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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月底至
7
月初,松山战场的远征军各部忙于交接和重新部署,对日军
台处阵地仅做一般性牵制攻击。远征军长官部直辖的工兵部队昼夜不停地抢
修惠通桥。惠通桥自1942
年
5
月炸毁以后,仅剩东西岸边的两座桥墩,又逢
雨季江水暴涨,水流湍急,再加上松山一带的日军炮兵不断用120
毫米榴弹
炮对渡口实施干扰性炮击,致使工兵作业非常困难。为确保修桥和第
8
军部
队的运动集结,长官部炮兵指挥官邵百昌中将把
2
个重炮兵团的几十门大口
径美式榴弹炮,用骡马和人力牵引,拽上怒江东岸的钵卷山等山峰,只要日
军炮兵一开炮,邵百昌就下令炮兵以十倍于敌的炮弹回敬对方。如此来往几
个回合,对岸日军炮兵不敢再贸然开炮,只是借助大雾、雨天或夜暗,阴一
炮阳一炮地打上几发。但这种游击性炮击已失去了准头,徒具象征意义而已。
7
月初,惠通桥架设完毕,可以通行汽车。
连续几个昼夜,松山一带高地上的日军虽然由于层峦叠障,看不见远处
山谷和山腰公路上的远征军运动情况,可大批来自惠通桥方面的汽车引擎的
吼声,在深山谷地汇聚起来,发出巨大的共鸣。每到烟雨濛濛的夜晚,成串
成串的卡车大开前灯,把幽幽深谷映得泛白一片。
松山顶上的日军官兵中许多人已在高黎贡山中呆了两年,除少数见过世
面的军官之外,大部分人还不曾见识过这种机械化大部队运动的威慑力量。
守备队长金光惠次郎少佐觉察了手下士兵的黯然心情,只好督率官兵们拼命
加固工事,或者以松山师团长正在率师团主力进行反攻的消息来激励士气。7
月的头一二天,日军守备队着实兴奋了一阵,黄草坝方向传来的隆隆炮声使
他们感到了生还的希望,可是很快又得知师团主力已再次退往芒市。此后,
松山各阵地笼罩在一种浓浓的绝望气氛中。除了个别指挥官外,几乎所有的
官兵都失去了理智,整日里除了厮杀搏斗,就是酗酒发疯。金光少佐看到这
种情况反倒放下心来,他要的就是这种近乎于困兽的、可以产生凶残可怕的
战斗勇气的精神状态。
几天来,首先抵达的荣誉第一师除一部前往龙陵配合第11
集团军作战之
外,其他各级部队长全部在第一线了解敌情。他们不太相信新28
师的介绍,
总认为新28
师在渲染困难,以便为自己的挫折开脱。但很快就通过试探性进
攻,理解了新28
师为什么吃了那么大的苦头。
原来,松山地区的日军阵地早在1942
年
5
月就着手修建了。两年来经过
反复改造、加固,已成为名符其实的要塞式阵地。
日军阵地体系分外围前进阵地和内核主阵地,前进阵地包括上松林、小
股、侧方、崖、平山和本道等阵地;主阵地包括松山、横股、西山、音部山、
关山和里山等阵地。守备队总部设在音部山上。
为了长期扼守,日军在阵地构筑上狠下了一番工夫。所有阵地都有表面
和地下两种,地下的不用说了,就连表面阵地和交通壕也统统用30
厘米直径
的圆木横竖覆盖了两层,上面再铺上一层钢板,然后堆上1。5—
2
米厚的土
层,由于已过了一二个雨季,阵地上已长满了密密重重的灌木和小树。日军
不开火,根本就弄不清阵地位于何处。整个阵地已与山峰,密林形成为一个
整体。这些阵地普遍都能抗得住大口径炮弹的直接命中,特别坚固的主要堡
垒和弹药、物资的贮存地,连美军空中堡垒投掷的1000
磅炸弹也奈何不了它
们。当然,如果连续直接命中就是另一回事了,可在空中对复杂地形的轰炸
难得有那么高的精度。
日军的阵地体系像刺猬一样猬集一团,山峰与山峰之间相距仅几百米,
最远的距核心阵地音部山也不过2000
米。各阵地既可独立支撑,又可用火力
相互支援。
尽管这一带山势险峻,可日军为了尽量延长中国军队从山腰至山顶的滞
留时间,以保证最大限度地杀伤中国官兵,所以在各处阵地周围遍设障碍,
从山腰开始,即将砍伐的大小树木连枝带权地横贯在树林之间,下面再插满
锐利的竹尖,靠近山头阵地的前方还敷设了两三道蛇形铁丝网。所有这些人
为设置的鹿砦、荆棘又与疯长的藤蔓蒿草纠缠在一起,成为一道道砍不断、
撕不开的死亡之线。
难怪日军狂妄地宣称:“中国军队不付出十万人的代价,休想跨越松山
一步!”
7
月
5
日,荣誉第
1
师主力对日军阵地发起了第
2
次大规模进攻。这支
部队全由伤愈归队的老兵组成,战斗经验丰富,战术动作也相当熟练,并且
得到了地面炮火和空中轰炸的有力支援。经过连续10
天的反复攻击,荣誉第
1
师攻占了上松林和平山两处外围阵地,并将日军的给水设施全部破坏。但
仍未取得决定性的战果。
这一下,第
8
军上至何绍周中将,下至前沿士兵,普遍认识到自己接过
了一个烫手的土豆。何绍周一气之下,把第82
师和第103
师全部投入战场,
准备发动第
3
次总攻。何绍周召集各部队团以上军官连续举行沙盘作业,从
新28
师和荣誉第
1
师两次总攻受挫的教训中,总结出在如此复杂险峻的地形
上进攻,兵力使用必须前轻后重,严忌用大部队冲锋,而在火力配备上必须
前重后轻,着重发挥炮火的优势,最大限度地摧毁敌人阵地,杀伤敌人兵员。
在炮兵和航空兵使用上,第
8
军与长官部取得了一致,即首先动用炮、空力
量实施区域性轰炸,扫清各种障碍,暴露日军阵地,而后再结合步兵攻击,
对发现的日军火力点和堡垒进行精度炮击和轰炸。
卫立煌上将对第
8
军的要求非常理解,尽管重庆的蒋介石反复催促尽快
拿下松山,可卫立煌深知急不得,必须稳扎稳打才能避免部队的过大伤亡。
卫立煌当着何绍周的面,命令长官部直辖的炮兵指挥官邵百昌中将,对第8
军的炮火支援要求必须随呼随应,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至于炮弹,
由长官部充分保证。驻长官部的美军联络组组长窦恩准将早已从驻各部队的
美军联络官口中得知了战斗的残酷,因此也向卫立煌拍了胸脯,保证提供最
大限度的空中支援。
7
月20
日,第
8
军在松山全线展开了第三次总攻。按照计划,怒江东岸
的重炮兵从晨晚微露之时起,连续实施了几个小时的区域性炮击。第
8
军所
属的军、师、团乃至营和连属的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山炮和野炮也纷纷开炮,
加入这场炮击大合唱。无数发燃烧弹、破甲弹和人员杀伤弹刮风似地倾泻到
日军大大小小的山头上。等于大亮后,美军轰炸机飞临上空时,日军据守的
各个山峰已如巨大的火把熊熊燃烧,方圆数里之内,浓烟蔽日,久久不散。
美军的空中堡垒被炮击激起的气浪掀得震荡不已,只好爬向高空,不管三七
二十一,哪里炮弹爆炸最密集,哪里烟火最炽烈,就把随携的重磅炸弹和燃
烧弹扔向哪里。负责对空联络的无线电里不时传出美军飞行员欣喜若狂的喊
声:“太棒了,太棒了,我们马上再来!”言下之意,惟恐自己赶不上趟。
第
8
军的攻击重点是日军外围的本道阵地。该阵地位于核心阵地以南约
2000
米处,虽属外围,但由于它所处的位置在主阵地的侧后,并且横切滇缅
公路,再加上它的高度几乎与主阵地最高峰音部山同样标高,因此,日军在
这里配备了包括100
毫米榴弹炮在内的大小口径火炮10
多门,以及
2
个中队
的步兵,并利用此地的大小山头,构筑了独立的内外围阵地体系。远征军要
想占领最高峰,必须逐个扫荡周围山头的日军,最后才能攻击主峰。
为了夺取本道阵地,从背后威胁日军的核心阵地,第
8
军把第82
师和第
103
师的主力投放在这里,分别从东西两侧向上攻击。负责西侧攻击的第103
师第307
团官兵为炮火准备的壮观景象所激奋,误以为日军已丧失了战斗
力,因此,炮火刚停,就踏着滚烫的泥土,顶着硝烟烈火,攀陡坡、越外壕、
通过障碍物,直插日军主峰阵地。没想到,被连续的轰炸赶到地下坑道的日
军突然冒了出来,从正面和两侧的隐蔽堡垒中射出炽烈的弹雨。由于部队已
嵌入日军阵地之间,后面的炮兵干着急没有办法,攻击部队只能凭手中的步
枪、冲锋枪和手榴弹等近战武器,与堡垒中的日军作殊死抗争。第103
团副
团长陈一匡急忙命令部队撤了下来。但已有100
余名官兵死伤在日军阵地周
围。
当晚,陈一匡派出侦察小组渗人敌阵,并根据了解的情况,设置了沙盘
模型。第二天下午,陈一匡先组织炮兵对已查明的敌堡实施精度射击,又把
全团的火焰喷射器编成
8
个战斗小组,每组配备
1
挺轻机枪,
1
具火箭筒及
若干冲锋枪、步枪,决心以小分队攻击战术,逐个消灭火炮不能摧毁的敌堡。
再次发起攻击时,恰逢急风骤雨,攻击小分队紧紧跟随炮击弹幕向上推
进。为使步炮密切协同,所有炮兵均按前线步兵指挥官的命令行事。待小分
队进至敌堡垒群前60
米左右时,陈一匡命令炮火延伸,在敌堡垒后方组成隔
阻弹幕,阻止日军其他阵地的支援。在此同时,各小分队分几路分别迫近日
军堡垒,机枪、冲锋枪等不间断地封锁日军射孔,掩护火焰喷射器射手瞒准
放射。火焰喷射器效力甚大,一条火龙喷射出去射入堡垒后,里面顿时鬼哭
狼嚎,弹药爆炸。由于日军堡垒封闭严密,被喷射后保持很高的温度,即使
有增援之敌也无法马上利用。但火焰喷射器容量有限,喷放一二次后就