来可是有她的好处,到头来不也是楚扬的东西,两个人又是那样,难道是自己刚才的一些话让她伤了心,执拗起来了?但是她不敢硬碰,只好嗔怪一笑,“好媳妇,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过你是个能干的,日后母亲自然是放心,这铺子放在你那里只会是更好。”
若华点点头,拎起身边的账本,王氏的眼皮不可知的就抖动了一下,可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那个憨憨傻傻有些懵懂的媳妇执拗起来变了一个人,扬扬手头上的东西,惨然一笑,句句穿心,“这铺子我账本,我略翻了翻,竟然一年利比一年少,看着倒是不明显,但是要从当初一对比,单单是近五年,已经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况且不是说脂粉价格越发昂贵起来吗?还有御医处那头的法子做好的东西,窖藏之后当是去年能够开始卖,倒是又去了什么地方?”
那些个东西,早就提前卖给人家自己窖藏,银子自是进了王家人的腰包,只怕现在已经花光了吧。王氏不好怎么说,“可是这般?那头的买卖我也不知晓的,接的时候没有弄清楚,或许是卖了或许还存着也有可能。”
“原来这样啊,绸缎铺仍旧是绸缎铺,只不过从清远街搬去了竹林巷,没成想的还跟我们那是邻居了,地段暂且不说,这几年这个铺子一直在亏损,那么何以至此?清远巷的铺子远比竹林巷的宽了不少,就是折本也不见得要卖了铺子吧,我们家什么时候缺一个凑数的铺子?”若华说道。
王氏突然眼前一亮,她很确信这个若华是猜测的,因为并没有记录下来,当时哥哥赌钱输了银子要得急,只好的把这嫁妆铺子换一换,索性还是绸缎铺子,本来是觉得不妥,但是这些年了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一切都在自己手里抓着,儿媳妇怎么会瞧得出来,“这账本……怕是媳妇不知道,本就是在竹林巷……”
若华的手直直摁住一个地方,上面赫然“捐赠五十两用作清远街门楼修葺。”不止有掌柜的字,后头还用小楷表明了原因,记下日月,王氏刚才接的那些话,无异于打了自己嘴巴,那些细碎事情她不记得,但是此时也是哑口无言了。
这媳妇,越发厉害了?这么短短的一会,就瞧出破绽,惊异的不止是王氏,楚天笑自然知道那些经年的账本是王氏给谷若华的,就是一个老账房怕是也要慢慢翻了才知晓,她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瞧瞧,竟然能看出这么多不妥,“这一处,知不知道为何要开支二千两,我倒是不晓得了,明明不在那个地方了还要去那个地方出大头修建路面,可是有这样的事情?还有,乙丑年八月,这又是一笔无头帐……单单这一本就出了这些岔子,难道掌柜的敢做主张把铺子私自卖了弄一个充数?”
喋喋不休的话语是王氏的紧箍咒,那些她以为天衣无缝的花销一笔笔的呈现了出来,辩也是辩驳不得了,只好装起头疼状,随时要晕厥的样子。
楚天笑终于开口了,“行了,事已至此,我看这铺子是该交给儿媳妇了,明日便请姚管事过问,这一笔笔的弄清楚了,再接手不迟,现今就放在我的书房吧。”
话虽然不严厉,王氏却眼露惊恐,她何曾想过会落到这步田地,楚天笑明摆着不相信她了,另外那些之前的事情也难以抹平……
青苗直直的撞到若华身边,喘着气问,“奶奶,舅老爷造访,说是听闻外头传言奶奶要卖了先太太的东西,这拿着单子过来对呢!”
王氏此时不用装了,生生的厥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098章 全胜
王氏悠悠然醒转过来的时候,一旁的人却不是楚天笑,而是一脸纠结的楚瑾儿,她再挪挪身子往身旁看,这才对上的是楚天笑略微有些冷漠疏离的眼神。
多管用的法子,用的多了也是有免疫力的吧,况且还是在这样的关头。
她自然不会知晓,在这短短的盏茶工夫,自己亲自挑来的儿媳妇是在一旁哭得最伤心的,“母亲这样是身体可见是欠了调理,那么多的事情要操心,上回的就也是这般……”关键时刻就晕倒,“后来去了二弟屋子里,也见过阿柔这般的晕厥,二弟那个着急,究竟是怎么了……好在顾,齐家奶奶说了这治疗晕厥之症,可用银簪刺足下穴位,屡试不爽!妹妹你是个孝顺的,给母亲试试……”
王氏只想着晕倒之后,必定可以拖延片刻,此时还在这厅堂之中,可见是躲不过去的了,不晓得有什么法子遮掩些。
厅之中一个人闯了进来,身量高大略微肥胖,“还想着打发我这就走,要不是因为阿瑶我才懒得上你们这腌臜地方!”声如洪钟,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正是楚天笑最尴尬的时候,这舅老爷来的不早不晚,怎么的赶在了这个时候。
楚瑾儿在宅子里根本就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偏今日一直不顺,母亲更是不知道真晕假晕,自己手里拿着的银簪子都发抖,表姐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甄振荣让人寒心,要是姐姐在这哪里会有这般委屈!到了这个时候撞进来一个这般不懂礼的人,“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怎么放了这样的人进来,还不……”
她也不多想想。那等奴才都惯是扒高踩低,看惯了人眼色行事的那里分不出来。真能够到别人家里这般放肆的,不是占着理就是占着势,不管如何父兄均在,轮不到她做这个主的。
来人柳绍丰,一听这话眼睛一瞪,浓密的眉毛几乎练成了线,“楚兄,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女儿!好,好得很!”
楚瑾儿正要还嘴。楚天笑面上已经挂不住了,“瑾儿,舅舅在此……”
柳绍丰摆手不认,“得得得,今日我也不与你计较这些个,舅舅这话不要叫,你上赶着王家叫去,跟他们扯在一起我嫌丢人,我外甥扬哥儿呢?我有话问他!”也就是只认楚扬这个外甥了。环视了一周之后,没有看见楚扬,“刚才那边的丫头不是说正在商议什么大事情?倒是什么大事情?”
没有一个人答话,楚天笑是尴尬不知该如何说起。其余几人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敢多说,楚远昆心思还在王敏宜身上呢,若华飞快的瞧了这人一眼。原来柳靖老爹是这个风格的啊,跟自己想象之中的也相差太远了。囫囵的冒出一个词,虎背熊腰。这便是永和城通判。官场的事情若华不知道,但是按自己臆测不应该是后世的那种市委书记一类型的?主管思想教育路线等等……好吧,这实在是无法想象,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
这一幕被柳绍丰发觉,“外甥媳妇,你倒是说说今日在做啥?本来是想着问扬哥儿的,你在便也是一样!谷家什么样的人家,你把你先婆婆的东西拿出去变卖了,可是什么道理?”
若华嘴角勾勾,苦笑着望向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